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老衲前来助……”安置好中毒佛修不放心又转回来的行道一来就注意到天雷之下亲密的两人,未尽的话卡在嘴里,严厉斥道,“佛子,你,你们……你注意你的身份。”
一吻猝然分开,阎心气喘吁吁挂在僧人身上,骨子里搅事的性子开始蠢蠢欲动,她故意没有分开,挑衅看向脸被气歪了的僧人。
但看起来平静的表面,不过都是强装出来的,她看着心底重新钻回阴暗角落的小人,知道这么做更多的是在求死,求一个美妙梦境的破灭。
料想中的,僧人心虚将她推开的画面并没有发生,微凉的手指被温和的掌心捏了捏。
是在安抚她,也是在以行动验证他话里的真心。
“行道长老,你回来了。”
玄已平静看了眼来人,金身调转方向,将来人纳入护法范围。
在没有被踢出佛门之前,他依旧如常履行着佛子的任务。
心底不敢期待的结果就放在她的眼前,按照从前阎心指不定要当着行道的面故意亲昵一番,此刻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僵硬着从僧人的掌心抽回自己的手,与他之间拉开距离。
看起来她才像是避嫌的那个,有一刻,她不安到差一点就要脱口,问僧人是不是又要罚自己什么?
其他佛修的状况算不上太好,行道见他们分开,没有和玄已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细究,事情就这么暂时的揭了过去。
玄已专心的法外金身的控制,行道去看殿内的佛修,阎心独自在一边看着天雷将天地间的一切倾覆,有些沉浸的将一手伸出了护法的范围。
行道就是这个时候过来找她的,是为了救那些被迫引发渡劫的修士。
雷火擦着指尖,烧灼后的钻痛让阎心感受到了一些真实,她现在心情不好,根本不想管这些秃驴的死活,甚至还想帮他们一把,与其每天活在飞升劫的彷徨之中,还不如被劈死。
她低头看着指尖,刚刚被捏握住的温度似乎还在,她不可避免的又想到僧人始终平静应对的样子,片刻之后,她缓声开口:“人本道可以救,但本道又凭什么救?总要拿出点本道看的过眼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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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完结了,卡卡卡
再次短小~
第75章 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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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商议的结果无人得知,半日后天空陡然放晴,厚得几乎压到地上的雷云退的猝不及防,再看殿内几个长老修为都倒退了一大截,短时间看起来不需要再为飞升劫所困扰。
唯有遭受神罚的行止身上的焦伤还在扩大,人尙处在昏迷之中,身下的地板却被他蜷曲的手指抠出一道道的深痕,可见被折磨的不轻。
行道正暗自焦急的时候,阎心飘了过来热心道:“需要帮忙吗?免费的,没有附加条件。”
行道心头冒出些许感动,又想到鬼修刚刚提的条件,觉得自己对鬼修属实偏见良多,余光就瞥到她随手捡起一个染血的法杖,正比划着从哪个角度杀了行止比较快准狠,那点感动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妖道就是妖道!
“咦,不考虑吗,同是门内最有资历的长老,凭什么他一直压着你,凭什么门内大小事务都要听他的,凭什么他识人不清的错误要让你们所有人承担,来吧,我帮你解决了他,我帮你解决掉这个烦恼......”阎心见人不动,在他耳边循循善诱。
行道面上露出阴戾,随着她语言的牵动,当真心动考虑起来,就在他快要应下的时候,身后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截住他的念头。
“阎心,过来。”
玄已收了金身,朝他们这处走来。
行道闻声突然从暴戾的状态挣脱,原地怔愣片刻,后怕自己的恶念就这么轻易勾了起来,张口要斥阎心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身侧火红身影丢掉手里的法杖,如一阵风似的离开,旁若无人的往玄已背上一跳,染血的手在僧人眼前晃了晃。
“你看,为了帮忙,把我的手弄脏了。”
玄已十分自然地伸手从身后将人捞住免得她掉了下来,侧目看见了她的手,很有耐心应道:“我帮你净手。”
两人的亲昵看得行道额叶不适突突直跳,这妖道岂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们佛子不轨!
先前顾及形势,他忍住没有继续深究他们的关系,这会儿半点也忍不了了。
不过念着阎心这会儿与佛门有恩,他压了压火气,努力找回寻常的语气朝她道:“这位施主,可否暂且避让,老衲有些门内的情况要与佛子商讨。”
阎心用膝盖想也猜到这秃驴支开她是为了劝说玄已离她远点,她今天的心情可能算好,突然的不想让小和尚难做,小腿晃了晃从他的背上下来。
只不过,在心里,她却没那么好心,想得是怎么不着痕迹将这群和尚弄哑,免得天天招她不快。
她心思飘远,就在这时,掌心被人包裹,暖而不燥。
她倏然回神,僧人平静的声音撞入耳膜:“长老若无急事,烦请等弟子片刻。”
说着,不待行道有所表示,僧人已拉着阎心走到净谭前,身子半蹲替她仔细洗去手上沾到的血污。
阎心从未考虑的选择就这么发生了,小和尚竟然又一次当着佛修的面坦坦荡荡展露对她的喜欢和重视,她不需要遮掩,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更不需为这段关系主动争取什么。
阎心心腔满塞的酸涩,她目光移到僧人的头顶,忽然很想亲亲那些戒疤,很想再和这人融为一体。
她的渴望和欲求向来直白,僧人不用佛眼,与她眼神交汇的片刻就读出她的心思,他无奈笑了笑,在她不老实动手之前出声将人稳住:“听话,这里不行。”
“和尚,你是不是修了什么勾人的密法?”怎么她总是被他勾惑到。
阎心揉揉酥酥麻麻的耳尖又不喜瞪了行道一眼。
还不是他们在这碍眼,不然她早和小和尚这样那样了,不过这么看来,那些秃驴不毒哑也行,也不是纯会招人烦的,这不,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
僧人无奈失笑,替她擦干了手上的水渍,将手重新递到她的眼前问:“干净了吗?”
“勉勉强强吧。”阎心嘴角压不住的笑意。
“好。”僧人也笑,“等我一会儿。”
阎心大方点点头没有去听他们谈了什么,总归最后行道是不情不愿的被玄已说服了。
见此,阎心又飘回玄已身边,打算学那画本里的狐狸精摆出个祸国妖妃姿态气人的时候意外的看到行道在哭。
眼泪在阎心这里大部分时间都被归为弱者无能的体现,是以,她不喜欢哭,也不喜欢看见人哭,面对老和尚的眼泪她贯以往常的嫌恶:“你这老秃驴哭什么,分开而已,又不是死人,怎么跟寄生虫一般,没了你们佛子还不能独自过活了?”
行道比之行止的性子更显内敛和温和,闻声竟意外的跳了起来,握紧手里的法杖就朝她的命门一指,语气出乎意料的严厉:“妖道,休要口无遮拦,收回你刚刚的话,老衲留你一条生路。”
阎心“哦”了一声,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掏了掏耳朵:“哪句?死人的还是寄生虫?”
“妖道,你还说!”行道的眼眶又红了一分。
阎心不为所动,还有心思和玄已打趣:“这秃驴怎么搞得像是你活不过明日一般……小和尚,你来讲讲道理,到底是谁口无遮拦?”
行道手上法杖陡然激进,阎心张开鬼气分毫不让,眼看打斗一触即发的时候,玄已走到两人中间,伸手拂开法杖,与行道行了一礼道:“长老时间不早了,快回吧,门内的事就劳烦长老照应了。”
声落,行道泪珠簌簌,连连应声,离开的背影一步三回头。
阎心往玄已身前一档,双手抱臂一副你要看偏生不准你如愿的样子,只是看着看着,不知怎得竟从老和尚的视线里看出来一点最后一面的意思,心里头竟跟着不安起来,好像,一个不注意,小和尚真就会殒命在她跟前一样。
这个念头在看到狼藉一片的幻境迅速恢复原样的时候又一闪而逝,阎心摇了摇头,为自己的想象力感到好笑。
修出法外金身的佛子,除非是鼎盛时期的她,恐怕这世道无人能要了他的命,他们俩现在,可不会有刀剑相向的一天,她可看到了,她的骨灯被小和尚好好藏在须弥渡里,不就是怕被人找到,小和尚啊,真是喜欢很了她。
真不知道那秃驴担心个什么……
幻境之外,也没有免得了雷劫的波及,到处是雷打的焦印子,原先蹲守偷袭的魔族和仙门们不知踪影,整个果子京安静到有点让人不适。
离开菩提幻境之后,阎心迫不及待将玄已拐回了她的秘府,将人往他们之前住的客栈的大床上一丢。
不等玄已有所反应,她不知道哪里又弄来了条狗链,二话不说,扣住玄已的手脚将他锁到了床上。
“啪嗒”
锁扣按动的声音,锁链里生出几条细小的锁链将僧人缠捆,被遮掩在宽大僧袍下的一切无所遁形,鬼修白细的脚丫碾了上去。
跳脱的白兔一下子撑起身形,张牙舞爪逼退来犯,在僧人染红起雾的眸子里,阎心脚下忽轻忽重勾勒着白兔的形状,在某个令人不妨的空隙,又恶作剧似的兀得重压了几分。
她面上染上一些嗜渴的欲*色:“小和尚,你乖乖的,我会让你快乐到再也不想下床的。”
“是吗?”
玄已声音喑哑。
阎心故作上位者玩弄的姿态正要应声,白兔短促的跳了一下,她脚下一滑,一阵天旋地转,她和僧人竟然颠倒了个位置,原本扣在僧人身上的锁链,原封不动落在她的身上。
“小和尚,你暗算我......”
阎心挣扎,细软的锁链随之越缩越紧,衣料移了位置,一点一点将秘境暴露。
“须弥渡时光苦乏,贫僧闲来无事,顺手研究了下这链子的机关运作,设计之人实在精妙,贫僧佩服。”
僧人目光深了深,用他那不沾染红尘的脸正经说道。
去他妈的精妙!
阎心开口想骂,玄已府下身,如玉不似凡尘之物的手指不知道做了什么,令她浑身一软,敏感的她根本出不了声。
“贫道还有几处发现,一并与你展示。”
“展示你嗯妈...唔...和尚你道貌岸然,你...嗯....啊...”
指节游走,忽进忽退,像是戏浪一般,阎心一句话都说不全,气得发狠:“你别...唔让我翻身,唔...唔...唔...哼本道要日嗯...你哭着下不了床。”
“好,贫道争取下不了床。”僧人语气虔诚而又认真,像是在与那天上神佛祷告一般。
阎心被这样的和尚刺激疯了,撑了一点清明昂头将那气人的嘴堵住,拉他共进这俗世里的云雨里翻滚沉浮。
.......
晨起晨又落,秘府不知岁月,佛子努力践行诺言,谁也没能从床榻上下来一步,至于那个哭.......
当事人非常后悔快了那么一嘴,埋首在被子里不想回忆,在心里将玄已骂了又骂,这人就是个黑心肝的。
在她不行的时候,这人还一本正经的问她没有哭是不是他表现的不到位,说什么他再努力努力......
努力他妈的!
她都不知道身上身下失智几回,这还不到位,天下间恐怕无人到位。
这人摆明了就是闷着骚。
街上等着递花、等着送灯笼的纸人们迟迟没有等到主人露面,一个个担忧又好奇的扒到窗子缝、门缝的地方。
要脸的一佛一鬼,这才停了厮混,阎心的嗓子哑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玄已见状笑了一下。
阎心这会儿半点也见不得这厮生龙活虎的样子,气得一脚朝他踹了过去,奈何腿软的和水一样根本提不起来,最后懒懒的挂在僧人腰上。
玄已又闷笑了两声,在人被逗的彻底起火之前,起身将外间看热闹看得津味的纸人们请走。
纸人们离开,房间安静了下来,玄已正要关窗,视线再一次注意到手腕里侧的那道很容易被人忽视过去的金线。
金线比前几日他们进秘府前又短了几分。
僧人脸上的笑意凝滞,阎心见他立着不动坏声道:“小和尚你是不是也腿软了,啧啧啧,你不行啊小和尚,让你逞强努力。”
男人听不得不行,便是佛子也例外,他敛起身上走回床边:“如此,贫僧是该虚心讨学讨学。”
阎心真是怕了他正经说话的样子,忙推他走,两人腻歪了片刻,玄已像是想起什么将懒懒埋在软被里的人拉出一条缝隙道:“出去给你寻魂的芦苇人回来了,他们找不到路,我去接他们。”
阎心看着手腕脚腕上的红印,还有身上的散散落落的红痕,这回可见是栽狠了,正愁没有理由将人支开,故而,僧人开口只是,她并未有所怀疑,闻言迫不及待嗯了声让人快快走去。
待僧人的气息消失,阎心一个响指,立马有几个纸人得令抬进来一个炼炉,她忙起身起找那不知道被丢去哪里的狗链子,刚一动作,腰间就是一个涩软,简直要命。
小纸人们见状嘶嘶啦啦涌了过来,关心她这是怎么了。
阎心没脸说,这几日的表现属实有点对不起她第一鬼修的名望,她指着脚边团着着一团:“快快,在小和尚回来之前,赶紧把那狗链子给我烧了,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它。”
小纸人们依言动作,屋内很快有火光闪动,看着链子一点点消融成铁水,阎心这才舒坦,心思不免活络。
这还不够,得想个办法也压小和尚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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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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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已回来的时候看到房间突然多了许多叫的上名叫不上名的法器,活像是误入了某个法器库。
阎心裹了个毯子蹲在那些法器中间和纸人们一起挑挑拣拣,嘴里不时嘀咕着这个太小了,不合适,这个太硬小和尚用了不舒服,那个用了最后被压的肯定是自己,不行不行......
玄已原本念着人软软乏乏的样子还想过去帮忙,越听越奇怪,进门的脚步不由停了下来,仔细打量这一屋的法器来,这一扫,见多识广的佛子耳尖悄悄爬上红晕,好笑又无奈,有些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争强好胜。
眼见着屋里的人挑出来的法器越来越多,佛子晦暗的眸子从那些不小心露在毛毯外的红痕上移过,不得不轻咳了一下提醒自己的存在。
碎念的声音戛然而止,旋即屋内传来法器乒乒乓乓滚落和纸人四散的声音,一阵兵荒马乱后,打算暗地搞事的鬼修心虚埋在法器堆里装作无事发生。
玄已被她自欺欺人的样子可爱到,笑着上前将人捞了起来,让人要埋埋自己身上,偏生嘴上不忘欺负人:“在找什么,看你都不是很满意的样子,要不要贫僧帮你参谋参谋?”
阎心经过前几天厮混已经看清这个人是个白里黑,这要看不出他是故意的就邪门了,气得在人喉结的位置重重一咬,还故意在微凸的小痣上舔了舔,感受到僧人的身子不自觉的绷紧,并不自持的样子,这才觉得找回一些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