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上辈子,是挖了萧宴玄的祖坟吧!
沈青黎不敢讨价还价,乖乖回翠微院,刚要提笔抄写,顿然想起来,还没炼制百日醉的解药。
她把自己关在翠微院炼制解药,坐在炼丹炉旁,一边看着火,一边奋笔疾书,接连两日都没出院门。
溟一皱着眉头,去翠微院找锦一:“王爷和王妃是不是吵架了?”
锦一想了想,道:“应该是的。”
王爷若不是生王妃的气,怎么会罚王妃抄书?
溟一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得想个法子才行。
溟一出了趟门,全长安城的书铺都被他逛遍了,等回来的时候,抱了一大堆的话本子。
“长安城最炙手可热的话本子,我排了一下午,才抢到这么几本。”
溟一脸上神采飞扬,他从那堆话本里翻了又翻,挑出几本塞到萧宴玄怀里。
“这些话本,全是教人怎么掳获女子的芳心,这里面有个美人计特别的好,王爷长得这么好看,只要在王妃面前笑一笑,保证王妃的魂都被殿下勾走了。”
萧宴玄一个冷眼扫过:“你让本王出卖色相?”
“王妃虽一心在您身上,但她不开窍,王爷除了用美男计,还要投其所好。”溟一并未瞧见自家王爷清寒的眸光,在话本里翻了片刻,不知道翻出了什么,欢喜道,“王妃酒量不好,这里面记载的,全是酿酒的秘法,酒是好东西,王妃一定喜欢,王爷......”
萧宴玄随手拿起话本,往他身子砸去:“你是不是忘记本王说过什么?”
溟一不敢躲开,伸手接住话本,整整齐齐地放到书案上:“王妃是沈家女不假,可她也是萧家妇啊。”
他能看出王爷对王妃是不一样的,只不过,隔着血海深仇,王爷很难全心全意地去信任王妃。
这些年,王爷过得太苦太难,遭遇过太多的背叛。
溟一觑着萧宴玄的神色,继续道:“属下觉得王妃只想做萧家妇,不然,不会接连对沈家出手,王爷何不给王妃一个机会?”
萧宴玄脑子里闪过的全是沈青黎的好。
九百万两说给就给。
那些足以让沈家全族覆灭的罪证,也是毫无保留地交给他。
可是,他真的可以信任沈青黎吗?
萧宴玄的目光从那些话本上掠过,冷冷道:“三十军棍,下不为例!”
“是。”溟一应声,见他没有把话本扔出去,高高兴兴地去领罚。
溟一挨完三十军棍,一瘸一拐地回了乘风院。
萧宴玄道:“把长安城外,那几个私军驻扎的村子,透露给景暄。”
第84章 王爷,我的腰细吗
前些日子,暗卫就已经查到了私军驻扎在村里的痕迹。
原本是想等收网的时候,再一窝端了,但柳如晦算计王妃,看来是真的把王爷惹怒了。
溟一领命退下了。
沈青黎送来的药茶,傍晚的时候,侍女泡了一盏。
药香袅袅,茶盏旁,是他还没来得及扔掉的话本子。
萧宴玄摁了摁额角。
那一盏药茶,静静地搁在案上,从茶雾氤氲,到渐渐凉透,从日暮黄昏,到星夜静谧。
梦里,萧宴玄看到一截雪白的玉腰,纤细得不盈一握。
那一瞬,他想到了雾气氤氲的汤池里,他掌下那娇软细腻的一截纤腰。
梦境与现实重叠,他居然有种想把人揽进怀里的冲动。
就在这时,那人转过身来。
那双梦外如春露般明净澄澈的眸子,此时,却盛着一泓秋水,婉转娇媚,带着诱人的勾子,一颦一笑,皆是动人的情态。
她直勾勾地笑问道:“王爷,我的腰细吗?”
心底的凶兽咆哮着出了笼,那些压制着不得发泄的情绪,如岩浆沸腾般喷薄而出。
他紧紧地掐着她的腰,低沉暗哑的声音,透着灼人的情欲,一声声地喊着她:“沈青黎......”
长夜过后,天际云霞涌动,一缕曦光倾洒而下。
窗外,雀鸟啾鸣,在枝叶间,追逐嬉闹。
萧宴玄醒来,金灿的日光亮得晃眼,他微微眯了眯眼。
一夜荒唐梦。
他沉溺在梦境中,竟然起晚了。
他掀被坐起来,身子猛然一顿,僵硬得绷紧了。
萧宴玄低眸,只见下腹势头巍峨,胯间一片湿凉。
他闭了闭眼,片刻,起身将案上那盏凉透的药茶一饮而尽。
逐渐炎热的晨光下,沈青黎抱着一盆花,来找萧宴玄一起用早膳。
听到屋里的动静,她推门而入。
入眼,便是那一截精致的喉结,因为饮茶而上下滚动,十分的撩人。
沈青黎呼吸不自觉地屏住,眸光都移不开了。
萧宴玄瞥见她的身影,差点被药茶呛到。
他快速转身,冷着脸,喝道:“出去!”
沈青黎从未见过这般失态的萧宴玄,一时怔在那里。
萧宴玄喉咙滚动,压着满眼的戾气,沉沉喝道:“还不出去!”
沈青黎被他这么一凶,委屈地退了出去,带上房门。
溟一和锦一对视一眼,挪到她身边,悄声道:“王t爷昨日才为王妃出气,今日怎么又冲王妃发火了?”
沈青黎正好听见,眨着眼,看向溟一,开口问道:“王爷为我出气?”
溟一点头,暗戳戳地为萧宴玄说好话:“柳如晦都算计到王妃头上了,王爷自然要讨回来,龙影卫驻扎的村子,属下已经透露给暄王了。”
沈青黎闻言,堵在心口的那股闷气一下子就消散了,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抱着怀里的花盆,直勾勾地盯着房门,等着萧宴玄出来。
溟一和锦一又对视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目光从花盆上掠过。
只要王妃不生王爷的气,事情就好办了。
王爷看着喜怒不定,但只要王妃哄一哄,王爷浑身的暴戾,就被安抚了。
屋内,萧宴玄换了衣袍,暗沉的眸光盯着手里的亵裤,恨不得烧了。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等到毁尸灭迹,才打开房门,就看见沈青黎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晨光笼在她身上,莹白的小脸映着霞光,比怀里的那朵花,还要娇艳动人。
萧宴玄心神不由一荡,黑浓的眸光,从她怀里的花朵,再落到她腰上。
腰间并无任何装饰,只一条素带束腰,尽显窈窕曲线。
她的腰,是真的细。
也是,真的软。
萧宴玄轻轻地捻转了一下食指,转开了目光,吩咐溟一:“摆膳吧,”
溟一应声下去安排。
沈青黎跟着萧宴玄进屋,看到他的眼下也有一圈淡淡的青:“王爷昨夜没睡好吗?”
难怪起床气这么重。
她不问还好,她一问,萧宴玄呼吸都沉了一下。
随后,就听她说道:“我也没有睡好,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王爷变成野兽,把我叼走了。”
凶狠得很!
萧宴玄眸光深黯得连光都落不进来。
梦境里的画面瞬间席卷而来,全身的血液,都往下腹某个地方窜。
他竭力压制,偏偏沈青黎把怀里的花往他面前一递,笑意明媚:“王爷,送你的。”
花瓣轻轻颤动,萧宴玄伸手握住。
就好似将她柔软的细腰也握在了掌中一般。
沈青黎道:“是不是很好看?这可是开得最好的一朵。”
萧宴玄却觉得不及她万分之一。
他已经将这世上最好的颜色,都握在了掌中,这一刻,忽地生出一丝错觉,仿佛,他们也能琴瑟和鸣,相守白首。
“沈青黎,如果在本王和沈家之间,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沈青黎没有丝毫的迟疑,脱口就道:“肯定是王爷呀。”
胸腔里的心跳,猛烈地跳了一下,萧宴玄深深地盯着她,想看出她撒谎的痕迹。
“为何?”
沈青黎弯着眉眼,认真又诚挚:“芸芸众生,不论是谁,我都只要王爷,王爷和我的命一样重要。”
这样动听的话,张口就来,萧宴玄都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她谋心的伎俩。
可听得多了,忍不住地就要当真了。
暗如沉渊的心底,好似真开出了一朵又一朵明灿的花朵,枝蔓缠绕,遍布心里每一处角落。
萧宴玄松开了手里的花朵,他往前一步,沉沉问道:“这样的话,你都对谁说过?”
他身上的气息浓烈又霸道,沈青黎心跳剧烈跳动,顿然觉得口干舌燥。
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萧宴玄误以为她说了谎话,心虚要逃,一把掐住她的腰,语气逐渐危险起来:“怎么?很难回答?”
屋外,溟一正要进来摆膳,骤然瞧见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
一大早就这么刺激,王爷果然学到了话本里的精髓!
他连忙背过身,退了出去。
沈青黎只觉得腰间一软,险些要站不住,脸上慢慢染上一抹绯色,声音又轻又软:“只有王爷,我只对王爷说过。”
萧宴玄心底躁动的戾气,瞬间被抚平了。
“那你躲什么?”
第85章 王爷的醋意
沈青黎揉了下心口,软声道:“不知道是不是王爷咬我时,渡了蛊毒过来,和王爷靠得太近,就有些心悸,喘不上气。”
萧宴玄掐在她腰上的手猛地收紧,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怀中的少女,懵懵懂懂,一点也不开窍。
傻乎乎地,什么话都说,却勾得他心口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暗潮。
他的喉咙里,仿佛燃了一把火,嗓音又沉又哑:“下次,本王毒发,你别再凑上来。”
沈青黎被掐疼了,轻声抱怨道:“王爷,轻一点。”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娇娇软软,如水一般。
萧宴玄呼吸一重,语气有些凶,又有些难耐:“本王没咬你。”
沈青黎的腰被他紧紧搂着,进退两难。
她心念动了动,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腰:“掐疼了。”
一阵电流窜过,萧宴玄半边身子又僵又麻,抓住她作乱的手,指腹上的薄茧在她的手背上重重摩挲着。
“沈青黎,”萧宴玄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给本王安分一些!”
沈青黎的腰被他禁锢着,手又被捉住,昨夜梦里,被凶兽咬住脖颈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忍住心尖的悸颤,被他抓在掌心的手,沁出了细密的汗。
她转移了话题:“下次,王爷毒发,我给王爷放血。”
萧宴玄“嗯”了一声,松开对她的禁锢,抱过她怀里的花盆。
只是,另一只手,仍紧紧握着,牵着她,一起走到桌案边,坐下时,才松开。
在屋外偷看许久的溟一,连忙让人摆膳。
沈青黎将手藏在袖中,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手心里的汗。
溟一禀道:“王爷,暗卫传来消息,城外那几个村子,已经被暄王重兵围剿,龙影卫悉数被抓,无一活口。”
萧宴玄并不意外。
以晋元帝的铁血狠辣,以及,对龙影卫的忌惮,既然不能为他所用,就一定会斩草除根。
他问道:“龙影卫藏在许家山地的那批军械呢?”
“已经全都转移。”溟一说着,暗暗咂舌。
那些军械足足藏了五个山洞,暗卫们搬了整整一夜,都要累成狗了,才堪堪搬完。
龙影卫走私军械这么多年,其他藏在暗处的军械,只怕更多。
萧宴玄眼底沉着清锐冷芒,神情淡漠:“接下来,就该揪出龙影卫背后暗藏的势力。”
沈青黎道:“擒获龙影卫,暄王立此大功,在朝中算是站稳脚跟了。”
萧宴玄冷睨着她,嗓音寒凉,透着不爽:“你对暄王倒是上心。”
沈青黎没察觉他的异样,道:“他好,于我们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盟友?本王怎么觉得,你对他,于旁人不同?”
真够敏锐的。
沈青黎手中的筷子紧了一下,道:“既是盟友,便要互惠互利,这样合作才能长久。”
萧宴玄盯着她:“你待本王,也是互惠互利?”
沈青黎摇头,说出来的话,掏心掏肺:“王爷是自己人,自己人当真心相待。”
萧宴玄被这声“自己人”取悦,心里终于舒坦了。
剿灭龙影卫的时候,景暄也在村里搜出大量的军械,加上又有何吉的口供,萧宴玄的嫌疑是彻底洗清了。
沈青黎看萧宴玄吃的不多,又给他夹了个虾饺,道:“晋元帝会不会解了王爷的禁足?”
萧宴玄将虾饺放入口中,薄唇勾起一点讥诮的弧度,冷笑道:“他大概会想给本王按一个勾结龙影卫,走私军械的罪名。”
于他而言,继续禁足,是利大于弊。
他在暗处,行事也方便。
“就算全天下都要治王爷的罪,我也会站在王爷这一边。”沈青黎直勾勾地看着他,眉眼间,凝着一往无前的清扬之气,“我会护着王爷,就像王爷护着我一样。”
萧宴玄心口微烫,那些开在心底的花,伸出枝蔓,轻轻地在心口挠了一下,又痒又麻。
“本王还没窝囊到要一个女人护着。”
“被自己的媳妇护着,也不丢脸,别人想,还不一定有个像我这么厉害的媳妇呢。”沈青黎哼了一声,小表情得意极了,很是生动。
萧宴玄听着自己渐渐失序的心跳,黑瞳幽沉如无底深渊:“若哪一日,你食言了,本王亲手埋了你。”
从埋了你,到亲手埋了你。
沈青黎陡然发觉,萧宴玄对她有些不一样了,戒备在一点点瓦解。
她高兴地笑起来,明媚又轻快:“王爷想亲手埋我,大概要等我百年后了。”
这话落在萧宴玄耳中,莫名就有一种生同衾,死同穴的缱绻。
他的耳根慢慢地染上一抹红。
沈青黎给他盛馄饨的时候,正好瞧见,盯着他的耳朵,纳闷道:“王爷,你很热吗?”
原本只是一层浅浅的淡绯,顿时,就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
“食不言。”
“王爷吃馄饨。”沈青黎把盛好的馄饨放到萧宴玄面前。
她投喂什么,萧宴玄就吃什么,一顿早膳下来,萧宴玄有些吃撑了。
沈青黎道:“王爷,我等会儿要去一趟蓬莱阁,把百日醉的解药送过去。”
这种事情,随便派个人送过去就成,犯不着她亲自走一趟。
果然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