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没脚吗?”安曼曼撇嘴冷哼一声,扭头就往楼上走去。
春姨见状,连忙上来扶安老夫人。
安老夫人被扶着离开,嘴里念叨着,“全都是不肖子孙,没有一个是尊老的。”
客厅只剩下余挚和安云柒。
他们相视一笑。
安云柒挪着屁股,坐到余挚身边,小声说:“挚哥,我没想到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这么多证人和证据。”
余挚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宠溺道:“我也没想到你会为了大舅妈,敢逆阿婆的意,挡她的巴掌。”
“你看到了?”
余挚摇摇手机,“我随时关注着家里的监控。”
安云柒愕然。
余挚连忙解释:“这不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吗?我平时没这种嗜好,别怕。”
安云柒尴尬浅笑:“你又不是装在我的房间,我有什么好怕。”
余挚倾身过去,轻声轻语问:“我若是在你房间装一个,你愿意吗?”
安云柒眉心紧蹙,反问:“我在你房间装一个,你愿不愿意?”
“如果是你一个人观看的,我当然愿意。”
这答案,安云柒着实没想到,“反正,我不愿意。”
余挚抿唇浅笑,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放下手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呢喃细语:“小柒,最近几天睡得不好,脑袋有点疼。”
安云柒心疼不已。
“挚哥,我们回房,我给你按摩一下头部。”
余挚一听,心情雀跃,连忙牵着安云柒的手,走向二楼。
他进了安云柒的房间,从衣帽间里拿了一套休闲装,进入卫生间洗漱。
因为他长期在安云柒的房间洗漱,所以大多数衣服都在她的衣帽间里。
他花了十分钟,洗了澡,吹干头发,趴在安云柒的大床上,慵懒地嘀咕,“小柒,我可以了,你帮我按按。”
安云柒放下手中的书,走到床中间坐下,“你想按头,还是按身体?”
“只要是你的服务,我都愿意。”
“那我帮你按头,你好好睡一觉。”
“嗯。”余挚开心地应声。
安云柒往前跪过去,双手往他两边太阳穴按住。
余挚伸手拉来安云柒的枕头,垫在脸颊下,闭上眼,嗅着枕头上的淡淡清香。
这种感觉真好。
是她的香气,是她的床,还有她软绵绵的小手帮他揉着太阳穴。
如果,就这样相守一辈子。
他也是愿意的。
揉了好一会,安云柒刚进手指有些酸了
她压低头,瞄他的眼睛,发现他闭上眼睛不说话,像是沉沉睡着的模样。
“挚哥,你睡着了吗?”
这么舒服,余挚不舍得睡。
但他怕安云柒会累,便没说话,静静地装睡。
安云柒再揉了一会,轻轻地松开手,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拿起被子给他盖上。
她蹑手蹑脚地回到书桌前,继续学习。
余挚嘴角微微上扬,慢慢陷入沉睡中。
他又在安云柒的床上睡了一个很舒服的午觉。
——
安康的案件一直没有进展,成了一个难以侦破的悬案。
杨芳被告入狱。
在余挚的引领下,尹秋月起诉了杨芳,追回当初她老公花在杨芳身上的钱财。
在所有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安康在杨芳身上花了几百万,但实际追回来的不到百万。
至于1.2亿的债务,余挚也给尹秋月找了非常厉害的律师,向法院起诉不继承这笔赌债。
尹秋月胜算,追债公司愤愤不平,虽然法律判下来,但他们还会偷偷地向安家追债。
有余挚在,安云柒感觉在安家生活的日子,过得非常舒心。
她明明只有余挚一个人,却感慨被爱包围着。
春去秋来,迎来安云柒20岁的生日。
她生日这天,全家没有人记得。
这些年,她就从来没有过生日。
傍晚时分。
余挚从东大把她接走。
天黑了,城市的华灯初上。
余挚把她带到了一处空旷的原野,繁星满天,浪漫至极。
一个帐篷,一堆火把,铺在地上的厚垫子,上面的美食琳琅满目,他们席地而坐。
一个精致的小蛋糕,四份精美的礼物堆起来,一束鲜花。
安云柒看着面前的一切,感动得热泪盈眶。
安云柒指着面前的四份礼物,问:“挚哥,为什么是四份礼物?”
余挚轻叹一声,“有三份,是你疏远我那三年的,一直送不到你的手里。所以,今年一起补上。”
提起这事,安云柒愧疚地低下头。
想到余挚生日那天,只是想让她陪陪他,吹根蜡烛而已,她当时都做不到。
想起来,她都想扇自己巴掌。
“对不起,挚哥。”
余挚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今天你生日,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我当初那样对你……”
余挚打断,“都过去了,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
安云柒紧张道:“不会了,永远都不会。”
“嗯,我们点蜡烛许愿吧。”余挚拿起火机,在蛋糕上点了蜡烛,小心翼翼地端着蛋糕抵在安云柒面前,“小柒,20岁了,生日快乐,许愿吧。”
安云柒好奇问:“我能许两个吗?”
余挚说:“许三个吧。”
安云柒开心抿笑,立刻闭上眼睛,虔诚地握手许愿。
她心里默默许愿:
愿外公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愿我能夺回外公的一切,找出杀我母亲的凶手,给母亲报仇雪恨。
愿我和余挚的兄妹情,天长地久,永远不分开。
许完愿望,她睁开眼睛,往蜡烛上轻轻一呼,火光灭了。
余挚笑容灿烂,“生日快乐,小柒。许了什么愿?能透露吗?”
安云柒拔掉蜡烛,笑意盈盈地嘀咕:“不能说,我怕说出来就不灵了。”
余挚好奇问:“我只想知道,你三个愿望里,有我吗?”
安云柒很自豪,“当然有你。”
余挚摸摸她的脸蛋,宠溺道:“没白疼你了。”
安云柒感觉一阵羞涩,拿起刀子切蛋糕,切完端了一块给余挚。
余挚摇头,“我不爱吃甜食,你吃吧。”
安云柒嘟囔:“今天我生日,你不吃我的蛋糕吗?”
“你吃的时候,喂我吃两口就行。”
安云柒只好用勺子挖一小口喂给他。
余挚张嘴吃下。
甜到腻得慌。
又是安云柒亲自喂过来的,就更是甜入了心尖里。
安云柒喂完他,就着他吃过的勺子吃了起来。
余挚搭着她的肩膀,“小柒,仰头,看天空。”
安云柒顺着他的意思,仰头看天。
一片漆黑,除了淡淡的繁星,还有一轮明月,什么也没有了。
突然,一道火光从远处往上窜,在天空砰的一声,瞬间绽放出璀璨夺目的烟花。
“哇!”安云柒惊呼一声,激动不已,“挚哥,好美啊,是烟花。”
随即,花光越来越多往天空窜动。
一声声绽放的声响,雄伟壮观的烟花一朵又一朵地盛开,绚丽夺目,让人叹为观止。
安云柒连忙放下蛋糕,站了起来,激动不已。
余挚也跟着站起来,与她肩并肩,仰头看着漫天烟花。
安云柒是觉得有烟花好美。
而在余挚眼里,是因为有安云柒在,才觉得世界万物,都很美。
“小柒。”余挚呢喃。
“嗯?”安云柒眼里全是美丽的烟花盛景。
余挚侧头看她好看的脸蛋,沉重地说,“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好吗?”
安云柒不假思索地回答,“好。”
“不准食言。”
“不食言。”
第70章 余挚的魔魇
春去秋来万物休,起风了,天也逐渐变凉。
杨芳虽入狱,但安家的日子并不太平。
安曼曼和程晓莹算是彻底闹掰了,立了仇,平时见到面也是分外眼红。
因为安康的死,还没有找到凶手,警察会经常过来调查盘问,可终究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安云柒迈入20岁。
余挚也将要迎来他23岁的生日,大四,他需要花更多时间,专心准备毕业论文。
安云柒一早上起来,看到她手机下面放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体工整好看:起秋风了,出门要多穿一件衣服。
安云柒抿唇浅笑,把纸条叠起来,放到抽屉里。
里面,还有好几张纸条。
都是余挚给她的留言。
似乎手写的文字,更有温度。
她进入卫生间洗漱,换上衣服,穿上外套,拿着包下楼。
她步伐轻盈,刚下楼时,见到余挚神色慌张,眸光黯然,匆匆地走进家门,大步上楼。
“挚哥。”安云柒伸手去拉他。
余挚这才反应过来,无神的目光看向安云柒,泛白的脸有了些许温度,挤出一抹俊朗的微笑,抬手摸摸她的后脑勺,“早啊,小柒。”
安云柒忧心忡忡问:“你怎么了?”
“没事。吃早餐了吗?”
“没呢。”
“快去吃早餐,吃完早餐就去上学。”
说完,他放下手,迈着步往二楼走去。
安云柒转身看他。
他的背影看起来很慌张。
到底怎么了?
安云柒根本没心思吃早餐,满心都是对他的担忧。
她立刻往后跑,追上余挚,快速拉住余挚的手臂,“挚哥。”
余挚下意识的反应,猛地甩开安云柒。
下一秒,他愣了。
安云柒被甩得往后退一步,也愣了。
“对不起,小柒。”余挚气息有些缭乱,很是内疚,缓缓牵回安云柒的小手揉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的手冰凉。
安云柒并没有怪他甩开自己,反而更加心焦不安,“挚哥,你到底怎么了?”
余挚抿唇浅笑,云淡风轻说道:“刚刚晨练的时候,被一只疯狗追,还没有缓过来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安云柒不安地问。
余挚点头,摸摸她的肩,“去忙吧,不用管我。”
他放开安云柒,大步走进房间,把门关上,落了锁。
安云柒静静地站着,心都乱了。
好片刻,她怀着担忧的心,下楼吃早饭,赶去上课。
在安云柒看不见的地方。
余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窗户锁紧,窗帘拉上,开了灯,靠坐在角落里,捂着脸瑟瑟发抖。
他全身的衣服被冷汗浸湿,却无法控制内心深处的魔魇在作祟。
傍晚时分。
东大校园门外。
安云柒刚结束一天的学习,跟着乔言心走出校门。
一辆豪华轿车在两人面前停下来。
余津开门下车,满脸春风得意,跟安云柒招招手,“云柒。”
安云柒跟乔言心说了声拜拜,走向余津,礼貌地开口,“津哥,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
“找我?”
“嗯,上车吧。”余津给她拉开副驾驶。
安云柒犹豫了。
余津笑道,“别担心,我是送你回家的,顺便跟你说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安云柒没多想,坐进去。
余津坐入驾驶位,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路上,安云柒忍不住问他,“津哥,你特意来学校接我,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余津笑容无比灿烂,开心道:“我已经接手晴朗集团了,现在是晴朗的总裁。”
晴朗集团是她姑姑安晴的公司,当初姑姑跟前夫离婚,分走一半财产,就成立了这家集团。
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实力雄厚。
“恭喜你,津哥。”安云柒客气地说。
“谢谢。”余津笑容满面,甚是开心。
“你找我,就只是想跟我分享你的喜悦吗?”安云柒好奇问。
余津顿了几秒,解释道:“晴朗集团投资经营的范围很广,但真正赚钱的投资,还是房地产。我新上任,想要做出一番好成绩,让我妈看看,也让公司那群股东看看,我余津是有实力的。”
安云柒还是一头雾水,听他这么慷慨激昂地表达决心,她也不好泼冷水,微笑着鼓励,“津哥,你可以的,我相信你一定行。”
可她不知道,余津说这些话,其实是想从余挚手里买到那块地。
想要从余挚手里抢东西,切入点便是余挚的软肋--安云柒。
那块心心念念的旺地,发展前景可观,他不愿意就此放弃。
车辆回到安家别墅大门前时。
一道熟悉的身影引起安云柒的注意。
安云柒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紧张道,“津哥,那个男人好像是你小叔。”
余津转头看,浅笑道,“嗯,是我小叔没错,我聘他来公司当项目经理。他现在来找余挚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他小叔来找余挚?
安云柒心脏一窒,惴惴不安。
脑海里闪过余挚早上的状态。
一进家门,安云柒就四处寻找余挚,见春姨在搞卫生,便走过去小声问,“春姨,挚哥呢?”
春姨蹙眉说道,“挚少一整天都没出过房门,也没吃午饭呢。”
安云柒快步冲向二楼。
她刚上楼,余津紧跟着走进来,见到安云柒神色冲冲地去到余挚的房门,他悠哉悠哉地走到沙发坐下。
春姨跟他打了招呼,给他沏了茶,送来点心和水果。
余津问,“阿挚今天有出去过吗?”
春姨摇头,“没有。”
余津:“没吃饭?”
春姨:“没有。”
余津会心一笑,觉得这样做虽然很残忍,但想要拿到那块地,就必须出杀手锏。
那就是余挚最害怕失去的,和余挚最害怕见到的。
二楼上面。
安云柒拧了拧被锁死的门,担忧的情绪无比低落,小声喊:“挚哥,开门,我是小柒啊!”
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挚哥,我是小柒,你开开门好吗?”安云柒担心得快要哭了,喉咙发紧,心脏发酸发胀,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