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y见刺铭就差把“唐灵在哪里？”写在脸上的寻人神情，露出一脸“我就知道”的坏笑。
迎面有几个已经吃完饭的女练习生走过来，看见长相痞帅出众的刺铭还以为是公司的储备练习生，眼露兴致地肆意打量，还有意站住脚，停在他们面前，和教舞蹈的Jacky老师寒暄了几句。
刺铭被她们几个挡了视线，看不见近处一圈座位上的人。他冷淡瞥了她们一眼，就径直越过她们，往里走。
几个人看着刺铭没一点儿留恋地大步走开，有些失落地随他的脚步往后摆头，Jacky摇摇头，嘱咐，“别想了，人大帅哥有女朋友。”
“公司的练习生不是不让谈恋爱吗？”她们问。
Jacky闲散道，“他又不是公司的练习生，他是公司的太子爷。”
她们惊诧捂嘴，倒抽一口气。
——
刺铭走到左侧的过道，他视线扫过几圈都没见人，正在心里想着：就直接发个消息给她就好，何必这么耍浪漫，特意到公司里来，玩什么突然出现的幼稚戏码。
迈着脚步，眼前的酒柜橱窗放大，变成一副被竖线与横线几经切割的玻璃画框。
他目光定格在画框内，脚步便忽然一顿。
目之所见，一男一女，面对面坐在一张桌子上。在桌子下的膝盖几乎快抵在一起，男生笑得宠溺，女生不自在地摸着脖子，也露出淡笑，好似在害羞。
而且这男生，他还见过。
当初他没和唐灵在一块时，就见到过这男生和唐灵在一起，一个背吉他，一个穿白裙子，说说笑笑地逛着街。
框架遮挡的视角原因，刺铭能看见这两人。他们却看不见他。
刺铭站在原地，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磨着牙关，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两人，“……”
大概几秒钟。
唐灵接到刺铭发来的一条消息，她拇指往左一滑，点开内容。
cool：宝贝，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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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s，刺哥好像去捉奸的
——想赶下个月全勤，更新就推到了十二点，来晚了，抱歉抱歉～
第64章 C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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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ol：宝贝，在干嘛？
美食在眼前，唐灵知道宋阮还要点时间才能回来。所以她捏着筷子一边时不时悠闲地夹两口菜，一边和康宁聊着天。
一听到消息振动的声音。她手指滑开，看见内容后，神色寻常地把手机端着，置于腿上，无念无想地随意回了句：在吃饭。
cool：一个人吃？
唐灵本想打完字，捏起筷子再扒几口饭，看到他在一秒内速回的消息，心下奇怪，刺铭的打字速度能有这么快吗？就像提前打好了，只等她回消息，他再直接点发送一样。
唐灵：三个人。
还有一只醉心美食的蝴蝶还未归来。
说起这个，唐灵不自觉退出了和刺铭的聊天界面，给宋阮发了条消息，告知她自己的座位所在，以及：拿的差不多就得了…快点回来吧，祖宗。
刺铭看着这条消息，挑着眉毛，不解地盯着他俩人看了片刻，而后敲字问：闺蜜，男的吗？
唐灵慢了两拍，回复道：额…一男一女，朋友，不算闺蜜。
刺铭盯着他们看了几秒，接着偏头，四处望了望，旁边都是三三两两聚在一堆的小团体，坐的和他们隔了不知道有多远。
刺铭摆回头，瞳孔定焦在唐灵嘴角泛起的甜笑。他别开脸，一时轻蔑地勾着嘴角，表情寒凉冷冰。
这分明就是她妈的两个人，还说什么三个人。
咋，还敢骗人了？
跟他玩腻了，又回去找前欢了是吧？
刺铭正在心中盘算，是再问问以免误会，还是直接撸袖子上去捉奸。
身旁，一位脸颊稍圆，皮肤白皙，眼睛似鹿，留着平刘海妹妹头，穿一身粉红棉袄和灰色宽松运动裤的小姐姐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捏着手机低着头在对着话筒讲话，说了什么刺铭当然没留心去听。
只看见她放下手机，眼朝着唐灵和康宁的方向一定睛，顿时像火石打着了火花。
她脚步加快，急匆匆地冲过去，拉开椅子，亲昵地坐在唐灵身边，说这问那，唐灵笑着一一回复，俨然一副熟人间的热络模样。
那男生刚开始只是沉默，后来话头引过去，他也露出了礼貌温和的笑容，搭了几句话，气氛逐渐柔和，三个人融洽得就像许久不见的铁朋友。
刺铭：“…”
还好老子没撸袖子上去干人，否则又要惹她生气，到时候还不知道该怎么哄。
唐灵已经把手机揣进了外套口袋，专心和他们聊起了天，吃着饭。看起来再无一点儿要和刺铭wx交流的意思。
刺铭还是看着她，站了约莫七八秒后，他转过身，往食堂门口去。
自助餐的餐盘是在门口附近的消毒柜里面拿，Jacky刚应付完那几个迷妹练习生，打开柜门，拿出两个餐盘，就看见刺铭大步流星往食堂外走。
Jacky也没顾上一个人吃，丢了盘子，也跟着他出去。
“怎么着，没找到你马子啊？要不去以前的那个旧食堂看看…”Jacky问说。
刺铭冷冷淡淡地，“不了，回录音室点外卖吧，食堂人多。”
Jacky歪着脑袋，打量刺铭明显看起来不怎么高兴的脸色，出言安慰：“我说，您没找着人，也不至于心情这么down吧，发个消息问问她在哪儿不就得了，反正肯定在公司里，今天练习生都要报道的。”
刺铭站定脚，面前是走廊尽头的电梯间，红色的数字在有节奏的切换变动。
“她们宿舍在哪？”刺铭好似带有目的地问。
Jacky的表情瞬间变得不可言说。而作为一众练习生固定舞蹈老师的职业素养，和作为兄弟间就该舍身忘义的邪恶思想，顷刻化作两个小人在脑子里撕斗。
最终，Jacky只弱弱地先问了句，“您想干嘛？”
电梯半天都不到，食堂外是可抽烟的。刺铭从烟盒中摸出一根，含在唇间，浓蓝色的烟管纤细匀长，他倦懒散漫地吭声，“找她玩。”
Jacky：“……”
我滴个乖乖，公司都规定了练习生是不准谈恋爱的，您谈了也就算了，还想秀恩爱秀到寝室？
抱歉，寝室禁烟，
也禁黄色，OK？
Jacky：“她们寝室是四人一间，你去那里找她不合适。”
刺铭半点滞塞也无，无缝衔接继续问：“那她一般去哪？”
Jacky捏着下巴，眼睛往上望，不由自主地滔滔不绝回答道：“练习生一般晚上十点钟结课，有考核的话，唐灵喜欢去舞蹈六室，就那个带镜子的小舞蹈间，还有十五楼的那个旧录音房，有时候凌晨才回，有时候通宵。”
刺铭薄利眼帘一抬，“你怎么知道？”
Jacky对上他黑黢黢的眼瞳，非常明显地感受到一种来自同性的压迫。
连他都能被怀疑，刺铭还未成年，就喜欢到这程度，是不是有些过于偏执霸道了。
Jacky舔着干涩的唇边，“不是，各个练习室都有监控的，考核之前，老师都会例行检查学生的练习时间和练习状态。”
Jacky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解释的语速快得离奇，生怕晚一丢丢被刺铭误会，爆锤一顿。
刺铭捏着打火机，lighter的金属盖子被拇指撬起，淡橘色的火焰染上烟头，他含糊地，“哦。”
这反应，看来好歹是圆过去了。
Jacky在心中默默摸汗，每次刺铭心情不佳，看着就格外骇人。跟平时吊儿郎当好说话的样子，实在判若两人。
整得他这个按年龄算，该当刺铭大哥的人都心里发怵。
刺铭吸了一口烟，吐出青雾，“…”
舞蹈六室…十五楼录音房。
——
于此同时。
食堂内。
宋阮：“所以你是音乐学院毕业的吗？好厉害～”
她声音甜软，配着她软糯腻白的苹果肌和圆溜溜的大眼睛，诚然一张甜度爆表的软妹脸。冲着清俊帅气的康宁，一顿biubiubiu，发送小爱心。
康宁只是浅浅笑着，点头嗯声，别开视线，举杯子喝水。
唐灵看着宋阮的侧脸，不知道怎么地，就在心中冒出一句话，一句她曾经跟自己复述过无数遍的话。
——别傻了，他不喜欢你那型的。
就像她和刺铭最初的样子。
唐灵俯眼闷笑，俯近宋阮的耳朵悄声，“你别太主动，他喜欢那种冷一点，艳一点的。”
宋阮退开，注视唐灵，“那不就是你嘛…”
唐灵无奈低声：“是一个类型，但不是我…”
宋阮斜眼看着低头拨弄手机的康宁，再看看唐灵，挨近她说，“你们认识这么多年，真没有擦枪走火过？”
唐灵把手搭至她的肩膀，“放心吧，我俩要成早成了…”
宋阮：“……哦。”
唐灵：“喜欢就追呗。”
宋阮：“公司又不让谈，虽然能不能出道还是早八百年的事。”
一提起这茬，唐灵突然无心起哄，低低应，“也是。”
宋阮慢慢摆正头，看着康宁：“那个，你刚刚是不是说要到学校去当老师，是教音乐吗？”
康宁：“嗯，带音乐艺术生。”
宋阮：“哪个学校啊？要不要来一中。”
康宁淡声陈述，“一中收老师的要求至少是研究生，我还去不了一中。”
宋阮：“那你是去…”
康宁不经意地扫一眼唐灵，“七中。”
唐灵：“噗…哪？”
康宁：“七中。”
唐灵：“绝了啊，还好我不是艺术生，不用上音乐课。”
康宁：“就这么怕我教你？”
唐灵：“你教吉他的时候特别严肃好吧，整得我不习惯。”
康宁：“一共也没带过你几回。”
唐灵：“哪有，你以前暑假兼职，张老就直接把我丢给你了…”
这是一段很和谐的对话，让听到的人难免有种被排除在外的疏远感。
宋阮盯着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哑然不言。
——
夜晚。
临时接到周日要考核舞蹈的通知。寝室里一片的祥和懒散的气氛被瞬间打散。
练习生考核不像考试，虽然它有计分，但和学校里的制度完全不同，她们没法玩什么糊弄老师的“这一次考差了，下一次再努力”的戏码。
一次考差，一次垫底。
就意味着，走人解约。
唐灵洗漱完躺在床上，一看到消息和发来的舞蹈考核视频，立马翻身从床铺上腾得一下坐起来。
“真的要现在去练习吗？明天也可以练啊…”
“明天还有别的课…”
“不知道Jacky老师发什么疯，我家的年夜饭有一部分还在冰箱呢，急个什么劲儿…”
“去不去啊？”
“不去，明晚上练…”
宋阮慢慢吞吞扒着床栏，瞅着已经在套衣服的唐灵，“你真要去啊？”
“嗯。”
唐灵其实都已经换了睡衣了。但好在她的冬季睡衣是休闲运动款的，上面是纯白色的绒绒卫衣，下面是配套的裤子。
彼时公司的舞蹈室肯定没人，她要出门，也不用多费功夫，直接套了个羊羔毛外套就行。
宋阮看着她出门离开的身影，眼神迷蒙地盯看了几秒钟，忽而躺回自己软软的床上，摆烂说：“我也明天练吧…不想起来，被子里面好暖和，床上好舒服…”
——
然而舞蹈教室里也是有空调的，唐灵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开空调。
随着热热的风慢慢涨满整间小教室。
她跟着手机视频二话不说，就开始练习舞蹈动作，逐渐急促的呼吸打在玻璃镜上，如同蒙了一层迷离柔雾的薄纱。
这里是专门给练习生训练用的舞蹈教室，它是用正常的舞蹈教室几经分割后改成的，比一般的教室要小许多。
大约只有十五平米，跟一间厨房差不多大。
唐灵跟着视频练了大概十多遍，将近一个小时，她有些体力不支，坐在地上，捏着领口透风，拿着遥控器一下一下调低度数。
脖颈和脸上都出了细汗，她在心里想，看来回去又得洗澡，今晚还不知道几点才能睡。
闭眼歇了片刻。口渴得要命，她却没带水。
唐灵手撑着地板，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撑着墙，缓了一会。她推门出去想买水。
悠长黑暗的走廊只有尽头拐角的天花板上亮着一盏小小的暖灯。
唐灵刚从亮的地方走出来，眼睛不适应地眯起。
昏聩中，她听见一声轻轻的笑，是很熟悉的嗓音，哑低浓紧。
虽然熟悉，但到底是一时看不见真身，心中发怵的唐灵迈步想要走到亮的地方，脚下却突然绊到一件东西，似乎是脚。
她低呼一声，眼看就要踉跄着扑倒在地。忽地被一只手臂拦腰抱住，背身抵着墙。
唐灵抓住他的肩膀。两人的身高被他搂到几乎平齐，唐灵的脚便自然而然地处于腾空的状态。
她动了动脚。挨得这么近，加上眼睛适应，她眼前的景象渐渐明晰，看着刺铭的眉眼没好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把我放下来。”
刺铭本来是手搂着她的腰，听她这样说，反而像杠上一般，手握着她的两边腿弯往腰侧一环。
结实的右边手臂揽住她的臀固定，眼神逼视，懒声说，“这样讲话最好，免得你仰头累。”
唐灵的小腿内侧贴着他的侧腰，两边都是。
她心说，这他妈什么姿势，太十八禁了吧。
唐灵颤声，“你先把我放下来，走廊里有监控的，公司发现这种事，我会被解约。”
刺铭：“这儿没监控。”
合着你还打听过。
唐灵耳尖染红，扭动挣扎，按着他锁骨，“你够了啊，你手放这里，我不舒…”
刺铭八风不动，截断她的话，兀自冷声：“今晚跟你吃饭的男生，谁？”
“我看见你俩说说笑笑，可不止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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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C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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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铭截断她的话，兀自冷声：“今晚跟你吃饭的男生，谁？”
“我看见你们俩说说笑笑，可不止一回了。”
唐灵有一瞬然的呆愣，“你说今天晚上…你发消息的时候吗？”
刺铭：“嗯。”
唐灵在这时回忆起康宁的脸，她满不在意地解释，“他是我发小，上吉他补习班的时候认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