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江薏说镇国将军眼皮耷拉毛孔粗这点吧,那也是一点不造假。
加上最近太忙眼睛下累出来的黑眼圈。
那真是江薏给画出的九十分颜值,镇国将军凭实力拉到了六十。
两人走了过来,镇国将军没有第一时间看向画像,而是看向夫郎,“刚刚怎么了?”
她观察着场上比斗时,穆氿却心不在焉一直往回看着营帐,本想骂人的时候却见自家围帐里站满了人。
怕有什么事,镇国将军就带着穆氿回来看看。
“没怎么,他们来看江薏画画。”
主君一点旁边的画纸,镇国将军顺势看了过去,眼神猛的一亮!
“哈哈哈哈!”镇国将军一时竟控制不住大笑起来,她三两步走到画像面前,小心打开木夹拿起画纸看起来,眼底是止不住的欣赏喜爱!
老娘真他爹的好看!
心底怒赞一声,镇国将军正要转身大力表扬表扬江薏,脑子里却突然闪过刚刚过来时夫郎一瞬变换的脸色。
她眼神好得很,夫郎才开始看向自己那一眼,眼底的柔情蜜意如两人新婚她才掀开盖头那一瞬。
可一瞬真一瞬,她夫郎看到她后,脸上的柔情瞬间退去,变成往日淡然的样子。
镇国将军:“......”
镇国将军:“?!!!”
如果一直是这样,镇国将军也不会感觉不对,毕竟她夫郎就是这样的性子。
可刚刚那一瞬明显不是的!
她不可置信的猛的看向夫郎,眼底是明晃晃的震惊受伤。
——你刚刚竟然嫌弃我了??!
一旁的江薏默默缩缩脖子,之前画的都是青春年少的小公子,虽然也微调了,但少年人特有的鲜嫩比什么化妆打光都好看,所以那差别还不太明显。
但镇国将军吧,三十好几了,又在战场好几年,莫说鲜嫩,那皮肤状态在江薏看来,是比实际年龄都大好几岁的。
本来江薏也没想画多好看的,但镇国将军一直要求要画得比穆氿威风好看,她就一时没把持住,没要把真实的面部细节加上去。
然后吧,就造成了一点小照骗的效果。
真的就一点点。
江薏心底默默掐了个小指尖的距离,然后看着镇国将军妻夫之间的诡异气氛,非常识趣迅速的带着穆氿逃离现场。
等离开营帐,江薏问穆氿:“阿氿,你还要过去上值吗?”
穆氿摇摇头,“我本就不是正经上值,只是将军带着我而已。”
皇上带他来多是出于对苍澜的考量,怎么可能会给他安排真正的事做。
昨日他敢带着江薏出去玩,也是知道真有什么事儿,镇国将军也会给他兜底。
况且……
穆氿看向远处草场上的围账,没有说话话。
回到营帐之后不久,也不知道镇国将军和主君吵了啥,一脸气冲冲的镇国将军就过来了。
她也不说话,就一脸气闷的坐在帐里凳子上。
穆氿本就是不爱说话的,哪怕镇国将军这样子了他也没啥吭声的。
为了镇国将军不被气死,加之这事儿自己多少有一点责任,江薏只能自己上了。
她先给穆氿做个手势,让穆氿出去逛逛,自己才坐到镇国将军身边,试探的问,“将军这是怎么了?”
也许是这会儿帐里没人,加之这事儿实在没其他人能说了,镇国将军沉默半晌,还是绷不住给江薏吐出一句,“难道样貌就这么重要,女人难道不应该看她的身份能力?”
江薏嘴角一翘差点没绷住笑,直女的镇国将军能发出这样的感慨,想来真是被主君刚刚那个表情给打击到了。
没有正面回答镇国将军的话,江薏反而弯着眼感叹了一句,“将军对主君也是真爱啊!”
“嗯?”镇国将军莫名其妙的瞪向江薏,“我问你这个你回答那个?”
“呵呵。”这次江薏是真绷不住笑了,不过在镇国将军恼羞成怒之前,她很快收敛了笑意,认真的问道。
“将军为什么因这个生气?”
镇国将军不说话了。
江薏见状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给镇国将军倒了杯茶,“唉,别生气嘛。”
见镇国将军不喝,江薏也不劝,只慢慢说道,“女子身份能力是重要,但生活也不全是这些。”
如果镇国将军和主君之间是这个世界大多是妻夫的样子,那镇国将军只有身份能力也就够了。
但镇国将军明显是很爱主君的,所以才会为了主君的一个表情伤透了心。
不过这事情江薏也不知道怎么正确的去说,只能转移注意力的说道,“将军,我帮你梳洗一下呗!”
不见镇国将军反对,江薏起身出去,找小浅打了水回来,自己动身帮镇国将军净了面,护肤化妆梳头一整□□下来。
收拾好这些,江薏拿过镜子给镇国将军看。
才开始镇国将军还有点别扭,毕竟她之前一直很鄙视女人学男子上妆的。
那白□□粉的样子,一点没有女子气概。
但想到穆氿每日被江薏打扮下来一点不显男气的样子,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
就一眼,她自个就愣住了。
咋说嘞,不仅不显男气,还硬朗的很有韵味。
镇国将军老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自己动手拿过镜子,左看几眼右看几眼,看舒坦后一摸下巴夸赞道:“你这小白脸还真有一手,这画画不仅画纸上画的好,人脸上也画的不错啊。”
这什么直女发言?
江薏无语翻了个白眼,但懒得和糙了半辈子的军娘计较,只简单道:“将军您底子本来就不错,今日下午那会儿只会热得狼狈些。”
男子对女子的外貌要求本就不高,只要修个眉,均匀下肤色,唇色点一下,再换个适宜的发型,换男子眼里就是一个非常俊郎的女娘,何况镇国将军本就浓眉大眼硬朗英气。
……
镇国将军营帐里,主君正坐在矮桌前,眉间冷凌。
他刚刚真没嫌弃妻主,就是画像和当时妻主的样子差别过大,一时没绷住表情。
低头揉了揉额角,主君难得有点头痛。
妻主平日里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有时候又特别轴,不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心头能堵很久。
帐子被大力掀开,一听这动静就知道是妻主回来了,主君赶紧起身回过头来。
“妻……”
话音一顿,主君看着进来的妻主愣住了。
第61章 画画
隔天一大早, 镇国将军就一脸兴奋又纠结的表情找过来了。
江家小妻夫昨晚没闹太晚,这会儿正一块吃早餐。
镇国将军一来也没客气,直接坐下开吃, 怕不够,小浅又跑了一趟后厨去多拿了些早膳回来。
等吃完早膳, 镇国将军直接把穆氿赶了出去
自己坐在桌前, 得意的眉毛都飞起来了, 却又故作沉稳的和江薏表示, “你昨日画得不错, 今日再帮我弄一下。”
江薏狐疑的瞅了一眼,镇国将军没忍住翘了一下嘴角, 又很快拉平, 端的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看什么看,叫你画就画嘛!”
得,看镇国将军这样江薏也不问了。
化就化,反正女子倒腾一下也简单。
收拾好的镇国将军,一脸昂然的带着穆氿准备离开, 江薏下意识想和镇国将军说说要不别带穆氿去了,反正没什么事儿。
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镇国将军虎目一瞪,大有一副你敢说试试的样子。
江薏:“……”
话是说不出口了,只能委屈巴巴的看着。
虽然见不得一个女子这么黏夫郎, 但这两日江薏也帮她干了些事儿,镇国将军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一句,“皇上今日要去看银狼, 所以穆氿必须要去。”
明白过来,江薏也没办法委屈了, 只能目送夫郎离去。
但实际跟着镇国将军走了的穆氿更不放心,他还没忘记墨家那个还想来找妻主呢。
等两人走后直接去找主君。
只今日奇怪,她到的时候没进得去,连魏筝小朋友都等在了帐子外。
该不会还没起吧?江薏有些怀疑。
她偏头问魏筝,“你来多久了?”
魏筝丧丧的踢着小草,“来了一会儿了,爹爹今日干嘛不让我进去,我都和其他人约好了,今日和爹爹请完安就找她们一起玩。”
之前一直被关在府上学习,这次秋猎也算是魏筝难得的假期了。
看了看魏筝气闷的样子,再看看帐前隐隐有点尴尬的小厮,江薏恍然一悟。
难怪今早镇国将军那副模样呢。
为了避免尴尬升级,江薏牵起魏筝的手,“你的小伙伴在哪啊?我先送你过去玩,你爹这边等下我帮你说!”
魏筝有点心动,但是不和爹爹说就直接去玩......
她的小眼神瞅着帐前的小厮,有些犹豫。
见小孩儿这样,江薏也懂了,主动对小厮说道:“我先送魏筝去玩 ,等下主君可以直接去前面的围帐里找我。“
小厮有些为难,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江薏牵着魏筝走了,把她送到草场一堆小女孩儿的中间,再跟跟着魏筝的侍卫交代一下,江薏就转回身去了前面的围帐 。
前几日的各种表演比斗已经结束,接下来十日就是正式秋猎。
之后每一天皇上都会出一个彩头,给当日打猎最多的人作为奖励。
通常这就是个人最出风头的时候,每个能拿到皇家彩头的人,都是各世家关注的重点。
若是哪位女子能在这种场合赢下了彩头送与心上人,那必然会是一段流传极久的佳话。
不过这些都不关江薏的事儿啦,她就是一个路过打酱油的。
到了围帐里,因为主君还没来,江薏就自己坐在座位上等,早一步过来的小厮端了茶水和点心放在江薏面前,就退到角落里了。
过了没一会儿,江薏没等来主君,倒先等来了其他人。
看着直直面对自己走来的中年男子,江薏错愕一瞬,还是起身行礼,“老爷安,主君还未过来,您是有什么事需要小生转达吗?”
中年男子一身华服,头上珠翠满头,保养得宜的白皙手掌雍容的搭在身边的小厮手上,两层的下巴矜贵傲然的抬着,含着轻蔑打量着江薏。
“昨日我观你画人物像画的极好,今日也过来帮我画上一副。”
这话一点也不客气,像是把江薏当做一个随意驱使的画匠。
虽说江薏的身份在这样的场合确实就和一个画匠差不多了,但总不能随意被人这么使唤。
江薏温和的一笑,“老爷,小射生并不是画师,昨日只是一些小道,到时画不出您的美貌,倒是要惹您不快了。”
这委婉拒绝的话一下让中年男子火了,正要骂却又在江薏温和柔软的表情里没了脾气。
他压下火,不耐的说道:“让你画你就画,画不出就多画几副。”
这话强硬的让江薏蹙眉,正要再说,旁边的几家的主君也走了过来。
“既然给崔郡君画了,那我家也约上两幅。”
“巧了,我也想约。”
“我家小子也想要画像呢,不如咱们各自定下日子,也好排的开。”
“还是刘主君想得周到,咱们先把日子排好,这位姑娘才知道怎么安排。”
一群人自顾自的说完,江薏温和的表情彻底落下。
她冷着脸看着这群人,虽然来之前也有想过遇到麻烦,但没想到是这样的麻烦。
“你看,日子安排好了,你按家画,画好了赏银是不会少了你的。”
笑得一脸温和的刘主君看着江薏,见她不吭声,劝道,“崔郡君可是真正的皇家宗亲,你一个秀才能帮郡君画画像,是多大的福分,画好了郡君多夸赞你几句,名声不就起来了。”
“你这秀才,怎么就想不通呢。”
双层下巴的崔郡君赏识的看了刘主君一眼,刘主君得体一笑,正要接着施压,旁边传来一句冷怒之音。
“呵!我家的客人你们就这样擅自安排了,是不是太不把我镇国将军府放在眼里!”
身后传来主君的声音,江薏心头一落,赶紧转身往主君身边跑。
看着江薏委屈气闷的样子,主君心头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自己就晚了一会儿,这群人倒是会找时间。
他冷笑看着一群人,“我倒是不知我镇国将军府什么时候和几家结了仇,让各位连我家的客人都使唤上了,不如你们说来让我听听,是结了什么死仇?”
这话说的几家主君面色剧变,没想到只是让人画几幅画,就成了和镇国将军府结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