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场面，他还以为梁经理有什么项目要交代给自己，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雀跃，“好嘞，梁经理。”
挂断电话后，梁经理表情凝重地看向季染，“季小姐，不好意思，这个人的确是我的属下。”
“那，通知是真的吗？”季染比较关心这个。
“不是。”梁经理斩钉截铁地回答。
如果说他之前还不太确定这通知是不是其他部门发的，那么在谢华自报家门之后，梁经理就可以肯定，这通知就是假的。
他不曾发过相关指令，属下也不可能自作主张筛选竞标者。
“那贵公司的行为让我有点迷惑，这是什么意思呢？”季染两手一摊，气场截然不同于方才的客客气气，她一瞬间盛气凌人起来。
周晓彤感叹于季染气场变化的迅速，一边默默学习，争取以后再有类似的场面绝不拖后腿。
梁经理没想到短短一通电话，让自己的位置瞬间下降。
“季总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情我们公司还得再调查一下。可以肯定的是，您的竞标资格没有被取消，您不必担心。”
梁经理态度非常好，用心安抚着。
季染也不想太为难他。
冤有头债有主，虽说谢华是梁经理的人，但也没必要这个时候疯狂针对梁经理。
“这个谢华是贵公司什么人？”季染想弄清楚这件事。
“是我们部门的副经理。”梁经理回想了一下，对季染又道：“季总应该有印象，您离职之前他就在我们部门。”
季染皱着眉头微微颔首，“升职升得还挺快。”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感叹，但是这个时候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她是在嘲讽。
梁经理羞愧难当，“季总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彻查给您一个说法。”
“好，我就等梁经理的说法了。”季染冲周晓彤摆摆手，“走吧，小周，我们先回去，就不打扰梁经理清理门户了。”
是自己这边除了问题，就算季染今天说话再难听，梁经理也要受着。
他表情没有任何不耐烦，依旧是过错方应有的谦卑，“我送你，季总。”
季染明确拒绝，“不用了梁经理，你的事比较要紧，还是希望你能尽快给我一个说法。”
“这是一定的，还请季小姐放心吧。”
第122章 碰巧听见
从沐氏集团离开时的心情完全不同于进来时。
周晓彤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脸上也看得见笑容了。
“染姐，你说那个谢华会不会被开除啊？”周晓彤一边走一边问。
两人已经出了沐氏集团的办公大楼，正步行在前面的广场上。
还没确定目的地，但是先走起来再说。
“不知道。”季染目光落在不远处车来车往的马路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确不清楚谢华会是什么下场。
还要看谢华的动机，以及打那通电话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本人，还是说只是一个声音很像的人。
如果这件事是沐少渊来处理的话，除非是其他人盗用了他的电话号码，不然他的下场一定十分惨淡。
沐少渊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但凡做出这种龌龊的事，一定要受到惩罚。
以沐少渊的影响力，让他在本行业待不下去完全可以轻松做到。
“染姐，你离职之前，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啊？也这么坏吗？”
周晓彤的问题听起来有点单纯，却让季染的思绪不禁顺着她的话回到了三年前。
她对于谢华的印象不够深刻，仅限于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
但不知为何，想到和那个人为数不多的接触，季染觉得他很浮躁。
所以听说他还在沐氏集团工作时，季染时有些吃惊的。
但一想到他的职位，季染就不奇怪了。
还是升得足够快，待遇足够优越，稳住了他的贪婪。
季染又摇摇头，“记不清了。”
周晓彤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但很快又兴奋起来，“那就是说，咱们公司没有被取消资格，还是可以参加竞标的。”
“对。”这倒是没什么争议。
“染姐，你对咱们公司有信心吗？”周晓彤问。
季染回过头看她，“怎么，你没有信心？”
“我当然有啊。”周晓彤集体荣誉感还挺强的，挺起胸脯回答道：“这次我们准备的这么充分，不选我们才是他们的损失！”
“有信心就够了，其他的交给命运。”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沐氏集团22楼总裁办公室床边，沐少渊端着咖啡走过来，一低头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他从早上九点钟进公司到现在，已经忙了几个小时，终于能松口气，休息一下，却突然看到了一个很像季染的身影。
沐少渊放下咖啡，拿出手机对准广场上的季染，放大几倍之后，终于确定就是她本人。
还没到开标的时候，她怎么来了。
沐少渊回到办公桌前面，接通助理的内线，“去查一下季染今天过来干什么了。”
“好的沐总。”
助理挂下电话后，立马去前台问。
幸好，前台记性挺好的，一五一十说出季染来时的场景，免去了助理调监控的步骤。
在了解到季染被梁经理带进去之后，他又马不停蹄地来到梁经理办公室询问情况，却正好撞见梁经理在质问谢华。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这种事你也敢做？你想干什么？”
第123章 了解细节
听得出来，梁经理很生气，质问的声音隔着一扇门都听得清清楚楚。
梁经理的助理跟在沐少渊助理身后，听到办公室里传出来梁经理的声音，有点尴尬，对他小声说：“总助，您要不再等一会儿？我给梁经理打个电话。”
“不用了。”沐少渊助理想着沐总那边着急呢，他要是再等会儿，估计又要被扣奖金了。
说完，他抬手敲门。
敲门声让门里的梁经理声音一顿，随后就听到他不悦地道：“进来。”
总助推门而入，唇角带着笑意，“梁经理，方便么？沐总有些事情需要我过来跟您了解一下。”
梁经理皱眉一瞬间，随后问道：“我记得企划案已经交给沐总了，是企划案的事么？”
总助摇摇头，“不是企划案，是向你打听一个人。”
一听这话，梁经理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他今天就见了一个季染，而季染刚从这离开，难不成是被沐总看见了？
沐总现在派人过来问，是要彻查这事吗？
还是说，沐总现在并不知道谢华的事，单纯来问季染为什么来？
咳嗽两声，梁经理已经想好了怎么应对。
无视掉谢华求助的目光，梁经理看向总助，“是哪位？今天我在外面见了几位客户，是客户出问题了吗？”
总助看了谢华一眼，在斟酌这件事是否要更多的人知道。
他只思考了一秒钟，就做出了决定。
“谢副经理，在这还有什么事吗？”总助看向他，目光带着一点压迫。
从职级上来讲，总助和谢华之间没什么隶属关系，总助无权对谢华发号施令。
但，总助的职位是辅助沐少渊进行工作，离总裁很近，是总裁的心腹，重要性自然也不是其他人能比拟的。
所以，他出来处理公务，公司的人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谢华听出来了总助在赶人，他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梁经理吩咐的工作我差不多听懂了，那我先去做了。”
梁经理有几分不耐烦地抬手按了按眉心，也没揭穿他的遮羞布，“去吧。”
谢华一走，总助和梁经理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梁经理，你知道我问的是谁，咱们就别兜圈子了，沐总对这件事很重视，您知道什么细节都说出来吧。”
他当然知道沐少渊重视，不然也不会让总助亲自跑一趟。
瞒是瞒不住的，梁经理也没打算替谢华瞒着。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说给总助听后，补充道：“你可以让沐总放心，我已经告诉季总实情了，她的竞标资格不会被取消。”
“好，我知道了。”总助起身，给了梁经理一句忠告：“相关人员梁经理还是不要处置了，等沐总亲自发落吧。”
看来沐少渊是不会放过他了。
这也是谢华活该，自己作死不算，还连累他也得跟着受处罚。
总助立刻回到总裁办公室，将事情转告后，等着沐少渊的吩咐。
沐少渊脸色阴沉，“去查谢华，把他背后的人给我揪出来。”
第124章 虚惊一场
在沐少渊这边调查时，季染已经和周晓彤想好接下来怎么安排了。
季染时间还早，后天才开标，这中间也没什么事，就给周晓彤放假，让她随便转转。
至于她自己，当然是回沈家。
体检还没做完，走得匆忙，沈母估计担心死了。
两人在广场处分道扬镳，季染离开之前先给沈母致电，在确定沈母还在医院附近没走时，她连忙开车过去。
在医院门口，沈母看着季染，满眼都是担心，“项目怎么样了？”
“虚惊一场，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幸亏我跑了一趟找到负责人说清楚了。”季染冲沈母笑了笑，“妈，你刚才怎么没回家啊？”
“你这体检没做完，我想着你万一结束得早，还得回来继续做，就没走。”沈母把体检单递过来，“正好回来了，接着去吧。”
接下来的体检过程倒是十分顺利，换上病号服后，躺在病床上等着医生注射麻药，随后昏睡过去。
再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季染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病床边上的沈母。
“妈。”季染声音里带着慵懒，像是没睡醒。
沈母转过头来看她，“醒了？感觉怎么样？”
“有点困。”季染想着应该是麻药劲还没过，她试着动动手脚，随后在沈母的帮助下慢慢坐起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VIP病房。
这里只有她一个病人，很安静，病房里的装修也十分高端，有独立的卫生间，旁边还有沙发。
“那就再睡会儿吧，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回去。”沈母很宠溺地说道。
这是只有在父母那里才有的待遇，看沈母温和的面庞，季染心里很感动，越发觉得亏欠沈家。
“不用了妈，我休息好了，咱们回家吧。”
季染想着自己躺在病床上肯定舒服，但沈母坐在椅子上那么久，还上了年纪，怎么可能舒服，不如回家。
况且，外面天都快黑了，沈父肯定还在家等着吃饭呢。
二人回家时，已经快五点了。
“体检报告要过两天才会出来，你先别急啊。”沈母说道。
“妈，我不急。”季染笑着挽住沈母的胳膊，“您别着急才是。”
“看你活蹦乱跳的，我也不着急了。”沈母笑着拍了拍季染的手，和她一起进屋。
换鞋的时候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季染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沈母说：“妈，不用让厨房总是做我爱吃的，随便做做就行。”
“你一年到头才回来几次啊，多吃点对身体好。”沈母对她的提议充耳不闻。
季染无奈地勾唇，感受到了季家破产后缺失的母爱。
深夜。
沈母穿着睡衣躺在床上，跟沈父说白天的事，而后感叹：“小染这孩子真不容易，一个人撑着家。”
“怎么使一个人，儿子不也在帮忙吗？”沈父一边戴着老花镜看书，一边纠正沈母。
结果自然是被沈母瞪，“你儿子天高皇帝远的，能帮什么？小染今天体检都没完事，就从病床上爬起来去处理……”
第125章 陈家的合作
“你说她那个项目出什么问题了？”沈父摘下眼镜，看着沈母，突然关心起来。
能让季染从病床上爬起来去处理的，一定是大问题吧？
沈母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小染没说。”
“那事情解决了吗？”沈父又问。
“听小染说是解决了。”沈母叹口气，“也不让人帮，性子真倔。”
“解决了就行。”沈父点点头，将床头灯关了，“陈家的今天给我打电话谈合作了。”
“什么？”沈母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看着沈父的脸，问：“陈颜颜她爸？”
“除了他还能是谁？”
陈家就陈颜颜一个女儿，还不上班，那就只能是陈父一个人能掌管公司了。
“可是咱们不是跟他家不来往很久了么？”沈母想不通陈家怎么突然要合作。
打从三年前，陈颜颜在订婚宴上说季染坏话，惹了沈桓不痛快后，沈家就单方面切断了和陈家的来往。
陈家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巴巴地过来找沈家拉拢感情之类的。
这都三年过去了，怎么又突然冒出来说要合作？
印象里自家和陈家经营的方向好像没有什么重合的地方，他说的合作，是什么合作？
“是啊，我也纳闷呢。”沈父叹口气，从挂了电话到现在他一直在琢磨这件事。
“那你打算接受合作吗？”沈母问道。
“没那么快做决定。”沈父的态度看起来模棱两可，“要是这个项目能双赢，那肯定要做的。”
在钱面前，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沈家公司需要保持在行业领先的地位，那就要不断提升自身市值。
若陈家带来一个好项目，那不必说，肯定是要接受的。
沈母也懂得这个道理，儿子不经商，等丈夫退休了，公司只能找职业经理人来打理，很难说会不会维持现在的样子，那他们能做的就是在退休之前能赚多少赚多少。
赚的越多，以后儿子继承的就越多。
“那这件事还是先不要让小桓夫妇知道了。”沈母翻了个身，“以小桓的脾气，肯定让你拒绝。”
“小辈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沈父又叹了口气，继续道：“他可以选择不和陈颜颜来往。”
“回头我说说他。”
翌日一早，季染起床洗完漱下楼时，早餐已经做好了，沈父沈母都坐在餐厅里，但谁也没吃，都在等她。
季染走过来一看，脸瞬间爆红，“爸妈，你们两个别等我了。”
“我们两个正好也不怎么饿，等你一起吃，人多热闹。”沈母笑着说道。
而沈父则低下头，避开和季染对视，看起来有些奇怪。
季染没有探究，想着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她坐下来拿起碗开始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