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被打的伤已经散成了大片的淤青,衬得他整个人更加阴郁骇人。
“我就想请你喝杯酒不是,至于吗?”
温慕寒眼神张望着周围,里面是热闹的一群人,没人注意到这儿,她瞅准时机,往右前方的拐角跑去。
谁知男生更快,眼一转,疾步迈过去,只几步便拦住她。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酒杯应声落地,碎片横生,酒水溅了出来,打湿了衣摆。
还没等温慕寒反应过来,就见对方掏出一个不知名的透明喷雾瓶,朝她面前一喷。
很快,温慕寒就跟喝醉了一班,脚步不稳往一旁倒去,孙嘉蔚见状及时搂住。
“听话水果然听话。”
三分钟后,人已经彻底陷入昏迷。
一个人玩突然觉得没意思,将玉女拉入欲望之海,看她染上污泥,心上烙上自己再也不干净的痕迹,到时候她脸上的神情该多么的无助有意思。
孙嘉蔚带她进入二楼的一个房间,差不多七八个男生在里面。
还有两三个穿着性感的白人女生。
其中一个男生瞥见了孙嘉蔚,视线落在他怀里的温慕寒身上,眼睛一亮,“哟,孙哥又带好货来了。”
“快点喊人,这玩意药效只能维持半个小时。”孙嘉蔚火急火燎的。
“你接着给她喂不就行了。”另一个男生说。
“老子只想爽一把,还不想弄死人。”
其余男生听到这话都笑了,“还有你怕的事呢。”
“就是,你玩的不是比我们更花。”
“膈应谁呢。”
“快点的吧。”孙嘉蔚啧了一声,满是不耐烦。
包厢门关上,缓慢而沉重,像是欲望之渊,一旦进入便万劫不复。
黑暗的绝境里总是照不进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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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闺女终于舍得出阁了。”
陆洋看着走过来的谢逍,调侃着。
谢逍神色惺忪,单手插兜,衣服挎挎地罩在身上,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昂了一声。
“晚上都有啥节目啊?”另一个男生凑过来问。
“自个儿玩自个儿的。”谢逍扬起眉,勾唇。
“得嘞,逍爷。”
“烦死了,”傅翎骂骂咧咧地走过来,“被弄得一身酒,洗都洗不掉。”
“哟,鸡毛,”陆洋挑眉,搭上他的肩,“哪个美女倒你怀里了。”
“去你的,”他懒得搭理,将手里的包装袋递给谢逍,“温慕寒送你的礼物。”
谢逍下颌微抬,嗓音懒倦,“她人呢?”
“就在那儿啊,”傅翎侧身往楼上一指,可露台哪还有人影,“诶?人呢?”
“刚刚还在呢。”
“是不是刚刚二楼露台那女孩儿啊,穿米色裙子的那个?”那个男生问道。
傅翎:“就是她,你看见她去哪了吗?”
“孙嘉蔚好像过去了,把她带走了。”
“孙嘉蔚那孙子!”陆洋惊呼,“那温慕寒落到那玩意儿手里,可不连骨头都没了。”
“诶!”他喊住谢逍,“阿逍,你去哪?”
第19章 霜雪
谢逍听到孙嘉蔚带走温慕寒, 心下一沉,脸色冷峻,浑身的戾气导致路过的人都吓得躲到一旁, 生日祝福说到一半就蔫儿了, 带着胆怯。
等到人走后, 才冒出一句话来。
“这是怎么了?脸这么黑。”
“不知道啊。”周围的一脸的不明所以。
一路生风,光景在不断变化,跟晃过的电影一帧般。
谢逍赶到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傅翎和陆洋连走带跑地跟上来。
两人特别有默契地拿上家伙, 一个拖起角落的灭火器,一个抄过门边酒柜上的红酒瓶。
“干他!”傅翎歪了下头。
“弄死这孙子。”陆洋手里掂着酒瓶。
不得不说,这门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好, 里面的声音一点也传不出来。
谢逍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眼色晦暗不明,他抬脚踹开门,带着怒火。
门乍开, 外面的光透了进来。
“砰”地一声巨响,吓得里面的男男女女都愣住了,有的甚至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拉上。
满屋的秽色,脏了人的眼底。
偏偏里面的人一点动作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后继续刚刚未完的事情, 有个男生刚结束,还招呼着门口的三人, “一起玩儿啊。”
“玩儿你妈。”陆洋没忍住爆了粗口,切切实实是被这群人给恶心到了。
一进门, 谢逍四下扫视一圈,没看到温慕寒, 视线落在里间,被红色纱帘阻隔起来的“红灯区”,他下颌线紧绷,一步也不敢停,朝里走去。
傅翎跟了过去。
“让小爷来帮你们红一把,”陆洋留下来,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来来来,看镜头,刚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再说一遍。”
女人的尖叫声响起,立马慌作一团。
“你有病吧?赶紧给我关掉。”
“你大爷的,关掉听到没有。”
“……”
带着轻佻的嬉笑声传来,谢逍轻咬左颊的软肉,一把扯掉纱帘。
温慕寒被他们放在一张大床上,旁边围了几个男生,手里都拿着手机在录像,为首的孙嘉蔚含着猥琐的笑解开女孩的衣领。
邪恶,贪婪,披露得一览无余。
垂在身侧的手发出骨节掰响的咔嗒声,谢逍手向后举起,傅翎立马心领神会地递上酒瓶。
趁一伙人没反应过来时,他一个大跨步迈上床,不等他们反应,手中的酒瓶直朝孙嘉蔚的脑袋上砸去。
一声闷响,玻璃碎了一地,酒红色的液体顺着额头淌下来,分不清是酒还是血。
孙嘉蔚捂着头破口大骂,堪堪称住要倒下的身子,“我操你妈,谁干的?”
“谢逍?!”他腿一软就要跪下去。
几个男生还有点懵,谢逍劈手夺过他们的手机扔给傅翎,“砸了!”
语气完全不容拒绝。
傅翎心里也是一团火在烧,牙咬得紧紧的,拿起一旁的灭火器就砸了下去,手机瞬间四分五裂,屏幕碎片四处飞溅。
有男生还想说些什么,被谢逍的眼神给震慑住,“还不滚下去。”
几个男生立马作鸟兽散,一股脑儿地挤在墙角,缩成一团。
“谢逍,你要干什么?”孙嘉蔚声音微颤,衬衫被红酒打湿,渗到地毯上,额发一缕一缕结成块搭在额前,此刻一副狼狈至极的模样。
谢逍眼神冷漠,唇畔勾起轻嘲的弧度,厌恶不加掩饰,就跟看什么垃圾一样。
这间小隔间灯光昏暗,幽红的光影打下来,在他眼皮下折出浅浅的阴影,莫名地有些压迫感,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撒旦一样。
危险,冷感十足。
孙嘉蔚的心在抖,但不敢表现出来,强装镇定地扬起下巴,“你不能动我,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谢逍速度极快地拽起他的头发,压着他往墙上抵,头发连着头皮一同被扯起,五官都变形。
孙嘉蔚痛苦地发出呻/吟声,连句话都说不利索了,“谢、谢逍……”
“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不敢的?”谢逍唇角勾起残忍的笑,手又往上提了提,头皮崩得更紧。
“疼疼疼疼。”血水留下来,遮住了视线,他只能胡乱地挥舞着双手。
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孙嘉蔚见威胁没用,开始刺谢逍,哼笑一声,“谢逍你他妈急什么?她又不是你的马子,我睡睡怎么了?”
“还是说你动心了?”一脸挑衅,做着最后的挣扎,“那还真是稀奇呢。”
谢逍整张脸漫上森冷之色,下一秒,他手拽着孙嘉蔚的头往墙上撞去,“砰”地一声闷响,旁边几人看了都觉得疼。
哐哐几下,把孙嘉蔚都给撞懵了,每一下看着都像下了死手。
头上的血蹭在白墙上,划出道道血迹。
“谢逍,你他妈疯了!”
还是傅翎出生制止,“阿逍。”
不是圣母心泛滥,更不是怜悯,只是不希望谢逍因为这种人渣而脏了手。
孙嘉蔚哀嚎着,惨叫声传遍整个室内。
大家都是一惊,说实话,谢逍这人虽然坏,但他情绪很稳定,从不外露,如果说了哪句话得罪到他了,轻蔑一眼就扫了过去,最多也是自己不出手,找到对方最薄弱的地方再让其自断出路。
像今天这样,情绪这么外放很少见。
听到傅翎的呼喊,谢逍扯了下唇,手猛地松开,孙嘉蔚就跟废了一样瘫倒在地,顺着墙壁滑了下来。
“谢逍,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孙嘉蔚开始求饶,“我一时见色起意,还没对她做什么呢。”
脚下的玻璃碎片杯踩得脆响,谢逍俯下身来,见他开始发抖,瑟缩地往后退,手被划得满是血,看着骇人。
距离差得很大,他单手虎口扣住孙嘉蔚的下颌骨,将他再次提起来,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谢逍凑到他耳边,声音阴冷:“都欺负到我跟前了,真当我脾气好?”
“上次怎么没把你腿打折呢,”他语气带着惋惜,“这次看我怎么玩儿死你。”
“是你?”孙嘉蔚瞳孔猛地放大,一脸惊悚。
上次的事情他本来之前都隐藏的很好,像是莫名其妙被人给抖了出去,遭了一顿毒打。
后背冒出一股冷气,激得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
那几个人已经看愣了,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逍轻笑一声,懒得再费口舌,手猛然泄力,孙嘉蔚再次撞到墙上,又是一声哀嚎。
他甩了甩手腕,理好袖口,缓缓起身,背影在昏暗的光线尽显挺拔的骨骼线条。
玻璃碎片飞溅得到处都是,地毯上的液体都变成干涸的深色。
谢逍走过去抱起还在昏迷着的温慕寒,避开那些碎玻璃走了出去。
“陆洋,门锁好,一个也不许放跑。”
离开之前,他嘱咐着。
“得嘞。”
陆洋应声拉了把椅子往门口一堵,拖行在瓷砖上的声音有些刺耳,就这么翘起二郎腿抱臂看着这群人。
方才已经报过警,就等着警察过来了。
如果是寻常报警,这帮二代们到没这么害怕,家里派个人花点钱也就赎出来了,但今天谢逍这架势,摆明了不想让他们太好过。
楼下依旧是热闹的景象,许从音在外面不知道二楼的情况,跟别人聊得正在兴头上,等到发现温慕寒不见了的时候,谢逍已经抱着温慕寒从后门离开了。
从正门走目标性太大,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不知道会怎么编排。
后门直通山顶,影影绰绰的树影与灯光中,一辆科尼赛克在盘山公路地行驶着。
谢逍看着副驾驶的温慕寒,不自觉地放慢了车速。
周身光景在变幻,他开到山顶就下了车。
没过几分钟,温慕寒悠悠转醒,头就跟灌了铅一样昏沉沉的,片刻的呆滞过后,意识在慢慢回笼。
她杏眼微眨,还有些不适应。
她这是睡了一觉?她记得她自己碰到孙嘉蔚了。
看了下周围,车内的灯光幽暗,车载加湿器在冒着水汽。
车外面一片漆黑,就见外面站在一道人影。
温慕寒缓缓坐起来,看到披在身上的冲锋衣,熟悉的冷杉木质香,却没了烟味。
深秋的天冷沁,山顶的风更甚,她没有扭捏,穿起谢逍的外套下了车。
男生一身黑,上半身只着件单薄长t,风吹过来,衬出他雕镀得强劲的骨骼,砂轮轻擦,他点燃一根烟,微弱的火星明明灭灭。
就这么任烟雾飘散着,也不抽。
谢逍听到声音,但没有回头,保持着低颈的姿势,眼皮松懒地耷拉着,要掀不掀的,依旧是那副散漫的姿态。
温慕寒走到他身边,淡声问:“谢逍,刚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山下是绚丽缤纷的城市夜景,头顶是枝桠在晃动。
烟草味有些难闻,她不动声色地敛住了呼吸。
谢逍没说话,亦或是不知该不该说。
说出来是次伤害,好像是在责备,不说出来又无法让她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