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真心话大冒险节目有几个环节…会先做几场游戏，输的人需要接受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到游戏结束，被惩罚最多的人要电话连线粉丝，送出爱豆福利…”
慧敏听得云里雾里，她拧着眉问：“真心话大冒险是什么？”
韩国那边有类似的游戏，但不是这个叫法，慧敏听不懂也属实正常。唐灵便和她解释了这个游戏的规则。
听完，慧敏领会过来，“啊…可是，队长，他们要是问很那种的问题能回答吗？”
穿过录音间的玻璃，唐灵看见站在外面导播室的经纪人尹姐。基本每次都是如此，录谈话综艺，尹姐都会实时看场，以防止她们讲出影响形象，易产生争议和谣言的话。
唐灵抿了抿干燥的唇说，“看尹姐脸色吧。”
语言不通，玩复杂的游戏也有障碍，所以两位主持很机灵地选择了纯凭运气定输赢的桶大叔游戏。
每个人轮流往玩具桶里插剑，二十个孔二十把剑。谁插进去后，桶大叔蹦了出来，就算谁输。
唐灵正低着头在抠红色小剑上的塑料皮。一道身影出现在透明玻璃的另一端。
黑色的夹克衣，白色短袖做内衬，比昨日少了些高高在上的距离感，多了几分少年气。
唐灵有点惊讶地看着刺铭，他一手放在兜里，坐在沙发上，正在和尹姐说笑。
看样子，是打算全程旁听这场节目。
唐灵手指一用力，薄薄的塑料片被她揪了下来。
昨晚那些绮丽艳色的回忆涌上来。唇瓣，舔舐，抽搐，颤抖，潮湿，他给的身体的感觉强烈刻骨。
让唐灵在此刻收回视线后，不自然地摸着发热的耳根出神。
导播室内。
尹姐在用中文和刺铭有一句没一句的交流，看似有架子，实则语气却很恭敬。
毕竟，他们的合作也不止这一场舞台，后续的部分才是重头戏。
尹姐：“您怎么有空来这里了…”
刺铭：“今天有事来的，听说这里在录节目，就顺道过来看看。”
尹姐：“啊…我们这最后一场节目录完，这几天就再没什么事了。对了，您昨天送唐灵的事，还没当面说谢谢。”
母语的敬语体系周全，即使改用他国语言说话，依旧听来客套。
刺铭应：“小事情。”
尹姐礼貌地笑了笑。
刺铭：“不建议的话，录制结束，我请吃饭。”
尹姐有点错愕，一次是客气，两遍就难免起疑心。
她循着刺铭的眼睛往录音间看过去，正扎在唐灵那张带笑的脸上。她心里一紧，脑袋里每一根神经瞬间拉响警报。
刺总不会…对唐灵有意思吧。
就算有恋情，唐灵跟同圈的人谈都比和商圈的人在一起好。
万一扯上拜金，情妇这种人设，唐灵作为队长一塌房，trigger女团指定要亡。
尹姐口气还是恭顺，拒绝之意却表达的很明确：“这个…最近狗仔盯的比较紧，我还是想让她们待在酒店里，先安静两天，避避风头。”
刺铭看穿她的戒备，他偏斜了下脑袋，再慢慢地摆正，露出冷淡的薄笑，“您别误会，我是说，电视台的食堂，我请你们吃个便饭，不是刻意请客的意思。”
电视台里的食堂自然不会有狗仔。大家都是专业的媒体人，基本的职业素养绝对不会出问题。在这里活动，就像她们在df公司内部一样安全，都是志同道合，并肩作战的同僚。
在这里，绝无传出绯闻的可能性。
摸不清他的真实目的，尹姐以为还是自己多疑，她顿时有点尴尬，“…这样的话，那就破费了。”
刺铭笑笑，开玩笑道，“公司食堂一元随便吃，不破费。”
尹姐也笑，唇周挤出的皱纹僵硬。
……
桶大叔游戏轮过两三圈。
第一个中招的人出现了。
唐灵看着从桶里飞身而起，跌在桶边的娃娃，捏刀的手停住不动。
旁边的队友捂着心口，长叹一口气般失笑。
“好，那就是我们的唐灵队长第一个，要选大冒险还是真心话。”谢楚楚说道。
唐灵：“我选真心话吧。”
男主持人递过来一副牌，似乎是她们特制的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牌，唐灵没犹豫，随意抽了一张出来。
她低着眼睛看清字后，忍不住往外侧脸，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画面定格在惩罚花牌之上的一行字。
——请问，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唐灵把牌还回去，男主持人接过来，顺势一念，念完之后，表情也开始变得微妙。
现在进行时中的喜欢之人，对于爱豆，相当于潘多拉的盒子，是不能想，不能看，更不能打开盒子去拥有的禁忌。
出于工作，她必须，也只能回答，没有。
然而…她们在这里聊天说的一切，外面全部都能听到。
唐灵感觉到有两道视线落在她身上，一道是严厉的告诫，千万别说有。一道则是意味不明的关注。
唐灵攥着衣角心想，
刺铭，能理解她吗？
过于漫长的沉默后，主持人绷不住说了几句别的话调节气氛，填补空白。
接着，再一次把话头牵到唐灵这里，是比方才更重更大的压力和关注。
唐灵吸了一口气，终于妥协，她低低垂下眼帘，“没，没有喜欢的人。我的生活只有跳舞和唱歌，腾不出时间喜欢人…”
——
北城电视台。
专设一层楼为员工食堂，食堂内部，做各种美食的小店都有，唐灵饿得胃痛，求方便快捷，直接奔去煲仔饭，叫了个地三鲜。
食堂里人不多，窗口前都没排队，菜很快做好，唐灵端着盘子坐到角落的沙发上。
桌子是长桌，坐六人也够，桌面洁白干净，旁边就是窗，能看见北城的蝴蝶妆立交桥和楼下蚂蚁大小的熙攘人群。
唐灵捏着勺子举到半空。顿了一会还是放下。
其余几人还没到，慧敏和恩爱对中国菜好奇，到处转着看，就是不肯下决断。yuki和尹姐齐聚在咖喱饭那处。
唐灵想等她们来后，一起吃。
没一会，她们坐定，刺铭也坐了过来，就在她身边，还和她选了一模一样的菜。
唐灵的手臂贴着他衣袖上的金属扣，目光落在他骨骼明显的手背上，青筋与纹理，他身上的味道，都随着距离的空间的并合与她交叠在一块。
唐灵心里砰砰地跳。
队员在旁边闲聊，尹姐和刺铭在寒暄讲话，只有她，心里发慌，生怕自己和他会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事实也果不其然。
刺铭一手捏着筷子，没专心在饭上，有一下没一下，吃得很闲散。
尹姐吃到一半说她要去接个电话，从包里搜出手机，起身便走了。
留下的，是唐灵，刺铭，和三个听不懂他俩说话的人。
“…”
刺铭撑着脑袋，看着她，没顾忌起来，闲闲地说，“你刚节目，表现不错。”
唐灵：“…”
表现不错，看似是在评价她在一整场录制中的表现。但唐灵心里知道，刺铭是在单指那一个点。
他只在意，那个问题。
唐灵解释，“那是标准答案，公司规定过的。”
刺铭：“那事实呢？”
唐灵偷瞄两眼成员后，发现她们的注意力不在这边，眼睛瞥向他。
反正那三个“亲故”也听不懂，唐灵索性直截了当说，“你觉得，我会让我不喜欢的人，给我口吗？…”
话糙理不糙，言外之意，就是喜欢的意思了。这也算是久别重逢后，唐灵初次和他正儿八经的表白。
原来兜兜转转，
她还是喜欢他。
刺铭哑然停住了一秒钟，反应明白，噗嗤一声便笑出来，仰靠着沙发背，手指按在两边额角停都停不下。
yuki看到冷面总裁竟然露出大笑，立马凑过来好奇地看着唐灵，用刺铭听不懂的韩语问，“欧尼，你们在聊什么？他怎么笑这么开心？”
唐灵对着yuki圆溜溜的小狗眼，这姑娘才是真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青涩少女。
唐灵怕教坏忙内小朋友，她微笑道，“…没什么，我们刚在聊一种运动。”
yuki：“什么运动？很好玩吗？欧尼，我也想试试。”
唐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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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C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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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
尹姐回来了，她们也都吃完了饭。百分之九十九的工作都已经结束，她们没有理由再滞留在北城电视台不走。
临到相互道别之时，刺铭很贴心地送了她们一截路。
领导专用的电梯内。
慧敏和恩爱在低头玩手机。尹姐低着头一边编辑短信，一边和yuki小声地在讲一些杂事。
空间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她们说话的内容。
左侧是广告牌，右边有一面大镜子。唐灵和刺铭并肩站着，她目不斜视地看着电梯门间的竖缝和贴在其上的电梯使用申明。
偶尔，转开眼睛，瞥他一下。
他也接收到，低下头，摸出手机，在屏幕上敲了几下，再把手机放回兜里面。
唐灵米色的小斜挎包里头随之传来一声振动。她眉眼一跳，连忙打开包，拿出手机。
一条他发的消息飘在他们几年没有互动的聊天页面上。
cool：这就走了？
唐灵弯唇：对啊，不走留在电视台过夜？
cool：也不是不行。
唐灵：…
cool：约个时间。
唐灵知道他是在说，下次碰面的时间，她微一思索，打字回：估计明天，或者后天，我们还要和工作人员聚个餐，然后我再带团员出去逛一逛，后天应该有空。
刺铭想到方才尹姐和他说过的话，要让她们避避风头，宅在酒店别出去。
两边的口径不一致，那些话果然是用来糊他的假话。做为经纪人，她的保护意识也算很到位了。
cool：行，到时候提前call我，我腾时间。
唐灵眼睛眯成弯，打字回：大忙人啊～
cool：哥这身衣服不是白穿的。
唐灵：还哥，你今天又没穿西装。不过…我觉得你穿这样好看些。穿那种衣服，我有距离感。
刺铭眉毛一扬，回：距离感？
唐灵：就是高高在上，老子很有钱很高冷，你们这群小渣渣不配跟我讲话，那种feel…
刺铭闷着嗓子哼笑一声，从喉里冒出来的音像贝斯，低迷厚哑。
唐灵看到尹姐扭过头来，怀疑的眼神扫看到他们，仿佛在问，你们又在干什么，话也没讲就能笑起来？
唐灵头皮一麻，赶紧低下眼，正好他发来的新消息映入眼内。
cool：我再多伺候你几次，就没距离感了。
前后夹击。
唐灵一下像被鞭炮烧到手，烫得当即把手机关掉，揣回包里。
她斜斜地挖他一眼，假装嗓子不舒服般咳了几声，顺势再转回眼，自然地用韩语和尹姐交流起来，“我们明天去吃烤肉怎么样？”
“我刚才在搜美食店，看到几家还不错。”
尹姐安静片刻，“看他们（工作人员）的意愿吧，我回去在群里问一问。”
慧敏也凑进来，“我想吃麻辣香锅，刚在食堂吃的，超级赞。”
yuki的手从慧敏身后环住她的脖子，小脸贴到慧敏的耳朵，亲昵地提议，“可是那个有点辣…我还是觉得烤肉好。”
……
话题很快被转到别的地方。唐灵看着尹姐挽得精致优雅的发髻，暗暗地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
等坐上面包车。唐灵和yuki半瘫在最后一排歇息充电。
她再一次拿出手机，这下便可以没有顾忌地和他聊聊天。
她刚打开wx页面，置顶处就是他发来的消息，右上角缀着鲜亮的小红点。
唐灵还没点开，已然感觉喜悦。多少年，没看见他的微信给她发信息。
cool：你…很怕经纪人？
唐灵瘪嘴，拨动键盘回答道：开玩笑，我刚去公司就是她带，比以前的年级主任李老头还可怕。
cool：我记得，你不怎么怕那老头的。
唐灵：嗯…
cool：有点变了，你。
唐灵：为前途弯了个腰，正常。
cool：想不想到我们公司来？待遇一流，经纪人随你选。
唐灵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回答：去不了。我要是一个人出道，还能考虑，但我们是一个团，我走了，她们怎么办。
刺铭早就预料到她会如此回答，可心里还是被这斩钉截铁的拒绝拧了一把。
他发了一个笑的表情包，接着便讲：我随便说说，别当真。
车子开出停车场，行驶在北城的高架桥上。从这里往远处眺望，巨大的商业广场，流光溢彩的广告牌，流淌在人群之中安逸里透着躁动的空气。
唐灵打开车窗，接着把帽沿往下压，压到能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削雪白的下颌。
司机和尹姐在讨论明日的聚餐。
她目光涣散，像发呆一般出神了好一会，才按着手机屏跟刺铭说：
——喂，我们怎么办？
——我们好像重逢的早了点，要是再晚几年，说不定，我合约到期，该拿的奖，该上的舞台都上得差不多了，我就能解约回国，去你的公司。不过，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你还会不会喜欢我。
——话说，现在你也没亲口承认还喜欢我吧。
那头是秒回。
cool：喜欢，喜欢你。
唐灵心里瞬间被这句话戳出一个洞，几十斤的蜜糖溶在一起浓浓地灌了进去。
她笑了，笑得很甜蜜，就像是苦尽甘来后，找回的一个礼物。
笑过后，大风猛烈地刮进来，冰凉干燥，她翘起的嘴角便一点点变成平直，弧度比刚才问他，他们该怎么办时，更添几分失落与无奈。
唐灵发：…所以，怎么办？
刺铭：在跟你老板谈个东西，要是成了，你就是我的。
唐灵眉头一皱，问他道：我老板？
刺铭：到时候和你说，反正，无论什么时候再遇见，对我来讲，都只有晚没有早。
唐灵还在纠结她老板的事。眼睛自动忽略了手机上的文字。
df公司的社长之前是组乐队，制曲作词发家的，所以，在公司经营这一块，他只专注在娱乐行业内，从未涉及过其他任何产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