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候人气也很高,无数粉丝喊着她的名字。
决赛上,她唱完了一首《梦想》,被齐礼举了起来。他们在台上大声喊着梦想,喊着他们的理想。
下一个镜头是她在新歌手后去演戏被导演指着鼻子骂她不会演戏,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是歌手,我只会唱歌。
导演骂的更凶了,劈头盖脸骂她,骂她不识好歹骂她烂泥糊不上墙,骂她那么喜欢做歌手来节目组干什么。
这段当年都骂出圈了,当年全在骂焦棠,批判焦棠不敬业。
之后焦棠就一直道歉,一直在说对不起。
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她是歌手啊,她的梦想一直都是唱歌,公司却安排她去演戏,她失去了她的光。
她出了一张专辑,原本该有一次巡演,可公司停了她的工作。
她穿着一身黑戴着兜帽垂着头走在机场,无数记者围着她堵到她的脸上,有人问她:“你还会唱歌吗?”
焦棠抬起头清澈的眼看着镜头片刻,许久后,她说,“会。”
之后便是铺天盖地的谩骂与嘲讽,一条条绯闻冲上热搜,她被架到了火上。直到她被赶出圈,突然所有背景乐都停了。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她清唱的声音清远而嘹亮。
红衣少年将军挥动着鼓槌在城墙下用力挥动着手臂,击打着鼓,一声声的鼓乐响在风里,响彻这个世界。
《十八岁》的歌词接到了后面。
她穿着白衬衣百褶裙干干净净地站在舞台上,她的声音有穿透一切的力量。灯光刹那亮起,她撕破黑暗,站到了白光中。
洗尽铅华,傲立风中。
炽白的阳光落到少年的书桌上,一行清隽的字放大在屏幕中间:你要向上,你要到云端去。
这个剪辑视频在网站上点了上百万的赞,在微博上转了七万。
随着焦棠那首《十八岁》一起上了热搜。
焦棠彻底地杀到了屏幕上,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音乐的力量很强大,好的音乐一夜之间便能家喻户晓,各大视频网都开始用这首歌来配视频,感慨少年无畏,纪念失去的青春。
焦棠想过这首歌会出圈,可她没想过会这么出圈,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晚上看到自己上了三个热搜,受宠若惊,下了跑步机回房间跟秦念打电话。一路上遇到好几个选手跟她说恭喜,大家热情的像是在跟人民币打招呼。
焦棠回到房间打通秦念的电话,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流量……太大了?”
“现在的娱乐圈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个东西不可控,我也很懵,不知道落点在哪。”秦念也非常意外,她只知道这首歌销量应该不错,“从二零二三年开始,整个内娱就处于脱缰野马状态,你都想象不到他们狂欢的点是什么。就像你和周宁的CP,以前打死我都不敢想,你们居然能组CP,还能红。网友都很叛逆,真正下水军反而不会有这样的热度,这不是人为能捧出来的流量。”
网友的狂欢力量比粉圈大多了,粉圈跟大众不能对打。
焦棠的歌是随着节目播出上线的,晚上十二点,销量冲到了平台前十。她的个人热度过了百万,在上半场人气排行第一。
席宇和齐礼都不在园区,他们有工作明天晚上才能回来。席宇在小群里都叫疯了,一会儿一报数据。
巡演一定成功巨星宇:“苟富贵勿相忘!@一颗糖”
焦棠刚要回复他怎么还没睡,齐礼的名字跳到了对话框里。
NEO:“苟富贵勿相忘!@一颗糖”
焦棠枕着柔软的枕头,压不住唇角上扬,她感觉自己飘在天上,找不到一点实感。
一颗糖:“明天几点到园区?晚上请你们吃宵夜,庆祝庆祝。”
巡演一定成功巨星宇:“我晚上九点,很晚了,你等得及吗?”
左上角弹出一条新消息,来自NEO。
焦棠心脏猛然一跳,先回复席宇:“十二点之前都等得及,我晚上睡的很晚。”
拉起多余的枕头垫到脖子下面,点开了齐礼那条消息。
NEO:“恭喜,七年磨一剑,你很闪耀,你值得。”
一颗糖:“谢谢礼哥,多亏礼哥帮我改歌,才有今天的闪耀。”
手机那头一直在输入中,焦棠不知道怎么突然紧张起来。
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莫名其妙,可心就是悬着,高高地悬着。
NEO:“我的经纪人养了一只猫。”
什么意思?
焦棠盯着这行字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他想说什么,顺着他的话打字回复:“什么品种?好看吗?”
NEO:“不知道什么品种,长得不太好看,最近寄养在我S市这边的房子里。”
齐礼在S市,他今天在那边工作。
他想跟她聊天吗?
焦棠思索着回复:“什么颜色的?”
下一刻齐礼的视频打了过来。
焦棠一下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都换上睡衣要睡觉了,打视频干什么?怎么突然打视频?有什么急事吗?
大半夜焦棠也不好去化全妆,她爬起来把衣服穿好,整理了一下头发,依旧怕不好看,她把帽子戴上,关掉了房间的灯,留了微弱的一盏床头灯,接通了齐礼的视频。
一个巨大的黑猫出现在镜头那边,它被一双明显的男人手挟持着,逼着面对镜头,整个猫脸上写满了无语。那双手好看至极,皮肤冷白,手指修长干净,骨关节清晰,手背上白筋淡而清冷。他的指尖慢悠悠地抵着猫的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好听的声音慢沉,“黑色。”
第52章
焦棠盯着他清冷的手指把自己沉进了被子里,然后又面无表情拔出来,齐礼能看到她在干什么。
他只是没把镜头对准他自己,他能看到她。
“这么胖的猫。”焦棠开口发现自己嗓子有些哑,她清了清嗓子,把手机举远了一些,让那种灼热的气息离自己远点,也让自己的脸不那么大,“叫什么名字?”
“lucky。”齐礼换了食指,曲着手指挑猫脸,猫在镜头那边翻了个白眼。
“猫很可爱。”焦棠假装看猫,仔细看背景和那勾人的手,背景好像是齐礼的裤子,他把猫放在他的腿上?
他不是一直挺排斥小动物的吗?什么时候喜欢上猫了?
他是躺着握着手机拿镜头对着猫吗?他穿着灰色休闲裤,像是睡裤,很宽松的样子。那猫终于是受不了他,蹬了他一脚挣脱他的手跳开了,镜头一晃,焦棠看到他的裤腰卡在胯骨上。
他上身穿着白色宽松T恤,布料是软薄纯棉材质,松松散散贴着他的腹肌,被猫蹬的掀起了一角。他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衣服,镜头突然转到了前置,齐礼英俊的一张脸放大在镜头里。
他的头发染成了蓝色,显得皮肤更白,五官俊美的非常有冲击性。高挺的鼻梁骨上贴着个创可贴,唇抿出冷淡的弧度,垂着睫毛看镜头,“它可爱?”
“你鼻子怎么了?”焦棠因为他脸上的伤坐了起来,“受伤了?”
齐礼姿态慵懒地躺在宽大的白色沙发上,一手握着手机另一手抬起来摸了摸鼻梁,随即猛地把镜头拉近,“磕了一下,没事。”
镜头怼他脸上,焦棠能清晰地看到他白皙的皮肤近在咫尺,这位男明星的皮肤是真能打,这么近都看不到瑕疵。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满屏都是他的脸。
焦棠看着创可贴的边缘好像有一点血迹,磕脸上磕出血?他去干什么了?
“流血了?”焦棠拧眉,“我看到好像有血迹,是不是血迹?”
“嗯。”齐礼的声音慢沉沉的,拖了一尾调。
“这么严重是不是要报保险?”焦棠心里有点不舒服,齐礼是个不怕疼的人,他做事野的很,不管不顾,经常受伤,“你今天录的什么节目?节目组没做保护措施吗?”
齐礼忽然笑了,寂静深夜里沉哑的笑声缓缓慢慢,随即他把镜头拉远了一点,到胸口的位置,他沉黑稠密的睫毛掀起来凝视着镜头,下颌上扬,带着质问的腔调,“你是关心我还是关心我这张脸?”
你跟你的脸还分家吗?
这个视角让焦棠想到了很久以前,他们两个被各自的经纪人管着,见不了面的那段时间齐礼经常打视频过来,一打一个通宵。手机就这么支着,他一低头就能看到焦棠。
“会留疤吗?”焦棠也把手机架到胸口位置,往后靠了些,发现这个角度脸显得很大。果然不是所有人都是齐礼,全方位无死角,她这张脸得找角度才能好看。
“会,毁容了。”齐礼认真点头,“以后不能靠脸吃饭了,只能靠实力。”
齐礼的脸从上到下划一刀,他都能靠脸吃饭。
“你本来就不靠脸吃饭,你靠才华。你伤口不疼就行,怎么这么晚还没睡?”焦棠把话题拉回正常的寒暄,不去关注他脸上的伤,冷静下来想想,创可贴能贴住的伤能有多严重?她紧张什么?
“睡不着,失眠。”齐礼抬手支着额头,松松散散地歪靠着,睨着镜头,停顿了一下缓道,“要开演唱会。”
焦棠正色下来,“演唱会有什么问题?受节目影响?”
门票不是都卖完了?如今黄牛都把他的票炒上天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节目影响不了,其他的事。”齐礼垂下睫毛,白色灯光在他的头顶,他眼底下拓出一片浓重的阴翳,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想开演唱会吗?”
焦棠一惊,“我开不了吧。”
只红了一首歌,离开演唱会还差十万八千里。
“席宇都能开你为什么开不了?”齐礼从旁边沙发上拿过烟盒,看向镜头时把烟盒撂了回去,“你开的了演唱会。”
焦棠都不敢这么笃定。
齐礼对她盲目自信,不管她多差,他都鼓励她。
“他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积攒了很多人气。这世界上没有凭空出现的高楼,以后再说吧。”焦棠往下滑了一些,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看镜头里的他,“我刚起步,我不着急,你的演唱会——”“什么?”齐礼问。
焦棠迎着他的目光,一咬牙开口,“如果我去看你的演唱会,你会受影响吗?”他的演唱会出了什么问题?跟她有关系吗?
齐礼一愣,长手垫着后颈往后一仰,下颌与喉结拉出张扬的线条,他笑的张狂而耀眼。
手机啪嗒一下,他那边黑屏了,手机翻过去镜头拍他身上了。
焦棠心脏狂跳着看手机屏幕上那片黑暗,刚才他的笑好看死了,张扬肆意充满了少年气。大约是今晚的乍富让她生出了勇气,她装作自然的样子,继续说道,“礼哥,我到时候就可以蹭你一条热搜,焦棠去看了齐礼的演唱会。”
她像个久贫乍富的暴发户,突然的爆红让她生出欲念,她可以买以前不敢买的奢侈品了。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来压都压不住,今晚没人骂她,齐礼的粉丝很安静。这波流量月底会过去吗?若是没过去她带着流量去看齐礼的演唱会不算坑他吧?是不是很合理?
为好大哥加油。
手机被齐礼拿了起来,镜头一晃,镜头翻转到后置。
齐礼不让她看他了?
“你想上台做助演嘉宾还是想在台下看?”齐礼声音含着沙哑,响在镜头后面,随着他沉稳的步伐响着,“我嘉宾还差一位。”
“我去看。”焦棠连忙拒绝,她和齐礼咖位差很多,她没兴趣去搅局,“我买票去。”
后摄像头照着齐礼的家,很大的平层。主白色调的装修,木地板,灯光全是暖色,整个屋子明亮温暖。
勾动着人心,让人生出向往。
他穿过走廊推开了房门,随着啪嗒一声,主卧灯光亮了起来。宽大的双人床,灰白色四件套,床上整齐洁净。
他的房间和他一样,干净圣洁。
“票买了?”齐礼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中,问道,“买的第几排?”
他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没有。”焦棠耳朵泛热,老实道,“你的演唱会门票很难买,你后面的演唱会门票几号开售?到时候我去抢。”
“不看最近这场?”齐礼把手机支到床头柜上,调转摄像头,他穿着白色T恤灰色休闲裤,松散中透着慵懒性感,“我以为你想看这场。”最近这场是九月底的,焦棠最想看这场,她感觉只有这场没什么争议。趁着最近火这一把,光明正大理直气壮作为朋友去看他的演唱会,“你这个已经没票了,那我去找黄牛买一张?”
齐礼去床尾拿东西,闻言回头,挑着眼尾看向镜头。
他是死的吗?为什么不跟他要?
“你知道我的团队为了打击黄牛做了多少努力吗?你还助纣为虐,成心的?”齐礼单手插兜敞着长腿站在灯光下,视线凌厉审视着她,“你不气我不舒服是吧?”
焦棠移了下视线,移他裤子上了。
他这条灰裤子可真是闷骚,该显不该显得都显了,他今晚特别明显,那个痕迹不是裤子褶皱,就是他。
焦棠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跟他要票,她抬手拉低帽檐遮住眼,“那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我最近可能会有点忙,不一定有时间。你明天几点来这里?该睡了,不早了,你失眠严重吗?要不要吃药?”
“不用吃,搞定了。”齐礼声音沉下去,不动声色咬了咬牙,话锋一转,“我把你的座位跟席宇他们安排在一起,明天我过去把票给你带去。”
“谢谢礼哥。”焦棠倏然抬眼,怦然心动,也就没注意他前一句话,她扬起唇角,“那我就跟宇哥他们一起去了!”
齐礼的演唱会席宇都会去,每一场都去。焦棠也想去,可她不能去。
齐礼的第一场演唱会是2019年,他第一个嘉宾就邀请了焦棠。后来发生了牵手事件,闹的太大,公司不让他们合作了。齐礼给焦棠留了票,焦棠没敢去看,粉丝盯的太紧。
她没有公开去看过齐礼的演唱会。
齐礼走到床头柜前,弯腰到镜头跟前,平视着里面的焦棠,“焦棠。”
“嗯。”焦棠看着镜头里那张俊美到颠倒众生的脸,近在咫尺,他稠密漆黑的睫毛都清晰。鼻梁上那个创可贴让他多了野劲儿,整个人充满了张力,带着侵略性。
焦棠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齐礼静静看她。
灯亮着,逆光下,他那张脸深刻而凌厉。
屏幕上一边明亮一边昏暗。
他忽然抬手敲了下镜头。
焦棠重重地呼出了气,她又立刻给自己按住了,不让那口气呼的太明显,“哥?”
他又笑,凌厉的眉眼飞扬着,漫着张狂,“我和席宇到的时间差不多,你先提前吃点东西,不用刻意等我们。到了我会去找你,早点睡,别熬夜。”
“嗯。”焦棠点头把那口气给呼出来了。
“你能来看我的演唱会我很高兴,我希望你来。如果你开演唱会,你需要我做嘉宾,我会是你的第一个嘉宾。需要我做观众,我会坐在你的演唱会观众席第一排。”齐礼抬手落到镜头上,停顿片刻,指尖点了点屏幕,“焦棠,把帽子往上掀一点,让我看看你,看完我就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