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老公失忆了——三夜檀【完结】
时间:2024-05-03 23:12:18

  气氛升温,一顿晚饭两人是吃得各怀心思,吃完后江眠隐隐感觉到她和周羡均之间有些东西正在变得不一样了。
  “出去逛一下吧,这家餐厅有亭台楼阁的中式造景,你可能会喜欢。”周羡均提议道。
  江眠点头答应,她晚上这顿饭比她平时的饭量多太多了,她正好需要消一消食。
  走出包厢,是一个中式的木质长廊,房檐下挂着一盏盏古风的灯笼,风一吹,灯光摇曳,灯笼下的玉玦触碰相撞,在静谧的夜色中发出叮咚清脆的声响。
  风清人静,世间仿佛就剩下她与周羡均两个人了。
  江眠享受着都市中难得的静谧闲适,手掌心感觉到有一团温热在靠近,是周羡均的手正缓缓贴近她。江眠没有躲,周羡均察觉到她的态度,手指温柔又坚定的挤进江眠的指缝中,缓缓与她十指相扣起来。
  江眠的心情很放松,她没有抗拒周羡均的动作,反而因为他朦胧夜色下小心的动作,稍稍弯了弯唇。
  忽得,江眠的手机铃声响起。江眠退出了周羡均的手心,她嘴角的弧度消失,来电显示是白女士。
  江眠不太想接,但她也知道,如果她挂断的话,白女士肯定会不停拨过来。
  周羡均收回被江眠抛下的手,他风度翩翩开口:“你接吧,没关系。”
  江眠对着他歉意一笑,走到旁边接起手机。
  “江眠,你几点回家呢?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课,羡均也要上班,你和羡均吃完饭也差不多该回家了。”白女士是掐着时间,故意打这通电话的,就是吃满汉全席这个时间点也该把饭吃完了。她是很喜欢周羡均,但在男女之事上对周羡均的防备还是一点没少。
  江眠也清楚白女士话里隐含的意思,因为这并不是白女士第一次这样做了,每次她和周羡均约会到了七点半左右,如果她没回家,白女士肯定会给她打电话。
  江眠觉得白女士的想法总是很矛盾,白女士希望她和周羡均能蜜里调油早日修成正果,可在平日里她又如同唐僧一般,屡次三番告诫她,生怕她和周羡均逾越了雷池,犯了色戒。
  仿佛她不是二十二岁,而是十二岁。
  “我们才刚吃完饭,嗯,我会早点回家的。”江眠解释。
  白女士仔细辨别着江眠那边声响,没听出什么异常后,她才继续道:“你们在室外?”
  “嗯,在餐厅的庭院散步。”
  在室外就好,白女士的警报暂时解除:“你那身体,确实该多运动,散会儿步也是好事。一个小时后你能回来吗?我今天要早点休息,九点就得锁门。 ”
  只要白女士不反锁房门,她用钥匙就能打开,但江眠没有反驳白女士的话,白女士的意图就是催促她早点回家而已,不要在外留宿过夜。
  江眠不想与白女士起冲突,白女士性格执拗,论耐心与毅力,江眠知道自己是远远比不过白女士。
  “好,我能回来的。”
  白女士得到想要的答案,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周羡均站在阴影处,有梁柱做掩饰,他正大光明的注视着江眠,江眠于他就好像一副画一样,他怎么都看不腻。视线滑到江眠微蹙的细眉上,他心下了然,猜到了来电的人是谁。
  江眠微抿着唇,风吹凉了她脸上的热意,她腰背挺着,透着股清冷的美感。
  “是白阿姨打过来的吗?”周羡均上前,虚虚搂住了江眠的腰。
  “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家了。”江眠不想多谈,她觉得白女士的担忧,不仅仅是对她的掌控,更是对周羡均的不尊重。她在用一种龌龊的想法去揣度周羡均。
  “没关系,我送你回家。你今天才上了转正评审课,肯定很辛苦,是应该早点回家休息。是我疏忽了。” 周羡均温声道。
  江眠摇了摇头:“和你没关系。”
  送江眠回家的路上,江眠又重新变得安静寡言。
  周羡均瞥了几眼江眠,他不忍心见江眠郁郁寡欢的样子,主动说道:“白阿姨,她也是关心你,只是方法有些不对。”
  ——她是关心你,她是在爱你,她是为了你好!
  这样的话,江眠从小到大听到太多了,她并没有什么触动,只是觉得每多听到一次类似的话,把她困住的牢笼就又被加固了一块钢块。
  “她关心我的方式,是把你当登徒子防贼一样防备着你,你还觉得没有问题吗?”江眠心绪烦躁,不知怎么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周羡均微怔,他也能察觉到白女士的意图,他只是觉得有些好笑,那种事情又不是只有晚上才能做,白女士这种方法不过是掩耳盗铃没什么真正作用。
  不过白女士是江眠的亲生母亲,顾忌着江眠,周羡均并不会对她的做法做什么评价,也更不至于介怀生气。
  但江眠的语气却是在生气,生气得理由还是她觉得她的母亲不尊重他。
  江眠是在维护他。
  周羡均无比清晰的感知到了这一点。
  周羡均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觉得江眠高冷,明明她的心再柔软不过了。
  周羡均把车开到江眠家楼下,他停好车,深邃的眼眸专注的看向江眠:“或许,你妈妈的担忧并没有错,江眠你怎么确定,我并没有无时无刻都对你怀着那样‘不好’的心思?”
第七章
  江眠换了好几把钥匙都没有把门锁打开,原来在周羡均面前的镇定冷静,不是她真正地对周羡均的话无动于衷,而是席卷她大脑的情绪太过蓬勃剧烈,于是身体机制选择了延迟处理。
  江眠忽得蹲在地上,她把滚烫的脸颊埋进了膝盖中。
  周羡均说得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是承认了对她怀着不好的心思!周羡均到底知不知道,白女士担心得是他对她这样那样,与平常亲亲抱抱完全不一样的亲密做法?!
  如果他是知道其中的含义,江眠想到无时无刻几个字,不能再想下去了,她觉得她再想下去脸都要能热鸡蛋了。
  有亮光忽然照在江眠的头顶,门不知道什么打开了,白女士贴着一张面膜,她站在门边奇怪的问:“江眠你不进屋,蹲在家门口做什么?”
  江眠极快调整好情绪,假装在地上摸索,她没抬头,稳住声线回答:“钥匙刚掉地上了,我蹲下在找钥匙。”
  白女士指着江眠右手:“钥匙不就在你手上吗?”
  可能是因为江眠在白女士面前藏了一个惊天秘密,现在她在面对白女士时的心里素质有了显著提升,她把钥匙握进手心,淡然得站起身:“嗯,就是刚刚找到了。”
  白女士探究的眼神落在江眠的身上,还是早上出门时的西装裙,没换,衣领处也整洁淡雅,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江眠装作没发现白女士的打量,她神情自若地弯腰在玄关换鞋。
  换上了双兔子拖鞋后,江眠语气自然的说道:“妈,这张面膜你敷多久了,我怎么看边缘有些干了?面膜不能敷太久,不然会适得其反,脸上的皱纹会长得更多。”
  “哎呀,坏了!我只顾着和你说话,早都超过十五分钟了!”白女士不再盘问,慌忙地去处理面膜。
  她知晓她这个女儿最听话懂事,从来不会撒谎骗她,就是江眠读书唯一一次随堂测试不及格,都是江眠主动告诉她的。
  江眠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她走进客厅,发现她爸江西德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回来了?吃过饭了吗?”江西德因工作性质的原因,常年要跟着项目走,他在家的时间并不多,江眠几乎是被白梦鱼一手带大。江西德对江眠很疼爱,只是因为心里存着对白梦鱼的歉疚,江西德从不插手白梦鱼对江眠的教育。
  “爸,我和周羡均在外面吃过饭了。”江眠在江西德面前没那么紧绷,她主动提起了周羡均的名字,嘴角下意识的弯了弯。
  江西德见江眠说起周羡均时,眉眼得冷淡都被冲淡,他了然得笑了笑:“你快进房间去吧。”他的视线落在主卧,白女士正在里面养护皮肤。
  江眠读懂江西德的表情,她趁着白女士出来前,动作迅速得洗漱好,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关上门,犹豫了下拧动内锁,反锁上卧室门。
  江眠靠在门边,脑海里又回想起刚才在周羡均车上的场景,不过被白女士一打断,她发热的大脑冷静了许多。
  肯定是她误会了周羡均的意思,周羡均守礼绅士,他从未做过越界,让她不舒服的事情。他应该只是想要开导她,才故意这么说得。
  周羡均不是会说出意思如此出格言语的人。
  不然在车上的时候,周羡均怎么可能只是一脸含笑得看着她,并没有做任何事情。
  江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都是她喜欢胡思乱想,差点就误会周羡均了。
  “江眠呢?她怎么就进房间了?我还有话没嘱咐她——”
  有声音透过门缝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江眠回神,把这些无关紧要的想法抛到了脑后。她躺上床,阖上眼,放缓了呼吸。
  她刚做好一切,卧室门被敲响。
  江眠装作睡着了,没有回应。
  “孩子可能睡了,她累了一天了,有什么事情你等她醒了再说吧。”
  敲门声停了,脚步也渐渐远去,白女士干练的声音响起:“她现在和周羡均出去约会,回来得是越来越晚了,我这么做是为什么?还不是怕她吃亏,被人占了便宜!女孩儿不比男孩儿,说是男女平等了,这方面怎么可能平等,总是女孩儿吃亏受伤——”
  江眠拿枕头捂着耳朵,想把白女士的声音隔绝在外。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音变得近了,门锁处传来钥匙插进锁芯的细碎声响。
  “咦,江眠这孩子怎么把门反锁了?”白女士稍微大了点声,“江眠?江眠?”
  见屋内没有一点声响,江眠似乎是真的睡着了,白女士才拿着一串钥匙离开。
  江眠躺在松软得床上装睡,渐渐地困意泛了上来,她的眼皮有些沉重。
  没有清醒时理性束缚,她的思绪天马行空般的散漫游离。
  一会儿是那本交到周羡均手中保管的结婚证,一会儿又在想她真的和周羡均结婚后,她是不是就能拥有一间不被打扰的房间,除了她,就连周羡均也没有钥匙。如果是周羡均的话,他应该不会出处处管着她吧?
  渐渐地脑海中的画面变得光怪离奇起来。
  白女士检查户口本的时候,发现属于江眠那页,婚姻状况从未婚变成了已婚。白女士勃然大怒,拿着竹节制成的教鞭,一面打她,一面斥责着她,说把她们家的脸面丢完了!
  白女士生气之下要把她扫地出门。她害怕又内疚,正跪在地上求着白女士的谅解,周羡均开着豪车搂着一个美艳女人从她家门口路过。江眠哭着喊周羡均的名字,谁知他诧异回头后,却说他根本不认识她。
  江眠慌了,凝神仔细去看周羡均的脸,发现这张确实变得很陌生,金棕色烫发,金属耳钉,一身五颜六色的穿搭。她好像真的也不认识周羡均了——
  江眠睁开眼,晨光从窗帘缝隙中透了进来。
  闹钟响起,天已经亮了。
  江眠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额头,她昨晚是做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呀。
  因为整晚都在做梦,江眠睡得时间不短,睡眠质量却不好,她到了学校后,都还有些困。幸好今天她上午都没课,不过代价是下午要连上三节课。
  江眠拿出备课本,对照着小学音乐教材开始继续梳理教学内容。江眠做事情很专注,一旦开始就心无旁骛,用钢笔手写完三个课时的备课内容后,她才阖上钢笔帽,站起身走到窗边,眺望了远方的绿树,休息一下。
  “江眠你都写这么多了?”胡栗栗拿起江眠放在的备课本自顾自翻看起来,她是和江眠同一批被招进来的新老师,“听说岚外附小试用期老师的通过率不足50%,你准备这么多备课本,到时候没通过转正考评,你这些东西不都白费了吗?多浪费精力和时间呀。”
  胡栗栗教得是英语,她高中的时候就在外国留学,本科念得也是国外的教育学。再加上她家里人认识岚外的一位校董,她一点都不担心考评的事情,她是肯定能留下来的。
  也正因为这样,她对着江眠话里话外都透着种优越感。
  江眠走回她的办公桌,她客气得从胡栗栗手中抽回备课本,把半年来已经积累成厚厚一摞的备课本在桌子上整理了一下,她不太喜欢别人不打招呼就碰她的东西。
  “我喜欢有备无患,再说就算不能留在岚外附小,只要继续当音乐老师,这些备课本都可以用,并不会浪费。”江眠用清凌凌的声线开口。
  胡栗栗极轻的嗤了一声,真是天真,竟然这么轻易得把不留在岚外附小挂在嘴边。外面的人削尖了脑袋想进来,教师本来就在婚恋市场极受欢迎,而岚外的老师就更多了一层光环,能进岚外旗下学校念书的学生,家里都是非富即贵,在这里做老师接触到的人也是富豪精英,很有可能就能一步登天。
  胡栗栗目光隐晦扫过江眠的脸,江眠不是那种三庭五眼都很标准大气的美人,而是带着独属于她特质一种美丽。胡栗栗一直很自信自己的容貌,但看到江眠后,她这个被人追捧惯了的小美女就心虚气短了几分。很少单眼皮都能好看成江眠这个样子的女人。
  江眠能这样想更好,这样她也少了一个劲敌。
  胡栗栗闲不住,她瞥见就江眠桌上的钢笔,笔管漆面光泽莹润,并没有雕刻描绘什么花纹,却一眼能抓住人的眼球。胡栗栗家也算有些小钱,她看东西的眼光还是很不错,这支笔看起来就不便宜。
  胡栗栗伸出手想拿过钢笔,看看钢笔到底是什么牌子。
  江眠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反应如此敏捷,在胡栗栗伸出手想要去够的一瞬间,江眠已经顺手把钢笔抄进了衣兜。
  胡栗栗更好奇了,她转了转眼珠,抱着江眠的胳膊娇滴滴的说道:“江眠,你这只钢笔好漂亮,能不能给我看一眼,我也想买一只这样的钢笔。”
  恰好教体育的孙新敏上完了课走回办公室,胡栗栗甜腻的声音就更嗲了。
  “好江眠,你就给我看一眼嘛,就只看一眼就可以了~”
  孙新敏不清楚状况,他问江眠:“怎么了?”
  胡栗栗眼里闪过不悦,她面上没有显露,而是借机对着孙新敏撒娇道:“新敏哥,你也来帮我劝劝江眠吧,我看她的钢笔写字好看,好想买一只这个品牌的钢笔练字。”
  孙新敏小心翼翼瞧了瞧江眠,又看了看胡栗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喜欢江眠,情人节的时候还给江眠送花表白过。结果是他被江眠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毫不留情不是说江眠冷酷高傲,相反整个过程江眠都很得体礼貌,但是她的拒绝是真的没有给他留下一丝幻想的余地。
  甚至孙新敏隐隐猜测,江眠应该像这样拒绝过很多男人,所以才会这么娴熟轻巧,四两拨千斤的绝了他所有念想。
  从那之后,江眠对他的态度如常,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江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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