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穷猎户后带飞整个村——渡重山【完结】
时间:2024-05-02 17:25:30

  王香月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你等吃就是了。”
  就在几人说话间,厨房内的火光灭了。
  “来了。”
  几人精神一振,赶忙闻声抬头,便看见云婵笑吟吟地端着两个盘子出来了。
  随着她脚步渐近,那香味也愈发浓郁。
  “婵儿啊,你这做的是啥啊?”王香月咽了咽口水。
  云婵笑着将盘子放在桌上,指着它们分别道:“清炒土豆丝和土豆片煸田鼠,还有一道清蒸鱼在锅里。”
  说着她摸出双筷子,递给王香月让她先尝尝,嫁过来几天云婵也多少了解了自家公婆的脾性。
  薛老汉为人憨厚老实,有一手种庄稼的好本事,最大的爱好就是抽两口旱烟。王香月虽已年过五十,可心思却单纯可亲,完全没有恶婆婆的范儿。
  所以有了好吃的,云婵也乐得让她先试试,反正家里两个男人也不会介意。
  两盘菜,一盘油润红亮辣香扑鼻,一盘金黄中点缀着翠绿,朴素家常,王香月伸筷向土豆丝夹去。
  炒田鼠她是吃过的,可这劳什子土豆,还闻所未闻。
  “好吃!”
  土豆丝入口,王香月瞬间眼前一亮,这土豆丝爽脆咸香,与她以前吃过的蔬菜口感没有一处相似。
  她忙将筷子塞进老伴手里示意他尝尝,薛老汉一筷子下去也愣了。
  咂巴着嘴回味半晌,回头看向堆在院子角落里的几十斤土豆,咧着嘴直乐,现在他是真信了,这土豆可是个好东西!
  薛明照将厨房里的蒸鱼和饼子拿出来,和先前的两道菜放在一起。
  一家人围坐在院内,云婵拿起筷子刚准备开吃,便见坐在对面的王香月眼里忽然冒出泪花。
  这可把她吓了一跳,薛老汉见状更是手忙脚乱地去拍她后背,追问道:“你这是咋的了?好好地哭啥!”
  王香月摆摆手,揪起打着补丁的衣袖按了按眼角:“我、我这是高兴的。”
  “看这桌子饭菜有鱼又有肉的,像不像是过年了?除了阿照成婚那日,好久没这么吃过了。”
  说到这儿她不好意思地看向云婵:“说来不怕你笑话,咱家日子过得苦,你嫁过来受委屈了。”
  云婵放下筷子摇摇头:“娘哪里的话,我家爹娘已去,在婶子那里日子过得也苦。只要咱们心往一处使,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原本垂着头一言不发的薛明照,闻言眼皮微掀,伸手握住云婵放在桌下的手,吐出两个字。
  “吃饭。”
  “对、对,不说了,吃饭!这一桌子好菜可别叫它凉了!”王香月破涕为笑。
  干煸田鼠里的土豆片,吃起来与清炒土豆丝又不同,更加绵软入味,云婵美滋滋地连夹好几片。
  最近吃得着实清淡,难得做了符合自己口味的饭菜,饭桌上几人聊天她没插嘴,只顾埋头苦吃,薛家人还以为她是性子腼腆,便也不刻意与她找话题。
  一家人到底是苦日子过惯了,盘子里的土豆早就被夹光,田鼠和鲤鱼却还剩着。
  推来让去竟谁都没下筷子,最后还是薛老汉将肉平均分了去,硬是给每人碗里添了些。
  酒足饭饱,薛老汉询问起土豆能不能种的事,云婵肯定地回道。
  “能种,据我爹说,春季三四月,秋季八九月种就最合适,而且两三个月就能收一茬呢。”
  “啥?两三个月就能收一茬?!”薛老汉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你爹真这么说的?”
  云婵应道:“没错,不过我家也没种过,只是爹爹不会在这种事上乱说。”
  薛老汉拿着旱烟袋在屋里转了几圈,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紧接着仿佛刚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猛地一拍大腿。
  “那这不眼瞅就九月了!”
  家里的几亩地都是好田,是用来种稻子的,想要种土豆就得另外再去开一块荒地。
  开荒地不要银子,但是得费力气,挖出荒地里的石块杂草,将土全部翻透翻松以后最好再铺上一层肥,这就得花上几天。
  而土豆的播种方式与别的蔬菜有些不同,须得把土豆闷出青芽以后,再切成块埋进地里。
  这样下来哪怕是只种半亩,那作为种子的土豆都得要二三十斤,要是再想多留些过冬吃,院子里这一堆可远远不够。
  现下过不了两周又赶上秋收,时间一下就紧迫起来,当即薛老汉就拍了板。
  让薛明照明日去把这两只兔子拿到县里去卖了,回来以后先把荒地开出来,然后全家一起上山去挖土豆。
  这样估算下来刚好就能赶上秋收,虽然是辛苦点,但好歹是有了盼头!
  待收拾好碗筷,云婵捡出上山时摘的松针,清洗干净烧水煮了一壶松针茶,拿出小碗给每人都倒了一碗。
  “这是松针茶,喝多些对身体好。”
  云婵捧着小碗吹吹热气,小心地啜饮一口,淡淡的青草香在口里漫开,这松针是好东西。里面含有很丰富的微量元素,能清除体内自由基,是有效的抗衰老饮品。
  薛家二老没觉出这松针子有什么好喝,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老脸笑得像菊花一般。
  这姑娘家就是不一样!就是细心!儿子去了那么多趟山里都没见给他们采过什么松针泡水呢。
  “不错不错,多喝茶!我先前就听人家说过,那县上的老爷们啊,都喜欢喝茶,咱这不也喝上了。”
  薛老汉说得煞有介事,不顾烫嘴,又乐呵呵饮下两口。
  暮色下,隔着茶碗中的水汽,看着破旧小院里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云婵心下热烫,她有多久没享受过这种家人齐聚,欢声笑语的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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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天色还灰蒙蒙时,迷迷糊糊中云婵感觉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响动,睁开眼一看是男人起身了。
  “是要去县里?”云婵揉揉眼睛。
  “嗯。”
  她一下清醒了大半,支起身拽住男人衣袖:“我也想去!”
  从山上摘回来的拐枣她想熬成糖卖,趁着这次卖猎物,她跟着一起去,正好瞧瞧县里糖品是怎么卖的,品相如何,定价又如何,做产品前的市场调研也很重要呢。
  薛明照看着睡眼惺忪的小媳妇,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云婵立时在男人手下打了个哆嗦,疼!
  昨天夜里脱下衣服一看,肩上已经被背篓磨破了皮,红艳艳地挂在雪白肩头,哪怕是过了一晚,可这一碰还是疼得很。
  “就这样还想去呢,浑身没一块好皮。”
  薛明照哑着嗓子训道,还有后半句话他没吐出来,到处都是伤,害他晚上碰都不敢碰,生怕弄疼了她。
  云婵知道他说得对,自己也确实觉得有些累,可下次男人再去县里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错过这次可要等好久。
  她眼巴巴地抬头瞧他,拽着他袖子接着央道:“今日累不着我呀,只你拎着兔子就行。”
  终是沉默半晌,男人浅叹一声应道:“穿衣服吧。”
  瞧着云婵欢喜的小脸,薛明照转身出屋,给后院圈着的几只鸡撒了一把野菜碎,又将鸡棚扫干净,摸出几个鸡蛋,挑出两个敲开了隔壁吴家大门。
  吴家有头驴子,套上板车赶着去县上能方便不少,原本要走半个时辰的路,坐驴车只要半刻钟。
  只他自己也就走去了,眼下要带上云婵还是借来驴车更好些,昨天才从山上下来,就算她不说薛明照也知道,那腿肯定还疼呢。
  早饭过后,王香月目送二人赶着板车走远,回身向正在码柴火垛的薛老汉问道。
  “咱俩刚成婚那会儿,有他俩这样腻乎吗?去哪都要粘一起。”
  薛老汉嘿嘿一笑,走上前一把拉住老妻的手:“咱俩现在不也腻乎?我砍柴来你做饭,走哪都在一起。”
  王香月面色一红,捋捋鬓边的碎发,推了老伴一把。
  “谁跟你腻乎了。”
  驴板车沿着土路一路向东,云婵坐在后面,抱着两只兔子四处打量,驶出村落一二百米时,还能瞧见大片农田,走得再远些便荒了。
  薛明照不紧不慢地抽着驴子,半刻钟后,远远就瞧见一座低矮的城门轮廓。
  再走近些,云婵清晰地看到了城门石墙上刻着的两个大字——元县。
第8章 进城
  、熬糖
  上清州下辖十三县,元县在其中不算最穷的,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早排队进城的人,多是做买卖的农户。一水的补丁麻衣,挑着担子、背着竹筐,满面风霜。
  到了城门口,守卫瞥了一眼云婵怀里的兔子,道:“四文。”
  薛明照点点头,从腰中钱袋里摸出四个铜板交到守卫手里。
  过了城门口,云婵好奇道:“进城也要钱吗?”
  男人摇头:“刚刚交的是过税,带着货物进来卖,就得交,只人进来倒是不用。”
  云婵了然,原来是商税。
  县城里,大块青石板从街头一直铺到街尾,道路两旁商铺挨挨挤挤,摆摊的小贩则更多。
  卖包子粥饼的、饰品的、碗碟灯烛的什么都有,让人看花了眼。
  驴车碾过石板路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不一会儿停在一幢酒楼前,薛明照下车从后门进到后厨去卖兔子,云婵留在外面守车。
  大街上很热闹,一大早人来人往摩肩接踵,云婵站在板车旁,看起一旁小摊上的发饰。
  她随身带去薛家的物件,除了几身衣服便是一支常戴的竹簪,原本她还有支银簪,但也被婶婶李桂枝抢去了。
  粗布上摆放的发簪大部分是木头雕的,有几支银的,摊主口里边吆喝,手中动作不停,拿着柄小刀削发簪。
  “发簪,桃木簪、榆木簪、银簪,什么花样都有,瞧一瞧看一看喂!”
  见她驻足半天,摊主热情招呼道:“小娘子,瞧上哪支了不如试试看?”
  云婵摇头不答,冲摊主笑笑,走到了板车另一边。
  在摊主看不到的位置,她刚刚还含笑的小脸刷地就垮了下来。
  摊主手艺不错,雕出的发簪样式都很好看,尤其是一支上面有祥云纹路的格外漂亮,可问题是她真没钱。
  原主仅剩的那点家底,全叫叔婶给薅走了,到薛家以后没有使钱的地方还无甚感觉,如今进城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就是一文钱都没有的穷光蛋呀。
  一股想要赚钱的小火苗在心底熊熊燃烧!
  不多时薛明照出来了,手中的兔子没了,腰间的钱袋子明显重了,眉梢上挂着喜意。
  云婵凑过去悄声问道:“卖了多少?”
  男人嘴角向上微弯:“一百五十文。”
  “这么多!”云婵一双月牙眼亮晶晶。
  “碰巧遇上一位老爷订席面,里面有两道菜都要用到兔子,我这还是新鲜的活兔子。”他解释道。
  旁边的摊主见二人贴得近,聊得又满面笑容,心思活络起来,大声冲云婵这边招呼道。
  “小娘子,喜欢哪支簪子叫你夫君买呀,统统十五文啦。”
  夫、夫君?!
  云婵闻声转头,面色发红。
  她把缰绳往薛明照手里一塞,也不理小贩,推着男人就走。
  不料男人反手握住她的手腕,问道:“有喜欢的吗?”
  云婵犹豫半晌,咬着嘴唇摇摇头。
  这几天她也见识到了农家人赚钱不易,首饰不是必需品,还是能省则省吧。可那簪子古朴大方确实好看,她忍不住又瞄了它一眼,率先转身向前走去。
  “没有喜欢的,走吧,我想去粮铺看看。”
  薛明照顺着她刚刚的目光看去,也瞧见了那支云纹簪。
  他犹豫片刻,从钱袋中摸出十五个铜板丢进小贩手里,一把抓起簪子揣进怀里,赶起驴车追向云婵。
  云婵好多年没来县城,记忆早已模糊,只依稀记得糖、盐和粮食都是在粮铺里卖的,但售价却不清楚。
  元县里有条名为买卖街的大道,是县城最热闹的去处,站在街口,远远地云婵就看见了挂着朱红色牌匾的粮铺。
  走进粮铺里,目光越过两侧装满各种粮米的麻袋,她一眼就看到最后侧柜台上的两个盒子,里面赫然摆着本次出行的目标——蔗糖和麦芽糖。
  蔗糖也就是红糖,被切成一个个红褐色的小方块摆在盒子里,下方标着‘石蜜’一百文一斤。
  麦芽糖则黏糊糊的呈半液态,罐装在宽口瓷瓶中,下标‘饴糖’九十文一斤。
  “嘶!”见这标价云婵倒抽一口凉气。
  刚刚他们路过猪肉铺子,见那猪肉才四十文一斤,这糖居然比猪肉还贵出许多!
  粮铺掌柜在柜台后笑眯眯地问道:“二位可是要买糖?我徐记铺子里糖,品质可是一流。”
  云婵摇摇头,问道:“我不买,我想卖糖,掌柜的可收?”
  掌柜一愣,看向面前这个俊俏的小娘子,卖糖的人他见得多了,可基本都是南来北往的商队和货郎,一姑娘欲要与他做生意,还是头一次。
  “我自然是收,不知娘子手里有什么糖?”
  云婵道:“一种新糖,您应当没见过。”
  掌柜闻言哈哈大笑,伸手捋捋胡子:“糖无外乎两种,一是南方来的石蜜,二是麦芽做的饴糖,小娘子居然还能拿出老夫没见过的糖?”
  “若是真有,只要品质上佳、价格合适,老夫一定收。”
  云婵双眼弯弯,甜甜一笑:“没问题,那我们一言为定。”
  迈出粮铺大门,云婵大步跨上驴车,催促起薛明照,叫他快些赶车回去。此时她的心思早已飞回家中的小厨房,恨不能马上就把拐枣糖熬出来。
  其实种土豆这件事她没做过,还不能保证一定能成功,可她以前自制过甘蔗糖,对熬拐枣糖这事可有七八分把握。
  想到刚刚看到的天价糖品,云婵只觉得银子在朝自己招手。
  待驴车驶出城门,云婵便听见刚刚在粮铺里一直沉默的男人开了口。
  “你会制糖?”
  云婵纤长的手指扣动着驴车的木板,好一会儿才回道:“嗯……我不是摘了些拐枣回来吗?可以用那个试试。”
  说完她舔舔嘴唇,有些不自然地补充道:“我小时候见我爹做过。”
  听到这个回答男人愈发沉默,这制糖的技艺鲜少有人会,基本都是祖传的手艺,少女却说他那猎户爹爹会。
  云婵见男人没再开口追问,暗自吐出口气,开始思索一会儿具体该怎么做。
  在城里他们并没有耽误多久,回来时午饭还没做好,云婵去厨房给王香月搭了把手,将冰在井水里的山鸡肉取出来做了。
  连着两天吃着荤菜,一家人只觉得身上这力气分外足。
  等躲过正午,薛家父子和王香月扛起锄头就出了门,准备在院子旁开出一块荒地来,留下云婵一人在家研究熬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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