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几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沈中鱼【完结】
时间:2024-05-24 23:07:44

  即使面上收敛了神色,王汝玉依然看到他在稍微走远一些后,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低声嘟囔:“呸,什么花魁,还不是万人骑千人睡的臭婊子!”
  谷绶蚕氡匾材懿碌铰少飞嘟嘟囔囔在说什么,但是她并没有多做理睬,依旧保持着那副冷淡的傲气模样。
  毕袁思客气地替自己的朋友向谷绶驳佬弧
  谷绶捕源毕袁思的态度出人意料的和善,她面容姣好,尽管在风月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年,可是谷绶采砩弦谰赏缸殴筛呃浣景恋钠质,虽然不是妖妖娆娆的类型,却仍旧在烟花柳巷之地吸引着一群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与时时扬着笑脸,喜欢跟所有可以利用的男人都打好关系的李春昼不同,谷绶采砩弦裁辉趺凑慈痉绯九子的习气,因此更显得清丽脱俗,也更能挑起男人的征服欲。
  男人大抵都是贱的,谷绶苍绞钦庋端着架子,他们的好奇心和征服欲就越强,为求春风一度,不惜抛却千金。
  王汝玉忽然想起昨天杏兰告诉他们的八卦,她说谷绶14岁那一年就成为花魁,不仅擅长诗词歌赋,还精通茶道、香道、花道、围棋等等,演奏乐器,琴、琵琶、笙等更是不在话下,号称不世出的才女,当然有高傲的底气。
  不过可笑的是,处处迎合别人的李春昼竟然至今为止仍是处子,然而出淤泥而不染的谷绶踩匆丫卖身不止一次了。
  某种程度上,杏兰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谷绶驳南敕ā―不论那些一掷千金的客人表面上把谷绶才醯枚喔撸在他们心里,仍处于豆蔻年纪,未曾接过客的李春昼才是真正的冰清玉洁。
  杏兰甚至有点同情谷绶玻年少时一枝独秀,独占鳌头,结果年纪大了还不是要被后来者居上,出众的才华和容貌又能怎么样,男人归根到底就是喜新厌旧的东西。
  这件事在谷绶残睦锸且桓刺,不论谁提,她都会翻脸。
  所以比起什么都摆在脸上的李春昼,杏兰更害怕的人其实是冷冰冰的谷绶玻但是杏兰没想到,谷绶步裉炀谷换嶂鞫替自己解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身旁那位俊雅郎君。
  看着谷绶沧⑹颖显思时专注的目光,一时之间,杏兰心里竟也有了股唏嘘的感觉。
  在李春昼还没长开的时候,春华楼名声最盛的姑娘是谷菱凡,那时候两人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好到能穿同一条裙子,而现在……次次见面都恨不得要掐起来。
  春华楼能填满人心中一切有关欲望的角落,不论是食欲、物欲还是□□,都能在春华楼被完美填满,但是唯独有一处空落落的地方,那就是人类对爱的欲望。
  不论是卢少飞还是谷绶玻亦或者其他嫖客与妓女,用金银交易着性。甚至在春华楼,这个强调花魁地位,妓子喜好的一等妓院,妓女和嫖客们交换的东西比起性,其实更类似于“爱”。
  文人墨客来这里寻找知己,达官显贵们来这里寻找全神贯注的关注与理解,这些没有实际形体的商品,在倾诉与倾听的过程中,被当做灵魂的替代品来贩卖,用来慰藉心灵上的孤独感。
  然而当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之间的亲密关系需要用金钱来连接时,这种关系就注定会因为钱而流失消亡。
  所以那些无法用金钱继续交换“爱”的人会才会一遍遍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毕竟指责别人低贱市侩,比承认自己不值得被爱简单很多。
  像卢少飞这样的人当然会恨女人,不恨女人他就必须承认自己的轻浮可笑,承认自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承认自己人生的失败。
  他想听的是庸俗的谄媚,想看的是女人为了生存和金钱扭曲挣扎,所以他潜意识中不想看到杏兰读书,不想她看到更大的世界。
  他想通过打压杏兰的方式来拖着她下坠,让她永远顶着“荡/妇”的名头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不想上进,不想爱自己,所以也不允许别人这样做。
  看着杏兰怔然的神情,王汝玉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看着杏兰的脸,铿锵有力地说:“不要管那个傻缺刚刚说的话,他在CPU你!”
  杏兰一脸茫然的神色,弱弱地问:“……CPU是什么意思?”
  王汝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尴尬地清清嗓子,勉强转移了话题,“没啥……我们接着看书吧。”
  等他们一行人走后,杏兰又把《红楼梦》拿起来,翻到王汝玉刚刚指过的“湘云”两个字,旁边有一幅水墨插画,印着“憨湘云醉眠芍药P”的画面。
  杏兰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粗糙的纸面,她愣愣地看着那幅插画,想读懂自己那一文不值又价值千金的人生。
  可是墨迹太模糊了,杏兰看不清楚。
第25章
  子副本结束以后,李折旋听话地留在山上的院子里,四个被绑起来的人趴在不远处的地上,原本还在努力挣扎,在跟李折旋对视一眼过后也没有了动作,小院里恢复成一片寂静的模样。
  李折旋望着李春昼离开的方向,旁边枯树上落下一只黑漆漆的乌鸦,血红色的眼睛注视着李折旋,在死寂的氛围中,羽毛光滑整齐的乌鸦展开翅膀就要再次飞走。
  李折旋突然一伸手,抓住乌鸦的脚把它拽了下来,他漆黑的眸子与乌鸦血红的双眼对视,乌鸦的身体逐渐变得像石像一样僵硬,那只乌鸦的喙一张一合,居然口吐人言:“你是谁?”
  李折旋面无表情地扭断了乌鸦的脖子,一捧黑红色的鲜血在他手里炸开,很快又消失不见,那只乌鸦没有内脏,好像皮囊之下全由鲜血填满。
  血滴噼啪打在地面上,一阵凉湿的风无端刮起,一路吹向潮湿林中,周围苍苍郁郁的树丛随着太阳落山愈加苍凉寂静,黑红色血液流净以后,乌鸦干瘪的尸体依旧能够活动,它的脑袋来回转动,死鱼般的眼珠里闪烁泛光,尖锐的追问声响起:“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李折旋张开手掌,低头盯着看了片刻,腹中涌现的饥饿感灼烧着他的意识,周围一切都死寂无声,更显得无聊,荒凉,糟烂。
  与此同时,皇宫内一个方士打扮的年轻男子睁开眼睛,慢条斯理地说:“找到了。”
  但是当他打算回忆刚刚从傀儡眼中见到的那人的长相时,却发现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为何就是想不起来那个青年的具体长相。
  李折旋把乌鸦的尸体扔进水缸,李春昼教过他不能乱扔东西,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很好地区分水缸与垃圾桶之间的区别。
  他等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李折旋站在小院里,隔着很远的距离看到官府的人举着火把往山上走,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知道自己可以走了。
  李折旋行走的速度与常人无二,他就以这样寻常的步伐走下山,往春华楼的方向行走。
  李折旋恰好与上山的官府武侯相遇,人群在快要撞上他时又自动分开,就像湍急水流遇到石头后分为两半一样理所当然,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不速之客。
  李折旋模仿着人类行走的方式,踏实地一步一步向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进。
  在他身后,一群乌鸦落在小院地面上,啄食几下地面上的血迹,十几双乌黑的小眼睛中有暗红色光芒一闪而过。
  随后它们整齐地抬起呆滞的头颅,一动不动地盯着李折旋的背影,忽的盘旋而上,留在地面上的影子像一张巨大的网。
  ***
  李折旋回到春华楼时天已经微微亮了,李春昼正在老鸨的房间里睡觉。
  李折旋从来回往返的侍女旁边经过,跨过幽幽散发着凉气的冰盆,来到李春昼身边。
  有一小块清晨的阳光照在面前李春昼熟睡的脸上,她的呼吸声匀称舒缓,清晰可闻。李折旋蹲在她面前,直勾勾地用自己的眼睛注视着李春昼的睡颜。
  火烧般的饥饿感让李折旋无法忍受,他用少年人特有的声音嘟囔了两句“好饿……”
  但是熟睡中的李春昼没有回应。
  李折旋微微俯身,鼻尖轻嗅着李春昼的鬓角,脸上的神色不知该说是贪婪还是痴迷。
  就在他马上要啃上李春昼脸颊的前一秒,李折旋忽然慢吞吞扭头向北面的方向望去。
  盛京城里的三大皇宫区域都在北城,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在东北角,多是达官显贵居住,连带着也带动了周围区域成为全京城地价最贵、最能彰显身份的居住区。
  盛京城里有道口口相传的顺口溜:“东贵、西富、南贫贱。”
  而北面,则是皇宫的方向。
  他站起身,在李春昼和皇宫之间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舔了下唇,带着即将可以进食的兴奋和期待,向着紫禁城方向慢慢走去。
  ***
  李春昼去见钱公子之前,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顺口把这件事告诉了李妈妈。
  等她说完,李妈妈第一反应是不理解,问:“一个疯子,买回来干什么,你现在不是有三个侍女了吗?”
  池红、红豆、明香,现在李春昼身边确实已经有三个人伺候,虽然跟谷绶蚕啾炔凰愎分,但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我听说名娘以前是我们楼里的人,”李春昼摸了摸怀里的丽丽,笑着说,“她不是擅长梳头吗,买回来吧,用我的月例买,妈妈不用操心。”
  见她这样说,李妈妈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目送她蹦蹦跳跳地走上楼梯。
  钱朝新在楼上雅间里坐着,心情忐忑,自从上次一见以后,他好几天没有忘记李春昼,甚至没有心思准备科举考试,到处搜罗了民间有趣的传闻,想着下次要是能见面,就讲给李春昼听。
  只是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突然,对钱朝新来说简直像天上掉馅饼了一样。
  相比钱朝新,李春昼显然自在很多,虽然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表现得依旧像宓鸿宝在的那天一样,不仅亲切地喊钱朝新为伯远,在话题进行不下去的时候,还主动抛出了几个新的话题。
  钱朝新受宠若惊,没想到她还记得那天的事,心情雀跃地把自己准备好的故事讲出来,果然如愿以偿地换来了李春昼欣赏崇拜的视线。
  李春昼能感觉到,钱朝新好像在特别努力地追求自己,虽然办法笨拙,但是这副模样其实蛮可爱的,因此她的笑容里也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两人一直聊到钱朝新说得口干舌燥,一个时辰也差不多过去,李春昼这才状似无意地提起:“伯远,我记得你昨天说过,跟你一起来参加秋闱的学子里有一位姓赵的公子是扬州来的?”
  “是啊,怎么了?”钱朝新脸上露了些茫然神色。
  “我有一个朋友跟赵公子是旧相识,但是多年未曾见过了,不知道伯远你能不能为了我,帮他们牵个线……?”
  说着说着,李春昼两只手相互攥起来,好似很茫然无措的样子,垂下头说:“毕竟除了郎君你,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帮忙了……”
  钱朝新一下子就被击中了,肾上腺素飙升,顾不上思索其中古怪之处,只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帮她把这件事办好!
  见钱朝新满口答应,李春昼又说了两句场面话,她笑眯眯地把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塞到钱朝新手里,压低声音道:“伯远为了见我,花了不少银子吧,我能见到郎君,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你花钱,这些钱妈妈不知道,是我的私房钱……”
  她脸上展露出些许小女儿情态,眨了眨眼,笑容格外清澈明媚,“春娘在春华楼等着你的好消息。”
  她这一番说辞下来,钱朝新更是神魂颠倒,走路都有些发飘,李春昼送他离开之后,又见了几个提前约好时间的贵客。
  在李春昼忙着的时候,齐乐远收到一条私信,发来信息的人账号ID有些陌生,说明他很少在群聊里发言。
  【简侯】:“听说你已经通关过了一个【子副本】,能不能见面聊一下?”
  齐乐远默默伸开自己的翅膀看了看,心想我一只鸡跟你见什么面?见面了又该怎么聊?!
  【齐乐远】:“行啊,不过你先说说看,你手里有什么信息?”
  【简候】:“那我长话短说,这个副本有bug,前面共有一百二十批参与副本的玩家没有一个通关,而且这一百二十批玩家的意识全部死亡,信息也都被注销了,所以我想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这番话引得齐乐远警铃大响,这个简候说话的口吻……实在不像普通玩家。
  【齐乐远】:“你的话什么意思?找出问题又能怎么样?解释一下。”
  【简候】:“其实我是一开始设定这个副本的管理员,因为系统检测出副本通过率不合格,所以我才进入副本。”
  【齐乐远】:“管理员?我还秦始皇呢!V我50带你过副本,出去以后还可以封你做御前大将军。”
  【简候】:“齐乐远,世界排行榜第17名(历史最高排名第11名),已用技能卡:身体素质强化、S级角色卡、全方位被动防御……”
  简候干脆利落地发过来一大段齐乐远的隐私信息。
  【齐乐远】:“我靠!你真是活的主神系统员工?!”
  【齐乐远】:“等等,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很久了,你们真的是人吗?”
  【简候】:“这要看你对‘人’的定义是什么,如果有思想有意识的便是人,那我们的确是;但如果你对‘人’的定义是拥有跟你们一样生理结构的碳基生物,那我们就不是。”
  【齐乐远】:“能不能说点正常人能听懂的。”
  【简候】:“……维度不同,我无法在低维度中向你解释高维事物。”
  【齐乐远】:“你这意思是说你们是比我们高级的高维生物呗?那怎么还要来问我?你不是设计副本的人吗?手里应该有剧本啊?”
  【简候】:“因为这个副本世界本身是低维的,我们在里面也会受到世界意识的限制,所以我没办法以上帝视角观察昨天上午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按照程序设定的话,这个子副本至少应该淘汰五名玩家。”
  齐乐远没想到它能这么坦然地承认,一时之间还有点不适应,他捋了捋自己的思路,又问:“那啥,这个世界一共几个子副本啊?离开副本的条件是完成所有子副本还是完成主线任务?”
  【简候】:“按照最开始的设定,共有四个子副本,的确像你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原本是个简单的B级副本,完成了四个子副本就可以成功离开世界。”
  听完这话,齐乐远也就不再怀疑了。他三言两语将子副本里发生的事详细讲给简候,不过略去了李春昼的部分。
  直觉和经验都告诉齐乐远,在副本世界里最好别把底透露得太彻底。
  等详细向简候复述完昨天上午发生的事,齐乐远又问:“等你找出bug,你会带我们离开副本吗?”
  他问完这句话以后,对面的简候却是久久未曾回复。
第26章
  齐乐远已经没有心思去翻群里的聊天记录了,一个劲儿地给这个自称管理员的人发消息,可是对面的简候却迟迟没有回复,简直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
  齐乐远返回到群聊频道,翻到【简候】的账号,发现他给自己的备注是【钦天监】,他对这个词稍微有些了解,一般来说,钦天监在古代都是相当于国家天文台的设施,承担着观察天象、颁布历法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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