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和超禁欲剑修互换身体了——暮沉霜【完结】
时间:2024-05-16 17:17:19

  居然是宋兰台。
  段惊尘也感应到那道气息了,他没任何情绪外露,只是很冷静地转过头来看着白清欢。
  “你的客人。”他如是一句,说着就准备避嫌朝外走。
  然而白清欢却快速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腕,“你等等。”
  她表情颇复杂,先指了指自己的脸,再点了点段惊尘的脸颊,“错了,现在是你的客人。”
  段惊尘的眼睛睁大了一些,但是瞬间变成哑巴了。
  白清欢合理怀疑,若眼下她还在和段仙君用传讯玉简联络,在刚才那句话后,这位又该飞快消失装死了。
  然而现在容不得他装死,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别想逃,别忘了,宋兰台有门路,他知道一些羽山里面的消息。”
  段惊尘:“……”
  “你也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就落得神魂湮灭的下场吧?”白清欢动作温和地拍了拍段惊尘的肩膀,鼓励道:“加油白仙子,去和宋兰台虚与委蛇逢场作戏一会儿,套点关键消息出来。”
  语罢,假仙君已经对着刀疤吩咐下去:“刀疤,你去把客人带上来。”
  缺德仙君的走狗听话去接引客人了,而她本人则往后面看了看,最后走向那扇屏风:“这屏风有禁制灵阵,在后面可以隔绝他人的窥探,你放心,我就躲在屏风后面陪你,你大胆去对付他。”
  段惊尘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真不知道自己回青霄剑宗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回来活着坐牢吗?
  ……
  此时天色已晚,远处夜山如泼墨延伸,唯有眼前这座不算高耸的小山上浮动着星辰般的灵光。
  宋兰台还穿着白日那件浅青长衫,他在山脚踌躇徘徊不定,像是一株风中嫩竹,很有些狼狈可怜的模样。
  他只知道白清欢被段惊尘带回洞府审问了,但是具体是如何审如何问,宋长老脑子里只浮出种种不可言说的画面,越想越按捺不住,那边修界大会尚未结束,这边他已经先一步冲到了荒山脚下。
  但是来了以后,他又怕白清欢不肯见自己――
  在殿内的时候,她看自己的眼神,如若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如此徘徊了许久,想见又不敢见。
  最后,是刀疤迈着轻盈的步伐先走到了他面前。
  “汪!”
  宋兰台眉一拧,认出此犬:“段惊尘的走狗?”
  剑灵只是能屈能伸,只当白长老一人的走狗,在其他人面前依然是那只冷厉狂暴的凶兽,把客人带上来,客人听不懂狗语半天不跟上来怎么办?
  原本还在犹豫的宋兰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已经变成超大形态的刀疤一口含住叼着往山上跑了!
  宋兰台一个气息不稳,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段惊尘这厮想要杀了自己!独占阿姊!
  他声嘶力竭怒骂:“段惊尘,你这阴险卑鄙杀千刀的小人!你这人仗狗势的黄口小儿!你这个不讲武德修界败类!你这个诡计多端的软饭男!”
  刀疤:“……”
  通过剑灵看得一清二楚听得明明白白的段惊尘:“……”
  最终刀疤不忘使命,没有将宋兰台一口咬死,而是将其全须全尾带到了仙君的洞府内。
  宋兰台狼狈落地,他正欲怒斥段惊尘卑鄙,刚一抬头,所有的话都在瞬间咽了回去。
  眼前之人,并非段惊尘。
  在零落的暖色灯光下,身披素白衣衫的女修静静坐在矮桌后,鸦发素颜,几乎融合在背后那扇泼墨写意屏风之中。
  他抬头看着前方那个人,眼眶突然就酸涩起来。
  恍恍惚惚间,他好像又回到年少时,每到入夜时分,白清欢便点燃洞府内所有灵灯,整个洞府像悬满星子的银河,而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陪伴着。
  宋兰台沉默着,背过身站起身,先非常小心的将衣衫上的尘土拂去,又将褶皱理平,正了正发冠。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转过身来面对着对面的人。
  “白清欢”并不说话,时隔两百年,宋兰台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可是又怕不说话会被对方请出去,于是他强挤出一丝笑,沙哑着自顾自先说了。
  “修界大会尚未结束,他们正在商量轮守寒渊的事情,没有人再敢攀咬污蔑你,想来此事暂时是过去了。只是我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你,所以寻了个由头打发了师兄,过来看看。”
  他的声音暂止,沉静片刻,欲言又止数次,最终鼓起勇气。
  “两百年不见,阿姊,我……”
  声音再顿,最后很轻地出口,带了万般缠绵的情义。
  “我很想你。”
  跃动的灯火之中,宋兰台秀丽的眉低垂着,眼睫上泛了闪烁的水光,如坠入秋水的两弯弦月,里面藏了不知多少祈求和柔软心事。
  段惊尘:“……”
  他想起刚才宋兰台那一连串不带喘气的凶悍骂词,默然转过头避开后者的视线,翻了个白眼。
第25章 好巧,您也偷听呢?
  在屏风后的白清欢:“……”
  她瞥见段惊尘那个白眼了。
  说来也怪,分明和段惊尘初识不久尚未熟络,甚至都不算真正的“见面”――毕竟两人相见时顶着的都是对方的脸。但是,她现在莫名就想到了他木着脸冷着调子的模样,想来多少还得意味深长评价一句。
  “原来白长老喜欢这样的。”
  好在段惊尘现在无法抽身脱离。
  而对面的宋兰台在说完那句最艰难的想念后,接下来的话语也顺畅了许多。
  他声音有些轻,积攒了许久的话在过去的两百年里演练了无数次,此刻终于找到机会道出来,宋兰台的声音都带了无法控制的颤抖。
  “我也是如今才知晓,原来当年你不愿将我留在合欢宗,转而将我送去医仙谷,是不想我像你那样被所谓的正道修士指摘污蔑,承受一些恶心的骂名。你处处都替我着想,而我却不懂事,只以为你是想撵走我,怨了你多年。”
  屏风后的白清欢抿了抿唇,眼眸低垂着像座雕像,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也知道,我当初幼稚的占有欲有多可笑,我害怕你哪日有了道侣就会同我疏远,不愿意旁的男修近你身。”宋兰台涩哑开口,“我不该给那些来拜访你的男修的茶水里下缩阳药。”
  白清欢叹息,这孩子总算知道……嗯?!
  等等,不对!
  你小子刚刚说给别人下什么药来着?!
  正端着茶杯准备喝水的段惊尘的表情同样险些失控,他看了看宋兰台,又看了看桌面上摆着的茶水。
  默默把杯子放下了。
  宋兰台没有等到自家阿姊的搭理,他哀求着看对面的人,小心往前靠近两步,继续低头认错。
  “我仗着你的宠爱任性许久,无礼赶走了你的许多朋友,这让阿姊不开心了。我当初却无知到以为阿姊这是被我耽误了修行所以才生气,还……”宋兰台说到这里,也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唇才继续说下去,“还冒昧……自荐枕席。”
  那四个字一出,一些疯狂而不想回忆的画面顿时浮现,白清欢听得两眼一黑。
  闭嘴,求求你,当年那些事你别提了,闭嘴吧!
  段惊尘面无表情听完,忽然来了句,“还有呢?”
  白清欢飞快摸出传讯玉简:“段惊尘,你这是想干嘛?”
  真仙君淡定回答,听起来很老实且乖巧的样子,“你让我和他虚与委蛇逢场作戏,我正在照你说的做。”
  假仙君:“???”
  “好了,我要专心逢场作戏了,你安静看着便好。”
  白清欢想拦住,然而已经无法阻止了,段惊尘甚至把传讯玉简收起来了。
  而另一边,终于等到“白清欢”回应的宋兰台眼睛亮了一下,认定自己惹恼了她的原因就是这个了,顺着这件事便飞速开始认错。
  “阿姊当时被我气得不轻,又对我说不喜欢年纪小的,只把我当弟弟,让我日后不许再这般行事,还把我撵回医仙谷不许我再入合欢宗。”
  宋兰台提到这里还很是难过,带了些鼻音小声道:“我当时以为这是阿姊嫌弃我年幼不行,很是难过伤心情急之下砸了你为我买的丹炉,撕了你为我抄的药谱,还铲掉了你为我种下的那些灵药,更说了‘死生不复相见’这种伤透你心的蠢话。”
  屏风后,白清欢的脸上已经挤不出一点笑容了。
  她觉得正常修士都不可能会对自己养大的孩子有半点旖旎的念头,也以为两百年过去,宋兰台总算能明白她为何如此强硬而决绝的和他拉开距离不再相见。
  然而他想的居然是“年幼不行”?!
  宋兰台还在继续发疯,他继续往前,认真道:“我如今年纪不小了,已经不是和那个段惊尘一样的毛头小子了。”
  段惊尘缓缓抬起头,双眼微微眯着,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语气已经开始不对劲:“你说谁不行?”
  “自然是段惊尘那样的小孩子不行。”宋兰台恳切道:“阿姊,他太年轻气盛,今日虽护了你,但是你看他在殿上那装腔作势轻狂的模样,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更不知本性有多暴戾难处。今天他敢拿剑指着别人,明天就敢拿剑指着你!”
  假仙君也听得黑脸了。
  就在她已经开始默默挽袖子的时候,峰外,一道压迫力极强的恐怖气息出现。
  白清欢动作骤然一顿。
  这道气息可太熟悉了,正是多年以前她的那位道侣。她在荒山之外布置的禁制能够阻止寻常修士,但是想要拦着应临崖绝无可能。
  屏风外的两个男修对这道气息却只觉得陌生。
  “竟然是他来了!”宋兰台迟疑片刻后辨出来者身份,他表情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然而打不过应临崖是事实,对方来了的第一件事八成也是把他给丢出去。
  段惊尘则完全不认识外面那人:“他?谁?”
  宋兰台却没顾得上解释,他的视线最后落在段惊尘身后那面屏风上。
  “竟是那面有顶级屏蔽灵阵的仙器屏风。”他是在白清欢身边长大的,自然也认出这屏风的来历。
  还未等段惊尘制止,宋兰台直直朝着屏风闯了过去。
  然后,就这样猝不及防和后面的假仙君四目相对了。
  宋兰台倒吸一口冷气:“段――”
  白清欢急了,飞快把他拉进去:“别段了,你不想挨那位的揍就赶紧躲好吧!”
  宋兰台狼狈藏到屏风的灵阵范围内,狠狠瞪了一眼假仙君,方才那满脸的温润乖顺半点不剩,连语气都变得狠厉起来,“你别以为借地方给我躲,刚才放狗咬我的仇就能算了!”
  再看一眼这屏风,目光越发鄙夷:“屋里的屏风还是我阿姊的,你这软脚虾!”
  白清欢已经不想挣扎了,有气无力:“闭嘴吧,算本仙君求你了。”
  在那道带着强大威压的气息破开禁制闯入仙君洞府之后,都不需白清欢捂嘴了,宋兰台已经悄悄支起耳朵开始偷听外面的话声了。
  来的人果然是应临崖。
  他身上还披着那件玄色的大氅,像是很怕冷的将双手拢在宽大的袖中,i丽得甚至能称之为妖冶的面庞略显苍白,也将那双幽蓝的眼眸衬得越发深邃。
  应临崖缓步走过来,视线扫过屋内,在发现这里只有“白清欢”一人后,身上散发的那股几乎让人无法喘息的威压骤然消失。
  只是在看见“她”身上所着的外衫是青霄剑宗男修的衣物后,眉心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在许久的沉默之后,他开口,嗓音低沉。
  “好久不见。”
  段惊尘皱眉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男人,对方身上强烈的压迫感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他淡淡掀了掀眼皮。
  “你哪位?”
  屏风后。
  白清欢:哦豁,忘记给仙君提前通气递送前夫的情报了。
  宋兰台双眼熠熠,低声喃喃:“我就知道,阿姊已经忘掉那个年老色驰的老男人了!”
  白清欢:“……”
  不是,合着宋兰台对于男修年龄的衡量线就是他自己,自他以上全是年老色驰,自他以下全是年幼不行?
  屏风前。
  应临崖似乎并没有要因为那句“你哪位”而错愕或是生气的样子,也不接那句话的茬,轻轻巧巧就忽略掉那话里的赶客含义。
  他注视着端坐在眼前的段惊尘,不似宋兰台那般倾诉衷肠,而是很平静的开口了。
  “你和当初很不一样了。”
  段惊尘没抬头,眉眼间不知何时凝了一层淡淡的霜雪,冷漠意味十足:“人总是会变的。”
  应临崖抬手掩唇,压抑低咳了好几声,眼下泛着诡异红色的龙族图腾也像是活过来似的,泛出诡异而i丽的光泽。
  “他受伤了?”宋兰台愣了一下,旋即冷笑:“我就知道老男人身体虚。”
  白清欢:“你闭嘴,求你。”
  “妖兽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拿这种事烦你了。”
  他说一句便低哑咳嗽一声,像是很费力的,低沉的嗓音也放缓了许多,“另外,你想要冲击飞升,在如今的修真界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若是你愿意,这次可随我回羽山应家,我可以保你无恙。”
  羽山上界,哪怕仙庭已经倾覆,却依然是整个修真界的圣地,其中的灵力之浓郁和纯粹,更不是修真界的四大灵洲能够相提并论的。
  然而也正因为它的地位特殊,所以除了那些仙族后裔和成功飞升的修士,外人不得入内。
  说是不得入内,尚未飞升的寻常修士又怎么可能有跨过万里寒渊的本事,进入最深处的羽山呢?
  至于应家,那是仙族后裔,千万年前就扎根在羽山上界之中,自然有他们的特殊方法出入羽山。
  段惊尘皱着眉久久不语,他不是白清欢,自然不会冒昧替她拒绝或是应下。
  好在应临崖并没有要马上获得答案的意思,“这次出羽山,我会在修真界停留一段时间,在这之前你随时可以给我答复。”
  “另外,我还有话想问你……”半句话还在嗓间,应临崖忽然微侧首往外面看了一眼。
  “有人来了。”
  这句话说完之后,他抬眼看向段惊尘身后那面屏风,随即自然而然朝那边走去。
  段惊尘伸手欲拦,应临崖却不停步,口中沉稳道:“待你们说完,我再来问你――
  们在这里做什么?”
  他刚出口的那个你字还是温和的,但是后半句硬生生一转便徒然失去了所有热度,那股才收敛下去的恐怖压迫力,又出现了。
  排排站在屏风后的白清欢和宋兰台:“……”
  有些局面一旦展开,那真的很难解释。
  白清欢只能干巴巴问候:“好巧。”
  宋兰台:“都是打算躲进来偷听的,你装什么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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