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被廖忠带来的人应该就是楚今安,但是衡月还是直觉地想要抗拒他。
浓厚的酒味,微淡的脂粉气,怎么看,这都像是个刚从奇怪地方出来的纨绔。
与从前那个一身龙涎香的男人实在相差太远。
只是在挣扎中,衡月却又隐约闻到一股……血腥气?
“别、别动……”那人含糊的开口,确实是楚今安的声音。
衡月不由担心起来,她双手在男人身上上下摸索:“皇上受伤了?哪里流血了?”
楚今安似乎是摇了摇头:“不是朕的。”
顿一下,他又道,“脱衣服。”
这两个话题实在差了太远,衡月一下都没反应过来,傻傻的“啊?”了一声。
楚今安已经伸手扯开了自己的衣襟。
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喘气声音很粗,滚烫的气息喷在衡月颈间,激得她忍不住缩缩脖子。
见她还不动,楚今安直接上手了。
他半眯着眼睛,却极其精确地找到地方,直接扯开了衡月腰间的束带,手指轻巧翻转,便将她的亵裤退了去。
衡月都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根手指入侵。
她“啊!”了一声,身子轻轻拱起,下意识去推楚今安的手腕,却只换来他温柔却坚定的安抚:“乖,这般待会你才不疼……”
衡月羞臊得简直要哭出来:“皇上、莫要、如此……”
明明是拒绝的话,却已经带上了喘息的调子。
楚今安手上动作更快,也瞬间将自己扒光。
沉到衡月身体里的时候,他长长叹息一口气,又亲了亲她泛红的脖颈,心道还好是赶回来了。
衡月却是万没想到今晚还要如此侍寝,加上楚今安身上复杂的味道,让她觉得陌生极了。
只是今日楚今安力气大得吓人,衡月双腿被他钳制,丝毫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承受……
门外,廖忠擦了把冷汗,也喃喃了一句“还好赶回来了……”
谁也没想到,那群鱼竟那般悍不畏死,被发现后竟打着鱼死网破的主意。
若不是他们身在京城,带的暗卫也够多,只怕今日就回不来了。
但楚今安还是受到暗算,他身上中的奇毒原本就来自安王,这回也是没想到,对方进京竟还带着那种毒。
好在量并不多,廖忠和李得胜拼死护着楚今安,虽然如今激发了些毒性,却应该是无甚大碍的。
得了消息的刘院正急急前来,见到等在外面的廖忠,便也只能暂时按捺。
但刘院正实在担心:“衡月姑娘身子骨弱得很,病才刚好,这若是……”
“所以才叫你来的。”廖忠也是头疼。
刘院正又叹了口气,开始蹲在门口收拾自己的药箱,期间还吩咐两个小太监回去太医院去取了一些药材。
等到殿门打开,楚今安蹙着眉走出来,见到刘院正便仿似松了口气般:“她很不好。”
廖忠和刘院正对视一眼,连忙便跟着皇上走了进去。
衡月已经被楚今安胡乱穿好了衣服,但双眼紧闭,面色潮红,额上的细汗层层不断。
楚今安面色难看地坐在一旁,而廖忠一瞧见便深吸一口气:“这、这与皇上毒发时的一模一样……”
刘院正也不再多言,抽出自己的银针袋子,双手如风一般快速封住衡月的几个大穴。
因着楚今安的情况,成药也是备好的,只是此时衡月牙关紧闭,竟是喂不进药去。
楚今安看得着急,抬手接过药丸就往衡月嘴里塞:“朕来!”
但此时衡月身体开始轻轻踌躇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就是不肯张开。
楚今安用食指轻轻去撬她的唇,柔软的唇瓣轻轻颤抖地摩挲着他的手指,此时却只让楚今安心疼。
他才知道,他也会有心疼这种情绪。
闭了闭眼睛,楚今安另一只手捏住衡月的两颊,强迫她微微启唇,又温柔却强硬地将齿关撬开,将那药丸给她喂了进去。
衡月小小的哼唧了两声,大约嫌苦,舌头一顶就要吐出来,却被早有所料的楚今安按住了唇舌。
药丸慢慢化开,衡月表情凝固一瞬,大约是苦的厉害,竟就流下两行泪来。
楚今安看得好笑,用指腹帮她擦去眼泪,又看着她脑袋上扎着的银针,到底还是收敛了笑意,又皱起眉来。
刘院正满头大汗地正在翻药材,又让廖忠喊人点了炭盆,备了热水,等针灸时间一到,便将衡月送进药浴中。
没有叫旁人来,楚今安一直亲力亲为,抱着衡月进浴桶的时候脸色依旧难看:“怎还未醒来?”
“等泡完药浴就差不多了。”刘院正连忙应道。
只比较麻烦的是,衡月身为女子,刘院正不好进去看她,也难以就近诊断。
楚今安久病成医,守在衡月身边看着,又与刘院正时刻说着当前的情况,好歹等到了衡月清醒。
她昏昏沉沉抬头,先打了哆嗦,才感觉自己被温热的水流包围。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被这声音一问,衡月才反应过来,呐声唤道:“皇上……”
“好,醒了就没事了。”楚今安松了口气。
他算着时间也差不多,随手扯了旁边的浴帕包住衡月,将她抱回到床上。
结结实实盖好被子之后,刘院正又过来把脉,再重新拟了药方给衡月喝下。
等折腾完天都亮了,衡月被那药苦的面色发白,躺在那里瞧着小脸儿都快透明了,格外楚楚可怜。
这会儿倒是可以叫青寻来看着衡月,楚今安则带着廖忠和刘院正到了正殿。
到了此时,刘院正才终于能正正经经给楚今安把个脉。
可一摸上他的手腕,刘院正就愣了一下。
他不敢相信,左右开弓,细细摸了片刻,却是笑出声来:“恭喜皇上,皇上体内余毒经此事一激,竟只剩三成不到!”
竟还有这种事情?
廖忠惊喜交加,不敢置信地看看楚今安,再看看刘院正,连问一句“真的吗”都不敢。
楚今安却没什么高兴神色,他自己的身子,自己当然有感觉。
他如今担心的却是:“衡月情况,有多糟糕?”
第125章 如今难道还忍不了一两个月不碰她?
“这……”刘院正有些不敢直言。
楚今安却已经猜个差不多:“与朕去年年初情况相似?”
“是,差不许多。”刘院正应道。
楚今安想起当时自己的种种感受,心中涩然。
“不过衡月姑娘中毒时间还短,祛毒是不是也能更快些?”廖忠察言观色,连忙问刘院正道。
刘院正点点头:“确实如此。而且……”
他有些耿直,旁人看来大不敬的话真就直接说了,“而且当时皇上中毒时臣都没经验,只能试着来,衡月姑娘这里有皇上的经验,也更简便些。”
廖忠听了这话都直瞪眼,楚今安却点了点头,不生气也就算了,还缓和了表情:“那便好。”
“只是……近来皇上与衡月姑娘,还是,少些亲密?”刘院正试探地问道,“也不必太久,一两个月便是了。”
楚今安顿了一下,没说什么,却像是默许了一般。
刘院正走后,廖忠有些犹豫地问道:“皇上……是否需要奴才,再去寻个人?”
“寻什么人?”楚今安不解看他,之后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嗤笑一声。
从前十几二十年没有女人,他不也这般过来了。
如今难道还忍不了一两个月?
楚今安不以为意,照常去上朝。
只是偶尔盯着下面大臣吵嘴时忽然会出神,在想不知此时衡月怎么样了。
明知她大约还在睡觉,但心中却总止不住猜测,她会不好又觉得难受。
去年年初啊,正是夺嫡最激烈的时候。
那时的楚今安每日晨起,来不及做其他的事情,就得先吞下一碗止痛的苦药,才能正常行动。
若是衡月也如此,她一个弱女子,该多难熬。
楚今安正在走神,便听到一声生若暴雷的“什么!”
抬头去看,却是楚今阳不知为何与端亲王吵起来了。
两人不像是是做戏,倒是真因为北疆的战事争的脸红脖子粗。
楚今安不必听便知道这二人不过是为了争兵权,想要自己的人再挣军功好往上爬。
北疆的事情楚今安其实已经有了决断,也已经找好了能带兵的人,只是还未公布算了。
不过瞧着这两人争的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楚今安也不准备现在就说,先瞒一瞒也不错。
直到下朝时,端亲王和楚今阳也没能互相说服对方。
楚今安倒是乐见他二人不和,时不时慢悠悠的煽风点火一句,引得两人争吵更加激烈。
还算有趣。
但楚今安心里,总也惦记着侧殿的那个人。
于是在回到紫宸殿时,他脚步毫不迟疑便先转去了侧殿。
廖忠跟在后面忍不住心中轻啧,但一句话也没得说,只能跟了上去。
“怎么样了?”楚今安见衡月已经醒来,干脆坐在床边,蹙眉看向她。
衡月还想撑着起身行礼,却被楚今安按住:“不必。”
“奴婢无事了。”衡月低着头说道。
楚今安看了她一眼,脸色白的跟纸似的,还无事了。
他轻哼一声,抓住衡月的手捏了捏:“手指冰凉,无事?”
这也是此毒的特性之一了,楚今安经历过,便更知道哪里不舒服。
他双手合拢,将她两只小手都拢在掌心轻轻暖着,嘴里却在说:“自己有事无事都不知道么?”
衡月颇有些不知所措,想把手抽回来,但是一下没抽得出。
她喃喃看了眼楚今安,又连忙垂下头躲开视线。
往日里他们亲密也只在人后,如今青天白日的这般拉着手,衡月心中又害怕,又忍不住的泛起丝丝的甜来。
楚今安倒是没想那般多,反正殿中也只有近侍,而衡月这般,也是因他。
他如今对她,倒是多了些心疼和愧疚。
衡月不知道这些,难免想得多了,甚至自己这场病的来源,她也只以为是姚嫔所说的毒。
只是这会儿还有青寻在,衡月也不好问,只能沉默着。
楚今安给她暖了会儿手,感觉温度差不多了,才要将其放好,便听到外面来报。
却是愉妃和姚嫔一起来了。
两妃求见,楚今安思索片刻,对衡月道:“你先休息,朕去看看她们有何事。”
“是……”衡月目送楚今安离开,长睫低垂时难免带了些失落。
青寻瞧见,连忙安慰她:“姐姐,皇上是主动来看姐姐的,总是与旁人不同。”
“我……”衡月才幽怨地说了这么一个字,忽然惊醒。
她在做什么呀?
她在和……后妃争风吃醋?
甚至已经酸到被青寻看出,还要来安慰她?
她……她……
衡月绝望地捂住脸,她在干什么啊!
“姐姐?”青寻见她忽然情绪忽然低落,连忙又安慰道,“廖公公说,皇上一下朝便赶紧来看姐姐——”
青寻话没说完,就被衡月摆手示意不要再说了。
她觉得尴尬的不得了,怎么会这般,她并未有过想做后妃的心思,为何竟会想与旁人争宠……
一手捂住脸,却依旧挡不住脸上的热意。
衡月觉得这是很丢人的事情,她……她万万不该有这般心思。
侍寝宫女而已,便是后妃,皇后,也万不该与皇上拈酸吃醋。
实在是这几日没有做宫女的本职,让她飘飘然,都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还是回去从前的住处吧,至少宫人都住在一块儿,她也不至于整日里躺在这侧殿想入非非……
原本与冬宁说好的轮值时间,因为这场病也耽搁了下来。
衡月深怕自己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当晚强撑着也换了一身宫女的衣服,非要去前面伺候。
那个时候,愉妃和姚嫔才刚离开。
她们强留在紫宸殿用了一顿晚膳,离开的时候两人还都装出依依不舍的模样,又拼命暗示对方不要让自己留下。
楚今安看得清清楚楚,不由觉得好笑。
愉妃和季为新如今已是暧昧至极,只差戳破那最后一层薄纸。
而姚嫔,原就是带着目的要进后宫的,自然不屑与他这帝王的宠幸。
再往下数,李昭仪……哼,刚小产不久,如今还不愿出门。
文美人更不必说了。
楚今安犹自思索半晌,忍不住笑起来。
旁的帝王后宫如何他不知道,他这后宫,实在足够精彩。
目光下意识的扫过殿内,楚今安起初并未觉得如何,但收回视线后却又顿了一下。
他又看过去,确认站在门口的宫女,真的是衡月。
楚今安豁然起身,大步走到门口,低头看着那连假装无事发生都装不像的人,轻嗤一声:“怎么,朕的大明宫竟无人了么,还要一个病人来御前当值?”
第125章 她不是宫女,又是什么呢?
衡月犹豫的抬眸,听不出楚今安的喜怒,但下意识的便要行礼请罪。
楚今安抬手扶了她一下,忍不住蹙眉道:“手还这般凉,站在门口做什么?”
“奴婢当值……”衡月小声说道,顺便将手从楚今安手中抽出,又更小的声音说道,“奴婢不冷。”
楚今安沉沉看她一眼,开口便是不容置疑:“回去休息。”
衡月顿了一下,不太想回,但也只能低头应道:“奴婢遵命。”
但她犹豫了一瞬,还是没走,反而又提要求道:“能不能……奴婢能不能回自己从前的住处住?”
楚今安听她答应回去休息,才转过身,便听到这一句。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回头看她:“你再说一次?”
“这,紫宸殿的偏殿怎是奴婢该住的地方,皇上,奴婢……奴婢还是回宫人住处吧……”
衡月磕磕巴巴说完,眼看楚今安脸色越发难看,便也有些惴惴不安,“皇上……”
“等你病好了再搬。”楚今安丢下这么一句,扭身回到御案前。
衡月颇有些不知所措,求助的看向廖忠。
廖忠心中叹一句姑奶奶,再看楚今安已经黑着脸坐下,批折子的模样像是在拿刀砍人,忍不住又叹一口气。
他引着衡月到了殿外,开口险些叫一声“姑奶奶”,顿了下才道:“姑娘身子未好,何必着急当值?”
“我……我也只是个宫女……”衡月犹豫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