邓布利多看向他,多年前,他亦是在这里,开始了他赎罪的道路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看向他。
斯内普看着邓布利多,他不确定他有没有用仅剩的蛇怪鳞片,他的巫师袍还是像往常一样宽大,如果他的魔杖偏离位置,索命咒就真的会打中他的灵魂。
如果赫莉亚娜在下面的接应出了差错……想想吧,塞德里克一个身体健壮的小伙子都差点抢救不过来,何况邓布利多年事已高,万一接应不及时,那假葬礼就变成真葬礼了。
“西弗勒斯,我请求你。”
斯内普逼迫自己保持和以往无差别的表情与空洞的眼睛,抬起胳膊“阿瓦达索命——”
蓝色的光芒从斯内普的魔杖射出,邓布利多像一只断了翅膀的海鸟,从天文塔上掉了下去。
看到半空中的身影时,赫莉亚娜对自己用了隐身咒,然后一跃而起,用漂浮咒接住校长的同时,纽特的蜃开始发挥了作用,要不是她确定自己接着一个人,她都要怀疑草坪上躺的真的是邓布利多了。
接住邓布利多的瞬间,赫莉亚娜启动门钥匙,下一秒,她来到了猪头酒吧的一间客房。
房子破破烂烂,中间的床上被褥陈旧,翘起来的地板上放着两把椅子,两个男人坐在椅子上,充满恶意地盯着对方,空气里好像飘着火油的味道,一触即燃。
“阿不福思先生,格林德沃先生,我请求你们……”赫莉亚娜话音未落,阿不福思和格林德沃就同时伸手来扶邓布利多了。
对于阿不福思而言,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永远会和自己的哥哥站在同一条战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和格林德沃和谐相处。
本来格林德沃这个老不死永远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但是紧急救治邓布利多的一条魔咒只有他用得最完美,所以他不得不忍住杀了他的冲动。
赫莉亚娜一个词都不敢多说,怕不小心惹火上身,她扶着校长躺在床上,赶忙和另外两位巫师一起开始紧急救治。
邓布利多毕竟已是百岁老人,即使有蛇怪鳞片,刚刚那一下索命咒也差点真的要了他的命,现在面色苍白得像一张纸,有进的气没出的气,好几个庞大又复杂的魔法砸下去,一连治疗了许久,才稍稍好了些。
寂静的霍格莫德村显得不远处霍格沃茨的喧闹格外刺耳,赫莉亚娜知道,凤凰社的成员正在和食死徒战斗,她悄悄趴在窗户边,看到更多的食死徒往这边来了。
“看样子他们还想控制霍格莫德”格林德沃道,“不知道这位新任黑魔王怎么想的,对一个学校和一个破村子这么执着。”
“您别小瞧他,他已经控制住魔法部了。”
“区区一个魔法部?”格林德沃脸上的不屑很明显,他当年可是在整个欧洲和美国掀起惊涛骇浪的人,伏地魔和食死徒在他眼里,这么多年还没拿下英国的一亩三分地,不过是孩子的小打小闹。
这位老先生转头看向还在昏迷的邓布利多,问道:“老魔杖还在霍格沃茨?”
“是的,神秘人要老魔杖,校长就把它留在了霍格沃茨。”
格林德沃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嘟囔着:“手无寸铁,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嘴里还高喊着‘爱’,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
霍格莫德的街道上穿过无数道黑影,食死徒来了,赫莉亚娜看到旁边几栋房子里的人正在往下倒污水和弗洛伯毛虫,他们在用自己的力量去对抗,即使看上去有些可笑。
“阿不思还需要一些魔药”阿不福思检查完他哥哥的身体后说,“这里没有熬制魔药的东西。”
猪头酒吧里要酒、要食物多的是,要魔药可难为人了,当初塞德里克在圣芒戈完全是靠魔咒治疗,但邓布利多灵魂上的伤虽然已经被魔法控制住了,身体上的伤却没有好转,所以直到现在他还没有醒过来。
赫莉亚娜将自己的背包已经翻了个底朝天,斯内普教授连凤凰的眼泪都装进去了,但是针对邓布利多伤情的药却没有。
她隔着衣服摸到自己脖子上戴的项链:“我带校长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很安全,可以熬制魔药!”
霍格沃茨的草地上,哈利无助又迷茫的站在那里,就在不久前,他目睹了最敬爱的先生的死亡,知道了一直以来视为导师的混血王子是他最厌恶的人,现在,他还得把邓布利多死亡的场景复述给更多的人知道。
因为食死徒进入城堡这件事,很多家长得知消息后立刻就接走了自己的孩子。
麦格教授和魔法部组织了邓布利多的葬礼,耀白色的火焰从邓布利多的遗体周围蹿出来,紧接着火焰消失,出现了一座白色大理石坟墓,将邓布利多的骨灰包裹住,永远地埋入黑湖中央岛屿上的泥土里。
麦格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现出坚强的、无法被击溃的模样,但是她有多难过,只有她自己知道。
自从她来到霍格沃茨,可以说是被邓布利多看着长大,而斯内普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学生,他们三个曾经一起制订了保护哈利的计划,她以为老蜜蜂、猫和蝙蝠会是永远的朋友,现在他们两个都离开了,以不同的方式。
终于在蜃的能力消失前完成了一切,纽特心有余悸地擦了把汗,他昨天晚上差点被密集的攻击魔法打中,趁所有人沉浸在悲痛中,他悄悄进入城堡,按照赫莉亚娜告诉他的暗道前往霍格莫德村。
普林斯庄园的大门前出现三个人影,赫莉亚娜在前,格林德沃扶着邓布利多在后。
赫莉亚娜摘下脖子上的项链,将那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插进锁孔,钥匙与锁相触的瞬间,“咔嗒”一声,庞大的魔法骤然像蒸汽一样升腾,笼罩住整座庄园,她感觉得到贴身珍藏的戒指微微发烫,仿佛和这座庄园紧密地链接在一起。
“这房子真是旧得可以,你确定我们进去后它不会塌了?”格林德沃看着岌岌可危的小楼,嫌弃地看向赫莉亚娜“你也不先过来打扫干净。”
赫莉亚娜连忙取出魔杖:“很快的,一个魔法就可以搞定。”
她学着斯内普教授加固他软壁牢房一样的书架,念出咒语。
房子还是那么一副破旧的样子,不过不会倒塌了,她又连忙念了好几个“清理一新”、“恢复如初”,这才把一楼弄得可以住人。
格林德沃将邓布利多放进一楼的一个房间里,赫莉亚娜已经去后面的温室摘熬制魔药的草药了。
她一边处理草药一边心烦意乱,学校的混乱肯定会传到所有人耳朵里,爸爸妈妈一定会知道这个消息,他们会担心她为什么没回家,为什么杳无音信。
艾洛家在得知霍格沃茨出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接赫莉亚娜回家,但是艾伯特找遍霍格沃茨都没有找到女儿的一根头发,他颓然地坐在医疗翼,亚瑟正在安慰他。
医疗翼里,芙蓉给比尔换药,莫丽已经完全接受芙蓉成为家庭新的成员,比尔被狼人咬伤,他虽然没有变成狼人,但脸上留下了永恒的疤痕。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中,莫丽安慰艾伯特:“莉娜很聪明,她一定是躲到一个地方藏起来了。”
他们不愿意往最坏的结果考虑。
“她很尊敬斯内普”艾伯特双手搭在腿上,“我很担心斯内普会利用她。”
他听说了神秘人要求见到波特和艾洛,就给他带回去的命令,现在满脑子都是不祥的想法。
听到这个令人憎恨的名字,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猪头酒吧的客房里空气扭曲了一下,赫莉亚娜来到了这里,她抓紧时间告诉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校长的情况好了一些,但还没有醒。”
阿不福思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嘴上却说:“我不关心他的死活。”
赫莉亚娜无意在这个时候解决他们兄弟俩的心结,她拉住纽特:“我带您去更安全的地方。”
纽特手里有蜃的存在,他和邓布利多在伏地魔彻底完蛋前必须隐藏起来。
对于和格林德沃朝夕相处,纽特没有意见,他已经是快一百岁的老人了,不是当年被人问“邓布利多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时不知怎么回答的愣头青。
普林斯庄园里的神奇动物培育温室得到了纽特的喜爱,但同时他要赫莉亚娜保证,以后一定要遵守《禁止为实验目的而喂养》这一条令。
赫莉亚娜一边熬魔药,一边笑道:“先生,这话应该去和西弗勒斯说,这是他的庄园。”
“他还不是听你的”纽特理所当然道。
格林德沃坐在一边的软椅上催促:“快点,你的魔药到底有没有用,已经喝了三副了,阿不思为什么还没醒……”
“盖勒特……”他的身旁传来虚弱的声音。
三人齐齐僵住,然后以此生最快地速度来到邓布利多床前。
“梅林啊,您终于醒了!”纽特激动地握住邓布利多的右手。
“我还以为您再也醒不过来了!”赫莉亚娜握住邓布利多的左手。
两个尊敬邓布利多的学生激动地快要掉眼泪,邓布利多灰白的脸露出一个温和的安抚性笑容,一派师生和乐的场景。
格林德沃站在一旁想靠近一点,呵,根本挤不进去。
在世界上最厉害的黑巫师变脸前,赫莉亚娜识趣地离开,她走到房子外面的台阶上坐下,从兜里取出双面镜摩擦着,希望能从亮晶晶的镜子里看到想见的人,但镜子还是只能映出她的脸,她叹了一口气,失望地将脸埋在膝盖处。
自从那个晚上匆匆分别,她就再也没见过斯内普,双面镜被她握在手里,染上她的体温,微微发烫……发烫!
赫莉亚娜猛然抬起头看向镜子,看见了朝思暮想的人,她激动的声音堆在嗓子眼无法发出,眼睛死死盯着镜子里的人,一寸一寸描摹他的轮廓。
斯内普的声音传来:“还好吗?”
有些沙哑,他最近一定承受了许多压力。
“我很好!”赫莉亚娜哽咽道,她怕他联系她有紧要的事情,赶忙向里面走去,“校长已经醒过来了,你想和他说话吗?”
斯内普却摇头:“不用,跟你说是一样的,明天晚上凤凰社转移波特,食死徒会拦截。”
“我会让阿不福思想办法通知他们,让他们做好万全准备!”
他们两人的交谈时间很短,内容也只寥寥几句,但赫莉亚娜的心平静了下来。
“校长,明天晚上我想去帮帮他们,西弗勒斯肯定会在追捕的食死徒队伍中,我曾经和他配合过。”
“当然,如果你想的话,我记得你们俩配合得很默契,将莱斯特兰奇和很多食死徒都送进了阿兹卡班”邓布利多和蔼道,他转头看向格林德沃,“盖勒特,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帮助他们吗?”
格林德沃挑了下眉毛,未经纽特允许就从他的魔杖袋里抽走魔杖,嫌弃地掸了掸那根白蜡木做的魔杖:“勉强能用,行吧,刚好我也想试试那个小子的实力。”
他对在英国兴风作浪的伏地魔很看不上,但这个蛇脸小子偏偏还是众人口中的新任黑魔王。
“那您先喝下复方汤剂”赫莉亚娜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水晶瓶,顶着格林德沃的气压,“您知道的,他以为您已经死了。”
邓布利多在伏地魔那里也是死亡状态,所以格林德沃得喝下含有纽特头发的药水,他一脸要杀人的表情。
纽特比他还委屈:“既然如此,不如由我去,我的战斗能力和黑魔法防御术也不差……”
小惠金区女贞路的建筑风格完全一致,都是深棕色的瓦片和褐色的砖头,水泥路上映着在夜色中婆娑的树影,随着一阵魔法波动,格林德沃和赫莉亚娜来到了这个麻瓜社区。
格林德沃站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嫌弃地看着这个与魔法毫不搭边的地方:“这就是传说中救世之星、黑魔王命中注定的对手、邓布利多的宠儿住的地方?简直像个垃圾堆。”
语气里的不屑都要冲出来了。
空气中“噼啪”声响后,赫莉亚娜看见一群熟悉的凤凰社成员走进哈利的房子。
格林德沃评价道:“这就是阿不思组建的队伍?狼人、瘸腿和巨人混血?散兵游将。”
过了一会儿,他们看见一群“哈利”走出来。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用复方汤剂、兵分几路、扰乱视线?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自从来到这里,格林德沃就用纽特一贯温柔的脸摆出嫌弃不已的表情,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不屑一顾,这种表情根本不适合出现在纽特的脸上。
看见西里斯和海格他们骑扫帚、夜骐和驾驶飞天摩托飞走了,赫莉亚娜连忙骑上自己的扫帚:“我们得远远地跟着他们,小心不能跟丢了。”
她拉下自己的帽子,确保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露出来,格林德沃则方便的多,他的隐身咒可以维持很长时间。
厚重的云层中,激烈的战斗已经开展,在深沉的夜幕衬托下,魔法碰撞的亮光越发刺眼。
三十个戴兜帽的人影骑着扫帚包围住凤凰社的人,他们追赶着,不断有声音传来——
“来这边!”
“这个哈利才是真的!”
赫莉亚娜刚想对格林德沃说“看吧,这才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就听见格林德沃的语气更不屑了:“这没鼻子的蛇脸这么废物,连声东击西都不明白。”
赫莉亚娜看去,比尔的前面,伏地魔像风一样漂浮在半空,没有借助任何飞行工具,他人骨一样的魔杖对准骑着扫帚的穆迪,赫莉亚娜刚想帮穆迪,就看见格林德沃出手了,非常迅速的一个魔法打中穆迪的扫帚,把他震了下去。
赫莉亚娜连忙俯冲下去接住穆迪,疾速俯冲让风掀开了她的兜帽,这也让她暴露在食死徒眼中。
唐克斯惊讶道:“是赫莉亚娜,她没有死!”
还在躲避食死徒的众人无暇为这件事开心,戴着兜帽的食死徒的攻击更密集了。
“抓紧扫帚,穆迪先生!”
深入战场,赫莉亚娜才意识到这里的危险性比自己想得还要高,烈烈冷风将她的衣袍吹得鼓起,她握紧魔杖,将一个食死徒打来的攻击挡到一边去,这个攻击只在扫帚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她向发出这个咒语的方向看去。
隔着云与风,隔着重重危机与激烈战斗,她看见夜幕下的黑色眼睛,这是她来这里的理由之一。
斯内普和伏地魔是唯二不借助任何飞行工具悬在半空的人,他看了眼赫莉亚娜,这么远的距离,他们没有用摄魂取念多说一句话,不需要,他们只用一眼就明白彼此的意思。
斯内普像烟一样穿梭在战场,他对着亚瑟先生的方向打出一个攻击,魔杖没有发光也没有亮,赫莉亚娜知道那是神锋无影,亚瑟先生的前方正好有一个食死徒。
那个食死徒在神锋无影打过来时被旁边的卢平打倒,他向下掉去,赫莉亚娜连忙帮亚瑟先生和骑在他背后的“哈利”用了一个铁甲咒,可惜咒语稍微慢了一点,神锋无影还是擦到了“哈利”的耳朵,几乎要把他的耳朵割下。
赫莉亚娜后怕极了,要不是她的铁甲咒还算及时,这个“哈利”一定会失去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