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盛觉知就要冷脸,她连忙又补了句,”我肩膀有伤,不能再折腾了。”语气怎么听怎么可怜。
盛觉知不知想到了什么,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又不用你动。”
“说正事呢。”温意时锤了下他的手。
盛觉知突然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抹痛处。
“你胳膊不是没事吗?”
温意时瞳孔紧缩,一动不敢动。
盛觉知脸色转瞬间恢复如常,看不出半分异样。
“没骨折。”他语气淡淡。
没骨折,但受伤了,伤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
温意时看盛觉知这幅样子,只觉得他是好面子强忍着疼,嘴硬的不像话。
她默默往后挪了一点,怕再次碰到盛觉知伤情不明的胳膊。
“要去叫医生吗?”温意时问。
“无事。”盛觉知向后倚在沙发靠背上,抿着唇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温意时俯身,在他的绷带上落下一吻,“下次说清楚。”
盛觉知没回话,偏过头掩去了嘴角扬起的一抹弧度。
“为什么装骨折?”
温意时单膝撑着身体,从盛觉知身上下来,转而坐到了他旁边,腰间瞬间缠上一只手。
“将计就计。”盛觉知嗓音懒散。
温意时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一副依赖的姿态。
但脑中却在飞速运转着。
将计就计就的是谁的计?
盛老爷子的,还是沐珍的,亦或者,是慕寒的?
他们三个之间关系复杂得很,表面上在合作,但背地里却是避开众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你要与沐珍退婚?”
温意时抬起了头,嘴唇刚好贴在盛觉知的喉结上。
她能感觉到盛觉知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随即便是他喉间的震动,清冷的嗓音似在头顶又似在耳边。
“假的。”
他似乎是心情很好,温意时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而且,目前看来,回答的都还是真的。
“明白了。”温意时问到了自己想问的,抬起屁股就想走人。、
可腰间那只手却钳制着她,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利用完就丢,不付出点代价?谁叫你这么做生意的?”
盛觉知眯了眯眼,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
“你教的啊。”
只做稳赚的生意,不做亏本的买卖。
温意时顺嘴就说了出来,下一秒心里警钟突然响起。
随即他便被盛觉知单手抱到了病床上,铺天盖地的吻压了下来。
等到盛觉知终于满足了,肯放温意时走的时候。
她面上丝毫没有异样,但藏在衣服之下的腰侧的玫瑰上,却多出了一个牙印。
温意时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头也没回的往外走。
可余光瞥到了卫生间里架子上那条熟悉的病号服,上面还挂着几根草叶,从何而来她再清楚不过。
她磨了磨牙,脸色红了个彻底。
盛少不是有洁癖吗?
还留着那衣服在卫生间干嘛!
要不要再上柱香供起来啊?
温意时砰的一声甩上了门,一肚子气的回了病房。
一脸餍足的盛觉知走到卫生间前关了门,脸上闪过一抹得逞的笑。
这笑容里掺杂着满满的恶劣。
看来某只害羞的兔子看到了,也不枉费他回来就一直将卫生间的门大开着。
有些人已经被他惯得不像话了,总要惩罚一下。
这用完就丢的毛病也要一并改掉。
🔒第63章 叫声哥,我陪你
“最近不要单独出去了。”、
陆淮站在窗边,见温意时回来,叮嘱了句。
“嗯?”温意时站到他旁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了一群记者。
她皱了皱眉,拿起床头的手机,密密麻麻的都是各种来电和短信。
“别看了。”
陆淮伸手挂断了一个来电,可紧接着下一个便打了进来。
“没事。”
温意时将自己的卡拔了出来,连上医院的网,点开了最上面的推送。
#知名设计师沐珍被人陷害堕胎#
“这写的我都感兴趣了。”温意时还有心情调侃。
洋洋洒洒一整篇的内容,概括起来无非就是:
沐珍未婚先孕,怀了盛少的孩子,怕对名声不好没公开,但却被人设计陷害流产。
里面附送了当时在盛汇苑时的视频,监控所在的位置拍出来的刚好是错位,若是只看视频,确确实实是温意时推到沐珍后,她身下大出血流产。
在视频下方,带有一张温意时高清正脸照,以及与视频里人的对比图。
她那日带的帽子口罩完全失去了作用。
“沐珍干的?”她挑了挑眉。
陆淮拿过她的手机,不让她继续看下去。“还未查出。”
温意时点点头,明白了话里的深意,“有人在帮她。”
陆淮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温意时笑了下,心里了然,一副并不在乎的语气。
“盛觉知在给她收拾残局。”
陆淮叹了口气,“意意,太聪明有时候并不好。”
温意时挑了下眉,不置可否,“也许吧,但比起蒙在鼓里,我还是喜欢事事有把握。”
“有什么打算?”陆淮问。
“没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温意时躺回到了病床上,偏头看向陆淮。
“舆论的力量非我可控,我一个人就算长一百张嘴,也抵不过千千万万盲目跟风的键盘侠,不理睬是我唯一能做的。”
陆淮走了过去,揉了揉她的头发,面目柔和,眼里满是心疼。
“意意,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记得,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在你身边。”
他顿了顿,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依赖我一次,可以吗?”
温意时坐了起来,从兜里摸出ᴶˢᴳ颗奶糖丢到了嘴里,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淮哥,你不能插手此事,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一来,陆氏集团那边尚且情况不明,陆淮不能再惹火上身。
二来,他和盛觉知是多年的兄弟,怎么也不该为了她一个外人而伤了情分。
“我只想你开心。”陆淮呼吸急促,攥住了温意时的手腕。
温意时抬起头,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她将手覆在陆淮的手背上,“哥,我很开心。”
是依赖,也是无言的拒绝。
陆淮抿着唇,手指无意识的收紧,掌心下的腕骨硌的他隐隐作痛。
他心里沉寂良久的那片海骤然爆发,海浪拍打在海岸上,扬起汹涌的浪花。
第二次,他明知却无能为力。
“嗯。”良久,他终于松开手腕,退后了一步,走向了卫生间。
水声随之响起,温意时呆坐在病床上,一下一下描绘着手腕上青紫的指印。
她向上天偷来了几天平和的日子,终归是要还回去的。
陆淮该是不染凡尘的天仙,他干干净净的立于这世间,手上不能沾染任何的污秽,更不能被拖入这不属于他的水深火热中。
他想保护温意时,温意时又何尝不是。
她掀起腰侧的衣服,玫瑰露于光下,开的正放。
陆淮可是她亲口承认的哥哥,是她自己选定的亲人啊。
温意时打开微信,给秦芳发了条消息。
有些人,要提前见一见了。
夜晚已至,病房里的灯尽数熄灭,温意时却悄然睁开了眼睛。
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看了眼陆淮,确定他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后,换了身衣服出了病房。
陆淮对她完全不设防,所以她偷偷在果汁里面加了安眠药,他会安稳睡个好觉的。
医院走廊里常年寂静,温意时按下了按钮,静静等着电梯上来。
原本她是打算叫上陆淮一起的,这样总归安全些。
但如今事情有变,一旦陆淮去了,便是被拖进了这件事中。
她只能瞒着他,趁着深夜溜出去。
叮,电梯到了。
温意时走了进去,按下一楼,随即后退一步,窝在电梯一角。
“平时没见你多爱动弹,没事乱跑倒是很起劲。”
柏济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卡着电梯门关的前一秒,伸出手挡在门中间。
电梯自动回弹,柏济收回手站到了温意时旁边,抱臂笑的一脸戏谑。
“你还说我?你不也没事乱跑?”温意时面不改色回击。
柏济笑了声,他不知何时换上了件黑色冲锋衣,脸部线条凌厉,衬的人意气风发。
他扬起了嘴角,目光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叫声哥,我陪你去。”
温意时偏头笑了下,乖巧唤道:“哥。”
柏济顿时眉开眼笑,弹了下温意时的额头,“妹妹,乖,哥罩着你。”
温意时没说话,揉了揉被弹的地方,心里不自觉的软了下来。
她也有人撑腰。
而代价仅仅只需要一声哥。
楼下的记者相当敏锐,几乎闻着味就会一拥而上。
避免被纠缠,柏济干脆虚虚揽着温意时的腰,让她躲在自己怀里,才躲过那些记者的蹲守。
柏济的车就在楼下,两人上了车后,便马不停蹄的离开。
“给个位置。”柏济边开车边道。
温意时将纸条拿了出来,“南安路32号。”
柏济打开了导航,平稳驶去。
“待会你在外面等我吧。”温意时倚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飞速而过的树木。
“觉得我护不住你?”柏济炸毛。
“不是,”温意时叹了口气,“被牵扯进去很麻烦,能避免还是尽量避免为好。”
“哦,小爷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烦。”柏济不肯,“你可是叫了哥了,自己家人就别说那么生分的话。”
温意时不说话了,但她的嘴角却不可抑制的再次扬起了一抹弧度。
她总是觉得不真实,要一遍一遍的试探才肯安心。
🔒第64章 又谈崩了
别墅里灯火通明,显然是在等着温意时的到来。
她也不含糊,下了车直接走向别墅里面。
早点解决早点回去,争取别让陆淮发现。
“哟,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秦芳出现在别墅门口,大晚上她居然还打扮的雍容华贵,身上挂着各式各样混搭的珠宝,和上次见到她时的风格简直如出一辙。
总结一下,就是打扮的又贵又丑。
“我问心无愧,有何不敢?”
温意时对上她一向没什么好语气。
“你和以前一样惹人烦,怪不得至今还是个没人要的丧门星。”
秦芳表情狰狞,说出的话也无比恶毒。
温意时手指攥的发白,下一秒,却被柏济轻轻拍了下背。
“老大娘,年纪这么大,给自己的下辈子积点德吧。”
柏济声音淡淡,语气却是格外的凌厉。
看惯了他嬉皮笑脸,猛然见到他冷着脸的样子,就连温意时都被吓了一跳。
他转了下手腕,漫不经心的看了眼秦芳,周身压迫感十足。
“想谈就让开,别在这里挡路。”
“你...”秦芳刚要说什么,就被沐珍的声音打断了。
“让他们进来。”
秦芳立马咽下了自己要说的话,不情不愿的让开了门口。
温意时迈步想进,却被柏济虚虚拦了下,“跟在我身后。”
言罢,他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怎么,柏济你也要插手此事?”
沐珍坐在沙发上,她只简单穿了件睡裙,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自家妹妹的事,当哥哥的总不能袖手旁观。”
柏济语气淡淡,但话语内外,皆是在表明立场。
“柏家不会同意你认一个丧门星当妹妹的。”沐珍讽刺道。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柏济半倚在温意时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寸步不离的贴在她身边。
沐珍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她的手腕上裹着一圈厚厚的纱布,“觉知呢?难道你也不在乎了?”
“你在威胁我?”柏济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我柏济肆意妄为惯了,还没谁能管的住我。”
“沐珍,说正事吧。”温意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她感觉沐珍有点不对劲,不想再在这里耗过多的时间。
“正事?哪有什么正事。”沐珍看了过来,手里的水果刀闪着寒光。“我不过,是想出气而已。”
她手中的水果刀突然甩出,直逼着温意时而来。
柏济一直提防着,反应飞快,揽着温意时的腰便将她拥到了自己怀里。
刀扎在温意时原本坐着的沙发靠背上,只露出半截刀片和刀柄。
柏济从前哄小朋友哄惯了,下意识拍了拍温意时的背,询问道:“没事吧?”
温意时摇了摇头,站直了身子。
柏济松了口气。
他身为精神科的医生,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沐珍的不对劲,她怕是受的刺激过大,精神不正常了。
“还要谈下去吗?”柏济低声问道。
“要。”温意时这次没再坐下,只是站在柏济前面,开口道:“沐珍,谈笔交易吧。”
“交易?”沐珍突然兴奋了起来,“代价是要你死,你敢谈吗?”
“你疯了。”温意时道。
“都是拜你所赐。”沐珍大笑了两声,眼里闪烁着癫狂,“如果不是你录了音,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我可是马上就要嫁给觉知,成为盛世集团的总裁夫人了啊。”
“他没离开你,不是吗?”
温意时抬头看向了楼梯处,盛觉知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知是何时出现的。
“看来又谈崩了呢。”她叹了口气。
“觉知。”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沐珍立马跳下沙发冲了过去,投进了盛觉知的怀抱。
盛觉知揽着她的腰,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但他的目光却是投向了温意时,脸上是一如既往的薄凉。
“半夜造访扰人清梦,一如既往的不识好歹。”
温意时没什么反应,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
盛觉知一向如此,没了贪图的利益,立马就翻脸不认人。
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罢了,跟那句便宜货相比,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