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婶这话说的不是拿我当外人了嘛，家里人去公社就上我那坐坐，我媳妇这人好客，有什么事只管说，能帮的我肯定帮，不能帮的我也能出出主意。”
周大山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说，然后把靠在自己脚边的王十一捞起来，放到自己怀里。
突然被捞起王十一吓了一跳，见自己坐在了他爹的腿上，立马乖巧做好，开心的不行。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午就在婶子这吃，让你牛叔陪你喝上两杯。”
牛婶把儿子留下，自己则带着儿媳们去厨房忙活了。
周大山这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屁股严严实实的坐在凳子上，“小胖，去把你抓的兔子拿一只给你牛奶奶加菜。”
“我们今天运气好，碰到两只傻兔子，一只加菜，还有一只我得带回去让家里人也尝尝。”
牛老实没觉得不对，甚至还拦着王小胖去拿兔子。
别看王小胖胖墩墩的，他是个灵活的胖子，动作迅速的绕过牛老实的胳膊，提着一只兔子就往厨房跑。
等王小胖回来了，他才把怀里的王十一放下，“背着背篓去大队部找你爷爷，说爹遇到熟人了，在这吃完午饭回去，让你爷爷先把背篓带回去。”
牛老实一听还有长辈在，赶紧开口，“大山哥，让王家大伯一块来吃个便饭，哪能让人先走。”
说着就要去追三个孩子，被周大山拦了下来，“我爹下午还有事，下次有机会咱们一起喝一杯。”
周大山自然不会同意让王富贵来，王富贵可是来换东西的，自然是低调点。
三个孩子是和牛德柱还有牛壮实一块回来的，牛德柱看到这三个孩子就乐开了花，主家有后了，就是可惜不姓周。
这一顿饭可谓是宾主尽欢。
临走前牛家还给了不少东西，一大筐的蔬菜，一篮鸡蛋，还有牛婶腌制的笋干。
周大山带不走，还特地借了牛车送他们回去，以至于周大山一身轻松的骑着车跟在牛车旁边，三个孩子也被他扔在了牛车。
到了家，周大山在牛老实搬东西的时候，进屋抓了两把大白兔奶糖，塞到了牛老实的口兜里。
“给孩子们甜甜嘴。”
牛老实捂着兜憨憨的笑，和王家父女打了招呼这才架着牛车往回赶。
“你这兄弟够实在。”王富贵看着筐子里水灵灵的蔬菜夸道。
周大山凑到王富贵身边低声道“爹，你有没有门路弄两只猪崽？”
第32章 养猪
王富贵瞥了一眼自己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女婿。
“你又想干嘛？”
“爹，咱家这么多张嘴，缺肉啊！”
“哼”，王富贵起身背着手往屋里走。
磨了一下午都没让王富贵松了口，还是王翠翠出马，才让王富贵松了口。
“尾巴给我藏好了。”
周大山心愿得成，自是满口答应。事情的第一步完成了，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晚上
周大山难得没有躺下，靠在炕上闭着眼听着收音机里的广播。
一只手悄然爬上胸口。
“别闹，今晚还有事。”
王翠翠可不管有事没事，红唇印上男人的嘴唇，灵巧的撬开牙关在里面舞动。
许久睁开赤红的双眼，手掌用力搂住作乱的身影，曼妙的身姿在火光下更加诱人，随着呼吸的急促，难耐的后仰。
将人放在还未收起的炕桌上，收音机被碰倒，发出“滋滋”的声音，云消雨霁，把人从狭小的炕桌上抱下来，搂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后背，帮着怀里的人缓过来。
等两人收拾好一片狼藉，周大山给两人都倒了一杯水，润润嗓子。
“我去趟爹那。”
吃饱喝足的王翠翠很好说话，目光缱绻的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
呼呼大睡的王十一感觉自己做梦了，他竟然飞起来，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他爹抱着。
“爹！”
周大山把人放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自己也坐下来，一脸严肃的看着王十一。
夜晚的风凉嗖嗖的，他爹的脸色也是阴恻恻的，王十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紧紧的捏紧自己的小拳头。
“怕什么？你爹我还能吃了你。”周大山被王十一逗笑了。
“十一，你是在爹眼皮子底下长这么大的，你有什么小九九，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十一眼泪唰的就流了出来，也不出声，就这么默默流泪，好不可怜，就和那地里的小白菜一样。
“爹，我错了。”哭的话都说不连贯，“我不该，不该骗三哥的糖吃。”
“……”
周大山无语加嫌弃的看了眼鼻涕眼泪都是的便宜儿子。
“行了，别哭了，脏死了。”
王十一可怜兮兮的抓起衣服往脸上一抹。
等人情绪恢复了，周大山才严肃的看向他，“十一，家里的鸡为什么会生两个蛋？为什么你三哥会把他最爱的糖给你吃？爹又为什么能调动工作？还有一片红的邮票和兔子，你能告诉爹为什么吗？”
好不容易止住泪的王十一，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浑身颤抖，就像是山里的小动物遇到天敌一般，一动不动，浑身竖满了刺，只要敌人往前一步，他就敢拚死一搏。
王十一头一次知道了他爹的恐怖，现在他还小，脑子里想的不过是他爹会以为自己是妖怪，把自己扔了。
等到十几年以后，他才知道，他害怕的是他爹那敏锐的洞察力，和那刻到骨子里的凉薄。
王十一想要开口求求周大山，别不要他，他会乖的，可能是太激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大山摸摸他的脑袋，“瞧你这点胆子，你有这种能力，你爹我得高兴的上天。”
周大山抬头看了眼月明星稀的天空。
“嗝～”今年三岁的王十一愣愣的看着他爹，打了个哭嗝。
“王十一，人性本恶，你知道你为什么害怕吗？你怕我贪婪！我也确确实实贪！”
周大山没有想过瞒着王十一，这孩子聪明，才三岁就已经能利用自己的能力满足自己，他要是瞒着，这孩子以后甚至可能黑化掉灭了他以及王家人。
别提什么养育之恩，周大山不信这个，这孩子能把一个位面都给毁了，他周大山又算的了什么？还不如开诚布公，一切放在明面上，即使他面对的是个三岁小屁孩，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你的能力我大概是知道的，只要你想，都会以各种形式成真，我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弊端或者限制，但你现在没有一点问题。”
王十一反应过来，看着月光下愈加俊逸的爹，“爹，十一不难受，十一可以帮爹。”
周大山笑了，毫无欺负小孩的自觉，“爹不让你白帮，爹今天让你爷爷去找了猪崽，十一知道爹想干什么吗？”
“爹想养猪。”王十一爬下石凳，靠近周大山，抱住他的大腿。
“真聪明，十一只需要想爹养的猪不会被发现就行。”
“就这样？”
周大山笑着肯定。
“爹养的猪一定不会被人发现，一定养的白白胖胖的！”
把脚边的小屁孩抱到怀里，“好，十一让爹的猪不被人发现，爹分十一一成的利润，爹给十一存起来以后给十一娶媳妇。”
王十一早就把害怕扔掉了，害羞的把自己藏进周大山怀里。
“还有一件事你要记住，这个能力你要藏好了，你以为你只是没瞒过我。”
王十一震惊的抬起头看向周大山的脖子。
“就不说机灵的王小四，你连王小胖都没有瞒过，这个家你也就瞒住了你娘和你爷。”
周大山对这个是真的无语，王家父女俩这神经大条到周大山怀疑他说了也没人信。
王十一飘飘然的被他爹抱回了正房，看着睡在他旁边的两个哥哥，扯过被王小胖压住的被子给自己的肚子盖好，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这一晚的刺激对他来说太大了。
心满意足的完成养猪大业的第二步，周大山乐得不行，这笔交易做的太值了。
对于王十一这个便宜儿子，周大山付出真心了吗？那肯定没有，别说他，王家父女也没有，又不是亲生的，给口饭吃已经很不错了。
本来周大山还以为要王十一养老还得等好多年，没想到现在就能啃上小。
有了王十一的锦鲤运加持，养猪大业必能红红火火，他需要付出的仅仅是一成利润，真的是赚大了。
去县城上班前周大山还再次嘱咐了王富贵别忘了猪崽，他下次休息回来有用。
等王富贵听的不耐烦了，他才带着小姐俩回学校，哦，还有两只老母鸡。
送走了老父亲，王十一开始仔细观察家里的人，发现果然像他爹说的，除了王翠翠和王富贵好像都知道了。
至于两个姐姐不在他怎么观察出来的？那就都靠王小胖了，连王小胖都意识到了，更何况两个聪明的姐姐。
王小胖总感觉自己背后毛毛的，一转身发现是王十一，人还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王小胖立马就忘了初衷，也扬起笑脸，转身继续洗衣服。
另一边周大山放下小姐俩，让她们自己进校，他则背着背篓去了白家。
把老母鸡放下他又去纺织厂找了徐洋。
“你要买房子！”
徐洋听了周大山的来意十分震惊，“兄弟，我和你说实话，那院子我当初买的时候花了不少，与其买还不如等你们单位分房划算，我那房子你只管住就行。”
“你只管开价就行。”
徐洋想了一会儿，觉得卖了也好，断的一干二净，于是比了个八。
周大山想到这房子不便宜了，“兄弟，和你说实话我没有这么多钱，你看这样行吗？”
“我给你立个字据，一年给你两百，四年这钱就齐了。”
“你我兄弟之间，立什么字据，这样你住着，什么时候钱攒齐了再来找我过户。”
周大山搂住徐洋的肩膀，“兄弟，我有个毛病，不是自己的房子我住的不心安，欠债也比无凭无据的住着好。”
徐洋没办法，就同意了周大山这个主意，转身请了个假，回家拿了房产证，两人就去过了户。
周大山把写好的字据，和两百块钱递给了徐洋，徐洋又写了个收条给周大山，就这样周大山成功在县里安了家，还是靠近黑市的地方。
说是靠近黑市，其实隔了两条街，可要是从后院翻墙出去，走几步就到了黑市里面。
第33章 准备就绪
一到周末，周大山就迫不及待的回公社。
先把两个小的送回家，然后去供销社称了一斤不要票的鸡蛋糕和半斤红糖，就往大阳沟大队骑。
牛婶正煮着猪食，就听到大儿媳喊自己，一想到小儿媳挺着八个月的肚子，扔下木勺就往外跑。
“怎么了？老二家的？”
柴丽见自家婆婆来了，赶紧走到牛婶后面。
“娘，周大哥送了好多吃的。”
不是柴丽没出息，她长这么大就没见到这么送礼的，又是鸡蛋糕，又是红糖的。
牛婶看了眼桌子上的东西就知道了，打发儿媳去倒水招待客人，自己则是埋怨道“大山，你这是看不起你牛婶了，来牛婶这还带这些贵重东西，一会走得时候把东西带走，不然以后就别来了。”
柴丽的动作快，牛婶刚说完，她就端着红糖水出来。
“周大哥快喝点红糖水解解渴，一路骑过来肯定渴了。”
周大山喝了口就被甜到了，不动声色的放到桌上，这才和牛婶道“婶子，我可不是白白送礼的，这不是有事情找我牛叔和两个兄弟帮忙。”
听到有事相求，牛婶的心又提起来了，她是真不想和周家金贵的少爷打交道，这可是黑五类啊，不然大队和公社能有多远，至于这么多年不联系，不就是她拦住了自家男人，也不知道这找上门的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之前意外遇到，人又带着孩子，自己那傻儿子还把人领回家了，牛婶自然得好好招待，毕竟周家人长得都好看，她也不忍心赶出去，不过那个小胖子除外，要是瘦点估计还有三分像。
周大山也看出来牛婶满面热情下的不乐意，不过没关系，他脸皮厚，这可是又一碗软饭，送到嘴边了，还能掉地上了？
如今农忙刚过，牛家父子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看到周大山，动作一致的咧嘴笑。
牛婶悄摸摸的翻了个白眼，接过儿子的背篓去厨房做饭了，还把坐在一旁的儿媳也给带走了。
“牛叔，我这回来有件事找你帮忙。”
牛德柱把烟杆子放下，耐心的等待下文。
周大山用手比了个耶，压低声音“牛叔，我有两头猪崽。”
“大山哥你这是要给我们大队送名额。”牛壮实好奇的问。
“啪”
“爹，你打我干嘛？”牛壮实委屈的捂住额头。
牛德柱不想看小儿子那憨样，至于大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和你大哥学学，别不懂装懂，尽出洋相，把嘴闭上。”
“大山你的意思是……”
牛德柱见周大山点头了，皱起眉头，咂摸着没有点着的烟嘴。
牛老实和牛壮实兄弟俩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自己老爹和周大山打的什么哑谜。
周大山指了指牛老实，“牛叔，老实的丈人可是个老猎人，这山里哪个地方隐秘能做手脚，人肯定一清二楚。”
“我能提供猪崽和出货，您家三个壮劳力，再加上老实的丈人，人手是够了。”
见牛德柱还在犹豫，周大山提醒道“牛叔，我小花姐可是大队长家的儿媳。”
牛德柱点点头，“这事你既然都摸清楚了，那肯定是行的，牛叔听你的。”
“牛叔放心，这事肯定没问题。我拿钱出货，您带着两个兄弟出力养猪，收入我们五五分，大队长和老实丈人那，您问问，若是愿意参与我们两家各让一分利分给他们，若是不愿意，每年咱们给他们两家送两斤猪肉。”
牛德柱知道轻重，“你们两个把嘴给我闭牢了。”
牛老实，牛壮实齐齐点头，他们已经听明白了，周大哥和他们爹这是准备挖社会主义的墙角，虽然害怕，但是很激动。
周大山也没有多留，王翠翠可是要做爆炒猪肝，他得赶紧回去。
牛婶端着兔肉出来发现没脸没皮的少爷尽然不在，疑惑的问道“大山呢？午饭都做好了。”
“回去了，娘快开饭吧！”牛壮实想要接过老娘手里的大碗，可惜没扯动。
“吃什么吃？我给分出一碗明天吃，别一顿就让你们都给霍霍了。”
饭桌上，牛婶从牛德柱嘴里知道了周大山的来意。
“啪”牛婶用力的把筷子撂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