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晴朗——酸奶fifi我【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08 14:47:39

  “亲情。”付莘笃定道。
  陈斛以为自己听错了,漂亮的唇形怎么抿平了弧度。
  付莘避开他的目光,嗫喏道:“我说的不对吗?”
  陈斛没回答,支起身体往付莘那边倾去。
  干什么你!
  付莘双手抵住他胸口,一记眼刀杀过去:“大早上还耍流氓啊。”
  陈斛装聋作哑,一把将她捞至身前。
  “诶,你……”付莘被迫压在陈斛身上,刚才那一下属实让她感觉天旋地转,耳朵嗡嗡响,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
  就这个姿势而言,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偏偏陈斛还一个字不说,存心钓她胃口。
  哪有人大清晨唇色像他那么粉津津的,行啊,她还真就色胆包天了。
  付莘俯下身要亲,陈斛想也不想就偏头躲开。
  付莘怒道:“你干嘛!”
  “亲情?”陈斛觉得荒唐,“你跟亲哥也这么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还是说,你只是想做我妹妹,不过很抱歉,我没你想象中那么畜生。”
  付莘心说,她又没亲哥,要说长这么大,唯一被她喊哥哥的人,不就正好在她眼前么……
  “那是什么。”付莘气呼呼地质问,“不然还能是爱情吗?”
  陈斛耳根忽然出现一抹红。
  “未尝不是。”这话含了几分他自己都听不懂的情绪。
  付莘就更猜不透了,奇奇怪怪地看他一眼,却发现他也在无声地盯着她的眼睛。
  陈斛靠了上来。
  付莘音量逐渐微弱:“你心不心虚啊……”
  良久,付莘才听见陈斛埋在她颈窝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这么多年,对不起……是我没顾及到你。”
  沮丧的语调要将两人双双淹没。
  没错,在付莘的立场上,是日积月累的抱怨找不到出口,压得她喘不过气的读博压力得不到缓解,心里有一根刺越拔越深,索性不管了。
  “陈斛,你道过很多次歉,但每一次我都会原谅你,因为都已经过去了。”
  喜欢陈斛不累的,可是成为他的妻子。
  真的好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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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关心则乱
  出差行程照常不误,李特助收拾好行李,已经在付莘家楼下侯着了。
  洗漱的时候陈斛在颈部和肩上发现几枚咬痕,是付莘能干出来的事。
  这次出差不需要出席正式场合,陈斛就随它去了。
  他穿好衣服出来,付莘已经在用早餐了。
  “李岩让你记得吃药。”付莘挑眉示意了下桌上的药盒,她好整以暇看着他,“还说我呢,你自己身体也没好到哪儿去,我师母给了我副补气养血的药方,你要不先试试?”
  陈斛置若罔闻,挽起袖口喝水服药,问:“这几天有事吗?”
  “没。”
  “等我后天回盛鸣市,一起回趟爸妈家。”
  “哦。”付莘想起什么似的问,“谁爸妈?”
  陈斛当然听得出付莘的小心思,顺着她道:“你。”
  “那你该叫叔叔阿姨。”付莘强调道,“我们离婚了你别乱喊。”
  “总之,你别乱跑。”
  “我长了腿,爱往哪跑往哪跑。”
  付莘起床后有听期刊和新闻的习惯。
  陈斛忽然靠过来按下暂停。
  “你干嘛!”付莘抬头瞪了他一眼。
  “聊聊。”
  “还没聊够?刚才不都说清楚了吗?”
  陈斛坚持道:“我没说完。”
  “……那你说。”有话就说,又趁机靠她那么近。
  陈斛简明扼要道:“把峰北大学的offer拒了。”
  付莘觉得荒谬:“凭什么?”
  “你可以跟我离婚,但是离开盛鸣市,不可能。”
  “你有病吧。”
  “否则就是峰大把你拒了,我说到做到。”
  付莘都要气疯了。
  她为什么去峰北市,因为峰大是唯一一个给了她offer的985大学。
  不然她也用不着横跨几个省去找工作,她没有留学经历,找工作本身就受挺大限制,今年春招跑了好几个省区,好不容易有所985院校抛来橄榄枝。
  原先付莘对跨省工作这事儿还挺犹豫的,陈斛一否决,她还就偏要去了。
  付莘攥起手机起身,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陈斛我告诉你,只要你敢让峰北大学把我拒了,我这辈子不会回盛鸣市,更不会留在你身边,再不济我就藏起来,你永远别想找到我,我也说到做到。”
  谈话进行到这里,已经不尽如人意。
  付莘像气到炸毛的狮子,每句话都带着刺。
  陈斛吵不过她的时候就不说话,两个人都犟,再接下去就是冷战。
  但现在不一样。
  离婚半年,他俩稀里糊涂做了两次爱,第一次因为酒精,第二次是理性和感性同时叫嚣着顺从身体的欲望。
  他们明明都离不开对方,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也许,分道扬镳最忌讳藕断丝连。
  付莘的家境算不上大富大贵,钱却是够花的,她并不贪图陈斛的资产,只是该拿的总归是要拿。
  离婚后得了几处房产、两台价值不菲的豪车和一些经济上的补偿,跟陈氏的家产比起来虽是小打小闹,但做陈斛太太这几年付莘的物欲本就不高,因此并不觉得自己亏了。
  结婚这些年,陈斛送给她不少奢侈品和收藏品。
  毕竟是按着她的喜好买的,后来也全带走了。
  签完离婚协议书,付莘便悠悠然搬回学校住,两耳不闻窗外事,安心准备毕业答辩。
  自那之后陈斛没有再过问她的行踪,两人彻底分道扬镳。
  令人窒息的冷漠持续到三月份末。
  初春阴雨连绵,盛鸣市被迫大降温,季节好像又要回到冬天,付莘因此反复发烧,得了肺炎。
  彼时家里人还未得知两人离婚的实情,陈妈妈让陈斛回老宅拿些补品。
  付莘天生贫血气虚,体质不好,春季最容易感染生病,长辈最知道年轻人不注重换季保养,所以特意交待他们要全部吃掉。
  陈斛准备开完会去付莘家一趟,所以打了个电话过去,确认她是否在家。
  电话连着响了两通,付莘才艰难接起。
  她强打起精神应敷衍了几句,还是让陈斛敏锐感知到不对劲的地方。
  “你在跟我犟什么?不要说我不爱听的话,我现在就过去。”陈斛举着手机离座,一刻不停地取消会议,他捂着话筒,“收购莱美的提案会议先放一放,我有事出去一趟,deadline照旧,下班之前所有人方案发我邮箱。”
  他步履生风走出会议室同时,李特助也收拾好东西跟了出去,只留下一屋子经理面面相觑。
  “这么突然?我刚打开投影……”话虽这么说,手头相当诚实地关机、整理材料。
  “看起来是有比收购莱美更重要的事情。”
  “好像是老婆生病了。”离主位最近的郑组长说。
  “哦,那确实比莱美重要。”陈斛的直接下属们纷纷点头应是。
  打工人因为老板临时取消会议松了一口气,付莘就没那么幸运了。
  莫名其妙被吵醒,莫名其妙被凶了一顿,人在生病时情绪显得尤为脆弱,陈斛发出指令般的语气,付莘就像全身上下的神经被吊起来一样觉得不安。
  “别挂电话,等我到学校。”
  关心则乱。
  陈斛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焦急落在病人眼里变成了命令,语气自带上位者的威严,令人心生寒意。
  付莘病得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虽说是低烧,连着一周迟迟不退,体质再好也得折腾成病秧子。
  她大脑迟钝得转不动了,气若游丝地嗯了一声,就不再出声。
  原本就难受得不行,一被人凶,付莘更想哭了。
  付莘抽着鼻子抹眼泪,陈斛以为她难受得不行,车速越提越快,用了不到四十分钟,车就开到她家楼下。
  时至今日,付莘仍记得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看到的是陈斛不耐烦的表情,跟耽误了他几个亿的生意似的。
  如果知道是这样,还不如就让她病死在床上……
  医护人员为了节省时间采用ABG抽血方法,付莘本身算是痛阀比较高的体质了,依旧疼得满头大汗。
  “忍忍。”陈斛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
  付莘缓了缓,疼痛劲儿才过去,嘴角垂下,一时间委屈得落泪。
  顾不得大庭广众之下,陈斛将她搂进怀里:“你看看你连抽血都疼成这样,烧了那么久居然一个字都不跟我讲。”
  付莘吸了吸鼻子,想说对不起,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陈斛揉了揉她的脑袋,嗓音微哑:“是我对你关心太少,以后不会了。”
  付莘不说话了,垂眸想,他们已经离婚了呀,哪来的以后。
  哭过之后烦闷的心情好多了,可身体还是难受得厉害。
  明天的组会大概率参加不了,付莘想跟教授请个假,陈斛接过她的手机,熄掉屏幕:“我请过了。”
  怪不得付莘刚才依稀捕捉到几句——
  “嗯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接到人的时候已经在寝室晕倒了。”
  “来医院抽血又晕了一次。”
  “嗯我会让她好好休息,您费心了。”
  当时她就觉得这话术好熟悉……高中时期每逢付莘翘课,陈斛都是这么睁着眼睛胡说帮她蒙混过关的。
  付莘底气不足道:“我也没说要干嘛……”
  “这几天也别看文献了,好好休息。”
  “哦。”他这人怎么还自带预判功能,付莘撇了撇嘴。
  护士来给付莘输液,看见她纤瘦过度的手腕不免担忧:“姑娘你这也太瘦了,漂亮是漂亮,还是得好好吃饭才行啊。”
  付莘气血不足,不止是饮食不规律,主要是劳累过度,恶性循环太久,病症才会在这次流感中爆发。
  护士忧心忡忡地叮嘱陈斛,平时要监督付莘吃饭和休息,最好煲点汤给她养养身体。
  陈斛点头应好。
  “家里就你们小两口吧?看你老公也不像能干家务事的,煲汤是不是太为难他了?”这也正常,现在年轻人有几个会做饭的。
  付莘说:“没有,他会的,家里的菜都是他做的。”
  “那还行。”护士对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有了改观,“下次生病别拖太久,早些来医院也不会这么难受。”
  “好的,谢谢。”
  护士一走,病房即刻恢复冷清,流露些许尴尬。
  付莘抿了抿嘴唇,默数五秒才开口道:“你有工作就先回去吧,我好很多了,一会叫孟姝来陪我回家就行。”
  “回我家。”
  “啊?”
  “病好了我再送你回学校。”
  “孤男寡女的,不方便吧。”
  “住你家,我怕你更不方便。”这意思就是非得留下来照顾她了。
  付莘本来就理亏,没办法,只好顺着他。
  陈斛说没工作好像就真的没工作,勤勤恳恳照顾了付莘一个星期。
  头两天付莘高烧反复,还都是在凌晨,咳着咳着被陈斛听到,他就敲门进来给她量体温吃药。
  等到付莘睡着,已经到了后半夜,他才回房间。
  一连几天的伙食也是陈斛亲自下厨做的,付莘三餐规律以后气色确实好了不少。
  付莘也会经常忘记他们已经不是夫妻关系,无形间像从前一样提出很多矫情又无理的要求。
  譬如,喝汤的时候被烫到,付莘会大呼小叫地使唤陈斛,彼时他正在戴着蓝牙耳机跟下属开会,能想到的法子只有吹凉了喂到她嘴边,期间甚至完全没有人情味地点评了下属策划案中毫无新意之处。
  “知道整个策略存在什么问题吗?rigid and boring,像应试考试套英语模板一样无聊,主干已经过时了,烂大街的东西你还让我拿出去标榜原创?二十四页第三行后的数据跟你的调研有什么关系?确定不是为了凑字数应付我?还有……”
  也不知道掐断语音没有,他突然扭头问付莘:“我得回房间拿份文件,要不等会再喂你?”
  付莘当场羞耻得面红耳赤,大怒道:“我自己来!”
  回校的那天下午陈斛没能送她,特助李岩派车来接她时特意说过,去美国,是公事。
  付莘摆摆手,她压根不在意。
  不来正好,不然她还得言不由衷地向他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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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僵持
  一别数日。
  付莘刚开完组会,和组员去茶水间继续聊实验。
  直到组员提醒,她才反应过来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很久。
  “在学校?”陈斛清润的声音传入耳膜,字不多,哪怕嗓音好听也显得很冷淡。
  果然男人只会影响做学术的进度。
  付莘讨厌被打断,不耐烦道:“能不能说重点?”
  “我在学校。”
  付莘踮起脚望向门外:“我们学校?”
  “嗯。”
  “我在开会。”付莘耐心有限,语气也不太好。
  这话曾经是陈斛数十次回复付莘的理由,尽管他不认为是敷衍,不过此刻像回旋镖一样扎在他身上,他才觉得并不好受。
  大概是付莘这边低气压太过显眼,有个师妹没头没脑地问:“师姐跟谁打电话呢,我怎么觉得杀气有点大。”
  “最近实验进度缓慢,比较敏感吧,你没发现她最近都住学校了吗?”师弟说完,补充了一句,“不过师姐这种级别的美女,皱眉头也好看,是吧。”
  “噗。”其余几人再也受不了师弟的彩虹屁,忍俊不禁道,“我服了你了,提醒一下,你师姐已婚。”
  师弟哼哼两声,不大服气:“师姐夫果然人生赢家,不过看在他经常给我们组点下午茶的份儿上,我自愿退出行了吧。”
  “你小子,谁是你姐夫,什么亲戚都敢攀。”
  玩笑几句,办公室终于有了休息时间的闲适感,再聊变量和图表下去,恐怕大家都要抑郁了。
  付莘不知什么时候挂了电话,表情有些抱歉:“我出去一趟,二十分钟之内回来,教授要是找我,就说我去卫生间了。”
  组员问:“有急事?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是很要紧。”
  还说不着急呢,衣服没换就跑出去了。
  室外风有点大,付莘没穿外套,工作服很薄没什么御寒功能。
  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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