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答他和周窈是怎么认识的这个问题，认为徐瑞直有些过于关心他的私事了。
他把话题引到生意上，神色变得稍冷淡，不愿再说和周窈有关的事。
徐瑞直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问下去，看似神色没有任何的异常，随后他起身说去一趟卫生间，留下沈北燃和杨隆昌继续谈没谈完的事。
周窈在沈北燃离开后没再动过筷，看见徐瑞直后她全然没了胃口，只是就怔怔地坐在座位上，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轰然倒塌。
她从刚才沈北燃和徐瑞直相互打招呼的这件事里，迟迟回不过神来。
沈北燃居然和徐瑞直认识。
她觉得上天一定是在戏耍她，不然为什么会有如此巧合又荒唐至极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他们现在还在不远处的包厢里，可能还相谈甚欢。
面前的菜已经冷却，周窈心里心烦意乱，有一种对未来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单单是想到沈北燃可能会和徐瑞直熟识，她就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窒息。
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沈北燃和徐瑞直又是什么关系？
周窈紧紧蹙着眉，在极大的心理压力下，她刚吃下的东西在胃里翻搅，让她突然性反胃。
她捂住嘴，急步跑向洗手间。
在卫生间里一阵狂吐之后，周窈整个人很虚弱，双脚像是踩在云端上。
她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用冷水清洗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她怔怔地看着镜子里脸色发白、眼眶微红的人，觉得陌生至极。
好一阵，周窈才堪堪缓过来，可当她要走出洗手间门的那一刻，一个高大的背影拦在了她身前。
“窈窈，和我聊聊。”
男人的目光幽深地盯着她，没等她开口，就直接把她拽进旁边的男厕。
“徐瑞直，你放开我！”周窈奋力挣扎，对他低吼道。
可他的力气大到要把她整个人捏碎，让她开始感到害怕，记忆力那种反抗不了的无力感再次向她汹涌袭来。
她颤着声音，试图让他放手：“徐瑞直，我男朋友还在这里，他要是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个混蛋，再不放开我，我要喊人了！”
徐瑞直始终一言不发，低气压降至零度，把她狠狠摁到男厕所的隔间。
他整个人罩住她，摁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动弹不了分毫，完全压倒性的压制她。
他猩红的眼带着戾气，却是在笑，让周窈浑身一窒。
“窈窈，你怎么能瞒着我谈恋爱呢？”
“嗯？我有没有说过，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他不会放过我？沈北燃吗？窈窈，现在我才是那个想杀人的人。要不你现在叫，把他喊过来？”
周窈控制住自己发抖的身子，又惊又怕狠瞪着他：“徐瑞直，你有什么权利要控制我的感情？”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收起你那自以为是的感情，你变态的控制欲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徐瑞直被她的话狠狠刺痛，眸中带了一抹歇斯底里的疯狂，然后哑声低低笑起来。
他的气息逼近她：“你觉得我变态？”
“窈窈，既然你都这么想我了，那我肯定不能让你失望对吧。”
他眼里的疯狂陡然肆虐，让她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不好的预感刚冒出，他已经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去寻她的唇，大手更是伸向她的领口，作势要扯开她的衣服。
周窈瞳孔睁大，她猛地偏开自己的头，粘腻的吻落到了她的脸上，触感如同被毒蛇吐出的冰冷蛇芯舔到肌肤，阴冷又恶寒。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领口，终于忍不住害怕地哭出声来：“徐瑞直，不要！”
可他仍要继续动作，把她的下巴生生掰回来，摸着她的小脸，残忍地看着她。
“窈窈，和他分手。”
“他们家是不可能接纳你的，他们那种人只是跟你玩玩而已，你以为他最后会和你结婚吗？据我所知，他好像都没有带你去见过他家里人吧？”
“窈窈，听话，他不适合你，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他说完偏头又要吻下来。
周窈双眼噙泪，然后抬起腿狠狠地踢向他下边的要害，他痛哼退离半步，她紧接着扬起手甩向徐瑞直的脸。
“啪！”
她趁机推开他跑出隔间，一路跑出餐厅，连包都没有拿，直接跑进了外边的小巷子里，才紧靠着墙角身体软滑在地。
眼泪无声无息，明明已经跑了出来，可周窈觉得自己根本无处可逃，好像这世间没有一个能令她感到安全的角落。
不，有的，周窈紧紧咬住自己的唇瓣，不让哭声放大。
如果存在属于她的避风港的话，这世上只有他的怀抱，能让她抵挡风暴。
沈北燃不放心周窈自己一个人，和杨隆昌谈完就出来了。
他走向餐桌没见周窈人，看见她的包还在椅子上，便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走廊半道，沈北燃的脚步一顿，看向正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徐瑞直。
他左脸不知被什么东西挠到还是撞到，红印明显，整个人气场有些冰冷。
沈北燃问他：“脸怎么了？”
他摸了摸脸，无所谓道：“不小心撞了一下。”
“有看见我女朋友吗？”
徐瑞直看了他一眼，平淡的回答里却藏了一丝笑意：“周窈吗？没看见她。”
“嗯，我去找一下她。”
沈北燃皱眉，绕过他继续往卫生间走。
他在卫生间没有找到周窈，还托路过的一个女服务员帮他进去找也没有见。
沈北燃觉得不对劲，心中隐隐不安，直到走回餐桌的半路，他的身子生生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周窈吗？没看见她。】
徐瑞直的话就这么猝不及防又冒出来。
沈北燃的脸在一瞬间阴沉得可怕。
他根本没有和徐瑞直介绍过周窈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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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北燃：我的刀呢？
某礼：你冷静，听我解释。
沈北燃：呵。
……
抱头鼠窜中……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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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角落时不时传来客人聊天的声音,男人突兀地站在廊上，冰冷的眸子里全是阴鸷。
他快步走去餐桌的脚步，比以往的都要沉重。
沈北燃直奔餐厅的外边,看见前方的人影后,脚步再次顿住,刚才没有找见的人已经好端端地坐在那儿。
他站在离她几米远的身后，审视着她的背影,眼中晦暗不明。
周窈拿出气垫补了妆，又上了一点腮红,遮住苍白的脸色,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无事发生过。
她并不想让沈北燃发现任何异常。
在她盯着桌上的某一处虚空发呆时,沈北燃回来了。
“你谈完了？”
“嗯。”
他心情不好时话会很少，语气听起来也很低沉，周窈以为是刚才和人谈得不愉快。
沈北燃抬眼看她,对着他走后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问她：“怎么没吃完？”
“不想吃了。”
“那我们走吧。”
“好。”
周窈拿包起身,看着没动的沈北燃有些疑惑。
“不走吗？”
他抬眸看她,眼里带着不轻易让人察觉的探究，“要不要跟我去和刚才那两人打个招呼再走。”
周窈兴致不高的样子,“不了吧,我又不认识他们。”
他给她介绍：“刚才年纪看着较大的，是仰视传达公司老董的儿子杨隆昌,还有一个叫……”
他微微顿住,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孩,接着开口：“叫徐瑞直,是北市徐家的孙子。”
周窈的手指在一瞬间攥紧身侧的带子,然后垂目,淡淡地哦了一声。
就在沈北燃以为她不再开口时，她说话了。
“那个徐瑞直，你和他很熟吗？”她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抖意。
明明是两个人，她却只问徐瑞直一人。
沈北燃眼底蓦然发沉，语气有些生冷：“我和他，不熟。”
周窈听到他的回答，微微松了一口气，“嗯，那我们走吧。”
吃完饭后沈北燃陪她去挑了礼服，看着周窈试了几件之后，眯起了眼，心里有个自私的念头抑制不住地冒出来。
想把她私藏起来，彻底占有，不被外人发现。
晚上送周窈回去后，沈北燃一个人站在家里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沉沉夜色，打给了肖与斯。
“我说，你小叔我也很忙的好吗，大晚上的不和女朋友在一起，找我什么事？”
“叫你私人侦探的朋友帮我调查两个人。”
“你要调查谁？”
“北市徐家的徐瑞直，还有……周窈。”
肖与斯挑眉，和他确认：“周窈？你女朋友？”
另一个听着像是一个男人的名字，他语气顿时有些严肃，问道：“她给你带绿帽了？”
沈北燃沉着声：“没有。”
“那是她前男友？”
对面没说话，肖与斯以为戳到了他的痛处，当他是默认了。
良久，他才低沉道：“不是。”
不是前男友，周窈只说过曾经有一个暗恋了很久的人。
沈北燃想到周窈也在北市读过高中，又联想到徐家那年闹出人尽皆知的丑闻，他眼底的暴戾快要压抑不住。
他冷声交代：“特别是徐家在四年前的家事，调查得越细越好。”
肖与斯应道：“行，不过几年前的事情了，可能要一周之后才能给你结果。”
“嗯，尽量快。”
*
今晚的晚宴是在一家酒店的七楼会场，周窈下班后从厕所换好礼服出来，等着马晓晓一起前去。
龙染楠因为临时有事情去不了，马晓晓当然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于是那一张请柬自然落到了她的头上。
她也从厕所换好衣服出来，看见与平时妆容不一样的周窈时，脸色一变。
前面的周窈一袭纯白色的长款吊带礼服，看似普通无奇，可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高贵的清冷气质。
皮肤本就无瑕疵的周窈化了妆更添精致感，明明是很保守的礼服，穿在她身上哪哪都没漏，可收紧的腰身盈盈可握，和纤细脖颈下的性感锁骨，能一眼抓人眼球，纯洁又不失魅惑。
马晓晓再看看自己，高调张扬的一字肩大露背红裙，即便戴着她最昂贵的首饰，在这样的周窈面前也黯然失色，对比之下甚至有些艳俗。
她暗暗抓紧手指，心中嫉妒又愤恨。
周窈到了宴会会场之后，才知道给她请柬的女客户白霜，原来是仰视传达公司董事长的老婆，她还以为今天只是一个小型的宴会，没想到来了很多领域的商业人士，相当于一个变相的社交场所。
周窈进去之后，白霜就迎过来招呼她，而马晓晓一进来就和她分开走，已经不知所向。
白霜惊艳地打量着周窈，夸奖道：“你这身很忖你，不亏是做设计的，眼光真不错，这是什么牌子的礼服？”
周窈如实回道：“一个很小众的牌子，我男朋友给我挑的。”
白霜好笑地睨她：“不许随时随地秀恩爱发狗粮。”然后挽起她的手，带她去介绍给她的好姐妹们认识。
周窈之前给她做的设计她很满意，加上周窈长得又乖又漂亮，白霜自然很喜欢她，要不是知道她有男朋友了，她还想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她。
陪着白霜社交了一会，周窈有些不胜酒力，躲过众人来到了角落里的沙发一角。
外边，沈北燃应付完热络上前的几个老总，找了一圈没找着周窈后，打算往后边去寻她，抬眼就看见前面的徐瑞直。
他也正好抬眼看来，两人视线相碰，空中弥漫着一丝硝烟的火光。
徐瑞直拿了一杯酒上前来，朝他举杯，沈北燃握着酒杯轻轻一碰。
“沈总，你怎么也在这？以往倒是很少看到你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沈北燃淡淡道：“徐总你能来，我当然也能来。”
他转而一笑，提起餐厅那次：“上次找着女朋友了吗？这次别又是来找女朋友的吧？”
沈北燃眉梢不快，沉眼看他：“怎么？徐总对我女朋友好像很关心的样子。”
“当然关心，毕竟是老熟人了。”
沈北燃喝了一口香槟，眼底森然却平静道：“噢？倒是没见窈窈跟我提过。”
“她这人脾气大比较记仇，可能装作不认识我，我也只能配合她。”
看沈北燃冷眼盯着他，徐瑞直笑得异常得意，“沈总，就不耽误你了，有空再聊。”
他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故意说一半就告辞。
沈北燃看着他离开，抬脚刚要走走，一个红色的身影挡在了他身前。
马晓晓盯着他直看，展露出一个娇俏明媚的笑容，“你好，你是周窈的男朋友吧？我见过你来公司接她，上次她喝醉了我和你通过电话，你还记得吗？”
沈北燃礼貌道：“记得。我是沈北燃，周窈的男朋友。是她让你过来找我的？”
马晓晓僵了笑：“不是她让我过来的。我叫马晓晓，是她的同事，来的时候和她分开了。”
她好奇问他：“刚才那个徐总，你也认识吗？”
“认识。”
“这样啊……”她一脸的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你直说。”
“之前周窈是负责对接他的项目，本来她也有份参与的，可是后来突然就退出了，听说是私下和徐总见面后闹了些不愉快。”
她瞥了一眼沈北燃：“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看他们之前像是有什么事情……牵扯不清楚。”
沈北燃沉着一张脸，开始拿眼审视她。
马晓晓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心下一狠，接着说道：“公司有人在说他们是……”
“马晓晓是吗？”
沈北燃开口打断她，眼神变得冰冷。
“周窈知道你拿她的事来说吗？”
“可能你不知道，我们三个是旧识，她的事我都清楚不用你来嚼舌根，如果我再听到你在其他地方编排她，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完就走，没再看一眼阴着脸的马晓晓。
沈北燃脸上全然是怒骇，整个人不言一发。
原来周窈之前很早就和他碰上面，工作上还有过交际，她每天和他见面却从未和他提过一句。
他在心里对自己暗自讽笑，任滔天的怒火燃烧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