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配啊。
“诶？”甘棠忽然一愣，扭头看向谢之凉的衣服，黑色的刚才没仔细看，那胸口的小熊logo和她的竟然是一样的？
这是••••••情侣装？
可这件衣服是她几年前买的，是巧合吗？
电梯门已经打开了，门外密密麻麻都是人，一见到门开便跟僵尸一样涌了过来。
甘棠吓了一跳，不过下一秒谢之凉就已经替她戴上了他的墨镜，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逆向的人群往电梯里走去，甘棠有些紧张又兴奋地跟在谢之凉身后穿过人群，好像在做一场名为大逃亡的游戏。
“坚果也买一点回去吧？”谢之凉扭头问她。
“好。”
“这个鱿鱼丝看起来也不错。”
“嗯。”
“这好像是他们现烤的，要不要尝一个？”
“••••••”
逛超市很有趣，虽然大多时候甘棠只是嗯啊哦啊地应和着，但是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与喧嚣热闹的人群之中牵着手穿过一排排货架，讨论着家中还缺些什么要添置，真的很有意思。
等他们买完所有东西准备去结账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购物车满满当当，两人的兴致却依旧很高。
“这些坚果礼包到时候就放在我们餐厅最上面那排置空架上，然后我们回去的路上买些干花回去••••••”谢之凉还在说着他的安排，眼见就要走到付账台了，甘棠却是忽然拉住了他。
“谢之凉。”
“嗯？”
“你••••••这件衣服在哪里买的？”
第408章 以后不会了
“衣服？”谢之凉微一怔，对于话题的突然转变有些懵。
“就这个，和我这个，一模一样。”甘棠指了指那个slogan。
“好巧。”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完再次擦了擦另一只手手心的汗。
“不巧。”谢之凉笑了笑，墨镜遮挡了所有视线，“专门找人定制的，为了和你这件配成一对。”
超市依旧很吵，甘棠抬头看着谢之凉话堵在嘴边却是不知道该先说哪句。
谢之凉则同样微微低头看着她，安静地等着她开口。
戴着墨镜的两双眼并看不见对方的视线，却又看得比所有人都要专注。
“阳历新年跨年那一夜——”甘棠开了口。
“啊？”谢之凉并未听清，再次附身侧耳到甘棠嘴边。
超市的空气很浑浊，混合着各种味道。可甘棠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谢之凉的那一抹小雏菊香味。
谢之凉弯腰停顿了大概有个半分钟，见甘棠一直没有回答才直起身来，正想问一句，身子却是又忽然一下子被扯了下去，甘棠再次踮脚凑到了他耳边。
“阳历新年跨年那一夜，我去祁阳找你了。”
谢之凉的身子一僵，各种困惑忽然瞬间就清楚了。
难怪她的态度转变得那么大••••••
甘棠并没有从他的口罩和墨镜下读出什么，继续着自己未说完的话，“我看见你和林露雅一起回了酒店——”
“我——”
甘棠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后来她带我去了你房间，你当时喝醉了，我就先走了。”
“她还说你和她接吻了。”
“谢之凉，我很介意。”
最后那四个字被喊得很响，不少人路过都侧头看了过来。
谢之凉看着她沉默许久，而后才附身抱住了她，“对不起，那天••••••林露雅给我看了你和封岚桥一起跳舞的照片，我心情不太好，就多喝了几杯。”
甘棠微一愣，瞬间有种气势汹汹前去捉奸结果被人反捉奸的尴尬。
不过谢之凉却是并没有讥讽的意思，声音倒是份外诚恳，“我没有和她接吻，我保证。我的意识是清醒的。”
“你那天来过我真的不知道，第二天想联系你的时候你一直关着机，后来你说要飞到国外去••••••”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还有林露雅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不会是指不会什么？会处理？又是什么意思••••••
甘棠的cpu都快被烧干了，但是他们站的离付账台很近，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一直站着也不像话。
最后谢之凉揉了揉她的头，自己先推着货物去结账了。
甘棠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五味杂陈。
周烩鼓励她将心里话说出来，她也这么做了，得到的回应出乎意料地乐观，竟让她有些刹不住脚了。
她忽然就有种冲动，不如就将心底最想问的那句话问出来吧，索性就给自己一个解脱。
她站在门口看着谢之凉往自己这边走来，心底的冲动愈来愈强烈，她觉得自己此时或许需要一杯冷饮冷静一下。
然后下一秒，老管家的短信就发了进来。
【棠小姐，您快回来吧，老爷出车祸了。】
第409章 做一回卑鄙的人
甘棠第一时间收到这条信息后就截图分别发给了周烩和张大宝。
果然下一秒张大宝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我去查查是意外还是人为。】
这个节点如果是人为，谁会是动手脚的那个人呢？
那么迫切被希望出现意外的王鹤如今又怎么样了？
甘棠没得到回复，却也并不打算通过手机问了，这种时候她自然得回家一趟。
至于谢之凉——她看着他迎面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最后却是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谢之凉，我——要回家一趟。”
“好，那我陪你——”
“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甘棠急忙打断。
谢之凉拎着两大袋东西，在听到这句话后的模样瞬间可怜极了，像只被许了红肠却又在要咬到前一刻被抛弃的小狗。
甘棠明明看不见他的脸，可脑海中却依旧满满都是他可怜的样子。
这大抵就是所谓的“自作多情的恋爱脑”吧，甘棠心想。
“我是你的丈夫，你不打算带我见见你的家人吗？”他的语气有些埋怨，大概是语气带了些玩笑性质，连带着甘棠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也没见你带我见你的家人。”
这一句谢之凉没听清，正在附身侧头，却是见甘棠已经将两人的墨镜对调了。
“我们家的事你也知道，去了也没意思的。你先回家吧，我很快就回来的。”语气像是哄小孩。
只可惜谢之凉并不是小孩，没法无理取闹，最后只好妥协地退了一步，“那我送你过去，不进去。”
这话听着更可怜了。
甘棠自是没法拒绝，本来两人约着今天一起过节的，现在是自己放了他鸽子。
倒是走到停车场等时候赵依歌喝柘旧等消息同时发了过来。
“他们说他们初四的时候可以过来做客。”甘棠兴奋地对谢之凉说。
“好，那我这两天打扫下卫生，初四一定把他们招待好了。”
“嗯！”
甘棠这才开心了，身子微微摇晃着低头给赵依歌和柘旧发消息。
消息还没发出去，张大宝的已经进来了。
【应该是意外】
【老爷子意识清醒，但小腿负伤了。】
“你父亲受伤了？”结果张大宝的消息刚进来，谢之凉却是在旁边颇有些惊讶地问出了声。
他将自己的手机屏幕对着甘棠，于是甘棠很快就从上面看见了那 个新闻。
【王氏集团董事长车祸】
很简单的一条新闻，内容却是爆炸的。
如果是小伤，何必专门报道。如果是重伤，那么下一任王氏集团的总当家会是谁？
谢之凉本以为甘棠不知道这件事，结果看她反应却并无震惊的模样。那看来现在赶过去就是因为这件事了。
自己的老丈人出车祸了，作为女婿的想见一面都不行，听起来倒是着实有些荒谬。
谢之凉不清楚其中原由，但却也不难猜。
除了那位封氏集团的总经理，又还会有第三个原因呢？
如果老董事长真的到了宣布遗产又或者指定继承人的时候，那么王氏和封岚桥，必定是得做出决定的一个选项。
这就是甘棠不想自己进去的理由吧。
谢之凉望着她的背影，攥紧了拳头几年间第一次再生了自己是何等无能的念头。
阶级区分，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此时等王氏别墅特别热闹，甭提亲疏远近，有关系的没关系的此时全都围在了别墅外面。
谢之凉看着甘棠走进了别墅，没多久就给他发了条短信过来。
【这里记者很多，你先回去吧，我估计今晚回不去了。】
明明说好今晚一起过节的。
谢之凉想回她自己并不在乎这些记者，可转念一想这说不定只是一句客套话，最后还是转了方向盘离开了这里。
他们的小别墅此刻格外孤独冷清，他把所有房间的灯都一间间打开了，等打开最后一间卧室的灯后便坐回了地上，望着衣柜的方向发呆。
他其实也有很多话想要问甘棠，比如为什么要把东西搬回王家别墅，比如为什么除夕夜要对他不理不睬。
他费了很大的劲才与剧组协调出了这个假期，也只是想要与她一起多待几天。
甘棠还没有打开过他们的衣柜，所以还没有发现，她的所有冬装，谢之凉都复刻出了一件同款情侣装。
他记得那时她发现他们第一次穿情侣装时眼角的笑意。
她鲜少流露出什么表情，所以那一次的鲜活被他牢牢记在了心里。
他开了窗，今夜的天空分外安静。不知是不是为了配合此时王家并不喜庆的氛围，大年初一竟没有人放烟花。
他忽然想起前几天买了一些烟花放在了仓库，本来是想在除夕跨年的时候和甘棠一起放的。
一时兴起，谢之凉匆匆跑下楼从仓库翻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烟花玩意儿，一个个点火放在了院子里。
有转着圈圈的青蛙烟花，也有落在地上亮如星子的，很有趣，也很热闹。
心想着甘棠应该是不会回来与他一起放了，谢之凉索性把全部烟花都搬到了院子里。
正要放，一本笔记本却是从夹缝里掉了下来。
尾页被翻开，上面只写着一行字。
【谢之凉，你喜不喜欢我？】
谢之凉的手微微发着颤，拿起笔记本翻到了扉页。
下雪了，很想他。
他认出了这本笔记本的主人。
院子里的烟花很快就熄灭重归了安静，谢之凉抱着笔记本坐在地上，麻木地像樽雕塑。
他决定做一回卑鄙小人。
于是他偷偷翻开了那本笔记本的第二页，虽然院子里没有人，却是十足的做贼心虚。
第410章 谢之凉，你喜欢甘棠吗？上
【谢之凉，你喜欢我吗？】
谢之凉翻到了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甘棠，你现在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了吗？
这个问题他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遍。
现在终于得到了解答。
喜欢，很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在无数你不曾留意到她的日子里，她是怀着那样赤诚又真挚的爱意喜欢着你。
那么，谢之凉，你喜欢甘棠吗？
谢之凉站起身，忽然觉得他们两个人真的很好笑。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走到窗前再次望向平静无边的天空。
喜欢，从在山城朦胧烟雨中的第一眼见到她时就喜欢上了。
有人说，那叫一见钟情。
那本是一个很寻常的日子，与下一部剧的导演聊好剧本，就顺便和林露雅一起上山去给越汜探班。
山路很陡峭，山开到半山腰的时候司机就开得极其小心，油门也踩得断断续续。
他百无聊赖地转头看向窗外，就见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正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在往前走。
那样会摔倒的。
他微微皱起了眉，可很奇怪，心底非但没有半分对这种矫情模样的不悦与厌恶，反倒是涌上了一种他从未有过的悸动。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那白裙如同荷花一样在泥泞之中绽放，她清冷的眉眼就这样闯入了谢之凉的心里。
他冲动地喊停了司机，踩入了他最讨厌的泥泞之中，正好在那女孩即将摔倒时扶住了她。
她果然长得很好看，正面比侧脸还要好看一万遍。
当然眼神也很冷淡，如同她的气质一般拒人千里之外。
她没认出自己？还是压根就不认识他？
这种下雨天气还会来山城的，长得又这么好看，难道是新人演员吗？
谢之凉胡思乱想着，见她说了声谢谢，离他站得远了些。
嗯，声音也是他喜欢的类型。
雨点淅淅沥沥落在伞上，他闻见她身上传来的香味，是淡淡的小雏菊香。
这个香味和他学生时代用的一款沐浴露香味很像，她也是祁川人吗？
自己可以以这个为话题跟她聊天吗？会不会显得太突兀太轻浮了？
谢之凉从未像现在这般脑子这么乱过，好像有七八个人同时在他耳边给意见，怎么都可以，怎么都不行。
“小心。”最后他也只是这么扶住了她，提醒了一句，“山里泥路崎岖，若脚下不稳，怕是要摔几回跟头。”
他到底是没有搭讪女孩子的经验，即使他尽力想把话说得幽默风趣些，可气氛似乎还是被他搞砸了。
他看见身边的女孩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似乎对于与他聊天这件事的兴致不是很很高。
谢之凉虽然说不上多自恋，但是从小到大给他递情书的女生却也不少，不曾想第一次找人搭讪却是这样尴尬的场景••••••
要不先加个微信吧？
正想着，手已经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却是忽然见一个男人骑着电动车到了他们面前，一见到身边的女生就立马关切地迎了上来。
原来••••••
谢之凉摸着口袋中的手机，心底松了口气，面上却是染上一丝难堪。
林露雅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他们面前，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正看着他在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