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修炼出了岔子, 她拿出一本妖族修炼的基本功法, 很常见的那种。
郁印白看到面前出现的小册子, 面露疑惑。
笛秋道:“这是妖族入门必看的书籍, 你应该需要。”
“你给我?”
她似乎并不反对他修炼,反而很鼓励。
“当然,这虽然只是入门级的功法,但你天资聪慧,即使没有那些高阶功法也一定能修炼大成。”
笛秋就这么望着他,那双眸子亮晶晶,宛若水洗过的葡萄,里面盛满信任之色,看得郁印白心跳漏了一拍。
郁印白垂了垂眸子。
他似乎并不反感这样的感觉。
他伸出蛇尾,小册子化为一道光没入他的眉心,脑海中多了些东西。
他也并不着急看,反倒是对笛秋说:“走吧,我们去吃饭吧。”
“嗯,走,去吃饭!”笛秋大大地点了个头,额前的碎发也跟着飘荡起来,嘴角陷下去甜甜的小酒窝,朝郁印白伸出手。
她的手向来柔软,不仅如此还很温暖,郁印白伸出蛇尾,毫不犹豫地缠上她的手腕。
晚上,郁印白听着笛秋清浅的呼吸声,迟迟未能入睡,闲到只能翻看起笛秋给他的功法来。
确实,那上面只是一些很基础的东西,但对如今的他却是最需要的。
她对自己就这么放心?她就不怕自己哪天报仇吗?到时候要不要对她下手轻点?
想完,郁印白无意间见到她凸起的锁骨,牙齿又痒了起来,就跟狗见到骨头一样,本能地想咬上一口。
他磨了磨牙,到底还是没动手。
自己怎么就轻易动摇了呢?居然还想着放过小天道一马。
他讨厌受制于人,无论是谁都不行。
郁印白阖上眸子,就这么一会,倦意上来了,他沉沉睡了过去。
一早,笛秋醒了,一看郁印白还在窝在枕头边睡着,她也没叫醒他。
洗漱好之后,蹲在床边细细地观察起他这条小黑蛇来。
别说,变成蛇的郁印白也一定是蛇里面最漂亮的那一条,蛇头是椭圆形,线条流畅,玄黑的鳞片光泽透亮,自带冷峻的气质,但他体型小,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趴成一团,看上去不知为何还有点可爱。
她像给猫顺毛一样,顺着他的脊背慢慢往下摸,动作轻柔。
他的鳞甲滑溜溜的,还有点冰。
郁印白没一会就醒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笛秋那张放大的脸,她面上带着浅笑,那双眸子里的柔光快把他看化了,他心中一动,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笛秋道:“你醒了。”
她说完,又摸了一把他的脊背。
被她顺过的地方像了电一样,他瞬间绷直了,头颅高高昂起,吐着猩红的信子,冷声道:“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身体小了,脾气还是一样的大。
笛秋悻悻收回手,略有些失落地询问一句:“是我哪里摸得不舒服吗?”
郁印白没回答。
不是因为不舒服,而是因为那种感觉太奇异,身体的某些地方在苏醒。
他居然只是因为小小的接触就起了那种羞耻的反应,关键是他是一条蛇,对小天道居然会有那种想法。
笛秋见他不回答,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这样做了。”
会这样才怪,她可以趁他睡着的时候再偷偷摸。
小天道心底的小算盘都打好了。
“你很喜欢?”郁印白看到她掩在衣领之下微微露出的锁骨,那种牙痒的感觉又来了,他眸子深了深,沉声道:“如果你想摸,我有一个条件,就要以后我要待在你锁骨那里,怎么样?”
笛秋凭借着多年经验,本能觉得这是个坑,她皱眉道:“你要待我锁骨那里做什么?”
“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行。”郁印白牛气哄哄地来了句。
笛秋纠结起来。
郁印白沉了沉眸子,这锁骨他是要爬的,不管笛秋同不同意。
“怎么?堂堂天道居然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吗?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会吃了她,但保不齐会咬她。
笛秋心底还真是这么想的,谁知道他是不是不安好心,以往的郁印白不就是这样吗?慢慢钓着自己然后等她咬钩。
她朝他投去一个眼神,那里面明晃晃写着“我不信。”
她这么不相信他?按道理来说,他没表现出任何不好的地方,小天道应该会更相信他,莫不是他们以前就认识?
郁印白眸子一转,突然道了句:“我以前是不是恶迹斑斑,所以你才这么不信我?”
笛秋睁大眼睛。
这……这都能猜到?郁印白的脑子灵光得有些过分了。
郁印白看她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们以前真的认识,而且他以前还做过不少让面前这位小天道印象很差的事。
至于她为什么不告诉他记忆,恐怕又另有隐情,寻常没有恩怨的人告诉记忆就告诉了,因为不会有利益冲突,而她不告诉他,只怕两人牵扯甚深。
他想起,之前笛秋提到丢下他时脸色异常,即使他有错,她也不能丢下他。
郁印白眸中闪过一抹暗光,收拢心绪,状似无意道:“你这么不相信我给出的条件,我还以为我之前对你做了些不好的事情,应该是我想错了吧?”
失忆的郁印白也好难搞啊,他太敏锐了,稍微有一点不对就觉察到了。
笛秋咬咬牙,答应了。
郁印白扬起嘴角,他现在就是很高兴,高兴得蛇尾巴都翘起来了。
笛秋的锁骨就这么成为了郁印白的落脚地。
郁印白一摆蛇尾,呲溜地爬上笛秋的肩颈,钻入她的衣领,窝在锁骨附近。
他身上的冰凉让笛秋打了个哆嗦,只想把它丢出去,尤其是在他钻入衣领时,那种感觉到达了顶峰。
有条蛇钻入衣领,这换谁谁不怕啊。
她捏了捏拳头,强忍着没有把他丢出去,内心的小人在疯狂哭泣。
她后悔了,为什么要答应郁印白这种条约。
有条小蛇窝在锁骨是什么感觉,有点重,还有种命被握在它手上的感觉,就怕它一不高兴咬自己一口。
好在等最开始的那阵冰凉过去,后面就顶多锁骨上有点重量,加上郁印白安安静静的,也不乱动,她也就习惯了。
郁印白鼻子里满是笛秋身上的香味,脖子处的香味比手腕上浓郁了不知多少倍,熏的他眼神迷离了一瞬,仿佛喝醉了酒。
还有一点,就是很暖和。
这点,他很喜欢。
腹下的皮肤滑嫩,让人很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他突然不止想要待在笛秋身边了,还想同她做些不可描述的事。
郁印白这么一想,某些想法这么止不住了,他压了压眸子,有什么东西在不停酝酿着,那种东西名为占有欲。
她都摸了他的背,那就要对他负责,她让他窝在她的锁骨,所以他也要对她负责。
这样一想,郁印白突然想通了什么东西。
至于什么蛇怎么能和天道在一起,完全在他考虑之外,他只想努力修炼成人形,早日把人弄到手。
笛秋觉得自己都已经让他待在锁骨附近了,他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折腾了,殊不知这条蛇还在想些别的更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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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 1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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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餐之后, 笛秋和郁印白晒太阳。
笛秋躺在躺椅上,郁印白还是如昨日那样盘在她的肚子上,那双金色的眼睛半阖着, 太阳晒得他懒洋洋的, 但他并没有睡着, 而是默默运转着功法。
小天道看了安静的郁印白,露出浅笑, 伸出手慢慢抚过他的背部,凉丝丝的, 滑溜溜的, 很舒服。
郁印白都这么占她便宜了, 摸回来不过分吧?
笛秋这样想着。
在她手放上来的那一刻,郁印白灰黑色的瞳孔立刻竖了起来,意识到笛秋只是顺他的背, 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他能感受到身体的异样。
真是奇怪, 为什么每次同她一接触, 总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加上之前的那次, 难道他的发情期快到了?
看来,得快点把人卷入自己的领地了。
笛秋的触摸差点弄得郁印白走火入魔, 他摒弃杂念, 接着运转功法,淡淡的妖气在他体内流转。
上午晒太阳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下午则是郁印白自己的活动时间。
他现在只想着努力修炼, 只有这样他才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 最重要的是早点修炼成人形。
就在这时, 来了位客人, 隔壁小世界的天道林一一来看笛秋了。
笛秋也是苏醒后才认识林一一的, 若是没有郁印白把他拉过来,她估计也醒不过来。
对这人,她还是有点感激的。
在加上每次他来总能听到一些新奇的时候,所以她很开心他能来。
“郁印白,你去玩吧。”笛秋跟郁印白说了这么一句话。
原本打算离开的郁印白看了眼笛秋,她脸上的笑容不是假的,看来是真的很欢迎那人到来。
他又深深地看了林一一,那人倒是长相俊秀,眉眼间满是朝气,看上去也是个欢脱的性子,身上的装扮很是奇怪,露出手臂的半袖衣衫,黑色长裤,脚底下一双白色鞋子,是他从未见过的款式,像是个流氓。
小天道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吗?
这又不关他的事。
他甩甩尾巴,离开了。
笛秋看到他这身装扮,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她也知道林一一的世界是现代世界,里面的人都是这么穿的。
她朝他挥挥手,道:“林一一,你来啦。”
“我是来找你唠嗑的。”林一一看到笛秋也是一脸喜悦。
他接触过笛秋几次,这位小天道性子就很讨喜,笑起来的时候那眼睛弯成小月牙,还有嘴角的小酒窝,一看就很软萌,还有她性格也不错,活力满满,充满朝气。
尤其是在笛秋知道是那个杀神救活了她之后,也没有寻死觅活的,反倒平静地说了一句话:“见到他最后一面足够了。”
这态度,他很喜欢。
笛秋一听唠嗑也来了劲,她立马催促他:“那你说说,是不是又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
“我不是跟你说我那新诞生的气运之子是个霸道总裁吗?他有个契约婚姻的豪门妻子,霸总把人娶回来只是把人家当摆设,两人一年到头面都见不着一个,明明好好的结婚跟守寡一样。”
“一到协议日期,那个豪门妻子一把将离婚协议甩在霸总脸上,霸总脸都绿了,你说刺激吧?”
“后面更刺激的来了,原来从一开始,豪门妻子就暗地里发展自己的事业,这契约婚姻只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顺带借他的势。”
“霸总才是被利用的那一个,知道这一切之后,霸总更是怒不可遏,但架不住豪门妻子的相逼,约定在三个月后离婚。”
“两人开始针锋相对,但因为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迫不得已做戏。”
“今天我给你挖坑,明天你给我挖坑,那个精彩啊……”林一一说起故事来那是个绘声绘色啊。
笛秋听得入迷。
如果林一一去说书肯定有一大批听众,幸好她提前备好了茶点酒水,做好要听半个小时的准备。
林一一是个喜欢讲故事的话唠,而笛秋是个喜欢聊天的话唠,在听故事时就会很安静的。
林一一抓起桌上一把果子吃了起来,他也是觉得笛秋会认真听自己讲故事,所以才来她这里的,还有一点就是她这里总有各种点心,古代人的零嘴比现代那些加多了添加剂的零食更好吃。
说到最后,他感慨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气运之子已经定了,我都想让那个豪门妻子当气运之子了。”
“那为什么不呢?”笛秋问道。
林一一看了眼笛秋那双明亮的眸子,小声道了句:“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敢不要命到帮反派改命吗?”
那时看到笛秋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他都惊了一瞬,只觉得她胆子太大了。
他一直想问她一句,值得吗?
“而且,这气运之子也没差到那个地步,他还是有可取之处,不过嘛,看他现在那样,最后是一定要追妻火葬场的。”
“追妻火葬场是什么啊?”笛秋好奇地问道。
“就是前期男方对女方爱搭不理,后期男方爱上女方,用尽心思追求,只求女方看他一眼。”
“原来这就是追妻火葬场啊。”
笛秋明白了。
说到追妻火葬场,林一一倒是挺想看那个杀神追妻火葬场的,忍不住问了句:““那个人的魂魄怎么样了?”
笛秋突然听他问了这么一句,她如实回答了。
“所以,他的魂魄附在一条小蛇身上,而且还失忆了?!”林一一听完,大受震惊。
笛秋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很神奇。”
“那你打算怎么办,万一他永远想不起来怎么办?”林一一道。
“他想离开就放他走。”笛秋明显是思考过的,“而我要守护好这个世界,只要这个世界还在,总会有他容身之处的。”
林一一默了,接着问道:“那万一他喜欢上别人了呢?”
“喜欢就喜欢呗,若我这么好他都不喜欢,那就只能说明他也不值得我喜欢。”
笛秋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用最软的声音说着最无情的话,还真是冷静得可拍。
小天道就是这样的,上头得快,抽身得更快。
林一一见她这般洒脱,忍不住问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帮他改命呢?”
笛秋定定地望向林一一,神色认真,道:“你有感受过绝望吗?那种被所有人抛弃的绝望,无论做什么都逃不出去的绝望,他感受过,我感受过他感受到的东西,所以我想救他。”
她眸中的认真触动了林一一的某根神经。
“不仅是因为想给他一个希望,还有一点,人善被人欺,人弱被人欺,但是天不应该欺,这是天道法则,也是我想做到的。”
笛秋话语掷地有声,那目光烫人,烫的林一一的心都火热起来,他那颗沉寂良久的心突然开始跳动起来。
笛秋的想法虽然好,但太过天真,他忍不住劝道:“这世界上总有我们忽略的地方,那些地方的罪恶隐藏得更深,你难道也打算这么做吗?”
“当然,我打算郁印白有些自保能力去小世界走走,看看那些我还未顾及上的地方。”
她眸中迸发出光芒,比以往更加光彩夺目,这是一种从别人身上看不到的旺盛的生命力,焕发着蓬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