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主君淡笑一声,轻飘飘的斜了江薏一眼,“你就知足吧,一般人可请不到这位夫子。”
这话听着耳熟,好像自己今日还和魏筝这样说的,没想到现在轮到自己了。
江薏忍不住一声叹息。
穆氿见状蹙眉,“薏薏,若实在不想去就不去。”
镇国将军立马一拍桌子,瞪着穆氿,“你妻主干啥你都护着,她一个大女人还真全靠你不成。”
穆氿黑下脸,自己护着又怎么了,薏薏想做什么自然随她的愿。
眼见快吵起来了,江薏赶紧圆场,“阿氿别担心,我也不是不愿意啦,只是突然来这么一下很懵。”
“不过我本来也打算考举人,现在托将军府的福,也算找了个好夫子,她的水平可比县学夫子的水平高多了。”
江薏不是不知好,看镇国将军妻夫的反应,就知道这夫子不简单,自己占大便宜了。
只是这种感觉就像还在放假,结果学校突然就通知明日上课了,换谁谁不懵。
总归一句话,学生的堕性嘛,理解理解!
此事说好,第二日江薏跟魏筝一起去她上课的园子了。
规规矩矩打了招呼,老夫子就坐在一边,当真让江薏给魏筝上课。
看她这样,江薏也就不多想,先按照昨日的进度,先给魏筝上起课来。
不到双十年华的女子还留有一丝少女的模样,白皙俊秀的面上眉眼浅笑,说话声音也是温柔和缓。
没一会儿,本来还紧张的魏筝就放松了下来,全神贯注的盯着少女,听着她讲课,一双眼睛亮的一点不像自己讲课时的畏惧拘谨,听到不理解的地方,还会大方求问。
哪怕这些问题在老夫子看来根本没什么好问的,明显该是一望便知的知识,少女也耐心的讲解,而且语言十分生动浅白。
看着魏筝恍然大悟的样子,老夫子似理解过来。
原来不是每个学生都像她理解的那样,一讲便通,还得用更细碎的讲解她才能理解。
而且......
她看向上课的两人,因为魏筝理解了一个很浅显的知识,少女就很惊喜的夸赞,然后小孩儿眼睛一瞬就亮亮的,更加积极热情的理解起了自己不懂的知识。
老夫子往后靠了靠,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品着。
两刻钟后,眼见今日的知识上差不多了,老夫子才站起身,咳咳两声。
见两人才转过头来,老夫子淡淡一笑,“筝小姐,你今日的课差不多了,先自己看一会儿,再把新学的知识抄写两遍。”
魏筝恭敬应声:“是,夫子!”
“你跟我过来。”老夫子点了一下江薏,自己转身厢房的另一侧。
江薏乖乖跟上。
厢房对面的位置也放置着一套书桌椅,老夫子让江薏过去坐着,道:“四书五经可都会默了?”
江薏点头:“会默。”
“那就默《大学》吧!”老夫子轻描淡写的说。
江薏嘴角抽抽,虽说知道最后自己肯定是会被上课的,但您老这么理直气壮也是我没想到的。
果真是够傲气!
心里吐槽归吐槽,但江动作还是老老实实的默了起来。
放平心态,江薏很快进入状态。
也亏得自己之前抄了一段时间的书,把字练回来了,不然就她才穿来那时的字,这老夫子估计看到第一眼就能把她踹出去。
魏筝抬头偷摸看了一眼,小嘴捂着笑,怕被人发现,又赶紧低下头来,接着抄写作业。
果然做作业还是得有人陪着,现在看江薏都得默写,她心理一下就平衡了。
江薏默完大学,放下笔,整理好纸张拿过去给老夫子检查。
夫子接过纸,眉间先是一蹙,“你这字还得先练练,太软了些。”
听江薏答“是”后,老夫子又才接着看了起来。
几息后,老夫子放下纸,就着默写的内容,与江薏讲解起来。
听着老夫子的讲解,原身以前的知识在脑里清晰浮现,结合现在的理解,江薏恍然明了。
时间在学习中很快而过,再起身时,江薏对老夫子尊重很多,由心一礼,“谢夫子教导。”
老夫子点点头,淡然浅笑,“行了,回去吧!”
作别夫子后,江薏牵着魏筝往回走,一大一小两人看着格外和谐。
“江薏,夫子教的你都听懂了吗?”
“你写作业还偷听我上课?”
“嘿嘿,我好奇嘛,夫子讲课我都很难听懂。”
“你听不懂不代表我听不懂,夫子讲挺好的,说不准明年我就可以下场试试了。”
“啊,那我听不懂果然还是我太笨了吗?”
“胡说,你挺聪明的,只是不适合夫子这种教学方式,我教你不是你一下就听懂了。”
后面两人的话走远了听不太清,但那种和谐温馨的氛围却留了下来。
晚夏的凉风习习,园内草盛叶繁,老夫子倒了盏茶,坐下廊下慢慢的品着。
这才是她想要的养老生活啊。
......
两人回到青松院,魏筝的作业已经在夫子那做完了,江薏的也不是一时半会的能写出来,干脆就趁着今日有时间,干脆把欠魏筝小豆丁的画补上。
一听要给自己作画,魏筝瞬间兴奋起来,“那我要先回去换一身衣裳吗?”
江薏摇头,“不用,你今天这身就挺好看的。”
“那我要干什么吗?我要坐着不动吗?”
魏筝小嘴叭叭不停,江薏见状干脆把人塞到书桌后,拿了一张纸一只笔给她。
“你自己画画,想画什么画什么,不用管我。”
“我画?”魏筝拿着笔有点懵,“可我不会画!”
江薏搬过自己的画具,随口回了一句,“那就画只小王八,一个大圆盘子四条腿,再伸一个长脑袋。”
“哈哈哈哈!”魏筝被逗得哈哈直笑,果真拿起笔画了起来。
江薏收拾好画具,撑着下巴打量起魏筝起来。
小孩儿六岁多,才大腿高,长相随了镇国将军,长得虎头虎脑的,日常就是有事江姨,无事江薏。
但江薏一点都不讨厌魏筝这样,也不知道主君之前怎么带的,能养成魏筝这样机智但又不熊孩子的性格。
要知道她可是镇国将军府唯一的嫡女。
桌前魏筝几笔画好一只王八,笑哈哈的拿起来给江薏展示,“江薏你看。”
“画的不错。”江薏毫不吝啬的夸赞,还指点她,“你可以多画几个,再加上几条小鱼和石头。”
“好!”魏筝拿起笔接着画了起来。
江薏也拿起了画笔。
凉风习习,院中静谧,小浅进来上了茶,瞧了两人一眼,又偷笑着悄声退了出去。
走到院门口时,恰巧穆氿走了进来,小浅赶紧俯身一礼,“武县君。”
穆氿点点头,“薏薏在院子里吗?”
小浅巧笑着往左厢房一指,“江夫人在书房里,小姐也在,两人正一块作画呢。”
举目望去,透过洞开的大大窗棂,屋内书桌上孩童拿着画笔欢快的挥墨,桌前不远处的女子拿着画笔,浅笑眉眼,以孩童入画,
本温馨和谐的画面,却如一根刺在他心口扎了一个洞,又凉又疼。
第55章 糟糕
屋内屋外, 短短几步路,穆氿却重的提不起脚步。
“武县君,您不进去吗?”小浅端着托盘, 意外的问道。
穆氿扯了扯嘴角,扬起一个正常的微笑。
“她们画的正好, 我就不进去打扰了。”
低头看着小浅, “你去忙, 我先去练武场转转, 等会儿也不用告诉薏薏我回来过。”
虽不明所以, 但小浅还是乖巧的应下。
看着穆氿走远,小浅微微偏头, 刚刚怎么感觉武县君眼底在哭一样。
错觉吧?
独身来到演武场, 此时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在,穆氿顺手抽过一杆长枪,一个人在场中练了起来。
压抑的情绪随□□出,枪势凌厉,空旷的演武场中一声声破空之声炸起。
“谁在里面?”住在演武场外的武师傅, 听到声响走了进来。
见到穆氿在练枪,她眉头一皱,转身正要出去,一杆长枪破空刺来。
武师傅一惊,猛的一闪, 恰恰避开长枪。
带着凌厉之势的长枪势头不减,猛的插入前方的地面,入土三分。
这若是射到自己身上……
武师傅心头一骇, 转身惊怒的瞪着穆氿,“你......!”
场中的高大男子沉着脸, 冰寒之气乍起,森冷的目光幽幽盯着武师傅,“你不是一直想和我打一场吗,来!”
“呵!”武师傅一咬后牙,恨得直痒痒,“来就来,怕你不成。”
他抽出一把长刀,以搏命之势猛的向穆氿杀去。
穆氿一脚踢向武师傅拿刀的手,在她避开之时,极速往后一退,抽出场边的一杆长棍,又杀了回去。
武师傅以战场搏命之势相斗,穆氿为了不受伤只能越发的谨慎 ,一时之间两人竟打得有来有往。
青松院里,魏筝早画完了王八和小鱼,见江薏画的认真,自己哒哒跑过去看。
但画还没画完,一时看不出什么,只得又回去扒拉她的王八。
小浅到屋里看了看,见江薏画的认真,就没打扰,招招手叫魏筝跟他一起出去。
出了屋子,小浅牵着魏筝往外走,“小姐,主君找您过去呢。”
“爹找我什么事儿?”魏筝仰着头。
“不知道,只说让奴带您过去。”
太阳渐偏,霞光从地面慢慢斜上窗棂,江薏终于收完最后一笔,放松下来。
起身动了动肩膀,四处一看,屋里空无一人。
她放下画笔,揉着手腕从屋里走了出来,正房一人正提着水桶从屋里走出。
仔细一看,正是穆氿。
“阿氿,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江薏瞬间扬起笑脸,哒哒的跑了过去。
“呀,你怎么这么早就洗澡了,还没过去吃饭呢?”
她惊讶的看着穆氿换了身衣裳,散着湿发的一副才洗完澡的样子。
穆氿微微抿唇,“我看你作画入迷,就没打搅你,直接叫主君她们先吃了,我们自己在院子里吃。”
“哦。”江薏似理解的点点头,但总感觉怪怪的,之前几日作画都没这样过。
不过夫郎说了单独吃就单独吃,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扬起笑脸,“那你先去倒水,我去叫小浅上菜。”
见穆氿点头,她转身去找小浅。
小浅就在院门前廊下侯着,见江薏过来赶紧起身迎上,“江夫人,奴听到了,您稍等片刻,奴这就去厨房传菜。”
江薏停下脚步,点点头,见小浅出去了,她又转回身去找穆氿,拉着他回房给他擦头发。
坐在梳妆台前,穆氿透过黄铜镜面看着江薏专注认真的表情。
半晌,才低声说道。
“薏薏,皇家三日后举行秋猎,我也会去,你与我一起吗?”
江薏看向镜中,“我可以去吗?”
“可以,受邀的官员都可以带家属。”
只是其他人带的是夫郎孩子,他是带的妻主。
想到此穆氿又有些犹豫了,虽然知道薏薏不在意这些,但那样的场合,去的都是高官达贵,难免有心高气傲的。
“若是不想去也可以,只此次秋猎因为有苍澜的人参加,怕得七日才能回来。”
相比那里,将军府该是安全些,不过想到要把薏薏一个人放在府里......
还不待穆氿失落,江薏就应了下来,“那我还是跟着去吧,这种场合难得,之后可不一定有机会见识了。”
穆氿不知是不是松下一口气,心头猛然落下。
他轻轻笑了笑,“好,那就一起去吧。”
自己多注意点,离那些人远些,应当问题不大。
只现在他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月上树梢,小浅和看门的婆子已经回了下人房,宽敞的青松院内只剩下妻夫二人。
主卧的窗扉洞开,凉凉的夜风灌进屋内,靡靡气息被夜风冲散,但很快更加浓郁的香甜腥气炸开,半空中雪白的双腿翘着,脚尖猛然绷紧。
一阵震颤后,脚尖落下,汗湿的濡意湿透足尖,颤巍巍的格外惹人怜爱。
深色的大手握住膝盖,粗糙的掌心刮蹭着白嫩的小腿,一路握向颤巍巍的足尖。
足尖抖了抖,似乎想躲,但刚刚的疲软劲还没过,轻易的就被大手掌握,不容拒绝的又拉回了被窝里。
被浪翻涌,抓着床单的手难耐的绷出青筋,但就这一点都不被放过,暗色的大手伸了过来,白皙的手掌一点点被暗色覆盖,透不出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