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爽文女主的绿茶妹妹——谁家团子【完结】
时间:2024-05-20 23:02:05

  肩膀一痛,顾桑忍不住叫出声,疼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她想骂娘!
  女主这手劲儿,哪儿像是中毒生病的样子。
  彼时敌强我弱,顾桑再不敢卖弄小心机,可怜巴巴地望着顾九卿:“大姐姐,我疼,真的好疼,我真的不敢乱说话了。”
  顾九卿冷笑一声,卸了手中力道,却没松开,骨节分明的手依旧放在顾桑肩上。
  他慢条斯理地揉捏了一下她的肩膀,隔着绵绸衣料,掌心下是温香软肉。
  顾桑目露惊悚,捂着鼻子却不敢吭声,怕女主再次下黑手折磨自己。
  顾九卿视线从顾桑的肩慢慢移至脸上,待看到她捂鼻子的手,指尖莹白如玉,衬得指缝间渗出的血迹异常醒目。
  他挪开她的手,黑眸瞥见鼻间的鲜血,拧了拧眉,随即掏出一张雪帕递给她:“有血,擦擦。”
  顾桑看着手上刺目的血迹,这才发现鼻子竟然撞出了血。
  悖刚才被吓得都没反应过来。
  她接过雪帕,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鼻间的血迹,方才垂着脑袋小声说道:“谢谢大姐姐!”
  “谢?”顾九卿顿觉好笑,眉梢略挑起,又须臾敛眉,“说说看,我不在的这几天,瞎捉摸出了些什么?”
  “没,没啊。”顾桑打哈哈,“大姐姐说不必练字,我没事时就到昭南院逗逗长命,其它的也没做什么呀。”
  顾九卿像是被她糊弄过去了,一副颇好说话的样子:“没什么便没什么。”
  稍顿,他的视线紧紧缠绕着她,语气幽幽的:“且不知我不在的这几天,妹妹可有想我?”
  顾桑手指骤缩,猛地攥紧染了血的帕子,对上顾九卿幽暗晦涩的目光,小幅度埋下头,声若蚊音:“没……自是想了。”
  她想说,没想过的。
  “还说没有瞎捉摸,心口不一的小骗子。”顾九卿斜睨她一眼,指了指桌上的御赐之物,“喜欢什么,挑回去。”
  “都可以?”顾桑眼睛倏忽一亮,谁都不会嫌钱多。
  何况,她的份例实在不够丰厚。
第40章 晋江首发
  顾九卿略微颔首。
  一顿, 便道:“除了这枚玉佩,其它随意。”
  龙凤呈祥玉佩是赐婚信物,不可转赠。
  “嗯, 知道。”
  顾桑伸手拨弄漆盘的金银饰物,指尖轻触其间一枚翡翠玉镯, 似想到什么,又猛地将手缩了回来,“可是,这些毕竟是宫里赏给大姐姐的,我听说敕赏之物都要在家里供着, 大姐姐转手送人不妥吧。”
  “不喜便算了。”顾九卿斜乜一眼。
  “别别别。”
  女主敢送,肯定不怕被问责。
  女子佩戴的头面首饰,顾桑没有选取, 这些都是宫中造册记过档的,她穿戴不出去。
  保险起见,她挑了几根阿堵物――足金的,黄金金条。
  顾桑抬手重重敲了敲黄金,听着黄金碰撞发出的响声,笑眯了眼。
  顾九卿低哂:“没想到妹妹还是个财迷。”
  顾桑得了便宜,权当自己没有听见顾九卿的奚落。
  顾九卿凝眉凝视着少女的娇颜笑脸,眸底兴味渐浓, 哑着嗓子低问了句:“我要沐浴,妹妹可要一起?”
  顾桑吓得登时变了脸色,手里的黄金差点都拿不稳了。
  “不,不用, 我刚洗过。”
  “瞧你这点出息。”顾九卿意兴阑珊,挥手便将顾桑打发走了。
  偷看他洗澡, 胆子倒是大。
  邀她共浴,却不敢。
  “我的好妹妹,你又一次错失接近真相的机会。”顾九卿看着那抹仓皇离去的背影,低声呓语。
  呼,好危险!
  顾桑抱着沉重的金条,心里狂跳不止。
  *
  且说顾九卿沐浴更衣后,便向宫里递了牌子。
  魏文帝在御书房接见了他,吴皇后也在。
  殿内庄重威严,内里布置格局,诸如十方宝砚、大理石御案、就连批阅文书的朱笔,似乎一如往昔,但再也不是记忆里熟悉的面孔,而是仇人之面。
  顾九卿跪在地上,叩首谢恩,平静地说着违心的祝皋之词。
  屋内温暖如春,甚至些许微热,但他并不觉得暖,而是由身到心的发冷,冷着冷着便麻木了,恨着恨着便平静了。
  魏文帝端坐御案之后,打量着下首的顾九卿:“抬起头。”
  上回宫宴,相距较远,看得不是很真切。
  顾九卿闻言抬头,他面色如常,没有所谓的天家龙颜不可冒犯,而是坦荡地直视魏文帝的目光,他算计着足以让魏文帝看清他这张脸的时间,便移开了视线,顺势低下头。
  魏文帝困惑。
  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这回瞧的更仔细,确实不一样。
  若真说关系,恐怕是顾显宗的夫人施氏同那人有那么一丁点亲戚关系,且是出了五服的亲缘。
  吴皇后一边观察着魏文帝的神色,一边想着事儿,康王和顾九卿的赐婚本该是太后发下懿旨,不知为何最后转从皇帝这边下发。
  帝后都恍了神,一时竟都忘记让顾九卿起身,待听闻底下一声刻意压制的轻咳声,魏文帝才回过神:“起身。”
  “谢陛下!”
  顾九卿站起身,整个御书房刹那犹如清雪铺面,竟驱散了室内的热气,他身量高挑,玉树琼枝,清傲不可方物。
  魏文帝看着他,再次陷入沉思。
  吴皇后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活了大半岁数,后宫佳丽三千,却无一女子可与顾九卿的容貌和那份独一无二的傲然清贵争锋。
  就那么站在那儿,不言不语,便让世间万物黯然失色。一曲《山海止息》,更是名动天下。
  如果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便就罢了,到头了不过也就是同那人一样红颜枯骨。可是,真会如此吗?
  吴皇后见顾九卿脸色泛白,遂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顾九卿缓声道:“大监传旨时,臣女尚在静安寺礼佛,不甚偶感风寒,原该昨日入宫进谏陛下和娘娘,雨后山路湿滑,时逢身子不争气,这才拖至今日,不想未曾痊愈,殿前失仪,还请帝后宽宥!”
  潺潺如清泉的声音,尤为清冽悦耳,实乃一场听觉盛宴。
  吴皇后笑了笑:“大姑娘言重了,想来是下头人办事不力,事先没有核查顾姑娘是否在家。”
  吴皇后眼眸余光扫一眼魏文帝及身侧垂首躬立的大监,暗自思忖,大监跟随魏文帝数年,揣摩圣心的本事非她所能及,不至于犯这种低级的错误,那便是……皇帝的意思。
  专挑顾九卿没在时,上府宣旨。
  且不知是何用意?
  但终归是给儿子赐婚,没有纳入后宫的心思,这么一想,吴皇后倒是安心不少。
  大监立即跪在地上,磕头道:“陛下,娘娘,是老奴御下不严,导致手下人偷奸耍滑没有查清楚大姑娘是否在府邸,便去宣了旨,老奴已经重罚办事不力的小太监,老奴愿自请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魏文帝沉声道:“下不为例!”
  此事便轻飘飘地揭了过去。
  吴皇后又道:“既身子有恙,不妨宣御医过来瞧瞧。”
  顾九卿回道:“在静安寺时,已得玄叶高僧请过脉,现下身子已大好,休养几日便可,不必叨扰御医。”
  玄叶高僧懂医理,其医术凌驾于众御医之上。
  吴皇后没再坚称宣御医:“有玄叶高僧为你诊治,倒是不需担心。”
  魏文帝似有些怅然:“朕听闻顾家嫡女棋艺高超,世间难逢对手,原想与你对弈一番,看来只好等下回了。”
  顾九卿缓声道:“陛下谬赞,臣女棋艺难登大雅之堂,不过坊间虚名罢了。”
  “是虚名,还是实至名归,待朕有机会同你切磋两回,便知真章。”
  魏文帝眉目威凛,又随便问了顾九卿两句,便让他退下。
  吴皇后见魏文帝有公文批阅,便也退下了。
  御书房内,紫纱麒麟纹三足香炉徐徐燃着龙涎香。
  魏文帝熏的头脑昏沉,搁下朱笔,仰躺在龙椅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人老了,总是不自觉想起一些旧事。”
  大监道:“陛下春秋鼎盛,福泽延绵,得天运庇佑,就算老奴老了,陛下都不会老。”
  魏文帝看一眼大监,嗤骂了句:“你这个腌H老滑头!”
  大监惶恐跪地。
  ……
  乌青色的天幕下,红墙绿瓦,殿宇耸立,石狮雄伟,处处彰显着天家威严不可侵犯。
  顾九卿沿着石阶往下走,待他走得远些了,忽的驻足,回首望了一眼御书房的方向,视线略停顿片刻,他朝着出宫的甬道走去,一步步,再也没有回头。
  他会回来的。
  无论离开多久,无论是否还有人记得他,他终将回到这里。
  无人可阻,无人可挡。
  不远高处,几道人影凭栏远望,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白衣背影。
  正是太子,齐王和六皇子。
  三人神情各异。
  齐王司马贤坐在轮椅上,忽然说道:“顾大姑娘平时鲜少入宫,今儿莫不是面圣谢恩?” 谢的什么恩,自是赐婚康王妃咯。
  太子司马承和六皇子司马睿都没有搭话。
  太子毕竟是储君,早就练就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孔,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司马睿脸上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宽袖下隐藏的手早就紧握成拳。
  司马贤随口一说,没有得到回应也不在意。
  那道白衣身影即将消失在甬道时,有人追了过去。
  是康王。
  “咦,四皇兄也进宫了?”司马贤探头奇道,“这么巧啊?”说者貌似无心,听者却有意。
  太子近日有意针对康王,司马睿本该听取方诸的策略,进一步激化康王和太子之间的矛盾和争斗,此刻便有合适的时机,可几番于腹中斟酌,都说不出任何挑拨离间的话,拿他最珍视的女子做筏子,心里这一关委实不好过。
  他的九卿是神圣美丽的,不该染上权利纷争。
  可什么都不做,她只能嫁给别人。
  司马睿暗暗攥紧拳头,指甲陷进皮肉而不知痛,他就这般摇摆痛苦,片时,比起失去顾九卿的痛苦终是让他下定决心,只是无关紧要的几句言语挑拨,不算亵渎了心中的神女。
  刚做好心理建设,还没等他开口,司马贤便笑着道:“四皇兄真是好福气,得父皇看重,让他娶到顾家嫡女这般举世无双的女子,琴瑟和鸣,当真是羡煞旁人。”
  司马睿忍着心痛附和了一句:“四皇兄和顾家大姑娘确乃……一对璧人。”
  简单一语,便已让他痛彻心扉。
  司马贤目光复杂地瞥了一眼司马睿,感慨道:“也不知父皇何时给我指一门婚事,我倒是不求父皇给我指个像顾九卿这般好的女子,但求有她一半足矣。顾九卿这样的女子,清雅端方,世间少见,不过……”
  他转眼看向太子,笑道:“未来的太子妃姿容冶丽,亦是难得一见的绝色倾城,是太后祖母亲自从万千贵女当中为太子皇兄精挑细选,太子皇兄亦是好福气。”
  一句话便道出太子是太后懿旨赐婚,可康王却是皇帝赐婚。
  何况,那未来太子妃虽好,但品貌却是远远不及顾九卿。唯一比顾九卿好的,约莫便是太子妃的父亲比顾九卿的父亲……官大。
  白衣琴曲,恍若神女入梦,太子心生仰慕,却也没到为其神魂颠倒的地步。
  但,自从查出康王戕害表弟吴章,又害得国舅重卧在床,太子心中便不得应。几个不安分的皇弟中,竟是康王率先对他发难,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兄友弟恭。
  想来也正常,华贵妃处处跟母后作对,康王怎能超然事外?
  太子冷冷地瞪了一眼司马贤,目光垂落在司马贤的腿上,紧抿着唇,最终什么都没说,甩袖离去。
  “看来太子不屑与我等为伍。”司马贤揉着腿笑。
  “太子顾念兄弟情分,不作计较。”只要不拿顾九卿说事,司马睿便能从善如流,“许是太子对当年事心生愧疚。”
  司马贤叹气:“我早就忘了。”
  说罢,抬手指了指司马睿心口的位置:“六皇弟,听皇兄一句劝,天下美人何其多,既然名花有主,六皇弟就莫要想着念着了。”
  来啊,互相戳心窝子。
  司马睿松开的拳倏然握紧:“顾大姑娘非我心所属!”
  原本不确定,这下反而确定了。
  司马贤眯着眼睛,文殊诚不欺他也,顾九卿不是祸水胜似祸水,他可不能被女色迷失了心智。
  司马贤面上道:“不喜欢最好,我只是觉得顾家嫡女那般风姿的女子,想来没有几个男子不喜?”
  “这么说,五皇兄也喜欢顾家姑娘?”司马睿转头看向司马贤,问道。
  司马贤闻言一笑,随即锤了捶自己毫无知觉的腿:“我,就算了吧。我从不肖想不属于我的东西,如果哪家姑娘不嫌弃,真心待我,我便烧高香了。”
  ……
  宫门口,马车旁。
  司马骁望着马车里的人,解释道:“顾大姑娘,父皇赐婚的事,我事先不知情,还请你不要误会。上回累你名声受损,我已是悔的寝食难安,原想就此负起责任,但你不愿,我便作罢了。”
  司马骁想到静安寺的事,本就心怀愧疚,哪知转眼父皇竟赐了婚。他既高兴,又忐忑。
  高兴能娶到心仪的女子,忐忑她不愿意嫁他,非她本意。
  但是,他刚才撒了一个小谎。
  不算完全不知情,事先有听闻过风声。
  车帘微掀起一角,顾九卿漠然地看了一眼司马骁,声音也毫无起伏:“陛下金口玉言,非你我所能违抗!”
  司马骁眸子一紧:“你不愿?”
  顾九卿没有回答,只是道:“宫门口人多眼杂,我们虽有婚约,但尚未成亲,还需恪守男女大妨。请康王殿下见谅,允我先行一步。”
  说罢,便要撩下车帘。
  “我送你?”话出口便后悔的不行。
  都说了成亲前要恪守男女大妨,他还说出这种讨人嫌的话。
  “多谢,但不必了。”顾九卿说。
  车帘垂下,彻底挡住了司马骁的视线。
  马车渐远,司马骁仍旧呆站原地,如石雕一样望着马车远离的方向。
  他知道顾九卿内心不愿,但他们已经有了牢不可破的婚约,等她嫁入康王府,他有的是时间感化她,让她爱上他。
  当日琴阁,一曲《漠北十八拍》名动燕京城,惊为天人,也撬动了他的心,一见倾心,再见钟情。
  他没想到幸福来的如此之快。
  她即将嫁给他。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