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灭世魔头少年时/我不会再试图拯救邪魔—— 妙岁碎【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06 23:04:36

  徽月想去抓已经晚了,眼睁睁看着它在空中打了几个圈,慢悠悠飘落在路今慈脚边。
  她脸色一变。
  弟子们蹲身要去捡,下一秒白纱上猝然出现一个鞋印。
  路今慈低头一看,神情淡漠一点歉意都没有,抬起脚捡起地上的白纱端详。
  脏了,徽月手指紧扣着高墙。
  鸢儿结印记想要帷帽飞回来,却半路被路今慈扯住。
  也是奇怪,论修为,鸢儿比路今慈高了不知道多少,可路今慈却并没有处于下风。
  徽月发觉到不对劲,却没有在路今慈身上发现任何入魔的痕迹。
  现在他应该还是外门的小弟子,怎能与爹爹自小亲自教导的鸢儿抗衡。
  鸢儿也不可思议,加强了青光与瘦弱的少年对峙,可路今慈就像与她杠上一样,两人拉扯间撕拉一声,白纱中间列出一个口子,他依旧没有松手。
  脑中闪过一个猜测,只是太快了徽月也没有来得及抓住。
  她拦住鸢儿,对她摇摇头,半只脚踏入棺材里的人了就让让他吧。
  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也不离开她,神情疑惑,似也没想到徽月是一点也不想与之纠缠。
  又是一阵恶寒,徽月听见他说:“想要?”
  她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路今慈无视周围冒火的目光,顽劣地笑:“想要就自己下来拿啊。”
  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宋徽月向来脾气好,以至于前世一直容忍他的顽劣,容忍他的坏脾气,想他收起一身锋芒成为一个良善的人。
  可她再也不会那么做了。
  如今徽月看见他便心生厌恶,轻描淡写道:“不要了吧,丢了。”
  少年错愕地抬头:“为什么?”
  他试图在她脸上寻找表情破裂的痕迹,可始终是一无所获。
  徽月想也不想:“脏。”
  平白无故丢了帷帽她不高兴,说完这句话就坐回去不再搭理,只有高台上彩带飘飘,明明是明艳的颜色却给人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眼前只一个高台的距离仿佛变成了跨越山河。
  那少年指尖猝然收紧,白纱上留下几道清晰的抓痕。
  徽月转头问大长老:“可以开始了吗?”
  见大长老点头,那就开始吧。
  他指尖轻轻一点漂浮在半空中的铜锣发出古铜色的光泽,锣声惊的鸟雀横飞,每方锣下面都挂着各峰的旗帜,从高处看乌泱泱一片,人满为患。
  路今慈一上场,徽月注意力就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
  少年直挺挺站在台上,发丝翻飞。
  周戚一开场就长剑直飞路今慈眉心,路今慈后退几步勉勉强强才挡住,下颚角不免被罡风划出血痕。
  他剑划在地面上缓冲,火星飞溅,一路的剑鸣声直到路今慈压到边缘线才停止。
  这副狼狈的样子不免惹来他人的嘲笑。
  周戚笑道:“小师弟,承让了。”
  谁都看得出来周戚没有用全力,而那少年却已经是双手抓着剑支撑,脸上毫无血色,倏而看向远在高台上的宋徽月。
  看来是发作了。
  周戚反手一个剑花对准路今慈。
  就看这关键的一剑了,尤其记得前世路今慈受的就是剑伤,接连着发烧几天腹部很长一段时间留下狰狞的疤痕。
  路今慈这人很敏感,不喜欢被人揭伤疤,前世顾忌到他感受也是小心翼翼。
  也真是可笑。
  她目光移到当晚给他上过药的地方,伤口沾上紫魔草本身就钻心地疼,要是再受一剑那便是必死无疑。
  想到这,徽月也忍不住随大家说了一句:“加油。”
  虽然只是很小的一声,但修士的感官向来是敏感的,场上周戚仿佛跟打了鸡血似的,不再压制实力,执剑刺过去。
  路今慈紧抓着剑柄看向宋徽月。
  徽月突而想起前世路今慈上场前,她说虽不能亲自去看,也会偷偷给他加油的。
  还加油……当时真是真心喂了狗。
  她叹息,却发现场上的路今慈丝毫没有躲的意思,不自量力。
  甚至都能想到下一秒路今慈横尸当场的场景。
  可就在这时另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路今慈伸出两根苍白的手指捏住周戚的剑,一道白光打在他剑刃上,稳当当的,就破了周戚这一剑。
  在场之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他跟周戚的差距是非常大的。
  鸢儿给她端上茶盏,徽月抿了一口便砰地摔在桌上。
  不可能,前世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不该受那一剑吗?
  可更出乎意料的还在后头。
  路今慈反手抓剑连续刺出几招,看似招式凌乱,实际上招招致命,角度很刁钻,非常阴邪。仙山光明磊落成风很少有这么戾气重的打法,就连大长老也看得直皱眉。
  周戚节节败退,衣袍被剑戳出了几个洞,可路今慈招式越发狠辣,一点也不心慈手软。
  “怎么会这样?”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他怎么越打越凶。”
  “再打下去,可要出人命了。”
  怎么会。
  紫魔草怎么会没起作用。
  徽月仔细观察路今慈的步法都是她没见过的,和前世比武台上发生的事根本不一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难道说?路今慈也重生了。
  徽月肩膀一颤,猛然说:“停下!”
  今日担任审判官的弟子为难道:“除非有人主动认输,不然至今还没有双方皆未出线就停止比试的先例。”
  台上路今慈冷漠地抬头看向她笑,舔了舔嘴角的血,像只觅食完后的野兽。
  他随后瞥了眼地上狼狈不堪的周戚,却并没有收手的打算,只把徽月的话当耳旁风,下一剑又狠又快,就是冲着周戚性命来的。
  场面一时紧张,宋徽月示意鸢儿出手干涉,鸢儿虽不解,还是听从徽月的指使挥出一道青光打偏了路今慈的剑。
  那一剑,正好就斜着横在周戚脖子前面,划出一道血痕。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台上看。
  差点就被他演技骗过去了,魔王是真的会装,可他骨子里的好胜心永远都改变不了。
  他真的也重生到年少时了?
  若真如此,那么就算用尽千方百计也要也要杀了他。
  “我请求停止比试,因为——”
  徽月抬起下巴,手指向少年:
  “他是邪魔。”
  此话一出顿时引发了轩然大波,邪魔一族生来无情狠辣,给人间带来过无数次灾难,以至于三界每个人最痛恨的就是邪魔了。
  痛恨到,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
  “我虽不习武,但还是了解长衡仙山的功法。我长衡仙山功法特点向来是柔中带刚,春雨化刀,请问这位弟子你这阴邪的功法真的是在仙山学的吗?此事不容小觑,还请大长老与我一起将他带上七焚台。”
  大长老:“小月这是?”
  “上七焚台验魔。若不是邪魔我自当领罚,并向这位弟子赔礼道歉。”
  身正不怕影子歪。
  路今慈前世能当上魔王,不是邪魔又是什么?
  七焚台验魔从未出错过,一旦验出就是业火焚身,就地诛杀。
  徽月垂眸无情地看向路今慈,无论是魔王还是年少魔王,他都该死。
  既然周戚杀不死他,只好另寻他法。
  路今慈没有半点惊慌失措,收回抵在周戚脖子上的剑,像扔垃圾一样把他一脚踹在地上,讥笑道:“宋小姐,你这副心胸去宅斗可惜了,为什么每次看见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你究竟累不累?”
  习惯了他的刻薄,徽月没在七焚台在看见他尸体前看他活蹦乱跳的都觉得碍眼,并未搭理他直接离场。
  说呗,被烧死的时候记得哭着说。
  路今慈见她根本不理,跳下台,直接拽住徽月胳膊。
  他冷笑:“行啊。”
  干什么?徽月使劲想要挣脱手臂上却还是被他抓出几道红印,真的很紧,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他影子笼罩在徽月身上,侧头恶狠狠说:“你最好从现在就开始祈祷有朝一日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声音低哑,像是从恶鬼道传出来的一样。
  少年生来就是一副妖孽皮囊,因而笑起来很邪,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般。
  徽月丝毫不退让,没有丝毫留恋地甩开他,那就看看谁先死吧。
  “小姐!”鸢儿也跟过来,瞪了路今慈一眼,拉着徽月另一只手走。
  大长老转向路今慈道:“路今慈,你可有异议否?”
第4章 陪葬
  路今慈:“不用等,现在就验吧。”
  他转眼望着不远处的白影:“我很期待宋小姐,赔,礼,道,歉。”
  这般不安好心,徽月不免心生警惕。
  路今慈在玩什么把戏?
  她侧头对鸢儿说:“过去盯着。”
  不一会鸢儿给她传音:“小姐……他一直盯着你,要不要打晕他……”
  徽月后颈的确发凉,余光看见路今慈贪婪地看着她,不禁心生恶寒。
  可随后他目光恢复正常,就好像刚刚只是错觉。
  徽月停顿了一下,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走上通往七焚台的台阶,下方缭绕着烈火,七条铁链与烈火上漂浮的高台相接,散发着红橙光芒,上边的咒符都是徽月没在书中见过的,排列在一起就好像七条巨龙。
  她亲眼看着路今慈走到正中央,衣袍被底下蒸腾的热气撑得鼓起,冷视着众人,还不把七焚台当一回事是吧。
  “往边上站一点。”回神大长老就要启动阵法。
  徽月不想被待会业火波及,走到边缘,铁链上火光更胜。
  好热。
  她鬓角往下滴水,转头却见鸢儿和大长老完全不受影响。
  路今慈也是一脸轻松,阵法启动的瞬间他脚底冒出紫蓝色的火焰,如蛇一般缭绕上路今慈小腿。
  业火。
  徽月一喜,就说路今慈是邪魔。
  迫不及待看见路今慈被烧得狰狞的表情,不禁向前几步。
  可下一秒,业火消失,丁点火星都没有留下。
  怎么会这样?
  徽月满怀杀意表情就这样凝固,看在路今慈眼中,他愣了许久。
  她不死心:“再验一次。”
  大长老欲言又止,要知道七焚台存在千年从未出错过。
  “看清楚了?”
  路今慈自顾自走下台,徽月拦住他,咬牙:“你不准走。”
  守台的弟子异样的目光看过来。在仙山她是出了名的娴静,这么针对一个小弟子属实罕见。
  “再来。”
  七焚台烈火余温本就不是凡人能承受的,徽月拦他的力道都有些软绵绵的,手臂微颤。
  “小姐!”
  鸢儿意识到不对劲,三两步上前。
  还是迟了。
  随着台下的火焰暴动,七焚台剧烈摇晃阻拦了两人,徽月后退几步站稳,滚滚热气没入她鼻腔中,像是身体里有一把火再烧。
  她剧烈咳嗽起来,难受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路今慈侧头看她,眼神冰冷如刀尖锋芒:“宋小姐,我劝你还是好好关照一下自己。”
  徽月一直忍着,意识热得有些晕眩,火星飞溅眼皮上方,突如其来的刺激得她眼泪不受控制滑下。
  泪珠折着晶莹的光,它一落地就蒸发殆尽。
  路今慈试图在她身上寻找做作的痕迹,可她眼眸就像高山融化的雪水,懵懂干净。
  他愣了愣:“你……这就哭了?”
  徽月沉默,能不能把他眼睛戳了。
  路今慈一时觉嘲笑也索然无味,不耐烦道:“换个地方哭行吗?别挡路。”
  他边说边拽着她胳膊一路下七焚台。
  发尾呼上宋徽月脸颊,徽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扎得快要睁不开眼,忍着怒火道:“路今慈,请你注意身份。”
  长期习武他手掌粗糙,虽没刚刚那样热了,手上却宛若有千万条虫子在爬,浑身起鸡皮疙瘩。
  重生后和他的所有接触她都觉得恶心。
  她想把路今慈推下去,路今慈偏在这时松手,她差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鸢儿后脚跟上抓稳路今慈,另一只手指着路今慈呵斥:“大胆,怎么跟我家小姐说话的。 ”
  路今慈看都不看鸢儿一眼,转身就走。
  不行,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若是他也重生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路今慈的反常,徽月挣脱鸢儿,自己去追路今慈。
  “小姐这是……”鸢儿惊呼。
  徽月咬牙:“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找他。”
  得想办法他弄禁林里面去去。
  那地方终年阴暗潮湿,魔气缭绕,偶尔有弟子误入就没见出来过。正道修士进这种地方,筋脉会被魔气所伤,五脏六腑也会跟着受损,修为低的还会丧命。
  但邪魔不一样。
  运的内功不同,魔气根本伤不到分毫。
  七焚台验不出路今慈是吧,不是邪魔就死在那。
  她一时没注意前面路今慈停下脚步,冷不防撞了上去,额头微疼。
  “你回去可不是这个方向。 ”
  路今慈目光落在她耳坠上,脸上阴晴不定。
  徽月抬眸:“刚刚的事是我敏感了。”
  台阶旁边就是禁林,黑雾缭绕,乌鸦落在枝头发出一两声凄厉的惨叫。
  少年高她几级台阶,发尾在夜风中一翘一翘的,黑色衣几乎与周围相融。
  路今慈冷笑:“你就是来说这个的?”
  徽月话语平静:“并不只是来说这个,我说过会赔礼道歉并言而无信之人。说吧,想要什么赔礼。”
  她瞥向左手边的禁林,他要是再近一点就好了。
  路今慈赤裸裸的目光将宋徽月上下打量了个遍,笑了一声:“倒是差点忘了你们这些人最喜欢弄点赔礼来掩饰自己的虚伪,赔礼是吧?”
  他目光移至宋徽月发间发簪上,抬手指向,徽月低眉,这发簪是件弥足珍贵的法器,爹爹特意挑在她生辰宴上送的,整个长衡仙山无人不晓,路今慈不可能不知道。
  是故意的。
  路今慈眼中顽劣一闪而过:“ 你给?”
  他看出了她的迟疑,唇角的嘲笑才刚露出一点就听见她说:“我给。”
  她声音像是在风中作响的铃铛,清越而笃定。
  “你来拿。”
  少年不解,看神经病一样看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