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里许好——大白兔叽【完结】
时间:2024-05-05 14:50:59

  温意时早就见怪不怪了。
  “既如此,那就拜拜了您呐”温意时摆了摆手,走的毫不犹豫。
  柏济也跟了上去。
  但盛觉知的声音随之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柏济,认清自己的身份,没事别跟这些不干不净的人混在一起。”
  柏济脚步顿了下,回头一脸诧异看向了盛觉知。
  盛觉知面无表情。
  眼看着温意时一刻未停的走远了,柏济只能急忙跟上,连话都忘记了回。
  事实上,他也没办法回答。
  “就这么走了?”坐上车后,柏济没忍住问道。
  “不然呢?”温意时揉了揉额角,“他们今晚只是想借着盛觉知给我一个下马威而已。”
  “白白浪费了一晚。”柏济启动了车子,打了个哈欠。
  “也不是。”温意时看着二楼窗户上两个依偎着的身影,面上看不出喜怒。“起码确定了,你盛哥就是给沐珍撑腰的幕后之人。”
  “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吗?”柏济无奈。ᴶˢᴳ
  温意时没回话,闭上了眼睛。
  自然是有用的。
  能让她有理由将这段时间心里再次滋生出来的爱意抹杀。
  对一个利益至上的商人动情,会让她满盘皆输,这是一个绝对不能做的赔本买卖。
  她控制不住对盛觉知一次又一次的生出爱意,所以,只能残忍的一遍又一遍的亲手将这爱意抹杀。
  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循环。
  或许有唯一的解,那便是盛觉知也同样爱着她。
  但,这是一个不可能存在的命题。
  与其期盼着一个发生概率为零的事件,不如对自己狠心一些,无爱方可事成。
  痛吗?
  也许吧。
  但温意时早就习惯了。
  她自小便是在苦难中长大,唯有疼痛才能让她清醒。
  柏济将她送上楼后,便不知去了哪里。
  温意时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直到天亮才堪堪睡着。
  可是,第二天一早,门就被敲响了。
  来者是一个长得和岁安有七分像的男人。
🔒第65章 我要回天上了
  “请问什么事?”
  温意时开了门,倚在门框边打了个哈欠。
  “我是岁安的哥哥岁年,她想见你。”
  只此一句,再无多言。
  他与岁安唯一的不同便是在眼睛上,岁安长着一双杏眼,笑起来眼睛明亮。
  而岁年,则是生了双丹凤眼,不笑的时候眼尾上挑,看起来确实有些凶。
  “马上。”温意时回身将床头的一个礼物袋拿上,便随着他下去了。
  岁安的病房里挤了很多人,温意时站在门口,一时之间竟然看不到岁安人在哪里。
  “让开。”岁年说。
  围成一团的人顿时散开,露出了正中间的岁安。
  她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只有小小一坨,但浑身上下却数不清插了多少个管子。
  “安安。”温意时手中袋子掉落到地上,她整个人已经站不稳了,声音都是抖的。
  一旁的岁年扶了她一把,眉毛拧成了一团。
  “姐,姐姐。”
  岁安艰难睁开了眼睛,努力的扯出了一丝笑。
  “我在。”温意时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走上前抓住了岁安的手。
  “姐姐,我要回天上了。”
  她抓了抓温意时的手指,轻飘飘没什么力气。
  温意时刚刚擦干净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模糊了岁安的脸。
  “安安,别这样说。”
  她的语气几近哀求,擦抹泪水的衣袖已经湿了一大片。
  “安安,我给你带了礼物了。”
  温意时慌忙寻找手里的礼物袋,可却寻了个空。
  “这。”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礼物袋递到了温意时面前。
  温意时将礼物袋一把撕开了,露出了里面的透明玻璃罐。
  在玻璃瓶里,是各种形状的糖果。
  “好多糖,都是送,送给我的吗?”
  岁安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显然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都是你的,但你要是回天上了,就一颗都不送给你了。”
  温意时从玻璃罐里拿出了颗兔子形状的糖,放在了岁安的手心里。
  “姐姐,别哭。”
  安安的眼角划下了一颗泪,但她却在抬手给温意时擦拭着眼泪。
  “安安我呀,要去做小天使了。”她目光瞥向了岁年,“哥,哥哥,过来。”
  岁年走到了温意时旁边,单膝跪地,摸了摸岁安毫无血色的脸,“哥哥在。”
  “哥哥,我想让姐姐做我嫂子。”
  此话一出,在场人都愣住了。
  站在温意时对面的中年女人突然吼了声,“岁安,别闹。”
  “出去。”岁年瞥了她一眼,眼底的寒意如有实质。
  中年女人顿时噤声,一言不发的走了。
  “哥哥,可不可以?”
  岁安抓住了岁年的一根手指,轻轻晃了两下。
  岁年没说话,目光转向了温意时。
  “安安...”
  温意时想说什么,岁安却突然开始大喘气,她嘴唇憋得青紫。
  “医生!”岁年瞬间慌乱的手足无措,大声叫喊着。
  温意时再也顾不上其他,“好,我答应,安安,你不能走。”
  她想伸手抓岁安,却被岁年单手揽着腰拖出了病房。
  医生护士一拥而进,温意时趴在玻璃前,看到岁安朝她笑了一下。
  她嘴唇翁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温意时努力辨别,却听不清也看不懂。
  “姐姐,”岁年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不想吃糖了,我可不可以不去天上了?”
  温意看着岁安的眼睛一点一点闭上,机器发出一声嗡鸣。
  心跳停止了。
  “岁安!”
  温意时喊得破了音。
  她抓着门把手就想冲进去,可腰间却有一条胳膊死死的箍着她,不让她动弹半分。
  “放开我,放开我!”
  温意时使劲抓着那条手臂,可即使伤痕累累,却也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
  “宝宝,冷静点。”
  她耳边响起盛觉知的声音,随即眼睛覆上了一只温热的手,挡住了她的视线。
  “啊!”
  温意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
  盛觉知将已经完全崩溃的温意时揽进了自己怀里,揉着她的后颈低声安抚着。
  温意时却突然抓着他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万般难受都化成了哽在喉间的呜咽。
  盛觉知疼的闷哼一声,动作轻柔的拍着她的背。
  “宝宝,没事,没事的。”
  他额头覆着一层冷汗,疼的脸色发白,可自始至终都没有推开温意时。
  温意时此时已经完全崩溃了,她脑海中闪烁着纷杂的画面。
  “姐姐,一颗糖换一个秘密。”
  “姐姐,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想让你一直陪着我。”
  “姐姐,我要回天上了。”
  为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她身边的人一次又一次的要离开她。
  是她害了岁安。
  如果岁安没有认识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岁安还那么小,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她还没吃到心心念念的糖。
  她就走了。
  她再也不会笑了。
  温意时唯一的朋友没了。
  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温意时眼前一黑,意识模糊,身体软了下去。
  盛觉知单手将她抱了起来,拍了拍岁年的肩,“节哀。”
  岁年的视线始终盯着病房内的岁安,他脸上毫无表情,但泪水已经糊满了整张脸。
  突然,他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他从不相信这世间有神明,但此刻在病房外,他只愿长跪不起,乞求神的怜悯与施舍。
  只要能够将岁安还给他。
  盛觉知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便带着温意时离开了。
  他的肩膀被温意时咬的血肉模糊,已经在往外渗着血,但他并不在意,将温意时一直抱回到了自己病房里。
  盛觉知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病床上,随即唤来了医生。
  “您的肩膀...”医生进门的动作犹豫了一瞬。
  “无事,”盛觉知摆了摆手,“先看看她的情况。”
  医生检查了下,确定温意时并没什么事。
  “只是伤心过度导致的晕厥。”
  盛觉知点了点头,坐到了病床旁,擦拭着温意时脸上的泪水。
  医生自觉走出去,顺便将门带上了。
  温意时虽然昏迷了,但眼睛却还在往外溢出泪水。
  盛觉知叹了口气,俯身亲了亲她的眼角,“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眼泪哭咸,她过得并不开心。
🔒第66章 背后黑幕
  温意时醒的时候,发现已经回了自己病房。
  陆淮和柏济就坐在病床旁守着她。
  “你醒了。”陆淮松了口气。
  温意时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回来的。
  但此刻她对此毫不在意,连滚带爬的下了床,鞋都没穿直奔着门外。
  陆淮连忙追了上去,他身后是匆忙抓了一双拖鞋的柏济。
  温意时去的是岁安的病房。
  可当她到了,却只看到了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病房。
  干净到,就好像岁安从来没有出现过。
  病床上坐着岁年,他手放在枕头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温意时来,才终于抬起了头。
  “你来了。”
  他眼睛的红肿还未散去,声音平淡,周身萦绕着死寂的感觉。
  “安安呢?”温意时颤抖着声音问。
  “已经下葬了。”岁年站起了身。
  “下葬了?”温意时喃喃了声,她猛地回头看向陆淮,“我昏了多久?”
  “一天一夜。”陆淮抿了抿唇。
  温意时跌坐到了地上。
  “安安的骨灰装在玻璃罐里。”岁年走到了温意时面前,伸手将她拉了起来。“这是她要我交给你的。”
  岁年的掌心里躺着一根红绳。
  这是岁安挂在脖子上保平安的那条。
  “我不要。”温意时摇了摇头,笑的比哭还难看,“只有小孩子才信这些,它能保平安的话,为什么安安还会走?”
  “她只留了这一样,要我转交给你。”岁年将红绳挂到了温意时脖子上,“我答应她的,还从来没有没做到过的。”
  温意时攥着红绳,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二位,可否先出去?”岁年的目光转向了陆淮和柏济的方向。
  “嗯。”陆淮应了声。
  他接过柏济手里的拖鞋,走到温意时面前单膝跪地,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腕抬起,另一只手擦拭着她脚底沾染的灰。
  而后,他给温ᴶˢᴳ意时穿上了拖鞋。
  “意意,我们就在门口。”
  温意时没回应。
  陆淮迈步出了门,顺便拉走了站在原地呆若木鸡的柏济。
  他没看错的话,他淮哥刚刚是亲手将温意时脚底的灰擦掉的?
  这是陆淮这个顶级洁癖能做出来的事?
  “温小姐。”岁年唤了声。
  温意时缓了缓神,“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岁年坐到了病床上,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先坐。”
  温意时坐了下来,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她现在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大脑完全算不上清明,并不适合谈话。
  但岁年还是挑在了这个时间,相比他要说的事,时间上不允许等。
  “安安不是意外发病的。”岁年突然道。
  听闻此话,温意时猛地抬起了头,双眼赤红,声音都是哑的,“你说什么?”
  岁年:“岁安不能吃糖。”
  温意时:“我知道。”
  岁年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个药盒,“有人将糖跟安安的药混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温意时皱起了眉。
  “意思就是,糖里面的成分会导致安安的病变,这件事除了家里人,只有你知道。”
  岁年把玩着药盒,将里面的药一股脑的倒到了病床上。
  温意时站起了身,病床上的药都是白色圆球,肉眼看上去并无差别。
  “闻一下。”岁年让开了位置。
  温意时一颗一颗拿起放到了鼻尖,前面的都没有味道,是再正常不过的药片。
  但岁年递给了她一粒,温意时接过,奶糖的香气扑鼻而来。
  “安安怕苦,每次吃药都要捏着鼻子。”
  温意时瞬间便明白了。
  所以,捏着鼻子的岁安闻不到奶糖的气味,将它混着药一起吃了下去。
  “她吃药,身边没跟着人吗?”温意时问。
  岁年的眼里闪烁着晦暗莫名的情绪,“那天公司出事,我唯一一次没看着她吃药,而是叮嘱了一个护士。”
  “护士呢?”温意时的心沉了下去。
  果不其然,岁年说:“消失了,从那天起,就没人见过她。”
  蓄意的谋杀。
  可岁安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子,又为何要痛下杀手?
  岁年将药收回到了药盒里,重新放进床头柜。
  “你记得安安对你说了什么吗?”他问。
  说了什么?
  温意时回想着。
  “她说,要你做她嫂子。”岁年提醒道。
  温意时定定看着他。
  岁年手抚上了枕头,“相比你也猜到了为什么吧。”
  因为她想保护我。
  温意时此时此刻又怎么会还想不明白。
  知晓岁安不能吃糖的人,除了她的亲人,只有温意时。
  而那个护士,虽然消失了,但她并不知道此时。
  所以,温意时目前的嫌疑最大。
  但岁安要温意时做她嫂子,这样的话,有岁年这一层关系在,岁家的人就不敢轻易为难温意时。
  岁年当时的迟疑也在于此。
  他无法排除温意时的嫌疑,但到底还是答应了。
  因为岁安算准了他不会拒绝她临终前最后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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