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眉微蹙,听着他流利的说辞像是演练过千百次般的熟练。可是,她真的是不懂,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这个素描本,没收!”说罢,轻瞥了她一眼,抬步走向自己的座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在看了那些画之后心情觉得很好。
“那个是什么东西?”
“谁知道呢?”
“是绘画图纸?”
“本堂夏妃还会画画?迹部君可是很少称赞人的!”
“还真是走运呀!因为丢了素描本而被迹部sama钦点进了生徒会室。”
“迹部君不是已经不是生徒室会长了吗?”
“你说迹部sama这是什么意思?”
“干涉生徒会选举耶,这算不算是越职?”
“怎么会!在我心里迹部君永远都是生徒室会长!”
“直接担任文艺部会长一职,还真是幸运呢,本堂夏妃。”一双漂亮的蓝眸冰冷剔透,讥讽的语气,嘲笑的目光投向本堂夏妃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
那是一双极其冷漠的双眸,那种轻蔑嘲讽的眼神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强烈。
“迹部sama很少夸人的。”
“所以说,她很幸运呀!”北泽弥月眉眼上扬,眼里尽是蔑视。
本堂夏妃认识她,她是白阁的常客,墨阎是她唯一看得上的男人,这个女人更是北泽初音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北泽弥月。而她对本堂夏妃的敌意就像是本堂夏妃抢了她的男人一样,她现在跟墨阎又没有关系了。
“算了,可能是她画画真的画得好吧!”
“谁知道呢?”
听着或嘲讽或讥诮的声音,本堂夏妃再次陷入了迷茫。迹部景吾,你到底要玩哪样?把她逼急了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的!
听着教室里吵杂的声音,桐原穗对迹部异常的举动非常不解:“呐,景吾,为什么要 …… ”
“不华丽的母猫,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还没有资格叫本大爷的名字!”
“嗨!”那是什么感觉?无形的压力是从哪里来的?他眼里的不耐烦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明显?这种感觉好 …… 好 …… 陌生。
第39章 所谓集中训练营的那些破事儿
漆黑的和室,是望不见边际的黑暗。
这里是他曾浪费了三年最绚丽的地方,这里被称作炼狱,人的潜能在这里被无限激发。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领着一个紫灰色发丝的孩子,看着这熟悉而又感到陌生的地方几许惆怅:“无忧,看到了吗?这里是‘集中训练营’要想成为意大利黑手党首领就必经的炼狱。”
无忧点点头表明他知晓一点,但他是迹部财阀未来的继承人,意大利黑手党什么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迹部无忧不解,虽然没有说话然而一记眼神却足以让丹尼尔知晓他的想法。丹尼尔继续道:“你的父亲就是从这里毕业的,那是在他满十七岁后不久,他活着从这炼狱里出来了。”
迹部无忧觉得心头似一记铁锤重重的敲下,生疼生疼的。父亲这个词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被人提起了,快一年了吧!父亲死后他失去以往的自由,他舍弃他的音乐,开始进行精英训练,努力地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者。他的时间被排得满满的,他甚至没有时间去想起去世的父亲。
“你父亲的聪明才智得到了长老们的认可。”
“意大利黑手党首领的位置原本是属于你的父亲的。”
“但是,他放弃了。”丹尼尔低垂眼眸一双碧色清澈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却又有着点点忧伤。在这里他和小舅舅度过了两年的时光,这里曾记载着他最青春美好记忆的地方。那段记忆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被淡忘反而像是陈年老酒历久弥香。
“你的父亲在十五岁时进入这里,用短短两年的时间成为这里最出色的学子,也是当时唯一一个成功挑战十大长老的人。”
“他的努力,无人能及。”
“他那么的努力,就是为了逃离这里这里,更早的走向更加光明的的世界,去迎接他心爱的女人。”
“但是,那个女人,并不是你的母亲。”
他不傻,从小就有人在他耳边唠叨,嚼舌根子。从小就听着自己的母亲是下堂妇,而自己又是多少次因为没有母亲,因为父亲长时间居住国外对自己的不闻不问而让他被人背地里嘲笑?
“我知道,是幸村夫人对吗?”眸色深深,语气平稳淡然。他的父亲曾用最纯洁真挚的时光去爱了一个人,那是他的爱可以宽广到包容她的一切,然而,他们却没有得到好结果。
“你的父亲是空降来的,当时可是霸气十足,现在想想依旧是觉得他嚣张的欠抽。”
当时丹尼尔并不想担任什么首领,就算毕不了业也没有什么,这并不影响他的生活。这里的课程只有三年,三年之后无论你学到了什么程度都会被赶出去。未毕业就从家族里淘汰,也并不用做什么首领。
当时,他就是混吃等死,乐得自在。
但是迹部的到来让一切都变了,甚至让他的观念改变了。
刚来的时候他便出言不逊,像一只跟美洲豹叫嚣的小狼,明明瘦弱不堪却是非得鸡蛋碰石头,一来就挑战权威。他说:“本大爷可不想再这种地方耗费光阴。”
明明是年龄最小的小屁孩却是拿出了王者的高傲睥睨。
然而他的表现异常出色,在众多成员当中鹤立鸡群。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让迹部做首领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他本来就懒散反正三年后就会出去,他不差这一点时间。
“真是不华丽,成天都过着米虫一样的生活,一辈子都只是寄生虫真是可怜。”
“真是可怜!”他的话不断地在自己耳边回响,那张嘴和那不可一世的骄傲的神情得罪了不少人,许多人联合整他,可他就是那么幸运的每次都能躲过,久而久之也便没有人敢和他斗了。
而丹尼尔,在众多成员中表现得尤为平庸,只是维持着中上之资。他也无心去和迹部争些什么。
“Muriel,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Muriel是他的母亲同时也是迹部的表姐。迹部素来我行我素,就算直接叫Muriel他的母亲也毫不在意。
那是第一次被人点着自己母亲的名字责备,也是第一次成功的激怒了她。
“你的嘴巴真臭!迹-部-景-吾我忍你很久了!”他提起迹部的衣领,警告着他。他讨厌任何拿他的母亲说事的人,他的母亲怎样?他又是怎样?根本由不得他来说!
迹部反扼住他的手腕,眼里带着浓浓的不屑。
“一点家教都没有!”迹部很嚣张,但更要命的是他有那个本钱。
那天他像迹部发出挑战,迹部却拒绝了,他说:“就你,还不够格!”
那一次,他有了好胜心,不再敢于沉寂,安安稳稳的等着出去。从来没有想过挣脱牢笼的他,也开始有了想要反抗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念头。
他想要出去,不是以淘汰者、失败者的身份离开,他要堂堂正正的凭实力赚取出去的资格。
而后某一天在正式的比赛中,他们来了一场期待已久的争斗。那时候他输给了迹部,迹部赢了,并且赢得相当华丽。他就那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他无比自然的道:”不要以为资质好就可以偷懒,这个世界上比你优秀的人还有很多,比你努力地更是多如牛毛!“
就是那样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唤醒了他的斗争意识。那个狂傲不羁的少年就那么深植他的心里,成了他必须要逾越的高峰。那个时候他才开始懂得成功是多么的重要。
他不再得过且过,开始认真训练,不再在训练中偷懒,尽管这样他却还是赢不了。
直到那天他看到了那个在月光下不眠不休训练的瘦削的身影他才明白,那个少年嚣张却有嚣张的本钱。
“不要以为资质好就可以偷懒,这个世界上比你优秀的人还有很多,比你努力地更是多如牛毛!”他的话依旧在耳边回荡,他终于直到了那个男人骄傲的资本,不是所谓的天资聪颖,他的成功不仅仅是因为天资,他后天的努力是常人无法企及的。
“什么人?”在那种环境里,人的警惕性被激发到极致,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被察觉。
“啊拉……被发现啦……”
迹部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进行训练却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他的话:“蠢货,呼吸那这么重,没有发现的人才是白痴好吗?”
“找本大爷干嘛?”
“你在干嘛?”
“训练,看不到吗?白痴!”难不成他会大半夜的来进行热身活动?
“干嘛那么费劲?三年后可以直接出去的。反正这里多得是人才,你不一定能成功毕业的,何必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有意思吗?他就喜欢混吃等死等着毕业。
“你以为本大爷是谁?”他轻抚眼角华丽的泪痣,下巴微抬,唇角微微扬起一小段完美的弧度,“本大爷才不要在这种没有自由像牢笼一样的地方呆上三年。”
“三年的时间就算我等得起,她也等不起。”三年的时间足够忘记一个人,或者说足够让她爱上另一个人。纵使自信如他,也会有自己的脆弱。
不想听天由命,不想一直呆在这与外界隔绝的世界里,既然决定了要来那么就要做到最好。
当初他就是那般,为了一个完全没有必要的女人错过了一生的幸福。不知道为什么,高傲如他,嚣张如他,为什么在爱情面前总是表现得那么含蓄,老是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以前是为了北泽初音,现在是为了本堂夏妃。
透过车窗看向那个留恋沙滩的女人瘦削的背影好想拥她在怀里却是不能。他是真的怕了,怕了她没有呼吸的模样。若是勉强和他在一起,如果她再次流掉孩子该怎么办?如果她又再次为他丢了性命该怎么办?
不知道看了多久,在看到本堂夏妃拍拍校裙上的尘土走进别墅之后,语气倦怠:“艾瑞,回去吧!”右手微扬示意艾瑞开车。
艾瑞听罢,驱车离开。透过后视镜看到迹部一脸疲倦的模样,真的是不懂他了。明明是他提出离婚,明明是他一次又一次推她离开,私下里却是做着这些原本没有必要去做的事情。
原本他给了本堂夏妃自由,也不去管她的事情。可是东都之行的意外相遇让他担心了,两个陌生男人入住别墅让他生气了,甚至不惜动用商业手段给不破家族和渡边家族施压逼得两个少爷早早的接触家族事务,四处奔波。道明寺司对本堂做出的事惹怒了他,不惜和道明寺家反目,动用他手中所持有的英国证券公司的权利用非正常手段暗地里恶意收购道明寺家,搅得道明寺司枫不得安宁,急着卖掉儿子,通过联姻来支持那岌岌可危的公司。表少爷也因为做了那件事到现在还被关在家里反省,就连北泽初音也没能捞到半点好处。上次京都一别,少爷居然在北泽初音转型的关键时间使绊子。原本他以为少爷只是不希望北泽初音进入娱乐圈才那样做,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样的。
还有,昨晚……甚至大费周章的到渡边家与北泽家的订婚宴上插上一脚……
如果说少爷不在乎本堂夏妃实在是说不过去。
第40章 虚假的温柔
安静的咖啡厅,悠缓舒畅的轻音乐在静谧中流淌。
北泽初音淡淡地将视线移向窗外,纤细修长的手指搅动着杯中的咖啡,若有所思:即使自己退出,她依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吗?
“姐,爹地要我嫁人了。”北泽弥月一张小脸近乎憔悴,红通的眼眸表明她为自己的婚事哭了一次又一次。
北泽弥月我教了你多少次,女人的眼泪要在值得的人面前落。
北泽初音欣慰的笑着,也确实是像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姐姐:“是谁家公子这么的幸运能娶到我如花似玉的妹妹?”
北泽弥月紧咬着牙泪水不停的眼里打转,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尴尬的一幕,永远都没有办法办法忘记:“爹地要我嫁给渡边烨智,在他的生日宴会上爹地宣布了订婚,可他却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而渡边烨智喜欢的那个人居然是本堂夏妃!
她也有着自身的骄傲,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本就是不幸,却没有想到居然还出了这档子事。她生性傲慢,又怎么会忍受这种屈辱呢?
“那……月,你喜欢他吗?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事哭?难道……你不喜欢那个人了吗?”那个你让我不得不退出他的世界的男人。
“我不喜欢他?我怎么可能喜欢他!至始至终我喜欢的都是你北泽初音喜欢的东西,无论是衣服、包、高跟鞋还是男人!”霍然起身北泽弥月气愤的将桌上所有的东西如数扫落在地,滚烫的咖啡溅了她一身也不知觉,“你知不知道,北泽初音,我喜欢的从来都是你喜欢的东西!凭什么你可以拥有那么多,无尽的荣耀幸村精市的爱护、父母的疼爱,还有,还有,迹部的偏宠!凭什么……北泽初音!你不过是北泽清芳带来的拖油瓶而已!不过去庶民的种,凭什么和我争宠!为什么你还要抢走我那么多东西?你不是说好把迹部让给我的吗?为什么就算是你走了,他也不肯看我一眼?!躲在你身后偷偷看他的日子已经让我受够了!”
“为什么!我待你不够好吗?你忘记当初来我家的时候,是谁挡在你身前保护你的吗?北泽初音!你都忘记了吗?”我只要迹部就好了,可惜为什么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有得到?为什么……
她瘫软在沙发里,哭的一塌糊涂。她一切的骄傲都被践踏殆尽,明明她不是喜欢和人争宠的女人,明明她可以把一切都看淡。她接纳同父异母的姐姐只是希望父亲有个好的归宿,只是希望父亲能够幸福。可惜为什么都那么宠那个女人?为什么?他们把她当做什么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到底谁才是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她什么都让了,她北泽初音却依旧不给她留一条活路?!
北泽初音紧咬着唇无言以对,对于这个妹妹她亏欠甚多,她说得没有错,她一个庶民凭什么和她争?她才是大小姐,自己只不过是母亲再嫁带着的拖油瓶,是所有人讨厌的存在罢了,可是她向自己伸出了援手,那个时候的她那么的乖巧,微笑着邀请自己进入她的家,甜甜的叫着自己姐姐,带着自己睡她的公主床,给她最漂亮的娃娃,连父亲出差带回来的礼物也都让她先选。她受了欺负,弥月就带着人来帮她,那个女孩当时知道,除了迹部没有哪个孩子有那种魄力让那些欺负人的孩子收手,她就求迹部帮忙。她就那么单纯的一个想法,最终她终究因为她的单纯天真失去了迹部景吾。
北泽弥月蜷缩在沙发里哭泣,从来没有过的悲伤、愤怒、绝望……她是多么的后悔当初引狼入室,那么直接的就接受了这么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
北泽初音想要帮她擦去眼泪,却被她一巴掌打开。
“别碰我,北泽初音!原本应该是你联姻的,可是因为你的幸村精市,我不得不接受这场商业联姻。”
“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你北泽初音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