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季染清醒一些。
是啊，得先有个计划，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起码要找到一个可以让父亲转院的医院再离开也不迟。
季染微微颔首，同意了沈桓的提议，“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沈桓送她上楼，“今晚别想太多，睡个好觉明天再思考吧。”
“好。”
翌日一早，季染被医院的电话吵醒。
一接通，就是季父主治医生严肃的声音，“季小姐，关于你父亲的病情，需要你来一趟医院面谈。”
第48章 片刻清醒
季染连妆都没化，洗漱完换好衣服就冲下楼往医院赶。
推开主治医生办公室的门后，季染气喘吁吁地问，“医生，我爸的病怎么样了？”
“季小姐。”主治医生指了指面前的椅子，“你先坐吧。”
季染坐下以后，有些不安地看着医生，“我爸病情又恶化了吗？”
来的路上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有钱，不是之前仰人鼻息，做点事都得先取悦沐少渊的境况了。
她可以砸钱，送父亲去国外，去最顶尖的医院治疗。
“别担心，不是的。”主治医生打断季染的胡思乱想，“我发现这两天他偶尔会有清醒的时候。”
“什么？”季染激动得直接站起来，“你说我爸，他，他……”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发现，如果在他清醒的时候，对他积极干预，很有可能延长清醒时间，从而达到最后的临床康复。”
实际上精神性疾病很难痊愈，需要家属耐心地陪伴和医护人员高超的诊疗。
主治医生这也是个理论性的设想，在付诸实施之前，谁都不知道结果什么样。
季染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那就辛苦你们了医生。”
“先去病房看看吧。”主治医生起身，和季染一起来到季父的病房。
按照医院的作息，季父这个时候已经吃完早饭服过一次药了。
在看到季染时，他表情滞缓，“小，小染？”
“爸！”季染没想到能这么巧，正好赶上父亲清醒的时候。
可是这清醒是短暂的，下一秒季父就抓起枕头朝季染狠狠砸过来，“坏人！坏人！我杀了你！”
季染被季父突然变脸吓了一跳，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主治医生眼疾手快地按下床头的护士铃，随后拉着季染离开。
他们两个站在门口，看护士护工七手八脚给季父按在床上，又打了一针安定，季父这才慢慢平静下来，最后躺在床上睡着了。
“季小姐。”主治医生想让她看到的都看到了，“我觉得治疗方案是可行的，你觉得呢？”
季染对医生是绝对信任的，但看了季父这样，她对自己有些怀疑，“我爸一看到我就这样，医生，我以后还能见他吗？”
“原本是想着家属配合医院一起治疗，但现在看来行不通，那就只能是医院这边发挥主要作用。”
主治医生叹口气，“至于效果什么样，只能先治疗着看看了。病人的症状目前全球也没什么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一切都在摸索。”
从医院离开时，季染失魂落魄的，眼睛也有些红肿，看起来很脆弱。
她没有工作，也没有事做，想起梁欣雨的咖啡店就在附近，想过去帮帮忙。
季染来的时候咖啡厅已经开门，梁欣雨来的很早，店里就她一个人在忙活。
“欢迎光临。”梁欣雨热情洋溢地招呼，还以为是顾客。
“小雨，帮我做一杯冰美式。”季染站在吧台旁，对梁欣雨说。
正在整理材料的梁欣雨一抬头，看到季染一愣，“学姐，你哭了？”
第49章 危险万分
季染眼睛红肿，却嘴硬，否认道：“没有，你看错了。我要一杯冰美式，多加冰。”
说完，怕梁欣雨抓着她追问，赶忙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梁欣雨有些担心地看了季染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地做咖啡。
三分钟后，季染面前的桌子上放上一杯冰美式，梁欣雨顺势坐在她对面。
“学姐，你怎么了？”
季染摇摇头，“没事。”
“还没事呢？你声音都哑了！”梁欣雨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没等季染回答，她身旁的窗户玻璃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季染一回头，发现竟然是上次被她赶跑的猥琐男！
“快，去把门锁上！”季染强装镇定，对梁欣雨说。
梁欣雨刚才看到他的第一眼都吓傻了，听到季染的声音才反应过来，立马往门口跑。
可是猥琐男的同伙动作更快，在梁欣雨即将合上咖啡厅大门的那一刻，从外面奋力推开。
梁欣雨力气不够，直接摔倒在地。
猥琐男领着另外两个同样油腻恶心的男人走进来，看着梁欣雨和季染发出一声声淫笑。
“大哥，这两个都是极品啊！”推开门的那个刀疤脸对猥琐男说。
猥琐男一副骄傲的模样，“那你看看，我的眼光还能差？”
“你们给我出去！”季染走过来把梁欣雨从地上扶起来，指着猥琐男的鼻子尖大声说：“我已经报警了！”
“别跟我来这套！”猥琐男毫不留情地打开季染的手，听到“报警”这两个字就烦躁得不行，“威胁我？你以为我害怕？”
上次从咖啡厅跑出去后，他惴惴不安好几天，结果都没等来警察。
他估计季染就是在虚张声势，根本不敢报警。
不然那个咖啡厅的小姑娘名声不保。
只是摸了两下就哭得那么狠，要是让人知道她被威胁了还不得自杀？
自以为抓住了别人的心理，猥琐男叫上两个同样游手好闲的兄弟，再次来了咖啡厅。
季染的胳膊被抽了一下，顿时红肿起来，她意识到今天对方人多，她和梁欣雨处境十分危险。
“你们想干什么？抢劫？是要坐牢的！”季染瞪着眼睛，也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她从来没面对过这样的场面，就算是季家破产清算时，也没见过这么粗鲁的人。
猥琐男看出来了她是在强撑，给另外两个人使了个眼色。
“把门关上，今天咱们哥几个好好品尝一番！”
说完，他径直走向季染面前，“要怪就怪你自己多管闲事。”
季染拉着梁欣雨撒腿就跑，躲避猥琐男肥厚的手。
清早的咖啡厅刚刚拖完地，这会儿还没干，季染一不小心滑倒在地，膝盖磕得生疼。
“跑啊。”猥琐男走到她跟前，“怎么不接着跑了？还真以为你们能躲得过去？”
“禽兽！”季染恶狠狠地盯着他，目眦欲裂。
“臭娘们！”猥琐男一巴掌抽在季染脸上，把她打得头昏眼花。
梁欣雨被另外两个人给拽住，怎么也挣扎不开。
男人搓着手，笑得很是下流，动作凶狠的低头撕扯着她的衣服。
“不要！你放开我！”季染努力挣扎，头发凌乱，却让男人看得更兴奋。
第50章 多管闲事
季染万念俱灰之际，猥琐男突然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直接朝着季染栽了过来！
季染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拼命往旁边一滚，才没有被猥琐男肥胖的身躯给砸中。
“学姐！”梁欣雨看到这惊险的场面吓坏了。
她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冲进来，十分果断地踢在猥琐男的后背上。
在她看来力气很大完全挣脱不开的人，在这个冷面男人面前就像破抹布一样。
季染这一滚，头更晕了，她迷迷糊糊地转头看向猥琐男的身后。
男人挺拔的身姿十分熟悉，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到他咬牙切齿地说：“季染，离开我你怎么变得这么废物。”
是沐少渊啊。
他的出现，让季染确定了自己是安全的，随后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四下都是白的，季染抬抬手，果然看到手背上的输液管。
“学姐，你醒啦？”梁欣雨端着水杯站在旁边一脸紧张地看着她，“要不要喝点水？”
“是谁救了我们？”季染脑子昏昏沉沉的，想不起来刚才的细节。
她只记得自己被人扇了一巴掌，小雨也被人给按住动弹不得。
“学姐你不记得了吗？”梁欣雨听她说话突然有点害怕。
学姐不是被打傻了吧？
“记不太清了。”季染晃了晃头，发现更晕了。
自己现在怎么这么弱？竟然一巴掌就给打晕了。
“他说他姓沐。”梁欣雨观察着季染的表情，脑海里都是那个男人揍翻三个人后，抱着季染冲进医院的画面。
那视若珍宝的眼神做不得假。
难道是学姐的爱慕者？
“沐”字一出，那句很嘲讽的话重新浮现在脑海。
季染决定闭上眼装死。
什么狼狈的样子都能让沐少渊看到，明明她想留给他的印象是独立女强人，绝对不会妥协的形象！
毁了，都毁了。
“学姐，那是你朋友吗？”梁欣雨看她不说话，又小声嘟囔起来，“今天多亏了他，要不然咱俩就完了。”
这话没错，要不是沐少渊，后果不堪设想。
“那几个人怎么处理了？”季染闭着眼睛，声音有些虚弱地问。
“沐先生说他的助理会去处理，按照强奸罪和抢劫罪来跟警方交涉。”梁欣雨越发羡慕学姐。
就算家里破产，也有这样强的朋友帮忙。
“学姐等你好了咱们两个请他吃顿饭吧，也没什么好感谢他的。”梁欣雨这句话说的都小心翼翼。
她看不透季染对这个人是什么态度。
按理来说，面对救命恩人，肯定都很热情激动，可学姐的反应却完全相反。
难道是学姐身体不舒服的原因？
梁欣雨想破头也猜不到季染和沐少渊是什么关系。
“不用。”季染的回答斩钉截铁。
不能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了，不然她会更舍不得离开。
“以前没发现你还是忘恩负义的人。”
沐少渊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十分讥讽，就差指着季染的鼻子尖说她是小人了。
季染冷着脸，“我又没求着沐总来救我。”
“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沐少渊反问。
第51章 沐少渊的威胁
“沐总是不是以为自己在英雄救美？”季染嗤笑一声，把狼心狗肺这个词展现得淋漓尽致。
“学姐……”梁欣雨没见过季染这样一面。
虽然她不知道季染和沐少渊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不妨碍她觉得这样对恩人不合适。
不想在梁欣雨面前表现得过于冷血，季染没有继续说下去。
沐少渊却不打算放过她。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庆幸自己路过了那家咖啡厅，看到季染走进去后，鬼使神差地停车在路边，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在等什么。
在见到那个男人对季染上下其手时，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又欠我一次。”沐少渊站在床边盯着季染的眼睛，“你想怎么报答我。”
“沐总你的耳朵是不是不太好了？”季染差点气笑了，“我说了，我没求着你救我。”
避免沐少渊在梁欣雨面前语出惊人，季染对她道：“小雨，帮我买瓶水。”
借口拙劣。
梁欣雨却看懂了眼色，把手里的水杯放下，赶忙离开这间病房。
她一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越发微妙，还透露着一丝剑拔弩张。
“做我的情人，直到我玩腻了。”沐少渊像是听不见季染在说什么，又一次提起这件事。
季染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她不想当金丝雀。
“不好意思，沐总，我是有家室的人，而你也即将结婚。如果你的未婚妻听见这句话，恐怕会很失望吧。”
季染在幻想沐少渊还能有一丝良知。
可沐少渊觉得自己已经泥足深陷，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季染永远离开。
他无法承认季染已经不属于他的事实。
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随意玩弄自己的感情，在厌烦之后就随意抽身？
沐少渊眼神凶狠，“别忘了你父亲还在我手里。”
“你无耻！”季染没想到他敢直接在自己面前，用父亲来威胁自己。
“你才知道？”沐少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三天时间，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做我的情人。”
“沐少渊！我受够你了！”季染看着沐少渊转身离开的背影，忍无可忍地怒吼。
沐少渊却没有任何反应，甚至步伐的速度都没有受到影响。
他一走，季染眼泪“唰”得就下来了。
她就知道，一定是沐少渊在从中作梗，不然父亲怎么会无法转院。
当初求着他为父亲安排入院时，就亲手给自己埋下了雷。
梁欣雨一进门就看到季染泪流满面的模样，水瓶掉地上都没捡，跑到季染面前紧张地问：“学姐，你怎么哭了啊？他欺负你了？”
在人前季染还想保持一个体面的形象，她抬手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就像她这暗无天日的生活，怎么也熬不到头。
哭了好久，直到她哭得累了，才慢慢停下来，靠在床头抽噎。
梁欣雨怕她擦眼泪频繁把脸颊磨肿，特意打开热水给她敷脸。
“没有过不去的坎，学姐，乐观点。”梁欣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这样安慰她。
第52章 帮忙转院
她只在医院待了半天，就着急忙慌地出院。
昨天晚上沈桓的话让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离开A市，那刚才沐少渊的说辞就让她再次坚定了离开的决心。
父亲的病拖不得，沐少渊在本市只手遮天，就不信他能管到千里之隔的B市去。
季染让梁欣雨回去研究一下咖啡厅换个地方开，自己则回家搜索B市的医院。
她对这方面了解不深，突然想到了沈桓。
是不是可以向他求助呢？他是医生，对医院应该比自己了解得多一点吧。
拨通沈桓的电话后，季染来不及委婉，直接在电话里说明情况。
“我父亲有精神疾病，沈桓你知道B市哪家医院治疗这方面的病比较强吗？”
沈桓正坐在办公室里准备下午开会的材料，他是科室里最年轻有为的医生，医院总是会让他上台做一些分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