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译脸颊有些烫,燥热传导至全身,至下身…
只是被她这样注视,他就已经…就已经…
“你看我做什么?”
为了掩饰眼底的渴望,言译转过头。
“我们家阿一,真是好努力啊,高考结束了还要天天看书。”
“没事儿做。”
“居然没事儿做!”她给他提议,“看电视呀,刷综艺、刷美剧呀,再不然,玩游戏,你不是超爱玩游戏吗。”
言译心里想,他“超爱”玩游戏只是因为…想和她一起玩罢了。
他对游戏的兴趣不太大。
其实,他对一切事物,甚至包括看书、学习的兴趣…都不大,全是装的,为了掩藏心底那股子蠢蠢欲动的罪恶念头。
青春期的言译,对一切都不感兴趣,除了性。
而这…只对她有。
为了藏住内心的恶魔,让自己显得像个正常人,言译假装自己热爱学习,假装自己是个二次元少年,常常跑去参加漫展还cosplay,假装自己像个宅男一样爱玩游戏,甚至假装游戏玩的很菜,让白禾嘲笑他…
一切,都不过是假象,让她觉得安心,让她不要发现她疼爱了这么多年的阿一,其实…是个变态,每个辗转难眠的深夜都在肖想隔壁的她。
白禾走过来,双手一撑,坐在了他的桌上:“明天去哪儿玩?”
“你想去哪儿?”
白禾没想到特别好的去处。
高三冲刺阶段,每天脑子里都是考完要做这个做那个,双脚要翘到天上去玩儿,真考完了,心情也淡定了下来,没有特别想干的事儿。
“那就明天再说吧,先睡个懒觉。”
“好。”
言译竭力控制着眸光,不要去看她裙下大腿和桌面贴合的缝隙,“等上了大学,要换台电脑了。”
“是哦。”白禾看着他桌上那台老旧的台式电脑,“现在这台系统太老了,内存也占满,玩不了游戏,啊我好想要祁浪的外星人。”
“大学就可以买了。”
“前提是…我能上线。”
提及成绩,白禾又叹了口气,惴惴不安:“不过你还是不要太努力吧,显得我好废柴啊。”
言译笑了,放下了手里的书:“医学生嘛,学无止境,不然将来怎么给人家治病,病人到我手里,我也要对他们的家人负责。”
“说的也是!加油吧,言医生!”
白禾拍了拍少年壮实的肩膀,蓦地发现,他的皮肤好紧,也好烫。
皮肤底下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好似有了生命力。
她忽然有点儿臊,抽回手,挠挠颈子。
言译伸手去抚摸她颈部那一块烫伤的皮肤,真像是洁白宣纸上的一抹败笔,疤痕如A枝一般。
“还痒吗?”他抚摸着她,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心疼。
“嗯,偶尔会痒痒的。”
言译是唯一一个可以抚摸她疤痕的人,连祁浪都不让看的,更不可能摸得到。
那是她最自卑的创伤,因为这疤痕,她被迫放弃了从小就练的芭蕾。久而久之,疤痕长在了心上。
“你想不想做手术,把这一块疤痕…弄掉?”
“我查过。”
白禾怎么可能不关注这类医美修复的消息,她做梦都想让自己能像正常女孩一样,拥有完美的肌肤,不用大夏天也戴着黑丝巾。
“修复手术很贵的,如果要彻彻底底恢复,不留一点痕迹,还要看起来自然,可能要去韩国。”白禾叹了一口气,“手术费也超级贵,我这种面积的创伤,几十万都有可能。”
“我有攒钱,但几十万不太够,不过大学期间我再努努力。”言译说。
“不要啦。”白禾打断了他,“你好不容易攒的小金库,干嘛给我做手术,你自己留着呗,将来谈女朋友什么的,也要花钱的呀。”
“这些不重要。”言译说,“我的钱就是你的。”
真是个好弟弟,白禾好爱他啊。
她笑着摸他的头:“以后再说吧,我还想着等我们家阿一学成归来,亲自给我做手术,那样我更放心,还不用花那么多钱。”
“好,那你等我。”
白禾从他的桌上跳了下去:“晚安。”
“晚安。”
言译看着她走回房间,还特意把门敞得开开的。
他想到自己深夜里那些羞耻又罪恶的念头,那扇门,似乎成了潘多拉魔盒。
“白禾,我觉得我们睡觉的时候,你锁门会比较好。”
他对着并不隔音的多层板说,“你觉得呢?”
“不要!”白禾一口否决,“我害怕。”
“好吧。”
言译没有坚持,按捺着心绪躺了下去,深吸一口气,用枕头捂住了脸。
……
白禾钻进被窝里,打开了她的恋爱乙游。
祁浪今天送了她二十张S卡,虽然不是她心仪的老公,还是处处跟她老公作对的腹黑高智商互联网巨头,不过…买都买了,不玩儿就浪费了。
于是她戳开了剧情卡。
这也是她第一次尝试去了解这位反派大佬秦深的故事线索。
过去她总觉得他话少,面若冰霜,冷心冷情,面对女主时态度总是淡淡的,几次白禾想要去调戏他,胡乱戳他身体各个部位,结果…完全不像别的男主那样害羞,或者反调戏。
秦深居然…生气了!
于是,有好长一段时间秦深都不搭理她,这让白禾觉得特没意思。
她是女主好吗,还不是一般的女主,是花了钱的金主大人,男主们都应该爱她疼她宠她,居然来了这么个一言不合就甩脸子的。
白禾讨厌秦深。
然而,在剧情卡的故事中,白禾了解了秦深的过去,知道他其实暗恋了女主很多年,女主是他心中的白月光和朱砂痣,她的成长岁月中每一次高光时刻、都有他在背后沉默的关注,目光灼灼。
他见证着女主从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到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一路走来的辛酸历程,在背后偷偷给女主送温暖:譬如生理期放在桌上不留名的暖宝宝,譬如在女主跌落谷底时天降投资,甚至在有坏人在小巷跟踪女主时,也会天降神兵保护她,然后带着伤匆匆离去…
然而,他隐忍着,压抑着…就是不肯跟女主告白。
在S级剧情卡里,白禾终于知道秦深为什么不告白了!
因为,他没有X能力!!!
“靠!”玩到这儿的时候,白禾差点儿把手机都扔出去。
隔壁,多层板传来言译的敲击声:“睡了,别熬夜。”
“啊,睡了睡了。”白禾以为自己打扰到了他,挺不好意思,赶紧捂住嘴,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特么…
虽然骂狗屁剧情,她还是忍不住戳开了别的S卡。
在这些剧情里,女主主动走近了秦深,但秦深为了女主的幸福,竭力推开她,放狠话,让她滚,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两个人拉扯了很长一段时间,白禾也一张卡一张卡地玩着,睡意全消…就想看个结局。
后来,白禾了解到秦深没有X能力的原因,从小他父母离异,父亲和别的女人跑了,母亲独自拉扯他长大,忙于工作疏于对他的照管,某天隔壁搬来一个邻居大叔,秦深的噩梦就开始了。
隔壁大叔觊觎漂亮的小少年很久了,将单纯的小秦深骗到家里,对年幼的他进行了猥/亵,因为小时候的心理创伤,他丧失了性的能力。
哪怕隔壁大叔死于一场不知道是天灾还是人为的火灾,他的心理疾病也没能痊愈。那一天,秦深遥遥站在熊熊燃烧的楼栋前,听着火场里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眼底燃烧着复仇的快意。
白禾震惊地睁大了眼。
秦深居然…还是个法制咖!虽然剧情没有明说那场大火与他有关但…
暗示的线索却有很多。
这这这…能过审?这游戏后台挺牛的啊!
白禾本着游戏随时有可能被查封的心态,能多玩一会儿是一会儿。
不知不觉,20张S卡都用完了,最后一张S卡里,秦深压抑不住内心涌动的滔天爱意,接纳了女主,两人终于在一起了。
当天晚上,女主和秦深在床上难舍难分地接吻,就在女主的手缓缓滑下,试图有进一步发展的时候,秦深握住了她的手腕,强势霸道地将她的双手压在了头顶。
然后,他从床头柜里缓缓取出一个玩具……
剧情结束。
白禾直接坐了起来,被这大尺度的剧情惊到灵魂出窍。
虽然,虽然这个游戏平台的确小众,但这也太…
好吧,她上个月年满十八岁,已经是成年人了,玩点儿大尺度游戏没什么大不了的。
啊啊啊,接下来会怎么样啊,好想看!好想知道!
白禾在床上滚来滚去,将自己的游戏背景从梁宵换成了秦深,手机屏保也用了秦深的截图。
秦深现在是她新老公了。
她花掉了积攒已久的全部钻石,去抽卡平台抽了许多张剧情卡。
结果没一张是秦深的卡。
好烦。
要花钱买吗?
她看着自己的手机银行账户,可怜兮兮的三块五毛八。
算了,冷静。
白禾放下手机,决定不再想秦深了,她可不能被这种狗血游戏割智商韭菜了。
冷静了没有五分钟,她又将秦深那二十张剧情卡挨着回味了一遍。
真是无法抵抗这种又惨又深情的男人啊。
这时,房门被叩响了,白禾坐起身,看到言译站在门边,无奈地望着她:“你再这样,我要没收手机了。”
“对不起,我吵到你了是不是!”
“能进来吗?”
“进进。”
言译踱步走进来,对她伸出了手:“手机给我。”
白禾将手机藏到被窝里:“我现在请你出去,应该不太好请了。”
言译仍旧一脸正经地望着她。
白禾撒娇耍赖地抱着枕头:“不要,没有手机没有安全感。”
“现在两点了,还在玩游戏,是准备通宵吗?”
“睡了,不玩了,真的。”
言译严肃地对她伸出手,白禾虽然不太乐意,还是嘟哝着将手机交到了他掌心里。
他用手机敲了敲她的脑袋:“如果不想我每天晚上没收你的手机,就不要躲在被窝里通宵玩游戏。”
“快走快走。”白禾用枕头压住脑袋,脚丫子一个劲儿蹬他的腿,“趁我后悔之前。”
言译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少年挺拔如白杨的背影,白禾忽然觉得,言译和秦深有点像,都是那种…
人狠话不多的控制型人格。
在言译面前,她才是要乖乖听话的那一个。
……
第9章 漫展
清晨,言译做好了早餐,进屋叫白禾起床。
白禾趴在床上,头发散乱,用枕头盖住了脑袋:“放假了啊,阿一,放假了就应该睡到自然醒。”
言译拿走了她的枕头:“今天有漫展,吃完饭过去玩。”
“没兴趣,我又不追动漫。”她翻个身,用毯子裹住自己。
“祁浪约的。”
被窝里,白禾瞬间睁眼。
十分钟后,她打着呵欠走出房间,言译系着小碎花围裙,将烤红薯和鸡蛋牛奶从保温罩里取出来,端上桌。
他穿一件有点旧的白色T恤,挺拔昂扬的身材束在小碎花围裙里,有种日常居家的温柔感。
白禾眯着眼睛,睡意弥漫,还没有完全清醒:“家里有阿一,放假了也不能睡到自然醒。”
似有埋怨之意。
言译笑了笑:“起床给你做早饭,还怪我?”
“就怪,我才不吃早饭嘞。”
“不吃早饭,会得胃病。”
“得了再说吧。”
尽管嘴上如此说,但白禾还是习惯了由言译一手安排她的生活。
言译将最后一道香喷喷的烤春饼端上桌,自己也坐下来,专注地吃早餐。
白禾的小脑袋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闭上眼:“困困困…”
言译修长骨感的指尖剥好了红薯,吹了吹热,送到白禾唇边:“张嘴。”
小姑娘浅浅咬了一口,闭着眼睛咀嚼着:“唔…烫。”
言译继续吹着热,自己尝了尝温度,再递过来给她吃。
“水。”
言译又将温牛奶吸管递到她唇瓣边,让她喝了一口。
她懒洋洋靠在他肩上眯着眼睛吃东西,又要睡着了。
妈妈唐昕迷糊地起床喝水,看到这一幕禁不住笑了起来:“言译啊,你也太惯着你姐了,吃东西都递要递到嘴边,这么惯着宠着,以后你姐离了你可怎么办。”
她离不开我。
这话,言译在心里说。
“阿姨,吃早饭吗?”他懂事地问。
“我六点才睡呢,再多睡会儿,你们吃。”
“嗯。”
唐昕回了房间,言译敛眸,望着靠在怀里的小姑娘。
她的睫毛细细密密如小扇子一般覆着下眼睑,皮肤如水磨年糕般白皙磁实。
她的确不是那种一眼让人回头的漂亮美人,她是盛开在荒僻极寒之地的野花,稀少,珍贵,鲜有人知,少有人见。
吃了几口早饭,白禾终于缓慢地恢复了自理能力,边嚼着春饼,边跟言译讲《心动晨光》恋游中秦深和女主那段火辣辣的恋爱游戏,讲到瑟瑟的剧情时还刻意压低了声音,避免被爸妈听到,虽然他们在睡觉。
言译面无表情地听着。
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叽叽喳喳小麻雀似的在说,他安安静静在听,迅速获取并筛选有用信息,如烙印般记录在脑海中。
唯有听到她说秦深没有X能力的时候,他抬起头,愕然地望了她一眼:“会有女生喜欢…这种?”
“这多让人心疼啊!”白禾感慨地说。
言译:“没有X能力,苏感不会大打折扣?”
因为白禾总玩这类游戏,言译也学会了某些专有名词,比如苏感。
“不会啊,他很强,超有钱,性格深沉,苦恋女主多年,属于是美强惨类型,很戳的!”
“戳在什么地方?”他很有兴趣地问。
“就是…”白禾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形容,“就是那种…隐忍到极致的欲望。”
言译大概能够get到,兀自消化着这些内容。
“我以为你喜欢你老公那种强制爱。”他说。
她知道他说的是霸道总裁梁宵:“唔…各有各的苏点,的确不太好选,没关系,游戏嘛,两个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