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好细腰——苏囧囧.【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05 23:14:43

  她和陆吾便相识于她为一个村民诊治的过程中,那个村民脖子上长了一个巨大的瘤子,她花了好一番功夫,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帮他化解了那个瘤子。
  但对方病愈后,非但不感激她,反而凶相毕露,想对她霸王硬上弓,好利用她的医术为他牟利。
  当时,陆吾执行完任务,正好路过村子,便出手救下了她。
  之后她再行医时,身后便多了一个沉默的身影。
  慢慢的,两人开始交谈,他知道了她的身份和心事,她也知道了他的过往,直至他表明心迹,两人私定终身。
  感情最浓时,他告诉她,执行完手上最后一个任务,便能退出阎罗殿,从此他会陪她走遍五湖四海,救治更多的人。
  但他背过身后的凝重表情,还有深夜里辗转反侧却透露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于是在他出发前一天,她从父亲药房偷了一只噬心蛊,想将自己的一半生机渡给他,这样他便能多几分胜算。
  只是她没想到,催动噬心蛊后会遭到反噬,体内生机非但没有渡给他,反而快速的流逝。
  命悬一线时,她猜到噬心蛊应该只能用于血亲之间。
  而陆吾果断的斩杀了蛊虫,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给她,这才保住她的性命。
  他们说好,等他执行完最后一次任务,两人就一起回药王山,请父亲帮她调理身子,但谁也没想到,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竟失去了记忆,而她也在等待中变成老妪模样,忘了从前的事……
  想起从前种种,孙丹阳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陆吾见状,心中一片酸涩,他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别多想,凡事有我在。”
  孙丹阳眼睛浑浊,但眼神却温柔似水一般,“我知道我撑不了多久了,在我弥留之际,你能不能多陪陪我。”
  “傻瓜!”陆吾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带着宠溺,“只要你愿意,一天十二个时辰我都陪着你。”
  孙丹阳弯了弯唇角,低头看向自己花白的头发,“还记得我们约定过要一起白头到老,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
  她的语气中有不舍,但更多的却是淡然,陆吾慢慢红了眼圈,泪水盈满眼眶,几乎用尽所有忍耐,才没有让泪水溢出来。
  孙丹阳见他这般,心中痛如刀绞,但面上却丝毫不显,轻声说道,“我有点饿了,你去帮我拿点吃的。”
  “好!”陆吾答应一声,起身朝外走去。
  在他离开后,孙丹阳掀开被子,慢慢的下了地,佝偻着身子,吃力的朝外走去。
  孙神医正抱臂站在窗边想事情,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丹阳。
  他下意识的想出去扶住她,但想到陆吾的交代,又忍下来。
  孙丹阳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走到厅堂,虞欢看见她,担心的问道,“婆婆,你怎么出来了?”
  孙丹阳扶住虞欢的胳膊,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陆吾的声音,他看着虞欢道,“你忙你的,我抱婆婆回去。”说罢,他将孙丹阳抱了起来,大步离开。
  虞欢没有多想,出去看新来的病人去了。
  绣坊中,给虞欢的喜服改好后,裴若兰这次没有亲自送去药庐,而是让小红跑了一趟。
  夏天到了,她打算画几副新的花样,到时候绣在绣品上。
  正思索着该画些什么花样时,外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推开。
  裴若兰回过头去,只见吴嬷嬷满头大汗的看着她,焦急道,“姑娘,出大事了,孟娘子带着一帮人来,想将绣坊收回去。”
  孟娘子就是先前因为要嫁人,将绣房转给裴若兰的人。
  裴若兰眉心微蹙,放下手中的细羊毫笔,问道,“她是怎么说的?”
  “孟娘子说,她当时昏了头,才会做这桩亏本生意,如今清醒过来了,自然要将绣坊拿回去。”
  裴若兰有些无奈,“这房契地契都已经在官府备了案,哪能由她出尔反尔。”
  “玉奴也是这么跟孟娘子说的,但孟娘子不肯搭理她,指名道姓的要见您。”
  “我下去看看,”说罢,她朝外走去。
  到了一楼,裴若兰一眼就看到被一群护院簇拥着,施施然坐在太师椅上的孟娘子,而玉奴站在柜台后,敷了黑粉的脸上一派清冷。
  “孟娘子,绣坊还要做生意,能否让你的人退出去,我们借一步说话?”
  裴若兰走到孟娘子附近,轻声说道。
  孟娘子闻言,示意自己身边的护院散开,然后转向裴若兰,“银票我已经带来了,当初你是用一千两银子从我手里买走的绣坊,现在我给你一千两银子,劳烦将绣坊还我。”
  “孟娘子的要求,恕我办不到。”裴若兰面容和煦,语气温柔,但言语间却没有半分妥协的意思。
  “既然办不到,那我就只能继续在这里等着你回心转意了。”
  裴若兰看得出,这位孟娘子是有几分无赖在身上的,若是在济州或京城,她会直接报官,但在陇西,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报官。
  于是又好声好气的劝了孟娘子几句。
  孟娘子却将裴若兰的好脾气看成了软弱,她嗤笑了一声,“裴姑娘不必说这些多余的话,拿不到绣坊,我是不会离开的。”
  对方油盐不进,身边又跟着不少护院,万般无奈之下,裴若兰只能让吴嬷嬷去报官。
第263章 线索
  陇西县衙,裴日文得知如意绣坊的人有冤情陈诉,立刻让人将吴嬷嬷请到了前厅。
  吴嬷嬷曾见过裴若兰和这位新晋的县令说话,因此举止间还算从容。
  裴日文看向跪在地上的吴嬷嬷,问道,“绣坊出什么事了?”
  吴嬷嬷道,“回大人,今日一大早,绣坊的前主人突然带着一众护院闯进来,让我们东家按着原先的价格将绣房重新折算给她,我们东家不肯,她便死乞白赖的守在绣坊里,不许里头的人出去,也不许外头的人进来,如此恶行,令人发指,还请大人为我们东家做主。”
  裴日文闻言,眉心微微蹙起,目露担忧,“双方可有动手?”
  “小人离开绣坊时那位孟娘子还不曾让人动手,至于这会有没有让人动手,小人也不知道。”
  裴日文眉头皱的越发厉害,他先安抚了吴嬷嬷几句,然后冲身边的刀头常安道,“随本官去一趟如意绣坊。”
  裴日文只用了不到两刻钟的功夫就赶到了绣坊,他身上的气质冷冽,一入内,众人都屏息凝神起来。
  他径直看向柜台后的裴若兰,见她无事,顿时松了口气,然后看向孟娘子,挑眉问道,“你就是孟玉楼?”
  孟娘子站起身,冲裴日文行了一礼,“民妇正是!”
  裴日文冷声吩咐身后的衙役,“孟氏纠集护院,私闯民宅,寻衅滋事,带回县衙候审!”
  “是,大人!”常安带着衙役上前拿人。
  孟娘子大惊,“你知不知道我家官人是谁?”
  “哦?”
  “我家官人可是狄道知州,正是裴大人你的顶头上司!”
  “原来是知州大人的家眷”裴日文勉强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孟娘子扬起下巴,“不错!”
  但下一刻,裴日文忽然沉下脸,不留任何情面的说道,“带走!”
  孟娘子慌了,她错愕的盯着裴日文,“我可是知州大人的人,你敢动我,就不怕他迁怒于你。”
  裴日文睨了她一眼,压低声音,“你既是周文礼的人,那你知不知道,我和他是同一批恩科出身,关系颇为亲厚?”
  孟娘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哪里知道这些,当初她以为周文礼是真心爱慕她,才将绣房盘了出去,可谁追周夫人极为厉害,不过几个月就哄的周文礼将她扫地出门。
  她是实在没了办法,才雇了一些护院,打起绣房的主意,只是没想到竟踢到了一块铁板。
  想到要被抓进牢里,她对这间绣房顿时没了念头,正要张口说清楚,可裴日文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让人堵了她的嘴,将她带回县衙。
  而那些雇来的护院一听只抓主谋,纷纷作鸟兽逃散。
  顷刻间,绣房中原本满满当当的人就全散了,裴日文看向裴若兰,“以后我会安排人专门照看如意绣房,今日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大人不必如此的。”裴若兰眸光复杂的看着他,轻声说道。
  裴日文一步一步的走向她,隔着柜台,语气低沉,“你叫我大人?你现在连一句阿兄都不愿意叫了吗?”
  裴若兰低下头,“在我选择离开上京的时候,就决定了要重新开始,从前的人和事,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裴大人,你还有犯人要审,早些回去罢,我就不送了。”说罢,她转身朝楼上走去。
  裴日文看着她的背影,瞳孔深邃,胸口一阵一阵的发疼。
  门口,吴嬷嬷眸光闪了闪,忽然上前道,“我们东家今日心情不好,大人您就听她的,先回去罢!”
  裴日文深深的看了吴嬷嬷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裴日文离开后,玉奴扫了吴嬷嬷一眼,“继续开张罢,我去看看姑娘。”
  裴若兰刚进房间,外头就响起极轻的敲门声。
  裴若兰放下手中的茶壶,抬起头说道,“进来罢。”
  玉奴从外入内,她打量了下裴若兰的脸色,见她并没有自己预想中那般伤心,微微松了口气,说道,“我以为姑娘会很难过。”
  “再难过的事,时间久了,都会慢慢淡去。”
  “那最后会全部忘记吗?”
  裴若兰摇了摇头,“不会都忘记,会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玉奴轻轻点了点头,又道,“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奴婢都会陪着您的。”
  “我知道。”
  玉奴笑了笑,跟着又说起,这些日子赚了不少银子,她想再开一间绣楼,这样可以救助更多的女孩子,还有一些无依无靠的妇人。
  裴若兰:“你是绣坊的掌柜的,这些事你来安排就好。”
  玉奴点了点头,将自己准备的选址提了一遍,裴若兰想了想,道,“可以先开在城西。”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参加完虞大夫的婚礼,就开始筹备!”
  说到虞欢的婚礼,裴若兰又想起君玉,心中不由期待起那一天。
  万源街,霍准吩咐完杜林去查君玉的身世后,他在仁义街后巷摸查了七八日,还真让他查出一些线索。
  这日,拿到口供后,他急匆匆的回到万源街,进了书房,冲霍准禀道,“王爷,属下查到,去年五月,仁义街后巷共有七家有孩子出生,其中五家的孩子是自己养的,有两家生的是女孩,家里不愿意养活,便扔在了后巷育婴堂所设的箱笼。”
  霍准安静的看着杜林,等他继续说下去。
  “其中一个孩子如今正在育婴堂,被育婴堂的主人兰姑起名为春草,另一个孩子,她的爹娘是想留下她,舍不得将她扔了的,但家中祖父母不肯,孩子爹没办法,只好将孩子扔到了育婴堂的箱笼里,问题就出在这个人身上。”
  “那家人贫穷的很,孩子祖父母甚至连一块布都不肯施舍给孙女,孩子爹只能将孩子放到自己的棉袄把她里抱出门,到了育婴堂放置箱笼的地方,他想将孩子放进去,但孩子一离开他的胸膛就哭的厉害,他没办法,只能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片,裹住了孩子……”
第264章 君玉身世
  “孩子被布片裹住后,慢慢止住了哭声,孩子爹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便打开箱笼,打算将她放进去,结果盖子被掀开后,他发现里头还有一个孩子,那孩子穿着红色的衣裳,包裹着厚实的襁褓,再看到自己女儿身上的布片,他心中百感交集,便将两人身上的衣裳换了。”
  杜林说到这里,霍准还有什么不明白。
  陇西起了兵祸后,逆王将城中的粮食几乎全部征集起来,人都吃不饱,更何况路边的野狗,它们饿的狠了,就盯上了育婴堂放置在街尾的箱笼。
  君玉在被换走身上的衣服和襁褓后,又被野狗叼走,多亏虞欢路过,才将他救下。
  而那个女婴换了厚实的襁褓,反而因为骤冷骤热,生了风寒,直到次日被育婴堂的人带回去。可到底伤了根本,一个月后还是去了。
  转眼,就到了虞欢成亲的日子。
  一大早,裴若兰就让人套了车,往城外赶去。
  出城时,她掀开车帘,朝外看去,旁边的马车似乎有些眼熟,她正怔忡时,对面的车帘掀开,露出霍准的脸,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还特意修了眉,绞了脸,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霍准因为孩子的事有了眉目,心情很是不错,他冲裴若兰微微颔首。
  裴若兰收回目光,用力甩下车帘。
  霍准见了也不恼,只是有些失望。
  清晨出城的人不少,排了好一会儿队,马车才动起来。
  两刻钟后,马车停下,玉奴打起帘子,扶着裴若兰朝外走去。
  裴若兰刚一落地,就看到霍准的马车在她旁边停下,接着霍准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裴若兰皱起眉,“你来干什么?”
  霍准看了眼远处树上挂着的红灯笼,唇角噙着笑,“自然是来恭贺虞大夫新婚。”
  裴若兰不是主家,自然不可能赶他走,她朝药庐里走去。
  虞欢和陆吾都不是当地人,来观礼除了几个帮工,剩下的就是绣坊的人。
  裴若兰让玉奴看着跟来的孩子们,她往新房走去。
  虞欢已经打扮妥当,裴若兰一入内,就看到铜镜里她娇艳如花的模样。
  虞欢也从铜镜里看到了裴若兰,回过头冲她一笑,“你来了。”
  裴若兰前两日已经让人送了添妆过来,今日便只带了一份简单的贺礼,她将手中的锦盒递给虞欢,“瞧瞧,喜不喜欢。”
  虞欢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珍珠耳铛,雪白的珍珠有尾指指腹那么大,光泽柔润,一看就不是凡品,最难得的是,耳铛尾部不是细长的钩子,而是一颗精巧的夹子,正好适合没有耳孔的她。
  “很漂亮,”虞欢欣喜地看了裴若兰一眼,“能不能帮我戴上?”
  裴若兰微微颔首,她拿起耳铛,轻轻的帮戴上。
  盛装之下,虞欢本就美的慑人心魄,戴上珍珠耳铛后,又多了几分容光。
  裴若兰有些移不开眼睛,半晌才叹道,“你今日真的很美。”
  “是吗?”虞欢脸颊有些泛红。
  八岁之前,她被毒医当成药人,日日与毒药毒虫为伴,连吃饱穿暖都是奢求。
  八岁之后,她虽然得了自由,但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学医上,直到教她医术的人离开,将这间药庐留给她。
  接管药庐之后,她更是忙的厉害,平素不是一身藏蓝色的布衣,就是一身天青色的布衣,用来绾发的也只有一根木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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