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驰听到她的拒绝,沉默了会儿,突然动得又快又重,云霏霏被他弄得只剩张嘴大喘气了,突然听他问:“豆豆的百日宴一起去好吗?”她哪还有心思思考,用嗓音回了:“嗯。”
高驰听到这个嗯后,低下头,狠狠吻住了她嘴。
躺回主卧床上已是十二点半,云霏霏被折腾得直打哈欠,吃完药看到高驰在看淘宝,说了句:“多买点。”
高驰看了她一眼,把手机屏幕朝向她,问:“够吗?”
云霏霏压根没睁开眼,用嗓子回了句:“嗯。”
高驰不想让她睡,捞起她靠在自己胸口,等她睁开眼瞪过来,把手机塞到了她手里。
云霏霏想把他脸上瞪出个大窟窿:“干嘛?!”
高驰示意了下手机:“你用的,你选。”
云霏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我用的?!”
高驰只是说:“多买两件。”
云霏霏看向手机屏幕,这一看,气得很想把手机摔他脸上,但还是把手机摔在了他胸口,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高驰拉住她:“干嘛去?”
云霏霏就差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了:“嫌我不够大就直接说,用不着这么阴阳怪气!”
高驰闻言一愣,看向自己的手机,也不知道自己刚点了什么,淘宝界面变成了爆乳模特,他想解释刚点的其实是另一种内衣,又觉得解释只会火上浇油,退回去,点进购物车,重新送到她面前,说:“我用的,你买。”
云霏霏看到他划开手机,意识到可能是误点了,接过来手机,将每样都加了一份下单,问:“密码多少?”
高驰说:“080320。”
这个数字让云霏霏思绪恍惚了一下,她看了他一眼,付好款,退出软件,将手机扔给了他。
余光扫到他手机屏保似乎是个长发姑娘,不过,她压根没心情思考到底是不是,困得闭上眼一秒睡沉。
她睡得太死,压根没看到高驰一直皱着眉盯着屋顶。
(完整版微博见)
第38章 元宵节1
高驰的闹铃在一早七点叫醒了两人。
折腾到凌晨才睡,云霏霏严重缺觉,闭着眼,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他,翻身使劲赖在他身上,不想大清早的懒觉被毁于一旦:“不许去。”
高驰并不是去运动,只是想上个厕所,见她全身压在自己身上不放自己离开,拨开她乱糟糟的头发,吻了吻她额头,说了句好,抱着她又睡了。
一觉睡到要迟到,高驰压根挣脱不开她,没办法,只得故意去吻她嘴。
云霏霏被吻得喘不上气,松开他,翻了个身,高驰见她要掉下床了,一把捞回她,云霏霏下意识地把自己全窝在了他胸前,手也搂住了他腰。
热呼呼的呼吸贴着锁骨,软绵绵的身子在胸口缩成小小一团,被这么搂着,高驰突然一点也不想去上班了,保持了这个动作五分钟没有动,最后吻了吻她鼻尖,笑着说:“大懒猪。”
云霏霏意识虽昏沉,但听到了,没忘回了句:“你才是猪!”
高驰没迟到,掐点上了班,云霏霏睡到十一点半,吃了高驰热在电饭锅里的饭,打车去了店里。
三点,云霏霏正无精打采地写出货单,手机突然叮了一声,她放下笔,去掏口袋里的手机,余光瞄到一直放在台面上那个失而复得的碎屏手机屏幕亮了,一则微信消息弹了出来,她拿起手机。
一个名叫小黄毛的发过来四个字:陪我吃饭。
这熟悉的句式像极了高驰,他通常都是“陪我洗澡”、“陪我看电视”,云霏霏刚开始有些不习惯他这样的说话方式,因为他的语气有些硬,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像是在下达命令,渐渐她才品味到他的“陪我”两个字后面的味道,就好像女人撒娇时说:“好不好嘛?”
云霏霏很好奇“小黄毛”到底是何方神圣,跟自己有何关系,她打开微信,发现微信头像压根不是自己。
翻了会儿,她才意识到这个微信的主人应该是那个抢了这个手机的红发少年。
两人的聊天记录很简单,上一次聊天在 2 月 9 日 23 点 26 分,红发少年向小黄毛抱怨好几天没回家了,今晚终于可以回家了,小黄毛约她回家后一起吃烧烤。
2 月 9 日正是手机被抢的那晚。
云霏霏退出对话框。
微信聊天界面很空,仅这一个聊天记录。
再翻通讯录,一堆乱七八糟看不懂含义的名字。
云霏霏点开“我”,微信名是一堆英文字母。
最后,点开朋友圈。
一条细细的黑线……
想了想,云霏霏回过去信息:好。
很快,小黄毛回:小艾,你干嘛去了,怎么一个多星期不理我?
小艾?
云霏霏意识到是那个红发少年的名字,想了想,学他语气,回过去:去哪吃?吃什么?
小黄毛回:东门门口那家烤串吃嘛?
云霏霏回:几点?地址发我。
*
五点半,红星小区东门门口“张大胡子”烧烤店。
云霏霏提前了半小时来到小黄毛发过来的定位里的这家烧烤店,不大,烤摊设在门口,店内无人,老板不到五十,剃着光头,油光满面,下巴光溜溜的,和招牌上的大胡子半点不沾边。
老板正在烤茄子,抬眼看见她,眼睛一亮,招呼说:“美女,今天元宵节,满 100 打 9 折,看看想吃什么?”
云霏霏经他一提醒,才意识到今天是元宵节,她掏出手机看了眼,高驰没动静,就点了份烤茄子和烤鱿鱼,挑了店最里靠墙位置坐下了。
五分钟后,一个黑瘦高挑、顶着一头明黄色板寸的精神小伙边刷手机边走进来,在隔壁桌坐下了。
云霏霏感觉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下意识往隔壁桌的精神小伙看。
精神小伙正低着头,捣弄手机。
云霏霏在脑子里比对了下“小黄毛”三个字,打量了他一会儿,转回头,拿出口袋里的碎屏手机。
小黄毛:到哪了?串点好了,可乐喝不?
云霏霏往旁边看过去一眼,回:好。
精神小伙站起身走到门口,从冰箱拿出来两瓶可乐,坐了回去。
云霏霏不得不佩服自己精准的直觉,不由挑了下眉头。
是谁这么有才?小黄毛,真他妈贴他脸。
烤茄子和烤鱿鱼上了桌,味道很香,云霏霏拿筷子夹了块鱿鱼须,正吃着,老板将一大盆烧烤放在了小黄毛面前。
小黄毛说了声谢谢,没动筷子,拿起手机发微信:到哪了?还要多久?
云霏霏一手拿着筷子夹鱿鱼往嘴里塞,一手拿着手机飞快打字:突然有事,下次我请你。
小黄毛嘴里骂了句“卧槽”,喊来老板打包,走了。
*
元宵节虽然不是法定节假日,不放假,但节还是要过的。
到了六点,江宏民第一个走出办公室,一改平日里的严肃,笑着对一屋子年轻人说:“都回家过节吧,工作明天再做。”
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姜晓波笑着朝小武挑眉:“可真难得。”
小武点头附和:“一年都碰不到一次。”
姜晓波拍拍高驰:“去我家,我妈做了一堆硬菜。”
高驰摇头拒绝了。
半小时前,姜晓波接到老妈电话,说一定要请高驰来家里吃饭,姜晓波想着以高驰的性子肯定不会答应就拒绝了,可她语气及其坚决:“你和小君能谈成,大半靠他,请不来他,你也别回来了!”
说起来,小武能和未婚妻修成正果,也有三成的功劳来源于高驰。
单位里的人都是昔阳本地人,在这里都有家,只有高驰不是,所以,平日里周末有急事或者约会需要换班的事情只能找单身的他,而他也很好说话。
姜晓波想着老妈的命令,拉着他要走,说:“咋滴,还让我妈亲自来请你?我妈做了一堆你喜欢的菜,就等你呢。”
高驰面无表情,眼神却有些沉,还是摇头拒绝:“谢谢阿姨的好意。”
姜晓波察言观色到他似乎有些不开心,就没再坚持,回家过节去了。
十分钟前,高驰给云霏霏发微信告诉她下班后去接她一起回家过节,直到现在云霏霏还是没回复,他在座位上坐了会,起身下班了。
等来到了店门口,才发现大门落了锁,他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无人接听,去问隔壁老板,却被告知她早早就关了门离开了。
高驰盯着门上的 U 型锁沉默了会,骑上摩托直接去了超市。
*
跟在小黄毛身后,路越走越偏,越走越黑,云霏霏意识到不对劲,转过头看向身后,虽然没什么,但还是吓得浑身一抖。
她又转回头。
小黄毛早没影了。
云霏霏小跑着追了过去。
跑到拐弯,一道黑影闪了出来,云霏霏差点撞上他,忙后退了一大步。
黑影声音很凶:“跟着我干什么?!”
听出是小黄毛的声音,云霏霏打开手机,照向他,然后被他手里拿着的那把长刀吓到打了个哆嗦。
小黄毛看清是个漂亮姑娘,愣了一瞬,见她怕得打哆嗦,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尖刀刀刃转了个方向,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云霏霏看到了他这个很隐蔽的小动作,看那把长刀一眼,打开手电筒,照在地上,问:“你是小艾的朋友小黄毛?”
小黄毛厉声问:“你是谁?”
云霏霏说:“小艾被车撞了,来不了了。”
小黄毛不信,骂道:“你他妈骗谁?!”
云霏霏拿出碎屏手机,调出聊天界面,送到他眼前,说:“刚刚是我和你聊天。”
小黄毛看清楚界面聊天,愣了两秒,问:“她怎么样了?”
云霏霏说:“死了。”
小黄毛愣了几秒,蹭地抬起手,将刀尖朝向她脖子:“你他妈骗谁?!说!小艾的号怎么在你手机里?”
云霏霏看了他两秒,收回手,调出车祸新闻,又送到他眼前,说:“你们聊天之前,他抢了我手机,发生车祸后,他被送往医院,然后警察第二天下午就把手机还给我了,所以,他的号才在我的手机里。”
小黄毛看着手机屏幕,没吭声。
云霏霏见他不吭声,接着说:“撞他的司机逃逸了,现在还没找到,我需要联系他的家人。”
小黄毛冷笑一声,说:“家人?她家人早死光了。”
云霏霏说:“稍微远点的亲戚也可以。”
小黄毛又冷笑一声:“亲戚也都死光了。”
云霏霏皱眉,问:“他家在哪?”
小黄毛没回答,上下打量她一会,问:“你到底是谁?”
云霏霏说:“陌生人,滥好人,爱心泛滥的圣母。”
小黄毛沉默了会儿,说:“她家在这附近,我带你去?”
云霏霏点头:“好。”
小黄毛没立刻动,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片刻,然后,把刀在她眼前比划了两下。
云霏霏压根没看那刀,只看着他的脸,淡淡说道:“随身携带管制刀具,可是要判刑的。”
小黄毛一愣:“你不怕?”
云霏霏点头:“当然怕。不过,你要是真想动手,刚就不会下意识把刀刃转向自己。”
第39章 元宵节2
走到一个黑压压连个感应灯都没的一楼楼栋门口,小黄毛突然停下,转过身,他隐在黑暗里的脸压根看不见,声音不是少年的清脆,多了些成年人的低沉,不过,还存着些微的稚嫩:“你不怕?”
他身后的楼道空间狭窄,顶灯瓦数很低,能照亮的范围极其有限。
云霏霏淡淡扫了他一眼,风轻云淡地说:“怕啊。警察说,这是凶杀案的高发地点。几楼?”
小黄毛说:“五。”
云霏霏得到答案,见他站着不动,越过他大步走了进去。
她身后,小黄毛皱眉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笑了下,两大步走到了她前面。
五楼,一梯一户。
小黄毛从口袋摸出串钥匙,打开了左手边一道门。
门开,内里黢黑,霉味扑面而来,云霏霏被熏得直皱眉,跟在小黄毛身后走了进去。
老公房,一室户,面积不到七十,水泥地板,有些潮也有些乱,但还算干净。
对着门口的地方放着个棕色木柜,柜上立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张全家福,柜子上方的墙上贴着几张褪色的“三好学生”奖状,全都来自同一个人。
云霏霏看着奖状上的名字,问进屋开灯后就坐在客厅唯一一张沙发椅上、一直没说话的小黄毛:“他叫蒋小艾?”
小黄毛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将手里一直拎着的烤串和可乐放到了茶几上:“对。”
云霏霏指着全家福上的四个人,问:“这些人都是谁?”
小黄毛说:“年轻的那个是她妈,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一个是她,一个是她龙凤胎的弟弟,年纪大的那个是她奶奶,四年前去世了。”
云霏霏迷瞪了足足半分钟:“龙凤胎?弟弟?小艾是个女孩?”
小黄毛被她问得也有些迷瞪:“小艾本就是女孩啊。”
云霏霏消化了两分钟,那天晚上天太黑,加上一头短发,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小艾是个男孩,而且,她看到的新闻标题压根没写明性别,她问:“那她妈妈和弟弟呢?”
一分钟内,小黄毛没说话,后来说:“她爸在她两岁时被枪毙了,她妈就带着她弟弟走了。”
云霏霏被枪毙这个词惊到半分钟没说出来一个字,问:“那当初怎么没把她一起带走?”
小黄毛说:“她奶奶不让,说要留一个给自己养老送终。”
云霏霏问:“为什么被枪毙?”
小黄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赌博输了没钱就去抢劫,杀了个人。”
云霏霏觉得高驰很多话其实说得很对,上梁不正下梁大概率也歪。
小黄毛问:“我可以帮她料理后事吗?”
云霏霏想了想,说:“这个需要去问公安局。不过,我听说一直找不到她家人,公安局已经出面安排火化,或许,你可以去领她的骨灰盒。”
小黄毛低下头,沉默。
屋子不大,东西一眼可见,十分钟后,云霏霏叫了声正在发愣的小黄毛。
小黄毛抬起头,看着她,问:“你刚刚说肇事逃逸?那司机还没找到吗?”
云霏霏见他眼睛有些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摇头:“没。”
小黄毛眉毛一竖,骂道:“妈的,警察都是吃闲饭的?一个多星期了还没抓到?!”
云霏霏作为警察家属,自觉为警察喊了冤:“案子积压太多,人手也不够,他们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