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雾沉迷——望舒【完结】
时间:2024-05-05 14:54:54

  “好呀,谢谢池叔叔。”
  小姑娘又甜又有礼貌,谁见了不喜欢。
  徐意安抱着星星走过来,星星揉揉眼睛,跟着附和道,“爸爸我也想吃。”
  池煜正往厨房走,随口应下,“行,等会儿给你一个。”
  截然相反的态度让沈凛都忍不住笑出声,他提着篮子跟上去,“我们家甜甜是比较招人疼。”
  “嗯,我挺喜欢这丫头的。”
  这回轮到沈凛撞他的肩膀,他得意洋洋道,“再喜欢那也是我们家的。”
  池煜沉默,黑着脸去洗小番茄。
  怨不得别人,谁叫他没有贴心的小棉袄呢。
🔒番外五(傅尔宁&周言)
  烈日炎炎,骄阳烘烤着大地,红色的塑胶跑道上,几队穿着黑色作训服的人正在进行日常负重跑训练。
  还有两公里才结束,傅尔宁额头上的汗水已经顺着眉骨鬓角下滑,有一两滴划过小巧的鼻梁骨,轻轻润湿下方淡红的唇。
  抬手随意一抹,她唇角抿紧,忽略掉口中汗水轻微的咸湿意,边调整好呼吸,边加大步伐,一步步向前冲。
  “我的妈,尔宁都不会累的吗,还加速?!”跟在后面的一个女生气喘吁吁地开口。
  “体能第一啊,都保持大学三年了,你以为呢…呼累死我了!”另一个女生接道。
  塑胶跑道上,一抹黑色娇小的身影脱离了大部队,随着她步子的迈进,将距离渐渐拉大,领先后面的人将近一百米。
  轻风鼓起,帽檐下的发丝舞动,露出那截粘附着汗湿发丝的脖颈,薄薄的肌肤之下,是因为用力而格外明显的青色血管,纤细却有力。
  傅尔宁的头发自身不够黑,带着一点浅浅的棕,平时不明显,只有在光下的时候,才能看出一点。
  就像此刻,她那随风飞舞的短发正在阳光下折射出棕色的光芒,仅露出帽檐的那一点侧脸,就看得一旁看台上的男生们挪不开眼。
  很快,最后的两公里结束,所有人集合规整之后,才解散。
  “哎,尔宁,等会儿去二食堂吃酸菜鱼?”季冉搂住她的肩。
  “你们先去,我会宿舍取个东西,马ᴶˢᴳ上来找你们。”傅尔宁点点头,挥挥手先转身离开。
  望着远去的那抹黑色身影,季冉忍不住感叹:
  “别人汗湿衣服那叫又臭又狼狈,在尔宁这儿,叫湿衣诱惑,这身材,真是没得说,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
  走过来的黄晓菲听到这话,一巴掌呼在季冉的背上,“你这张嘴啊,可消停点吧,一天天都在想什么!”
  “说点实话而已,不然那边那帮男生为啥走不动道?”季冉搂住她的胳膊,“走吧我的班长大人,在酸菜鱼档口等尔宁。”
  -
  又爬了四层楼,回了宿舍从柜子里取出那个盒子,傅尔宁又风风火火地往楼下跑,到了传达室门口的时候,便看见了站在校门口花坛边的周言。
  给保安大叔说了声,她缓缓走过去。
  “给,你要的。”
  周言盯着眼前发丝凌乱,鼻尖沁满汗珠的傅尔宁看了两秒,下意识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抬手的一瞬间对上她的眼睛,他猛地顿住,然后递到她手边,接过那个盒子。
  “擦擦,东西谢了,我等会儿把钱打到你卡上。”
  她知道他从不会平白无故地收东西,尤其是她给的,他总能算得一清二楚。
  傅尔宁垂下眼,接过纸巾,擦汗的时候,心里那点因为他刚刚的举动而燃起的悸动也消沉下去。
  他总是这样,他们之间,不论她怎么努力,都好像隔着一张无形的屏障。
  那是一种无形的疏离。
  即使在那个短暂又热烈的夏天,他们曾在一起过。
  “像是给阿姨买的手链这种东西,下回我寄给你也是可以的,哈苏离徽南也挺远的,来回不划算。”她轻声道。
  周言没答话,沉默下来。
  直到擦干鬓角最后一滴汗,对面的男人还是没说话。
  “我走了。”
  话落,傅尔宁转身就要走,却听见他的声音。
  “毕业了去做文职,好好照顾自己。”
  一瞬间,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凭什么分开以后,他每次都能这么平静,即使是在一起时,他也总是波澜不惊,只有自己会歇斯底里。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剃头挑子一头热。
  傅尔宁猛地转过身来,两步上前,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每次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告诉你,这次我才不听你的!”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气势总是短了一截儿。
  两秒后,她明白过来。
  周言比她高出一个头,站在他面前,她总是仰视,可不就短人一截儿么。
  她光顾着吼人胡思乱想,丝毫没有注意到面前人眼里闪过的心疼。
  “宁宁,我是为你好。”
  周言叹了口气,抬手握住她的手腕。
  “又是为我好,你每次的理由都是为我好,你哪次问过我愿不愿意,当初选学校是这样,分手还是这样,周言,你耍我有意思么?”
  “宁宁…”他说不出后面的话,只轻轻叫她。
  最终他握着她的手腕,从自己的衣领上轻轻取下来,然后又缓缓松开。
  指尖残存的肌肤细腻犹在,会让他不经意间想起那些个夏夜里,他们抵死缠绵的场景。
  傅尔宁将额头抵在他的肩头,分开后的每次听到他叫自己宁宁,她眼眶都忍不住发红。
  周言单手握着盒子,另一只手握成拳,生生忍住想要拥抱她的冲动。
  几秒之后,他听见她的声音。
  “你要走可以,先陪我去个地方。”
  但二十分钟后,周言望着酒店房门,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场景是那样的熟悉,就连身边的人也没变。
  “宁宁,你不要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傅尔宁一把推了进去。
  中午十二点,正是日头最盛,气温最高的时候,坐在酸菜鱼档口的季冉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傅尔宁的身影,难免有些疑惑,趁着黄晓菲还在等餐的时间,掏出手机打过去。
  电话嘟了好几声,那头才被接起。
  那边先是沉默,季冉喂了好几声,才听见傅尔宁的声音。
  “…我有点事,今天不来了,你们先吃。”
  “啊?你不来啦?那你中午吃什么,下午还有训练呢。”
  傅尔宁并没有开口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那边传来一阵摩擦的窸窸窣窣声音,紧接着季冉听见一声低叫,她皱着眉头疑惑道:“尔宁,你在哪里呀,没事吧?”
  “嗯……我没事,先挂了。”
  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季冉轻轻耸肩,因为傅尔宁之前也有过吃饭中途被老师叫走的情况,她以为这次也一样,想到下半个月要开始的校内拉练比赛,估计是又给尔宁安排任务了,她摇摇头,这好学生也不好当啊。
  傅尔宁要是知道季冉是这么想的,估计耳根子都要红透。
  别看季冉平时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看,其实说到底就是个爱口嗨的直肠子,到现在为止,大学三年了还没谈过恋爱,所以根本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以至于在听到刚刚傅尔宁那么明显的低吟时,还傻乎乎地问人有事没事。
  整个就是一活脱脱的纸上谈兵“大将军”。
  反观此刻的酒店房间内,气氛暧昧,战况有些焦灼。
🔒番外六(傅尔宁&周言)
  落地窗帘紧闭着,几乎将所有外界的光线都阻隔在外,只有最下方接触地面的边缘透着此刻窗外些许的阳光,悄悄落在一侧的木地板上。
  房间正中央的大床上,周言双手被束缚着,高举过头顶,抵在墙面上,他躺着,而他的宁宁,正坐在他的身上,眉头皱得死紧,鼻尖都是汗,那双明亮的眸子紧盯着下方两人紧挨的地方。
  “宁宁,你这样会伤到自己,你松开我好不好?”他看着身上腿肉紧绷的人儿,忍不住无奈道。
  在这件事情上,她一向是享受的一方,周言知道,小姑娘脸皮薄,身体也软嫩,他每次都是顾及着她的感受,生怕把她弄伤一丝一毫,尽管从前的傅尔宁可能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过这一点。
  直到此刻,她非要自己来,结果刚进去就又痛到寸步难行。
  起初怕他插手,她甚至解了自己的肩带,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强制性地摁在了头顶,这会儿吃到了苦头,才意识到自己一个人根本不行,更明白过来,之前的每一次,他都是在照顾自己的。
  从被她推进房门的那一刻起,周言就知道她站在门口那信誓旦旦的我们“谈谈”是一定会谈到床上去的,他既无奈又心痛。
  他并不想在现在以前男友的身份占据她,于她而言,这并不公平。
  于是等刚坐在床边的时候,他便转身去桎梏她那双胡作非为的手,还没意识到施了多少力,便听见她低叫一声呼起痛来,吓得周言立刻松开手,低头去仔细看她手腕的时候,对上她狡黠的眼眸,才反应过来她在使诈。
  结果下一秒,他便被扑到在床上。
  前面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傅尔宁正扭着身子坐在他身上挪动,周言听见铃声,咬着牙说停下来,让她去接电话。
  可傅尔宁是谁,当即摁住他欲起身的小腹,掌心贴着他的腹肌,又揉又摁地将人重新扑到在床上,在粘腻的亲吻声里,还夹杂着一两声故意凶巴巴的“不许动”。
  这话听得周言霎时笑出声,眼眸盯着面前人粉扑扑的脸颊,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宠溺,偏着头迎合上她。
  其实说来也奇怪,傅尔宁从小优渥的家庭没给她养出一身的骄纵小姐脾气,倒是后来的周言一手给她培养起来的,但也仅限在他面前才会显露出来。
  在周言眼里,她很像那种易炸毛的小猫,凶巴巴的,却没什么伤害力,只会让人看着心疼。
  电话接通的那几秒,周言觉得格外漫长,偏偏身上的姑娘还要在讲话的时候,对准了要往下坐,搞得周言神经紧绷得不行。
  然而此刻他也同样紧张,周言继续温声劝她,“宁宁,你听话,下来好不好?”
  “我才不信你呢!”
  傅尔宁眼眶翻着一圈儿红,勾起耳边的一侧头发,点点他的腹肌,“我下来你肯定就走了…我才不要呢!”
  听到这话,周言在心里忍不住长叹一声,直觉得自己这辈子在她这里大概是栽倒起不来了。
  他缓缓开口:
  “我不走,你下来,我来。”
  再耽搁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要动,怕伤了她。
  “嗯?好不好?”见她不答话,他继续出声问,额角的青筋都崩起。
  傅尔宁抽抽鼻子,盯着他半响,才红着脸点头,手掌刚撑在他的小腹上,便听见绳带绷断的声响。
  她一愣,动作顿住,下意识抬头去看周言。
  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腰上便受到一股力,紧跟着天旋地转,她被人牢牢地压在了身下。
  傅尔宁眨眨眼,睫毛上挂着的点点泪珠颤了颤,盯着床侧那几段蓝色的肩带一时间回不过神。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周言能硬生生把束缚他的胸衣肩带扯断。
  不ᴶˢᴳ对,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可以扯断。
  之所以没有那么做,大概是因为,他心甘情愿被她束缚。
  “宁宁…”
  耳垂被抿住,然后响起他低哑的嗓音。
  傅尔宁只觉得一股热血窜上大脑,他的这种声音和容貌,再配上现在的场景,是真要命。
  -
  周言这人,长得细皮嫩肉的,皮肤天生就白。
  警校那么风吹日晒的训练之下,除了那些懂得如何保护皮肤的女生,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变黑一点,甚至连傅尔宁也没能躲过,皮肤没有刚入校时的娇嫩,反倒是周言,待了两年警校,都没变黑变糙多少,引得周围不少女生都羡慕。
  他平时也总是乐呵呵的模样,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不说是警校的,看起来就真挺像个小白脸的。
  可只有傅尔宁自己知道,周言那黑色的作战服下,是怎样的身材和触感。
  此刻盯着头顶的白色罩灯,她思绪翻飞,在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距离那场酣畅淋漓的情事,已经过去了快要一年。而她失去周言的消息,也将近一年。
  傅尔宁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会是一场离别。
  那天他们无休无止地做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最后她彻底昏睡过去,失去意识。
  因为时不时要被叫出去临时拉练的缘故,即使很累,傅尔宁的睡眠只会沉,但时间不会长,于是一个小时后,她醒来了。
  那时房间内一片昏暗,她的手掌下意识朝身侧探去,合拢的被单之下,早已经没有了温度,她猛地睁大眼,瞬间回过神来。
  低头去看身上,非常干净清爽,就连胸口和脖颈上的痕迹,都变成了淡淡的粉,不甚明显,她明显是被人清理过。
  周言的到来,就像是一场梦。
  唯有身下还有些不适在提醒着她,方才的那一切,并不是梦。
  等她要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手机里躺着一条来自一个半小时前的短信。
  言言【好好吃饭睡觉,不要冲动,项链的钱也转好了,宁宁,你要听话。】
  她拥着被子坐在大床中央,看着这条短信,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她明白,再打电话已经没有意义。
  周言肯定已经更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
  后来的日子里,傅尔宁不是没有想通过以前的同学打听一些有关周言的消息,但基本都一无所获。
  为数不多的消息里,她知晓周言有可能会出现在徽南,于是一年后,她顺利毕业,不顾家里人给她安排好的文职工作,转地跨省考进了徽南市局刑警队。
  这其中有多艰难,不言而喻,但她一点都不后悔。
  家人的劝阻她也听到不厌其烦,甚至哥哥亲自从国外坐最早的航班飞回来,说绑也要绑她回去,但最后也还是没成功。
  作为亲哥,他只能在凌晨的夏夜里,站在玄关处风尘仆仆又咬牙切齿地要她注意安全,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再然后就是傅尔宁亲眼看到一向自诩绅士的亲哥,在走之前,把杳无音讯的周言骂得惨不忍睹,顺道抓起她鞋柜上的玩偶摔了又摔,直看得傅尔宁无奈扶额。
  其实就算不为周言,她也不会服从家里的安排,她骨子里的那股劲儿,也要她一定要冲在一线。
  傅尔宁从来都不想当一个听话的花瓶,她只想做她自己。
  包括那年放弃她最擅长的音乐也一样,音乐这件事,那只是她的家庭赋予她该做的,但并不是她自己想做的,她其实一点也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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