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季染的电话后，沈桓直接问她，“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面谈。”
这是季染第一次和自己谈及她的家人。
他却有种预感，这次季染一定会走。
“你方便吗？”时间紧迫，季染也不像之前那样客气了。
大不了在佣金里给他多加一些辛苦费吧。
“在家吗？”沈桓把白大褂脱下来，放在桌子上，拿出车钥匙就往外走。
正好碰见过来敲门的小护士，“沈医生，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说是下午开会的事。”
沈桓把电话拿远一点，对护士说，“麻烦你告诉主任一声，下午会议我参加不了了。”
“可是……”
小护士还要说什么，沈桓没耐心听，举起电话就往外走。
季染在电话里听不真切，“你那边忙的话就先不用过来，晚上再说也行。”
“不忙。”沈桓语气温柔，说完挂断电话，驱车前往季染的家。
挂断电话后不到二十分钟，门铃就响了。
季染在猫眼里确认是沈桓，这才开门放他进来。
这是沈桓第一次来季染家，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但在一些细节上透露出精致。
能看得出季染这人随意，却不粗糙。
“还麻烦你大老远跑来一趟。”季染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手边，又把电脑拿过来，“我看了这几家医院，条件好像都还不错，但具体的我也不太懂……”
“这家可以。”沈桓点了点第一家，“其他的几个不太行。”
“是吗？”季染看了看，感觉另外几家好像也挺有名的。
似乎是看穿季染的想法，沈桓解释道：“那家医院花了大价钱宣传，据我所知他们在精神疾病治疗方面的技术并不成熟。”
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
“好吧，那我联系一下这家医院。”季染心里也没底，不确定沐少渊会不会在那也打过招呼。
“我导师是那家医院的院长，我帮你安排一下吧。”沈桓主动提出帮忙。
季染这次没有回避，“可以吗？”
“当然可以。”
只要是你，什么都可以。
季染没看出沈桓眼底的情愫，只想到如果有人帮忙，那转院一定很容易。
第53章 不离婚
沈桓答应下来之后，立马联系导师商量给季染父亲转院的事。
他在阳台打电话，季染在房间里查找房源。
手里有五千万，完全够买一个小公寓自己住。
还有把公司买回来的事，最迟明天下午就得去。
沐少渊那边步步紧逼，三天之内如果处理不完，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沈桓挂了电话回来，就看见季染皱紧眉头在查看B市的购房信息。
“打算去B市定居？”沈桓装作无意地问道。
季染看得认真，头都没抬地“嗯”了一声，就继续翻看网页。
“你那天说你想走，是因为爸的病吗？”沈桓在她身边坐下来，想要和她好好谈谈。
季染之前对自己家里的情况守口如瓶，今天第一次提及亲人，沈桓觉得这是自己走近季染的机会。
他的话让季染动作一顿，思绪瞬间拉回沐少渊订婚宴那天。
沐少渊的禽兽行为在她脑海里又过了一遍，季染怒气更甚。
但她没法说。
“是。”季染没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半分。
“我家老宅就在B市。”沈桓说道。
季染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没有贸然接话，“挺巧的。”
“小染。”沈桓轻笑了一声，抓住季的肩膀，微微用力让她面向自己，“我的意思是，你不用买房子，我们有现成的。”
“你也没懂我的意思。”季染有些无奈，“你今天帮我，我很感激你，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不遗余力帮你。但是这个婚，我一定要离的。”
“小染，你是觉得这段婚姻在束缚你吗？”沈桓听她说出心里话，不免皱眉，“你想错了。我很尊重你，你想换个城市生活我完全没有意见的。”
“沈桓。”季染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把气氛推向了更为严肃的境地，“我不能再耽误你了。”
如果自己离开，去了B市，日后沈桓想要离婚肯定还要跑回来，很是麻烦。
而且长期分居两地，沈母面前也没有办法演戏，她肯定会怀疑。
倒不如直接离婚，一了百了。
她这话一出，沈桓立刻明白她在顾虑什么。
“上次我就跟你说了，我工作的医院不在这里。”沈桓看着季染的眼睛，“在B市。”
“真的吗？”季染觉得这件事巧得有些过分。
难道沈桓是为了和自己一起去而撒的谎？
“如果你怀疑，我可以给你看我的工作证。”沈桓立刻说道。
把季染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那妈那边……”季染还是有些犹豫。
“妈那边就说你和我一起去B市工作，她不会怀疑的。小染，你要是和我离婚，我还得找下一个，很麻烦。”
沈桓看出来了季染怕纠缠，那他只能表现得自己挽留她只是为了这本结婚证。
仔细想想也是，总不能自己利用完了沈桓，就把人一脚踹开。
这样做事太不地道。
季染沉默几秒钟后，抬头问他，“三天之内我们就得搬走，可以吗？”
“没问题。”沈桓爽快答应。
第54章 不解风情
沐少渊从医院离开，回到公司，还没进办公室就被助理告知陈颜颜来了。
他立即皱眉，“她来干什么？”
“陈小姐说是来陪您吃午餐。”助理也有些为难。
陈颜颜蛮横不讲理，一开口就带着“我是总裁未婚妻敢拦我就让你下岗”的气势，哪个还敢拦她？
“下次再什么人都放进去，你就可以主动去人事部离职了。”
沐少渊说完，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走进去。
陈颜颜就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听到开门声立马放下杂志，笑意盈盈的，“少渊！你回来啦！”
沐少渊看她一眼，很冷淡地“嗯”了一声，而后坐在办公椅上，翻开桌子上的文件开始办公。
文件上的字密密麻麻，实际上他一点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季染坐在病床上骂他无耻的画面。
他无耻？
他要是真无耻就不会冲进去救她！
陈颜颜坐在沙发上默默观察沐少渊，发现他皱眉表情严肃，好像是生气了？
因为那份文件？
没上过班的陈颜颜开始大胆猜测，是不是底下人做事太烂，才让沐少渊发怒的？
那她这个时候展现一下自己贤惠的样子，关心一下沐少渊，是不是他就会更喜欢自己？
“咳咳。”陈颜颜握拳抵唇，娇滴滴地咳嗽两声试图吸引沐少渊的注意力。
可沐少渊跟聋了一样，完全没有看她的意思。
陈颜颜锲而不舍，咳嗽的声音更大了。
这次倒是有所反应，沐少渊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下逐客令，“身体不舒服就回去。”
可惜，陈颜颜没听出来他是在赶人，反而在心里窃喜，哭得沐少渊在关心她。
果然，沐少渊还是喜欢她的。
陈颜颜起身，扭着水蛇腰走到沐少渊跟前，微微俯身，靠在他的手臂上，“少渊，我没事。”
说完还抬手去触碰沐少渊的眉心。
一股甜腻的香水味钻进鼻子里，让沐少渊有些厌恶地皱起眉头。
“少渊，别总是皱眉，有什么烦心事你可以和我说。”陈颜颜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没有烦心事。”沐少渊放下文件，正视陈颜颜的双眼，“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让助理送你。”
不给陈颜颜任何反驳的机会，沐少渊按下内线，对那边的助理说道：“备车，送陈小姐回家。”
“少渊，我……”
陈颜颜还没反应过来，刚要说她不走，助理就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在门口看她，“陈小姐，车已经备好了，您请。”
这下真是旱鸭子上架。
陈颜颜站在办公桌旁边体会到了什么叫有苦说不出。
“少渊……”陈颜颜看他，眼神求助，希望他能看出来自己的意思。
可沐少渊压根就没想留她，“还有什么事么？”
“陈小姐，一会儿外面可能要堵车了。”助理还和沐少渊配合，步步紧逼。
陈颜颜气急，“哼”了一声，一跺脚走了。
送走了陈颜颜，沐少渊又按下内线，接通他的秘书。
“派人去盯着季染，有什么动静及时告诉我。”
第55章 进行调查
沈桓是不是一个好的丈夫，季染不知道。
但她可以确定，沈桓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搭档。
在明确需求之后，沈桓立刻行动。
父亲转院和房子的事情都交给他，季染就可以放心地去处理公司的事。
不过她对于公司这方面的经验还是很少，为了多一层保障，季染给李甜甜打了电话。
在得知自己的好姐妹有需要，李甜甜立刻请了假跑过来，就为了给季染助阵。
“我爸那个公司就剩个空壳子，为了还债都拍卖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季染有些担心。
如果公司在别人手里蒸蒸日上了，那会很难谈。
光是价格，就足以让季染琢磨的。
李甜甜安慰她，“别想那么多，先查查不就知道了？”
“雇个私家侦探？”
季染给沐少渊当了几年的秘书，但在职场上一直被排挤，沐少渊也当她是花瓶从来没给她指派过什么重要的任务，所以她这方面的经验为零。
李甜甜叹口气，发现自己的好姐妹需要学习的地方的确很多。
“今天教你一招，不用私家侦探也能办事。”李甜甜把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打了个响指，对前台收银的梁欣雨说：“小姑娘咖啡做的不错啊！”
“谢谢甜甜姐。”梁欣雨露出笑容。
“走吧。”李甜甜站起身，拿上手包对还在状况外的季染说道。
“去哪？”季染问。
“去公司啊，在这坐着能想出个什么来。”李甜甜说完，拎包就走。
“哎，你等等我。”季染赶忙跟上。
坐上李甜甜的车，一路来到以前的季家公司，季染站在公司楼下时还有些感慨。
以前父亲总说让她过来实习，锻炼锻炼，她总不肯来。
现在来了，却是另外一个身份。
“来之前我看了一眼，这家公司现在主营业务是进出口贸易，仓库就在后面，去查一下进出的车辆，就能统计出出货量和进货量。”
李甜甜在这方面有很强的话语权，她一番话讲解下来，让季染不得不佩服。
两个人在仓库旁边的花坛后面守了一下午，一直到下班，才腰酸背痛地离开。
“进货量少，出货量更少，公司业绩这么惨淡，明天你直接带收购合同去找他就行。”李甜甜的话无疑是给季染吃了一粒定心丸。
翌日一早，季染先去律所找了专门的律师陪同，随后登门。
前台在得知季染是过来收购公司的时候，惊讶得话都说不完整，随后一脸喜色地给董事长助理打电话。
“王助理，这里有一位季小姐要收购我们公司，你快给董事长说一声。”
在听到“季小姐”三个字后，王助理就想到了季染。
毕竟这家公司的前东家就是姓季。
可不是说当时他们家都掏空了，穷困潦倒，疯的疯，跑的跑，一家三口就剩女儿一个人撑着吗？
怎么这两年就突然赚到钱了？
心里虽然疑惑，但他还是传达给了董事长。
这算是撞董事长枪口上了，“快把人请上来！”
第56章 成交
董事长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看到季染就客气得不行。
他是在拍卖会上拍下的季家公司，此前并没有见过季染。
公司到他手里之后，业绩一直不怎么样，收入惨淡，甚至已经在亏损了。
最近他也在考虑将公司出售，转手卖出去还能及时止损。
而季染的出现，刚好契合他的需求，算是一拍即合。
但在季染面前，他还得装一装，让价格尽可能地往上提提。
“季小姐，您年轻有为，慧眼识珠。公司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要是让我真的出手，我还有些舍不得。”
不管真不真实，董事长先把架子端起来了。
如果没有昨天的调查，季染这会儿可能真信了。
“但据我所知，您所言菲实。”季染尽量让自己说的话简短一些。
这也是李甜甜教给她的谈判方法。
想要在气势上拿捏住对方，那就尽量少说话，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让对方猜不透。
她的话的确让董事长有点心虚，不禁怀疑她是不是事先调查过。
“此话怎讲？”董事长笑眯眯的，完全一副笑面虎的形象，“季小姐觉得我在诓你？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要移民，这才挂牌出售公司的。”
“巧了。”季染见招拆招，“我也有移民的打算，要不是考虑到公司以前姓季，我爸对这有点感情，我也不想买。”
言下之意，这公司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
那就不好办了。
董事长的策略用不上，不禁有些急，“那季小姐打算出多少钱？”
“您心理价位多少？”季染反问。
犹豫再三，董事长盯着季染的眼睛，伸出四根手指头，“四千万五百万。”
她手里一共五千万，一张嘴就要走百分之九十。
季染冷静回视，开口还价，“三千五百万。”
这回不光是董事长吃惊，连旁边的律师都觉得开眼了。
头一次见到一张嘴直接砍一千万的。
这可是一千万，不是一千块钱啊。
“季小姐，您跟我开玩笑呢吧。”董事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得勉强。
他这个人脾气好，一般情况下不愿意和人直接闹红脸，觉得季染离谱，却也没有直接翻脸。
“我的心理价位就是三千五百万。”季染一脸淡定，“据我了解，贵公司已经入不敷出，继续下去很可能走我们家之前的老路。”
她咳嗽一声，慢条斯理地继续讲，“我时间很多，可以继续等，等到资不抵债拍卖那天，或许两千万都用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