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这才反应过来,中场休息时间,就是拉拉队要上场表演的时候。
她赶紧站起来,忍不住看了看左侧腰间的口。没办法了,就这样上。
相信社会哥给的东西,会破除今日的不详之兆。
她跟着队伍走下场,期待的欢呼声如波涛涨满整个体育馆。
位置站好后。led大屏上首先现出的就是c位唐灵的脸,艳丽的眉目半低,冷冷的姿态又美又媚。
音乐一起,抬头,绕肩,裙摆和发梢跟着节奏俏皮灵动地飞扬,拽冷酷媚。
呼声的浪潮波撼,此起彼伏,更胜刚刚。
对面球队的几个男生都看呆了,齐刷刷站在第一排眼睛发痴地行注目礼。
心说,不亏是七中呗,学习不好的学校,女生真是漂亮绝了。
c位的女生更是绝中之绝。美得直接出道进娱乐圈,也不会逊色给任何人。
刺铭也趴在第一排地栏杆上看得专注,左手漫不经心地按着右手的掌骨一动一动。
他嘴角飘着淡笑,听着全场热烈地叫好,比自己进球都乐。
嘴角的笑里仿若带着几丝难以言说的自豪,好像在说“看我老婆多美跳舞多好”
而此时此刻的唐灵却满脑子想的衣服的事。她跳着跳着,就会借舞蹈动作稍微摸一下那个口子,万幸,一直没有裂得更开。
只是专不下来心,眼前恍惚,有点出神。
不过她舞本就跳得好,训练也多,每一个动作都牢牢地刻在心里,表情管理和舞台走位也都专业训练过无数次。
就算走神,也不太会影响舞台效果。
再者,亏得大屏幕的摄像镜头很公平地把每个人都扫到了。一舞结束,别针也没被人看到。
音乐停。
在众人的注视下,唐灵喘着气,跟在杜佳佳的身后,排着队回了座位。
后排的同班同学,笑着赞她们跳得好。
一中的拉拉队接着上场。
唐灵手捂着嘴,想把粗重地呼吸缓下来。当练习生也有快一个月,她体力还是一直不见长。
刺铭侧身看她,递了瓶水给她,温声,“累到了?”
唐灵没有接,摇摇头。她吞咽口水,舌根有血味,一时说不出话:“……”
刺铭把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仍是拎着水瓶,“你慢慢喘,等你。”
唐灵歇了片刻,伸手接过他的水,抬眼问:“你手是不是有伤?”
刺铭愣了一下,面对她确定不疑的眼神,不自然地别开了视线,低声,“没啊。”
唐灵盯着他的右手。
刺铭抬起右腕,瞥了眼手背上的创口贴,虚声失笑,把手背朝她扬了杨,“就这?这算什么?”
唐灵知道,创口贴是另一码事,只是巧合撞在一块。
“不是说这个,是说你的手骨,是不是打拳伤到了?刚刚听你队友说,你应该去医院的。”
刺铭冷冷地瞄了几眼那透露风声的替补队友,不屑地切了声,“听他们鬼扯,一点儿事没有,别瞎操心。”
逞强,或许是男生的通病。特别是不爱让自己的女朋友担心,不安的男生。
唐灵看他说这话,右手的拇指还在无意识地按着其余几个手指的指骨,骨节被按得响。她吸了一口气,语调严肃,“…刺铭。”
后面的训话还没出口。他眸光瞄到唐灵侧腰,一个小小的银别针从沿边处支出来。
刺铭也没先问,伸手就去摸,食指顺着别针探过去,直接就摸到那个口子,和里面的雪肉。
他起初是不解,挑眉,“你这是啥?”
众目睽睽,他就这么摸到她的腰,唐灵眼睛一下张大,拍开他的手。
这举动更引人怀疑。
刺铭歪头细看,“你衣服破了?”
唐灵抿唇不语,美眸安静地与他对看。
刺铭唇角不明意味地轻提,语调压迫,“你刚刚就这样上场跳舞了?”
这被质问的感觉太似曾相识。就如同方才,唐灵质问他,手伤了还上场打球?
一个道理。
唐灵有些心虚,仿佛身上的气势瞬间被他反压过一头。她顿了片刻才解释,“…我别了别针,不会开的。”
刺铭:“……”
唐灵:“你先把你的手的事说清楚。”
刺铭没搭理她这句话,自顾自警告她,“你下场别上了。万一开了,小心你社会哥今天就屠馆。”
唐灵:“…”
还屠馆,二不二。
听他这家管严的口气,唐灵心中憋闷,觉得不服气。她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诗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悻悻咬下唇,,“那你也不许上场。”
刺铭拧眉,谎话说得理直气壮,“我衣服又没破,手也好得很,为什么不上?”
“我不上,让一中赢球?比赛要是输了,老子今晚上觉都睡不着。”
唐灵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回想到那几个替补球员说的话。
没忍住,坦白道:“说实话,就你这个状态,不上说不定我们赢得更快,分也更多。”
刺铭:“……”
唐灵:“……”
刺铭:“……”
唐灵:“……”
气氛就这样尬住了。一个被女人戳了自尊心的男人说不出话也很正常。
好半晌,刺铭盯着她,终于干笑几声,“你别气我,这比赛很重要。”
唐灵看着他的手,再看着他的眼睛,“那我重要还是比赛重要?”
刺铭:“比赛重要。”
唐灵脸色一沉,“分开吧,今后别…”
刺铭打断她的话,笑着接,“才怪。肯定你重要。”
唐灵:“…那你就退赛又怎么样?有些伤如果不好好保养,继续劳损过度,会留下后遗症的,我爸爸的腿就是……”
许是担心过度,他又一直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唐灵越说越激动。
刺铭看着她,像快要哭出来的生来湿漉的狐狸眼,无奈扶额:“得,我的小祖宗,我不打了行了吧…”
唐灵被他突然的妥协整愣住了,怔然不动。
刺铭顿了会,手撤开抬起头,提要求说,“我不打,你也别跳。”
唐灵:“但…”
在他逼视的眸光下,唐灵这个“但”字在空中飘了好一会也没接下去,莫名地就变成了默认。
刺铭:“你刚才说你爸怎么了?”
唐灵:“没什么,他腿有点伤,干体力活的人是那样的。”
聊到家庭就等于聊到家境。刺铭知道唐灵不太愿意说那么多家里的事,因为差距大,说的越多,越会让她感到不公平和不甘。
他拍着椅背,眼皮掀起,瞅着她建议道:“反正你也不上,我也不上,不如我们出去逛逛?”
唐灵:“你不看比赛结果吗?你不是输了比赛,今天晚上就睡不着吗?”
刺铭吊儿郎当地笑,“万一输了,你哄我睡不就行了。”
“声音软点,叫我几声宝贝…”
唐灵冷冷淡淡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直白,“我觉得这样叫,你更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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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是软了,别的会y吧…
提一句,这文是he,不是be,从没写过be,作者心脏受不了
第60章 C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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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灵冷冷淡淡地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直白,“我觉得这样叫,你更睡不着…”
刺铭眸色发暗,盯着她,“你还挺懂的。”
他每回说到这种话题,起劲儿得跟什么似的。
唐灵自己惹的话头,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她不自在地别开脸,后背起了热意,舌根的甜腥愈重,她吞咽口水,没继续接话:“…”
她不讲话。刺铭也不转回去,就这样盯着她安安静静一直看。
他拧开一瓶水,仰头灌了几口,喝完水,还是目不转睛看着她。
前排的队友和队长休息好了,站起身聚在一堆准备跟教练商量战术。
丁不周出了一身汗,侧头和队长讲着话。话沟通完,他抬头视线一扫,正打算跟各位战友一通分析战术时,猛不丁才察觉到队里少了个人。
“刺哥——”丁不周扭头唤。
“我跟他们说下,你也跟老师说。”刺铭听着人叫他,不紧不慢地跟唐灵说道。
而后慢半拍地转过身,站起来,放下水瓶,另一只手的手背蹭过嘴角的水渍。背影严肃地跟球队的人说着什么。
唐灵发了几秒钟的呆。
其实一整场篮球赛,拉拉队的表演机会拢共只有两次,中场休息一次,下半场结束后一次。
硬要计算得失。
她硬着头皮和不合拍的几个人相处了快一个月,苦苦练习了一个月。两次的表演里她上了一次,二分之一的比率。
算起来现在走也不亏。更何况,谁能保证下次再上场跳舞时,这衣服口子不会开呢?
唐灵慢慢站起来,把校服外套套上,走到金鱼眼老师身侧。
杜佳佳就坐在老师的旁边,看见她走过来,脸上表情难以言表,几分好奇,还有几分带着恶意的期盼,仿佛在祈愿唐灵赶紧知难而退,立马自动弃权退场。
结果,也确实如她所愿。
只是唐灵表达得十分平静,毕竟她来拉拉队的初衷就是为了给刺铭加油,后来发生矛盾,刺铭也劝她别干了,她却选择不走,是因为唐灵有股不服输的劲儿,被人排挤就要夹着尾巴离开,不是她的作风。
唐灵弯下身,神色淡然,低声和金鱼眼老师说:“老师,我衣服出了点问题,下一场上不了。”
金鱼眼老师眼睛瞪得鼓圆,打量着她的衣服,“什么问题?”
唐灵:“上衣破了一条口。”
老师:“怎么弄的?”
唐灵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杜佳佳。开场前,她把衣服放在座位上就和宋阮出去了,这期间,必然有人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剪了她的衣服。
无论从时间地点,还是动机上推测,干这事可能性最大的人,就是杜佳佳。
但是没有证据,平白无故地把怀疑对象告诉金鱼眼老师,只会让人觉得她疑神疑鬼,甚至恶意揣测她人。
算了,背后偷摸搞鬼的人,何必跟她计较这么多。
唐灵:“不小心弄的。”
金鱼眼老师很有些无奈,想训斥几句,却无从下口。到底是意外,属于不可抗力的因素,“行吧。那你下场就不上了。位置都还原站,佳佳站你的位置,陈可到佳佳的位……”
老师在吩咐着,唐灵无视掉被叫到名字的两人,杜佳佳和陈可那隐隐得意洋洋的表情,转身便走。
刺铭早已经跟队友说好,站在左侧走道等着她。
唐灵拎上袋子,和水瓶,冲他使了个眼色,挑挑下巴,好似在说:你先走。
刺铭手插在口袋里,根本一动没动,反倒看着她笑了笑。黑白色的运动衣把他衬得少年气十足,剑眉星眼,气质又痞痞的。
唐灵见他不听话。加快脚步越过他,往外走。刺铭则跟在她身后
篮球队队长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连连啧声,“退了比赛,赢了人生啊…”
丁不周迎合地笑笑:“刺铭也是该休息休息,手状态确实不好。”
与此同时。
陈可看到刺铭跟在唐灵身后,亦步亦趋地离开了篮球馆。加上听到篮球队讨论刺铭退赛的事。
她不理解又气恼地自言自语,“这个女的疯了吧,自己跳不了,为什么要刺铭陪她走。”
杜佳佳唇线抿紧,眼睛死死看着大门口的方向。
唐灵弃权后的欢喜和得意荡然消散,怒意不减反增。
——
幽长的走廊里空寂无人,地板光洁可鉴,说话的声音撞在墙上,有回音。
唐灵没换队服,只套上了校服,看着出口在眼前越来越近,隐约能看到玻璃门外的雨幕,和被雨水氤湿的深色地面。
她漫不经心地喃,“外面下雨了,你还逛啊?”
临近出口,刺铭摸了烟出来,馆里不让抽,他就没点,先叼在唇间,含糊应,“可以去室内玩,ktv,电玩城,电影院,或者带你去吃好吃。”
唐灵低眼看看脚尖,眼皮一垂下,她莫名感觉积压了许久的疲劳一瞬间都漫了上来。
她是一天休息都没有的人。周末和周一周二要全天练习,其余时间还得学习,成绩又不能掉下来。
就连今天的拉拉队表演,也是她和公司请半天假来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人之常情。看见雨,更想睡。
唐灵倦倦地回:“但我想睡觉,不想逛。”
刺铭薄韧的眼皮微微掀起,邪笑,“那正好开个房?”
唐灵冷静地回看他。
可能是需与求匹配上了。她第一次认真思考起他这个经常挂在嘴边的不正经提议。反正现在也回不去家里,要回也是回公司。今天下午舞蹈老师有事,没安排什么课,宿舍这阵肯定很吵。去开房,也OK。
唐灵:“开一晚上吗?我就想睡一会,到晚饭的时候起来,回公司。”
刺铭是没料到这回答,虽然不是好,但至少“好”一半了。被她拒绝惯了,突然天降如此量级的惊喜。
刺铭压着唇角,哑声慢回:“可以,你想待多久都行。”
唐灵看看表,接近四点,“行,带路吧,社会哥。”
——
五星酒店,十七层套房内。
唐灵躺在跟床一样大的软沙发上,看着这堪比篮球场大小的客厅,落地窗外将整个南城尽收眼底的风景,以及头顶上华丽奢靡的水晶灯摇啊摇,她不禁念叨,败家子啊。
几番劝阻,也没拦下刺铭开了这么大间房。上次那酒店是他家的,这回可不是,为了怕她在路上累,就近选的一家,开房都是真金白银需要掏钱的。
唐灵悠悠闭上眼,哪怕是男朋友,一直让他花钱,心里也会不舒服。
远处,脚步声靠近。
身上忽然一重,唐灵睁开眼,是他拿了床薄被盖在她身上,正好遮住她的腿。
唐灵迷糊看着他,拍拍脑袋边,“还有枕头。”
刺铭居高临下盯看她,越看越不对劲,“你就不能去床上睡吗?”
唐灵嘀咕:“床上有花瓣。”
甚至酒店的工作人员还贴心地摆出了一个爱心形状,别提多香艳色//情。
刺铭烦躁地摸摸头发,咳几声,“那个我收了。你去睡床吧,一会六点吃晚饭我叫你。”
唐灵闭眼不答,仿佛已经睡着:“…”
刺铭手按在胯骨,无奈又无语地垂眸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