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春潮——小涵仙【完结】
时间:2024-05-21 17:15:44

  “当然,我想妈咪了。也想爹地,老二老三老四,想Tanya这个死女人,想……”
  谢浔之低头含住她的唇,吮了吮,随后克制后退,问:“不想我?”
  “………天天都能看见你。为什么要想?”
  谢浔之:“那看不见呢?”
  易思龄咬着水光潋滟的唇,呼吸和他缠在一起,嗅到他鼻息里淡淡的红酒味,以及薄荷漱口水的味道。
  “也许有一点点吧。我不确定。”
  她娇矜地仰着脸,绝不可能表露太多的心思。
  谢浔之只是轻笑了声,一只手圈住她,另一只手摸进口袋,拿出一封压岁包。
  “你的。”
  易思龄惊讶,“妈妈爸爸刚才都给过我了。”
  “这是我给你的。”谢浔之彬彬有礼地把红包放在她手里。
  有红包当然收下咯,不收是傻子。当即把红包封口拆开,里面是一张支票,金额庞大到易思龄都怔了瞬。
  易思龄无语,拿手指弹了一下支票,空气中破开清脆的一声,像炭火炸开星子,“谢浔之……你这是在炫富?”
  谢浔之静默一瞬,温和说:“我从不炫富。不需要。”
  “………”
  “我只是喜欢你花我的钱。”他平静陈述事实。
  “……………”
  易思龄突然发现他有时候还是很幽默的,是一种冷幽默。老土,古板,端端正正,又有趣,还坏,如何能做到这种矛盾集合?但脸颊还是热起来,大抵是花灯的光太绚烂了。
  见她被哄好,谢浔之跟着笑了一息,花灯将他的侧脸映得深邃,空气里隐隐传来一些遥远而模糊的热闹。今晚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在团圆。
  他手臂圈抱着这个思念爸爸妈妈的姑娘,那件事到底没有开口。
  她想给他备注什么就备注什么吧。
  老古板就老古板。随她喜欢。
  谢浔之克制地吻她耳廓,“以后每年新春初一都陪你回去。”
  “…那不如明年在我家过年?”易思龄眼睛亮晶晶的。
  谢浔之笑笑,倒是没想到这点,“好。明年去你家。”
  易思龄高兴溢于言表,又假装很懂事,眨眨眼,瓮声瓮气地:“会麻烦吗。这可是你说的哦…”
  谢浔之无奈地看她一眼,“没有麻烦,也不会有任何人敢说闲话。你想回,我就陪你。以后我们轮流在两家过年。”
  他字字笃定。
  ――
  一趟短暂的旅途结束,从港岛回京城的那一天,易思龄仍旧兴高采烈。经过这遭,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谢浔之的确是很靠谱的男人。
  赶回港岛的当天,正好撞上新年花车巡游,初二又有新年维港烟花。港岛的年味不比京城少。
  “没有我们结婚那晚的烟花盛大。”
  说这话时,易思龄躺在星顶酒店的顶楼花园,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维港上不停炸开的花朵。
  这里是私人花园,不对外开放,易思龄在这里有属于她自己的玻璃花房。
  谢浔之松弛地靠在躺椅上,微微潮湿的海风吹来,让他指尖的雪茄忽明忽暗。他难得吞云吐雾。
  从认识他起,他抽过一次烟,两次雪茄。抽烟那次还是不可提的意外。
  灰蓝色的烟雾后模糊他冷峻的面容,很倜傥,手腕上的腕表在夜色下闪动着幽幽光泽。
  “你喜欢,可以再放一次。”
  “我是喜欢,但一次就够了。”
  任何烟花都比不过。
  谢浔之听懂她的话语,笑了,把雪茄搁在小茶几上,起身走到她躺着的那只超大的粉丝绒沙发边,蹲下去,吻了吻她的耳廓。
  “别闹…”易思龄别扭地推他,“她们能看见呢。”
  谢浔之回头看了眼正在忙着吃甜点的老四,然后是兴奋拍照的老三,最后是端着一杯鸡尾酒,坐在秋千上,低头看着手机发愣的老二。
  没有谁注意到他们。
  但她脸皮薄,上次接吻的图片传遍全网已经让她不爽很久,若是再被她姐妹看见他们躲在这接吻,肯定又要跟他闹脾气。
  “好。”他叹气。
  易思龄嗔他一眼,勾勾手指,“把雪茄拿来,我尝尝什么味。”
  “不可以。”谢浔之看着她。
  易思龄翻身坐起来,“凭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又不吸进去,我就玩玩。”
  她推他,哪知他这人实在是高大,压根就推不动,“你快去啊,烦死了,谢浔之,我生气了。”
  “…………”
  他无奈,只能折回去,把雪茄拿过来,递给她。
  易思龄纤细的手指捏着这根比香烟粗上几倍的雪茄,来回把玩,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唇边,不太会吸,样子很笨拙。
  谢浔之就单膝跪地在她身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做坏事。
  饱满的红唇微微翕张,看见一丁点糯白的牙齿,含住雪茄,试探着吸了一口。
  谢浔之不知为何,滚了下喉结,背脊的肌肉绷紧。
  联想到了某些不能说的画面。
  他光是想就觉得把她染脏了。他为自己道德的底线一退再退而感到耻。
  易思龄蹙了蹙眉,也不知想到什么,眼波流转,瞥了眼谢浔之,她忽然抬起手,抓住他的领带结,借着支点凑过去,把烟雾全部吐在他脸上。
  她得逞地笑起来。
  一瞬间,浓郁的雪茄香与她气息里的玫瑰香混为一团,将他淹没。
  她穿着露肤度很高的吊带裙,慵懒地披着一条羊绒围巾,遮不住胸前的白皙,在夜色下也晃眼。
  谢浔之觉得他道德败坏不是没有原因,她这种精怪,谁碰上她都要堕落。
  “不好抽。”易思龄嫌弃地瘪瘪嘴,做了坏事跟没事人一样。
  谢浔之双眼微眯,眼底团着似烟雾一样浓稠的东西,沙哑地开口:“不是这样抽的。方法错了。”
  “哦…关你什么事,我想怎么抽就怎么抽…”易思龄还委屈地撅了下唇。
  谢浔之受不了她在这时还撒娇,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将雪茄拿过来,扔在一旁的威士忌酒杯里。火星啪地,被酒水淹没,溢出一丝了无生气的雾。
  “昭昭,你有时的确太调皮了。”
  他沉声说完,利落地把她压在沙发上,吻住她的唇,近乎贪婪又凶狠地吻。
  远处的烟花还在不停绽放。
  大街小巷全是为新年狂欢的人们,仰着的视线偶而瞥过这栋亮着灯光的摩天大楼。不会有人想到,这幢九十层的建筑顶上有一座花园,一对爱人在接吻。
  易思龄被他吻得又懵又怕,他温柔的时候太多,都让她忘记了,他其实骨子里是一个喜欢掌控全局的男人。
第59章 百年好合
  易思龄的的确确太调皮了。
  在港岛停留的三天,她如鱼得水,如鸟归林,应接不暇的新年宴会邀请她,或是在太平山顶的别墅,或是在浅水湾的庄园,或是在红|的夜店。
  她打扮得珠光宝气,比欧洲王室的公主还要更像公主,坐上她泛着雪光的宾利,兴冲冲地从易公馆出发,回来时是深夜,身上沾了五花八门的香气,像一朵朵旋转的花。
  每一场酒会,舞会,party,谢浔之都在。他全程意兴阑珊,也不去舞池跳舞,也不玩游戏,也不当显眼包出风头,也不会清高地故作姿态,只温和而安静地坐在能看见易思龄的地方,偶而喝一口龙舌兰,眸色晦如雾霭,唇边的笑意很淡,让前来和他攀谈的人猜不出心思,不多说也不冷场。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若不是因为易思龄,这个男人绝不会出现在这种纸醉金迷的欢乐场。他衬衫整齐,一丝不苟,再系一条领带,他可以直接去参加国际金融峰会。
  他看上去和所有人格格不入,和易思龄也格格不入。可易思龄晕乎乎地靠在他怀里撒娇时,男人会占有欲地搂住她的腰肢,手背青筋迭起,画面氛围强烈,冲击感官,没人会违心地说他们不般配。
  他在这里浪掷寸秒寸金的三个小时,就是为了最后带她回家。
  易思龄被朋友灌得微醺,出来后吵着要坐敞篷车,谢浔之只好让司机开一台四座敞篷来。敞篷是红色奔驰,易思龄很傻地趴在他身上,一只手懒洋洋地举起,抚摸夜风,霓虹迷离,让她的眼睛朦胧又斑斓。
  在五光十色的夜里,敞篷一路从红|开到浅水湾,他们像一帧七十年代的电影。
  谢浔之无奈地抱住她,低沉的声音散落在风中,听不真切。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你回港岛住?”
  周边的街景极速倒退,易思龄蹙眉,风吹乱她的头发,吹得满脸都是,“谢浔之,你说什么?”
  谢浔之叹气,“我说。”他把她在风中乱飞的头发聚拢在一起,没有皮筋,于是用手束起。
  “新年快乐,昭昭。”
  今年的新年愿望是:易思龄少调皮,两家人平平安安。
  ――
  回京城后,走亲访友,也是一连好几场饭局。易思龄这种社交达人也想歇菜,太累,从港岛玩到京城,她终于不再喊无聊,谢浔之对此颇为满意。但很快,他的满意成了更大的不满意。
  初九之后,各机关单位,企业工厂纷纷开工,短暂到可怜的假期结束,宛如一现的昙花。
  谢浔之恢复早五点半起床的生物钟,和易思龄睡在同一张床上,却睡出东西半球的时差。
  他起床时,天色未亮,深湛的蓝天刚刚泛起鱼肚白,身旁的易思龄还在梦乡酣睡,呼吸很浅,很均匀,很乖。
  易思龄起床时,忙碌了一上午的谢浔之已经坐在集团高管食堂,安静地吃着午餐。
  谢浔之结束繁忙紧凑的一天,回到谢园时,大概率是抓不到易思龄的人影。她不是和贺嘉语厮混在一起,就是带着易欣龄谢温宁找乐子,各大俱乐部、品牌奉她为座上宾,被她玩遍。
  谢浔之在外应酬到晚九点,易思龄在外要玩到晚十点。
  最严重的是上周,她不打一声招呼,和贺嘉语跑去巴黎时装周看秀,等他从北城出差回来,才被梅叔兴奋告知,少奶奶已经在巴黎花了一千万了。
  “少奶奶说,让您别惦记,她肯定给您带礼物回来。”
  谢浔之:“………”
  他不是惦记有无礼物。
  当然,易思龄也有认真的时候,定是星顶酒店那边打来汇报工作的视频电话,她只有在工作时才会收起一身的散漫随心。
  谢浔之被这种明明晚上睡在一起,却天天见不到易思龄的生活弄得哑火。
  他时常在想,他也许娶了一只蝴蝶精。
  梅叔看破不说破,叹气,只能日日给大少爷泡一杯清热降火的金银花菊花茶,再加点莲子心,嘴巴苦,心里就不苦了。
  “这什么茶?”谢浔之蹙眉,嘴里残留着苦涩。
  梅叔:“莲子,降火的,最近天干物燥,您多喝点,心情会好。”
  他前言不搭后语,谢浔之懒得管,继续在车上看文件,半晌后又漫不经心问:“易思龄今天什么行程?”
  梅叔和栗姨的关系维持得不错,两人私底下时常互通有无,不过栗姨面上看着好说话,其实滴水不漏,把易思龄全方位保护起来。
  只是行程这种事,栗姨还是会透给他。
  “下午和贺小姐去长城马术俱乐部骑马,晚上在winke餐厅吃饭,吃饭后――”
  吃了晚饭后还有活动?谢浔之眉头锁紧。
  “吃饭后去看最新上映的电影,叫《看不见的妻子》,一部悬疑片,您要去看吗?”
  看不见的妻子。
  谢浔之面容阴沉如晦,他天天都在上演悬疑片,夜晚睡在一起,白天不见了,岂不是悬疑片?
  “没空。”简单的两个字,他抬手扯松领带,温莎结系得太过一丝不苟,很勒。
  梅叔察觉出气氛低沉,体贴安慰:“等少奶奶玩够了,就会回来的。”
  谢浔之:“…………”
  迈巴赫内的气压更低。
  另一端,易思龄刚刚骑完两圈,身上冒了汗。
  这匹马不比她常在港岛骑的那匹荷兰温血马,是谢浔之养在这家俱乐部的一匹阿哈尔捷金马,国内称之为汗血马。阳光下皮毛呈现白金光泽,健硕有力,劲头十足,驾驭起来让她吃了苦头。
  易思龄翻身下马,手掌很轻地在马屁股上打了打,“让你不听话,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
  贺嘉语:“它能给你骑就算是给天大的面子啦,上次我哥要骑,它差点把我哥摔下去。”
  易思龄顿时看这匹马顺眼多了,瓮声道:“那肯定能给我骑呀,谢浔之的马,我当然能骑。”
  话没说完,心里忽然冒出一句,连谢浔之都能骑呢,何况他的马……
  她倏地收声,脸上散发绯红的烫意,她怎么能光天化日想这些。
  贺嘉语是粗心人,压根看不出易思龄的窘迫,只说:“今天我陪你骑马,明天是不是能陪我打斯诺克?”
  她满脑子都是打台球。
  易思龄纤长的手指一下一下顺着马儿的皮毛,“明天不行。”
  贺嘉语瘪嘴:“为什么。”
  易思龄活动了一下肩膀,不知为何,有些疲惫,“明天是周末,我得花点时间在谢浔之身上。”
  谢浔之这两天心情不好,晚上做起来时凶狠不饶人,问也不说,她得适当抽时间关心。
  诚然,最近对他有点不上心,连栗姨都委婉提醒过,不能这样。
  “大小姐,夫人说过,您无论如何也要多关心一下姑爷,不能太不当回事了。”
  其实她很委屈,明明她有关心谢浔之,在巴黎时还记着给他买礼物,一千万里面有两百万都是花在他身上的。
  “你明天不和我玩,以后就玩不了了…”贺嘉语快要哭了。
  易思龄茫然地眨眨眼,“怎么了啊,小炸鱼。”
  “我哥要我回集团上班!我死了!”
  “…………”
  易思龄露出同情的表情,摸摸她的头,“上班是会死人。同情你。下班后我来接你去shopping放松。”
  贺嘉语:“你不如不安慰我。”
  易思龄叹气,“其实上班也挺好玩的。”
  贺嘉语:“………够了。”
  “也不能这样说。应该是工作起来好玩,但上班不好玩。打卡更讨厌。你不说我还没感觉,一说我倒是怀念每周都去酒店的日子。”易思龄垂下脸,不知想些什么,头上的马术帽随之微微低垂,投下淡色的阴翳。
  “还是得有事做。”
  易思龄总结这两个月颠三倒四地玩,为何越玩越没意思。
  “肯定啊,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富二代官二代都要自己创业,就是找点事做。”贺嘉语耸肩。
  “我是不可能创业的。”易思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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