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欲逢走到哪儿都是焦点,一出现被众人围了上去,都对他毕恭毕敬。
“九爷,我是州科的陈海涛,之前想约您见面…”
简欲逢面无表情,声调散漫:“今天大喜的日子,陈总谈工作不合适吧。”
陈海涛连忙陪笑,生怕惹了眼前人不悦:“九爷说的是。”
有了陈海涛这个出头鸟,其他过来想借机会谈生意的人都闭了嘴。
井笙扫向简欲逢的方向,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人:“你怎么这么半天才回来?”
“迷路了。”
井笙满脸八卦的神情,打趣道:“简欲逢把你领过来的?”
从妘怔了怔,不答反问:“你看到了?”
“不仅我看到了,你那个姐姐也看到了,没瞧见她一副要吃了你的模样吗?”井笙抬起下巴示意,“说真的,简欲逢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不然怎么会这么好心帮你?”
顺着井笙的视线寻过去,从荨先前那副得意模样不复存在,此刻正恶狠狠的在盯着她。
从妘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井笙不知道的是她以一顿饭为代价,半开玩笑说:“或许是因为我长得美。”
“想的也挺美。”
在看到从妘挑衅自己的笑容时恨不得立马上前去撕了她,她一个小三的女儿怎么敢和自己抢男人。
“看来你妹妹的本事不一般啊,都能让九爷另眼相看。”沈妍瞧着自己刚做的美甲,似是随意说起。
从荨咬牙切齿:“小贱人!”
即便简欲逢看不上自己,也不能让他看上从妘,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从妘怎么报复自己,绝对不能。
“你说凭什么九爷就对她高看一眼?”沈妍话语一顿,别有深意,“我觉得荨荨你可比你那个妹妹好看多了。”
“就是你太腼腆害羞,比不上你那个妹妹会哄男人。”
从荨胸不大也无脑的问:“妍妍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男人会要一个名声破败的女人。”沈妍假装说错话,连忙改口,“荨荨,你别多想。”
从荨若有所思,摇摇头,愚蠢的双眸露出算计。
婚礼现场布置在露天楼顶,随处可见的玫瑰花,漂浮在半空中的彩色气球,璀璨的灯光,营造出浪漫的氛围。
宾客们都来到顶楼,见证着这一对新人的幸福时刻。
很久没这样开心过了,从妘今晚喝了不少酒,井笙也陪着她喝了不少。
两人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靠在一起,井笙扬声道:“干杯!”
仰头把高脚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阿妘,我真的好开心!”
“我也是。”从妘醉醺醺的脸上带着笑意。
两人都替柏溪感到开心,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柏溪和她的丈夫从小青梅竹马,两人现在算是修成正果。
“我去下洗手间。”从妘撑着桌子站起来。
井笙二话不说:“我陪你去。”
从妘摆摆手:“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穿过热闹的人群,从妘扶着墙走路歪歪扭扭来到洗手间,慢吞吞出来,酒意上头,不得不靠在墙上,找到一个支撑点,视线有些模糊,下意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
简欲逢路过洗手间,碰巧看到从妘在那里摇头晃脑的拍自己头,模样又憨又好笑。
从妘模糊的眸中多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觉得眼熟,看不太清她就想着走近些看看。
刚迈出一步腿上不知怎么没了力气,整个人不受控的就要坠在地上,被那个熟悉的身影眼疾手快稳稳接住。
从妘靠在男人怀里,反应迟钝仰起头,不安分的伸出两只纤白的手捧住男人的脸,凑近看了看,然后笑的妩媚:“九爷。”
女人柔软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整个人依偎在自己身上,温香软玉贴着他身体有点难受。
“好困,我要睡觉,睡觉。”
简欲逢真不知道她是心大还是真喝醉了,就这样对自己毫无防备之心的睡了过去。
无奈把人打横抱起回了自己房间,女人意想不到的轻,该有的地方却一点也不少。
乘电梯来到七楼,推开门把人放在床上,怀里的女人并不安分,红唇擦过他的下巴,又软又麻。
这个俯视角度能轻而易举看到女人胸前白嫩的春光,眼底眸色暗了暗。
从妘一沾床,自己蹬掉了鞋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过去。
简欲逢站在床边,床上的女人睡颜姣好,脸上有几丝凌乱的碎发,裙子上纵,包臀裙勾勒出饱满的弧度,瓷白纤细的脚踝,还有一双玉足。
房间内寂静无声,简欲逢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就被她抓住了胳膊,紧接着耳边传来从妘娇软的呓语:“红豆,不是不让你上床吗?怎么不听话。”
想起之前女人提起养过狗,顿时简欲逢脸色阴沉的厉害。
抽出自己的胳膊,转身去了浴室。
简欲逢去浴室没多久,从妘听到哗啦啦的声音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喉咙发干,想要喝水。
瞥见桌子上的矿泉水,步子虚浮下了床,毫无形象坐在毛绒地毯上拧着瓶盖。
导致从浴室出来的简欲逢不经意间扫到了坐在地毯上拧瓶盖的女人,转眼又看了看乱糟糟的床,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走近些,简欲逢听到她嘴里嘟囔着什么,垂眸看她在那里拧了不知多久都没有拧开的瓶盖。
不动声色观察,他发现喝醉酒的从妘变得又娇又软,和往日清冷伶俐的模样简直是两个反差。
简欲逢实在看她可怜,故意问:“你在做什么?”
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从妘委屈巴巴抬头,撒娇意味十足:“拧不开。”
“给我。”
简欲逢接过被女人拧的微热的瓶口,一下就给拧开了。
伸手递给她,没想到她没有接过去,而是就着他拿着矿泉水的姿势喝了下去。
简欲逢身形一僵,女人似乎觉得这样喝不舒服,伸手握住他的手微微向自己这边倾斜。
攀在自己胳膊上的两只手柔若无骨,女人诱人的红唇含住瓶嘴,那双狐狸眼妩媚好似会勾人,明明是很正常的行为,却让简欲逢看的身体越来越热。
就这样,从妘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喝够了,从妘靠在沙发上默不作声愣神。
良久简欲逢回过神,被人折腾一晚,难得自己这么有耐心。
简欲逢敛眸,对坐在地毯上垂着头的酒鬼说:“回床上睡。”
从妘抬起头,额前的碎发凌乱,委屈巴巴道:“起不来。”
简欲逢轻呵一声:“挺会折腾人。”
耐着性子俯身把人抱回床上,都不知道她现在这副迷糊的模样刚才自己怎么下来的。
把人抱上床从妘倒头就睡,给简欲逢气笑了。
觉得这样太便宜她了,得讨点利息。
简欲逢捏着她的t下巴轻轻吻了上去,撬开她的牙关,轻松探了进去,在她口腔内肆意索取。
从妘嘴巴被堵住,呜咽的说不出话,也没有意识,任由着他强势的行为。
在女人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放过了她。
拇指抚在她精致的锁骨上,她的皮肤光滑细腻,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让他爱不释手。
俯身埋头吻在了她的颈肩,想咬一口,留下印记。
最终还是忍住了。
短短的时间,简欲逢又去了一趟浴室。
从妘第二天醒来,意识到自己又喝多了,最近还是少喝点酒的好。
第17章 矛盾
程朗最近都在外省出差,昨天才回来。
期间程朗有时会给她发消息,接触下来她对程朗并不感兴趣,也不好让人误会,想着找个时间尽快说明。
恰好今天没事,给他发了条消息问晚上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一起吃个饭。
程朗那边应该不是很忙,没用多久回了她消息,告诉她有时间。
有些话在手机上讲她觉得不礼貌,考虑再三还是当面讲比较好。
这几日叶晓没少问过她对程朗感觉怎么样,她一直敷衍着回答。
一早订好位置,这次她提前了些过去,自己约人总不能再让对方等。
那日把手稿发过去,对方不知什么原因迟迟没有给她回复,她都快把这一茬儿给忘了。
对方突然给她发来消息,对她的手稿很满意,约在下周一过去。
聊完没多久,程朗便拿着一束玫瑰走了进来,说话很有分寸:“路过花店正好看这个束花很衬从小姐。”
“谢谢。”看到这束花从妘更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不过对待感情她看的很开,不喜欢没必要耽误彼此的时间。
从妘把玫瑰放在一旁,嘴角带笑:“先点菜吧。”
程朗点点头,两人点好菜,服务生拿着菜单退了出,随手带上了门。
只剩两人的包厢内格外安静。
给两人倒了杯茶,从妘挑起话题:“程先生平时工作很忙吗?”
“还好,有时会很忙。”程朗问,“从小姐呢?”
“我比较清闲。”
程朗似是不解:“从小姐上次提过大学学的美术专业,怎么会想要去当纹身师,这两者在我看来差距有点大。”
从妘喝了口茶,不疾不徐道:“当时有一个朋友是纹身师,可能是受他影响。”
“原来是这样。”
楼上包间,上次简欲逢在酒吧给从妘微信的事两人还没来得及问,今晚打算好好问问,一向不近女色的人怎么就铁树开花了。
怀鹤年瞥了眼坐在那儿盘着佛珠的人,八卦道:“我听阿岐说,那天在酒吧的女人是从家的人,你身边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这一次两次的,总不能是简欲逢大发善心,偏偏还只对从妘大发善心,顾絮岐千万个不信:“是啊,九哥,你真对那女人有意思?”
扫了眼一左一右两副八婆的脸,简欲逢懒散道:“你俩很闲?”
怀鹤年打趣道:“我俩作为兄弟是在关心你的人生大事,再说你家老爷子不也着急你的婚事吗?”
顾絮岐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提醒:“九哥,你要真看上从妘,老爷子可真不一定能同意,毕竟他这些年给你介绍的人都是在婺城有地位的人家。”
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简欲逢就是为了能够不让任何人干涉自己的选择,即便是他的父亲简戎也不行。
先前顺了简戎的意,有些过场该走还是要走的。
两人见简欲逢不说话,相视一眼,怀鹤年调转话锋:“我听说秦子榛前两天酒驾撞死了一个人,秦向正忙着给他找关系,免得他进局子。”
顾絮岐大喇喇道:“秦子榛有个好爹,秦向却生了个讨债的儿子。”
简欲逢表情淡然,张了张嘴:“秦家,是时候了。”
怀鹤年:“这两年秦子榛太高调,这件事出的正是时候。”
饭过三巡,眼看都吃得差不多了,从妘才缓缓开口:“程先生,你是个很好的人,当恋人的话我们不合适,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做朋友,为了不让彼此误会,不耽误彼此的时间,我可能表达方式有些直,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不合适吗?”毕竟来之前程朗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比较相信两个人在一起相处时的感觉。”
两人相处的时候会对对方产生兴趣,她和程朗相处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好吧。”程朗觉得还是有点可惜,不过感情的事也勉强不来,坦然说,“今天这束玫瑰就当是我以朋友身份送的,从小姐不要有心理负担。”
话说开,见程朗从容的模样,她也轻松了不少。
饭吃完,该说的也都说了,两人没多耽搁,起身离开。
从妘抱着程朗送的花,两人走出包间等电梯,电梯打开的那一刻,在看到电梯里的人后从妘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简欲逢时,她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电梯沉重关上,三人之间的氛围微妙到了极点。
程朗察觉到从妘见到这个男人时的表情变化,电梯里的男人他上次在茶楼见过,当时从妘说认错了人,现下看来两人应该认识。
在电梯里约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让从妘有种每一秒都被放慢的错觉,悄悄瞥了眼身边人的表情和平时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让人难以忽视,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简欲逢居高临下,长长的睫毛遮掩了眸中冷冽的寒意,视线落在低着头无视自己的女人身上,还有她怀里抱着的那束十分扎眼的红玫瑰。
电梯打开的那一刻,在看到从妘怀里抱着耀眼的玫瑰,和旁边男人有说有笑,反观在看到自己的时候就收起了表情。
简欲逢轻嗤,强压下心中不悦,还没有人敢让他受过气。
从妘后知后觉,她和简欲逢又没有关系,干嘛自己和程朗在一起被他看到会觉得心虚,想明白后她抬起来一直低着的头。
碍于上次自己和程朗说认错人,今天过后大概率也不会再和程朗见面,现下和简欲逢打招呼,然后再跟程朗解释,想想她就觉得麻烦。
好在电梯马上就要到一楼了,所性她保持沉默,完全没有意识简欲逢阴沉的脸色。
三人更是十分有默契的都没开口。
直到走出电梯,程朗瞟了眼面色毫无波澜却让人心生畏惧的男人,对从妘说:“我就先回去了。”
“好,开车注意安全。”
送走程朗,从妘跟上了简欲逢:“九爷,也是来这边吃饭吗?”
前面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从妘猝不及防撞了上去,连忙退了两步。
刚才在电梯里有别的男人在装作不认识自己,现在别的男人走了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过来和自己打招呼。
简欲逢狭长锋利的双眸刮了一眼,毫不掩饰直白盯着她。
从妘感觉男人应该是生气了,又想不通为什么他会生气。
是因为自己刚才没跟他打招呼,还是因为别的?
简欲逢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不露神色,嗓音寒冰般渗人:“招惹了我又去招惹别人,从妘,谁给你的胆子,嗯?”
这是第一次她在男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从妘不怕死的撞上简欲逢要把她撕了的目光: “你是在吃醋吗?”
这个问题在此刻无疑是火上浇油,增添了两人之间的矛盾。
简欲逢深邃的眸中不带半分温度,声线低沉阴冷:“从妘,我警告过你,我的人没那么好当,招惹我的下场不是你能承受得起。”
留下这句警告意味十足的话,男人冷漠转身离开。
简欲逢承认从妘在他这里是特别的,不过不是最特别的,这是他给从妘的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