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体接触到湖面的瞬间,巨大的水浪袭来,小孩子的呼救声震耳欲聋,后面的一切行为大概全靠本能在支撑,当回过神来的刹那间,人已回到了岸边。
像是短暂性失忆,根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只是无力地跪在岸边。
面前之人双手撑地,几乎是半仰着身子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想必是后面也跳了下来,顺手把精疲力尽的自己捞上来了。
湖水顺着他的衣摆滴落在夏青梨的沾了泥巴手上。
手指微微蜷曲,感觉有点凉,微风拂过,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谢霜芜视线缓缓下移,眼底渐有笑意,而且还是在极度高兴的情况下。
“做得很好,你还是跳下来了。”
关爱疯子,人人有责。
夏青梨安慰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虽然方式偏激了点,但是好歹结局是好的。
她抬了起头,转眼发现他右肩的伤口似乎在不断渗血。
怎么回事?按理说,以他的体质,应该早好了呀。
夏青梨有些不解。
听到动静地丁意很快赶到现场,深色慌张地拨开人群,“灵灵,你怎么样?没事吧?”
夏青梨摇摇头,“没事。”
周围人都在说是谢霜芜救了她。
虽然是事实,但听着有点怪。
丁意思考片刻,“原来你们的关系这样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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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这一场意外,游湖计划终止。
夏青梨还是挺开心的,换好了衣裳打开房门,将丁意放了进来。
因她落水,丁意怕她生病又怕她受到惊吓,说什么也要来看看她。
夏青梨实在不好拒绝。
丁意下午出门又给她买了许多补品,其实都用不上,但她只能笑着收下,不然会显得生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要跟丁意聊什么,好在丁意会自己找话题。
“灵灵,我觉得你大哥人挺好的。”丁意想到白天所发生的事情,有感而发,“不想你信中说得那样冷血无情。”
夏青梨困惑地歪头,“大哥?”怎么突然对谢霜芜的称呼变得这么亲热了?
丁意难为情地挠头,“抱歉,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叫,毕竟我们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
“没事,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反正我们迟早都是要成亲的。”夏青梨只希望那一天赶紧到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丁意没说话,只是将目光停留在夏青梨身上,总觉得……灵灵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只是,这些话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便找了个理由先回去了。
夏青梨巴不得如此。
不过有件事一直令她耿耿于怀,便是谢霜芜肩头的伤口,她决定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好在夜深之后路上没有任何人。
她敲门而入,只有谢霜芜一人靠在床前,双手自然垂放,嘴唇合着,一言不发,见到她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哪里又惹到了他。
白天,她不是都跳下去了吗?还不满意?
夏青梨捡起桌上的膏药,主动要求帮他上药。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主要是想看看伤口。
他并未拒绝,伸手将衣领往下拉了拉,并未全部解开,只露出伤口的部位。
虽只穿了一件衣裳,实际上只能看到受伤的那一片,至于其他,若影若现,不是想仔细看,根本不会在意。
夏青梨并未多想,她走到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伤口处。
伤口跟之前的有些不同,像是后面又经历了什么摧残。
该不会是自残吧?
这是真的恐怖,好在已经不再流血了,他也不会感受到疼。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心情,开始给他上药,手指在伤口处慢慢打转,争取让膏药进入他的皮肤。
他的伤口又开始发烫。
夏青梨便知是无意中又刺激到了他的兴奋点。
温度越升越高,明明他在正常情况下的体温低到吓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承受得了这温度的,同时还能保持愉悦。
跟这样的变态打交道,真是令人头疼。
“夏青梨。”谢霜芜毫无征兆地喊了的名字。
夏青梨仰头困惑看他。
“你要成亲了。”
像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句。
“嗯。”夏青梨冷静点头,“我很快就可以嫁给丁意,到时候我们就能知道吴灵灵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了。”
只要搞清楚这些,他们就能出幻境了。
谢霜芜又问:“夏青梨,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她在想着要如何才能早点出幻境,还能想什么。
“夏青梨,我与你的那位哥哥相比,如何?”
话题转得猝不及防,夏青梨眨了眨眼,很快明白他在说什么。
可这怎么比?
他不过是假装吴仲复,又不是真的哥哥,她也不是真的吴灵灵。
夏青梨觉得他可能是入戏太深了,真把自己带入哥哥角色了,不然也不可能主动救她。
“你……”好一些。
话来没来得及说完,谢霜芜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手,强行将之按在伤口处,眼神有些迷离,半歪着头,突然有点不想去看她,“别停……很舒服。”
这是别人哪怕他自己都给予不了的快乐。
夏青梨:“……”死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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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与吴家结亲一事早已敲定,家中还有一大堆事务等丁意去处理,他压根无法在吴府长久待着,第二日便回府去了。
不知是不是那一晚她说的话起作用了,后面几天,谢霜芜一直继续扮演他的好大哥,而她则极力维持吴灵灵的人设,倒也还算顺利。
不过似乎是用力过猛,谢霜芜这好哥哥的形象树立得有些过了头,兄妹关系一下子从冷漠的过渡到亲密无间。
夏青梨还懵圈着呢,倒是其他人,接受得极快,就好像他们本该如此。
本该是一对好兄妹。
这很感觉很奇妙,但又答不上来。
谢霜芜没说什么,夏青梨也不敢提什么要求,只能暂时性地把他当成哥哥。
哥哥长哥哥短,时间一长,倒也没那么羞耻了,好像也能接受了。
终于来到跟丁意成亲的当天,夏青梨满心期待地时间点终于来了。
按照传统礼节,女方父母不能到场,但是兄弟姐妹可以。
喜服是丁府派人送来的,当她换好衣裳坐上轿子的刹那间,已经开始紧张了。
虽然是为了任务,但从礼仪上来说,确实是成亲,尽管仓促了些。
一路上,她的精神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随着先生的那一句“送入洞房”到达顶峰。
她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穿书这么久,这个一定是她遇到的最难的任务。
被送入房间,独自待会了会儿,直到察觉不到任何一人的气息,夏青梨才随手皆下红盖头,苦恼地坐在床边,叹尽心中苦衷。
她在思考等下要怎么跟丁意说明来意,总不能为了任务真跟他圆房,这也太亏了。
外面,宾客的吵闹声还在继续,房间内,门开了。
丁意这么快就来了?
夏青梨紧张地走到门口,并未看见来人。
想来是风。
正要关门,身后有人靠近,没来得及关上门,夏青梨警惕地转身,在看清来者后,悬着的一颗心脏慢慢放下。
“谢霜芜?”
她有些疑惑,她原以为他今晚不会来的,毕竟,他们演了那么长时间的好兄妹,这个时候,他来这里,不合适吧?
不过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他。
褪去吴仲复所钟爱的白衣,今夜,换上了自己的喜欢的衣裳,恍惚间,夏青梨看见他冲着自己笑了笑,可笑意未达眼底,莫名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新婚快乐。”
夏青梨愣住了。
没办法,这句祝福语对他来说太过正常了,反而显得不正常。
她尴尬地挠了挠脸,“额……谢谢?”
谢霜芜盯着她,眼底仿佛闪烁着某种异样的光,是他的渴望。
“仪式结束了。”
“……”很好,反派的每一句话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夏青梨点点头,尽管未圆房,但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结束了。
虽然是幻境,但她应该可以称得上是丁意明面上的妻子,即使并非本愿。
谢霜芜向前一步,“丁意要来了。”
“啊?”
夏青梨真心搞不懂了。
丁意来不来跟他关系不大吧?
他为何要突然提及丁意,这跟他来这里有关系吗?
但有点他说的很对,丁意要回来了,绝对不能让他继续留在这里!
“谢……”
所有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便全部被他堵在了口中。
刚才的一步已足够近她的身,只需伸手,扣住她的脑袋,俯身——
吻,就这么落了下来。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夏青梨依旧脑瓜子嗡嗡的,这一吻猝不及防的落下,甚至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
回过神来,想要推开他,可身体却早已被他禁锢在怀中。
他抱着夏青梨,根本无法动弹。
而微凉的指节早已自然地勾上少女的青丝,将其紧紧地缠绕,不自觉加深这个吻,一点点地侵蚀她的领地,直至退无可退。
想要更多,更多,再多一点。
舌尖缠绕,哪怕夏青梨狠心咬他,也无任何回转的余地,痴迷地亲吻着他所渴望的一切,以填充干涸的血肉,给予他活着的全部。
张灯结彩,宾客盈门,红烛晃动,檀香萦绕。
与身着艳丽张扬嫁衣的姑娘,在他们精心布置的婚房中,唇齿相依之间,无尽地缱绻着他最为汹涌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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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好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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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字啊,累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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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蠢,突然发现上一章搞错了投雷的宝子,【堂里】对不起!!已经在深刻反省了,然后我就回去改,改完了就被锁了(我好蠢,真的……)也对不起【守月】 o(╥﹏╥)o
第51章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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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的腥甜于齿间萦绕, 空气中仿佛充斥着股甜腻的气息,引得夏青梨拼命呼吸。
其实,夏青梨咬他, 本意是想阻止他, 谁知竟适得其反。
勾起发梢的手缓缓抚上她柔软细嫩的脸颊,以桎梏的姿态圈在怀里, 痴迷地继续亲吻着他所眷恋的一切。
唇间的血顺着缠住她的舌尖一点点地渡给了自己。
夏青梨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四周分明吵闹, 但夏青梨什么也听不见, 只有彼此交缠不止的呼吸与心跳声, 一遍又一遍的,不断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持续的亲吻令她很快便没了力气,本来是以拒绝的姿态想要推开他, 竟也慢慢开始攥住他的衣裳,去寻找支撑身体最后力量。
他完全不加以收敛,不断攫取着她舌尖的甜甜香气。
再亲下去, 丁意真的要来了。
脑子是清楚的, 可身体容不得她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只能等他厌倦为止。
门是开着的, 当夜晚的冷风吹进房间的同时, 谢霜芜终于停下了。
当从她唇上缓慢地不舍的移开, 睁眼眼眸之时, 餍足与挑衅之意纷至沓来。
视线明明是落在她身上的,但又好像不是在看她。
不对劲。
夏青梨立转头,在看清来者后,脑子要炸了。
身着鲜红喜服的丁意脸色惨白的站在门口, 拳头紧握着, 手指的青筋快要跳了出来, 虽一言不发,但怒气仿佛升高了周围的温度。
他以为当日吴仲复救灵灵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怜爱,却没想到,他们之间居然是这种关系,而他,居然一口一个大哥地叫人家,好不亲切。
更过分的是,他的新婚夫人竟然与亲哥哥在他们的大婚之日做出这种事情,令他颜面扫地。
夏青梨甚至没有办法否认,唇瓣依旧微微发麻,都是她与谢霜芜刚刚亲吻过的证据。
“……”完了,她肯定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装死。
偏偏谢霜芜还不肯松开她,边挑衅地看着丁意,指尖边轻轻划过她的唇畔,动作轻柔而暧昧。
“灵灵妹妹,你刚才忘记叫我哥哥了。”
……让她死吧,快点的。
都这样了,还要跟他玩兄妹游戏,真的够了!
夏青梨闭口不言,余光偷偷看向丁意。
顺着她的唇边,他的手指一路滑落到喉咙,停在此处。
似是有什么刹那间侵入了身体,控制着她夏青梨难以自抑地仰头张口。
“哥哥……”
夏青梨几乎同步明白,是他在施咒。
虽然说叫他一句“哥哥”没什么,可现在这种情况,只会一遍遍地提醒丁意:成亲当晚,他的新婚夫人竟然与亲哥哥在他们的婚房亲吻。
这实在有违人伦,而且万分刺激。
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谢霜芜笑着回应她:“嗯,灵灵妹妹。”
忍了许久的丁意终于是在此刻爆发,“你们——很好!”
几乎是咬牙切齿,保持着最后的公子风范,极为愤怒地转身离去。
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词,要他谩骂两人的行径自然是可以的,但并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他需要时间去思考。
等等,她还有话要说呢,先别急着走啊。
夏青梨本能地视线随着丁意而动,刚要开口喊他,便被谢霜芜捧住她的脸颊,轻轻用力,迫使她不得不转头,一切要说的话都随着他这一行为而被堵回。
少女面颊潮红,烧得他掌心有些发烫,“夏青梨。”
她知道他的意思是让她不要看丁意。
虽然……但是……还有任务呢,大哥,你的毛病能不能后面再说?万一这事传出去,她还能待在丁府吗?
夏青梨欲哭无泪,当然,除此以外,她更担心反派突然发疯对她下手。
她乖乖不说话,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夏青梨,我现在很不开心。”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耳旁,听着确实有几分怨气。
这句话他以前也说过,但当时只是她为了阻止他杀鬼王的权宜之计,没想到他会旧事重提。
而且就算真的不开心,那又为什么要亲她啊?她的嘴巴是有什么让他开心的魔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