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爱情浅》作者:寥寥几笔
温澜送给贺栩的戒指,她见过很多次,有时是床头,有时是桌上,有时也会在某本书中的缝隙里,唯独没有在他的指节上出现过。
那时她就应该明白,她被困在了这个小小指环中,把它当做爱情,但在贺栩眼中却是束缚,甚至也是他圈住她的绳索。
她对贺栩说:“不能光明正大地戴出去的戒指,还是丢了吧。”
她不想看着它在他不愿松开的手中变得锈迹斑斑。
第1章逃
随着剧院中掌声四起,一场聚光灯下的舞剧落幕,回到后台的温澜还没来得及换下演出服,手机便响个不停。
消息都是同一个人发来的。
她只看了一眼,没有立即回过去。
更衣室里,刚换好衣服,身旁有个熟悉声音拉近。
“为什么不回消息?”
温澜错愕回头。
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快要盖住门框,审视着她,冷冽的气息环绕在他四周。
她惊了一下,又慌张地看了一眼他身后门外的大厅。
“你怎么来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温澜本来就喜欢错开人流,所以大厅现在已经没有人了。
她松了一口气,又坦然道:“太忙了。”
男人嗤笑向她走近,拿出一张纸条,放在她面前:“这是什么?”
她看了一眼,也笑,笑得苍白无力:“既然你要结婚了,难道不应该分开吗?”
纸条确实是她留下的,她觉得发信息太草率,就写下了这个。
只是贺栩也许没看见她放在他床头的那封信。
不过也不重要了。
贺栩掰正她的小脸:“这两者没什么关系。”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之前她知道这件事之后也问过他,他就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那好吧,算了。”
她挑眉,语气淡淡的,就好像只是和贺栩开了个玩笑。
刚想要转过脸,却被贺栩直接拉近到他的面前,炙热而又滚烫的吻碾上她的唇,或许这不是一个吻,而是男人对她愤怒地撕咬。
她被吻得有些窒息,想要向后躲开一些,男人似乎察觉到,大掌直接扣上她的后脑,直接将她顶到了后面的衣柜上,将这个吻继续了下去。
温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开自己,只知道被放开的那一刻就有种溺水后上岸的感觉,大口地喘息着。
贺栩看着她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勾唇笑得满足。
“最好是这样。”他又将手缓缓抚上她的耳朵,轻轻揉了揉。
耳朵是温澜最敏感的地方,他时常会以此来逗弄她。
但这次,面对男人的动作她却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温澜想要推开他离开这里,只是推了几下他都没有要动的意思,被堵在角落,男人不断用力向他靠近的身体挤压得她喘不过来气。
“还不走吗?”
她用着有些怨恨的眼神看着贺栩。
面前的人像是没听见似的,俊秀的面庞上挂着似有深意的笑,大掌在她的腰后摩挲着。
这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贺栩要做什么。
一边胡乱地扯着他的手远离自己的身体,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疯了吗?”
“疯?”他的笑意更深了一层,直接扶着腰将人拎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坐着,“你还怕这个?”
说着,伸手就去扯她刚刚穿好的裙子。
温澜这才彻底害怕起来,水亮的眸子因为恐惧而变得猩红。
从他进门的那一刻温澜就不该对他抱着善良的幻想,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为什么还会指望他会放弃这个折磨她的绝佳机会。
“贺栩!你从来都是这样…你会逼疯我的…”
她不断摇着头,绝望的目光落在他的眸中,男人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愧疚。
温澜没有放弃反抗,趁着他手中的力道松了一些,赶忙将已经被扯落的肩带穿好。
但男人站在她岔开的双腿之间岿然不动。
她将衣服整理个大概,才又抬头看他,一滴蓄了很久的泪悄然滑落。
贺栩伸手帮她拭去,动作轻柔得让温澜仿佛回到了过往。
过了一会儿,他才将人抱起来,走出了剧院。
第2章秘密
卧室中,温澜擦着刚洗过的头发,向贺栩那侧的床头走去。
她看了一眼,确认浴室中男人还在洗澡。
伸手在他的枕下摸索,找她留下的那封信。
她想把那封信拿回来,既然是秘密,还是让它永远烂在她的心中最好。
贺栩对东西的归置很敏感,她原本不想掀开枕头来看,但来来回回的几下都没有摸到什么,只能直接将枕头掀开。
下面空无一物。
一股寒意窜上她的脊背,那封信是她亲手放的,这里没有,除非他已经将信拿走了。
此时浴室中放水的声音已经停下,她只能赶忙将枕头放回原处。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走向盥洗台拿起吹风吹起来。
浴室门打开的声音顺着吹风传进她的耳朵,随后一双筋肉结实的手臂从后面圈上了她的细腰。
她的头发还是半干的状态,男人直接将自己的脸靠在她的颈窝,他这样一弄,温澜也没有办法继续吹头发。
只能关掉吹风。
没了热气,镜子上的雾气渐渐散去,两人的目光才在镜子里交汇。
贺栩现在看着她的眼神就像一匹饿狼在看着自己的猎物,谈不上有什么爱意。
温澜勾唇:“你挡到我吹头发了。”
“我帮你。”
说完就拿走了她手中的吹风,帮她从后面耐心地吹着。
贺栩下身只裹着一条浴巾,他比温澜要高很多,上身结实好看的肌肉线条在镜子中清晰可见。
男人的大掌一下又一下地穿过她的发丝,温澜看着镜子里的这一幕,觉得好笑。
他一个快要结婚的人,这样到底算什么?
“笑什么?”
她的笑意还是没有收起来。
“笑我自己。”怎么就被困住了呢?
贺栩冰冷清澈的眼中划过一丝温柔,但转瞬即逝。
随着镜子又不断模糊起来,温澜觉得她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
都是一场梦。
要真的是一场梦也很好。
至少她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贺栩放下吹风,将她横抱起来,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倾身吻上她。
比起刚才在更衣室中,这个吻有了温度,但这也只是床上的限定,只有在情到浓时他才会慢慢地吻她。
这种落差再平常不过,她早就习惯了。
对于男人的攻势她只能尽力迎合,一场在月色交织下的纠缠逐渐不分彼此。
她不知道贺栩到底有没有打开那封信。
这一刻,她是希望他没有打开的。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温澜身上,她昏沉醒来,发现男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公司。
他的手臂紧紧缠绕在她的腰间,贺栩的睡眠很浅,现在只要她一动,他就肯定会醒。
她不想吵醒他,就只看着,直到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转移到了他的脸庞。
没有忍住,她伸出手在他面前的空气中画出他的轮廓。
面前这个男人不属于她。
只有温澜刻在自己心底的贺栩的印记才属于她。
贺栩醒了,她慌张地想要收回手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白皙纤柔的手腕握在手中,男人才有些清醒。
“醒了?”他问。
她垂眸点了点头:“你怎么没去公司。”
如果按照平常,她清晨都很少见到他。
他翻身平躺,一只手搭在额头,另一只手顺势牵上她的,声音慵懒又有磁性:“没什么事情就不想去。”
他很少这样任性,但现在她不想多问。
“我下午有一场舞剧,晚上你不用等我。”
贺栩睨了她一眼,勾起薄唇轻笑:“还想像昨晚那样偷偷离开?然后留下一封信,觉得这样我就会动容,然后放你走?”
“不然呢?”她反问他。
明知道他不会放手,她还是想试一试。
“你可以试试。”
贺栩翻身看她,眼神染上戏谑。
温澜直接起身准备穿衣下床,她不想和他争吵这些。
这些年他们很少吵架,因为每次在情绪爆发的临界点,贺栩总是会用行动来掩盖自己的愤怒。
这几天,她想安安稳稳地过。
贺栩没有拦着她,也许是知道没有他的允许,温澜永远也逃不了。
第3章回来
温澜刚到后台,就看见很大一束玫瑰花在自己的位置上,几乎盖住了整个桌面。
她站在桌前满脸疑惑。
之前她也收到过追求者送的花,但像这么大的还是头一回。
乔以宁坐在她的旁边正在补妆,看她进来,冲她笑:“这次摊上大的了。”
“这是谁给的?”
乔以宁耸了耸肩:“我不知道,那人是叫别人送进来的,对了那下面好像有卡片。”
温澜半信半疑地抱起了花,抽出被压在下面的卡片。
“澜澜,不知道你现在过得如何,过些时候我们见一面吧。”
落款是贺昀。
这个名字抽起了她身上的每一寸筋骨,那些撕裂的伤口在一针一针地被缝合,不知不觉眸中就已经蓄满了泪水。
大颗泪珠滴落在卡片上,她才回过神赶紧擦掉。
乔以宁看她的神情不对劲,关心道:“你怎么了?这花谁送的?”
温澜摇了摇头,立即将卡片放回了包中。
“没谁,一个朋友。”
“朋友?贺栩吗?”
乔以宁没有压低声音,她的嗓门本来就不小,这个名字一出,同场演出的演员都看向她。
温澜也愣了一下。
乔以宁看着她的状态解释道:“昨天有几个走得晚的人看见他来找你,话说我也是忍住了没在你刚一进门就问。”
温澜无语极ᴶˢᴳ了,所有的目光聚集到她身上,整个人都不自在。
“不是。”
她拉开椅子坐下。
“唉,你和贺栩怎么认识的?他不是要结婚了吗?”
温澜根本不想理她,但她问的问题在场的其他几个小姑娘也想听,都凑了过来。
她只能硬着头皮编了一个。
“很早就认识了。”
显然她们想听的不是这个,七嘴八舌地又要继续问,好在编导在催她们上台走点,她这才糊弄过去。
因为那个卡片的缘故,温澜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下台后又认真收拾了自己桌子,腾出很大一块地方来放那束花。
看着摆好的花,她的心情这才好一点。
收拾完东西,她在剧院门口打了车,没打算回碧幽院,她回了温家。
进门温夫人就迎上来,她连笑意都没有,没给回应直接向自己卧室的方向走去。
“小澜,以后搬回来住吧。”
温澜走进自己的卧室,温夫人的声音就在身后跟着。
她淡淡道:“不了。”
“贺栩要和梓媛结婚了,你总不能…”
温澜正收拾自己在这里所剩不多的行李,闻言直起身看向她,目光冷冷的。
有警告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温夫人脸色变了变,温澜才笑着开口,但眸光清冷:“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找好了住的地方,别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温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妈妈只是不想看你误入歧途。”
妈妈?
她每一次听她这样称呼自己,就觉得嘲讽极了。
一个把她当做商品一般抛弃的人还配当她的母亲?
真是可笑。
温澜勾唇嘲笑:“谢谢关心。”
温夫人还想说什么,温澜带着寒气的眸子叫她又生生将话憋了回去。
她走后,温澜才又继续收拾行李。
原本这些东西她都打算不要了的,但大多数的东西都在碧幽院,既然贺栩不放她走,那将东西带走也不现实,只能回来收拾在温家剩下的东西。
她翻开床头的柜子,将里面躺着的两个陶瓷小娃娃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它们是一对,是当初她在一家商场的橱窗外面看到的,那时她很喜欢却不敢要,后来贺栩出国前送给她一个礼盒,盒子里装着的就是这对小娃娃。
他说,“原本我想我们一人一个,但又不想让他们分开,那就只能都送到你手上了。”
那时小小的温澜根本不懂他那句话的意思,只知道自己得到了那对小娃娃很开心很感动。
现在想来,只觉得物是人非。
她抚摸着两个娃娃,将它们轻轻放进了行李箱。
既然她和贺栩不可能永远在一起,那就让它们代替他们在另一个灵魂世界永不分开。
她提着行李箱向外面走的时候,温夫人一直在后面嘘寒问暖,温澜觉得她很吵,加快了步子乘上出租车。
甩掉她,温澜感觉世界都清净了很多。
第4章 多好
她新租的房子离剧院不远。
开门进去就听见阮幼晴的抱怨。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真是累死我了。”
她擦了下满头的大汗,又继续用力地搬着沙发。
温澜立即放下行李去帮她。
沙发搬好,温澜抱住阮幼晴,撒娇道:“辛苦我的宝贝啦,明天请你吃大餐。”
“你可拉倒吧,你欠的那些都还不完了,还是省着点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慢慢补偿。”
阮幼晴嘴上说着,但还是帮她把行李都拿进了卧室。
她从卧室出来拍了拍手上的灰,长舒一口气。
温澜擦着桌子,笑道:“还挺体贴我。”
“不是我说,你真应该想一想怎么对付贺栩。”
她擦桌子的手一顿,沉默了一会儿。
“他应该顾不上我了,这几天唐家已经放消息出去,唐梓媛还是个公众人物,为这事儿就不可能会闲下来。”
“我看倒不见得,就怕他发疯。”
贺栩确实会因为温澜发疯,阮幼晴见过很多次,别的时候贺栩倒都是挺高冷的一个正常人。
温澜叹气,沉声道:“贺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