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沈婳直接跳下马车,冲进定南王府。
门口守卫知道沈婳,也不敢硬拦,只能一直跟着沈婳,让她小声些。
可沈婳音量不减,反而更加高涨,“祁!珩!!!”
沈婳的叫声没将祁珩喊出来,倒是喊出来了大沙。
大沙手里拿着糖糕,在一根柱子后面,远远地盯着沈婳这里。大沙听守卫喊她沈姑娘,又想起小沙跟他说过的话。
大沙眉眼间浮起笑意。沈姑娘?找珩大哥的大姐姐?
沈婳叫了好几声,整个定南王府本就空旷无人,她的声音回荡在周围,却没有目标人出现。
沈婳喊得口干舌燥,她不住地咳嗽,缓过劲儿后粗喘着气。
守卫都在解释,“王爷刚出府不久,现在真的不在府中。”
沈婳不信。
她凭着记忆,抬脚往祁珩的院子里走去。
在踏进祁珩院子时,从一旁院子里突然跑出来一位佝偻老人。
沈婳定睛看过去,是林医。
林医脚下不敢慢,边走边说:“沈姑娘不用再喊了,王爷不在府里。”
沈婳信了几分,起初守卫说祁珩不在府里她还不信。“林医可知他去了何处?”
“应当是去了雍王府。”
沈婳仰天长叹,雍王府……偏偏这时候出去。
映雪见沈婳迟迟不出来,赶忙进来催促,她挡在林医和沈婳中间,“小姐快些进宫吧。”
两相为难中,沈婳决定先进宫,她写了张纸条,让林医一会儿交给祁珩。
做好之后,她被映雪催着上了马车,直直奔向了皇宫。
祁珩和晋王正在去雍王府的路上,冷然匆忙赶上马车,进去说了什么。
祁珩眉头紧皱,“大沙不见了?!”
冷然将沈婳去府里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通,沈栗的消息也不小心说漏了嘴。
祁珩本来就烦,现在更烦了,“你先回府派人去找大沙,”他眼神阴翳,“宫中出事,我得去一趟。”
冷然得令,跳下马车。
然后马车迅速掉头,不再去雍王府,而是赶往皇宫。
沈婳的马车接近宫门,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前方的皇宫被一种莫名的阴森笼罩。越接近越觉得压抑。
宫女和太监都走得飞快,丝毫不敢懈怠,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映雪在一旁提醒道:“小姐现在就要去含飞殿。”
“难不成是李贤妃出了事?”
映雪闭口不答,只道:“小姐去了便知。”
含飞殿前跪了一地的人,整个含飞殿异常地安静。
沈婳发现地上跪着不敢动的人中,还有一些是顾贵妃的人,比如顾贵妃身旁的大宫女若朱,她现在惊魂失措,眼神涣散无法聚焦,嘴里重复喃喃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拭泪)
后面剧情跳跃有些大+专业课多多
我怕我这个菜咕把握不住(抱头痛哭!)
(超小声)所以打算后面的部分存稿,等剧情平稳下来再恢复更新(4.20恢复更新~)
等我~ 宝子们!!!(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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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刺杀之举
沈婳心跳加速, 设想着李贤妃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故,但是顾贵妃的人为何会在含飞殿?
难道是顾贵妃带人闯到含飞殿,伤了李贤妃?顾贵妃身旁的若朱不会劝诫她吗?怎会任由顾贵妃踏入死地。
沈婳不安地捏紧伞柄, 她虽然跟李贤妃交情不深,但李贤妃总归来说救过她, 对她也是甚为关心。
沈婳心里升起一丝慌乱, 不免为李贤妃感到忧心。
映雪见沈婳停在殿门口, 迟迟不肯进去,她悄声催促说:“小姐快进去吧!”
沈婳刚迈出一步, 里屋里就传出来瓷器破碎的声音,紧随而来的是李贤妃的咒骂声。
“滚开!”
殿外人皆是一颤, 她们从来没有见过李贤妃动过如此大的气。现在个个噤若寒蝉, 只想把自己的耳朵也给堵起来,生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秘辛。
李贤妃在骂谁?
是顾贵妃?
沈婳又踏出几步。
刹那间, 屋里再次炸出李贤妃的声音,“赵世琮!你竟跟顾鹤云是一丘之貉!!!”
赵世琮?是开和帝在里面?
李贤妃公然责骂皇帝, 殿外的太监、小宫女都把头压得更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气分成好几段, 个个抖如筛糠。
“你就是个废物,何止是我李婵看错了你!你当初所作所为, 罔顾明肃皇后和叶昭真想尽办法救你!”
吼声骤息,而后是木制物重重砸落的声音。
沈婳如遭雷击,她听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叶昭真?!她母亲的名字?她母亲身份尴尬,她的本名在大夏国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为什么李贤妃会知道她母亲的名字?
她脚步不自主加快, 后面她几乎是冲进了含飞殿。沈婳猛然间推开门, 殿内人只有两人。
不同于往日整洁的殿内, 此时地面一片狼藉,花瓶瓷器碎了一地,桌子也被掀翻,凳子倒在地上。
沈婳抬头,见李贤妃一手撑着屏风,一手拿着一张沾血的纸。
李贤妃身子止不住颤动,沈婳注意到她脖子上还有一圈红色的勒痕。更让沈婳意外的是,李贤妃脚边落着一把剑,剑锋染血。
沈婳看向开和帝,不出她所料,剑锋之上的血来自于开和帝。
开和帝手上不断滴落鲜红,但他对于李贤妃的行为并未动怒,反而像个犯错的小孩儿,默默将地上歪倒的凳子扶起来。
他起身,却不知手该往哪里放,他又想再说几句话。可对上李贤妃怨恨的目光,万千话语终究是又咽了回去。
开和帝轻叹一声,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往外走。在路过沈婳旁边时,他说:“沈姑娘来了便好,同她多说说话吧……”
李贤妃见他要走,赶忙捡起地上的剑要去追,她双目通红,说出来的话狠厉非常,“赵世琮!今日顾珪是侥幸!待将来本宫定要亲自杀了你跟顾珪!”
要来迎开和帝的太监苏石见李贤妃拿着剑,气势汹汹,给他吓得魂都没了一半,赶忙挥着拂尘招呼宫女拦了李贤妃。
但又怕李贤妃闹起来,又把人都挥退,自己壮士赴死般杵在门前。
李贤妃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苏石,苏石被盯得心七上八下。他果断跪下,磕了几个响头,抬头眼里已经闪了光,哀求说:“娘娘这可不成啊……这弑君,是要杀头的!”
苏石说完就又把头低了下去。
剑锋抖动,李贤妃紧紧握着剑柄,剑锋之上的血迹滴在地上。苏石低着的头瞅见了,暗暗哭天抢地,只觉得这滴的是他身上的血。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两个主子今天又怎么了,虽然天天吵,但是也不知为何今日见了血。自己还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沈婳浑身紧绷,她看不懂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宫中生的变故,便是李贤妃杀了顾贵妃?李贤妃在宫中低调行事,为何会给自己找麻烦?
如今太后同皇帝的关系日渐紧张,开和帝召谁侍寝,饮食起居皆是顾太后一手操纵,活生生的傀儡皇帝,宫中嫔妃几乎全是顾太后塞进来的,而这唯一的例外便是李贤妃。
这也是沈婳一直想不通的地方,虽然凤印被开和帝强行给了李贤妃,可这宫廷之事多半还是被太后掌控。顾太后为何不直接杀了李贤妃,收回凤印?
顾珪精神疯癫,她曾说自己不能做皇后,可顾太后完全可以再让其他顾家女子掌凤印,可为何顾太后将这块饼一直分给李贤妃?
再者,李贤妃同开和帝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虽有摩擦,但总好过现在,又是什么原因让两人如今兵戈相向?
开和帝步履缓慢,出了殿门,他的声音传进屋内,“李贤妃身体不适,暂且不要出含飞殿,若有人来见,一律回绝。”
苏石见李贤妃停在殿门前,他行礼告退,轻声跟上开和帝。
禁足?沈婳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她悄悄撑起伞,后退出殿门。
开和帝召自己入宫,来了又直接将李贤妃禁足,这是想连带着将她也关在了含飞殿?
咣啷!
李贤妃手中的剑掉落在地,她像瞬间失去傀线的木偶一般歪倒。
沈婳头皮一紧,她放下伞跨步进去,可还未赶到扶住李贤妃,李贤妃就已栽到地上。
祁珩在去皇宫中途跃下马车,晋王一慌忙叫住他,“颂安,你要去何处!别让我一个人进那狼潭虎穴啊!”
祁珩回身,把要下车的晋王推回马车,说:“你先去宫里,看看出了什么事,我稍后就来。”
祁珩转身走进巷子里,后宫和前朝同时生出变故,他不可能就这样毫无准备就去。
长春宫内。
顾贵妃从含飞殿被抬出来,被移到了长春宫,血滴了一路,都让宫女一一擦净,见不到一点血迹。
现在顾贵妃躺在软榻上,脸色煞白,往日的朱唇变得干裂起皮,腹部扎着一把黑金匕首,从伤口处不断冒出黑色、鲜红混杂的血。
一盆盆的血水布被端出来,太医在里面急得焦头烂额,也不敢起先手去拔匕首,生怕下一秒顾贵妃就一命呜呼。
另一边的偏殿里。
顾太后见着宫人进进出出,她将茶盏猛地摔到地上,茶水溅到开和帝明黄的衣摆,开和帝站定未动。
顾鹤云声色俱厉,“李婵公然行刺顾珪!陛下还要说些什么来给她推脱罪责?!哀家现在没立刻将她赐死,已经是很给陛下面子了!”
开和帝直杵在原地,他想刚,却又恐惧自己这位养母,只好低声辩解,“她突然情绪激动,必有原因,应当是顾珪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开和帝声音提高了些,有了底气,“更何况,顾珪杀了朕第一个孩子,方才又意图缢死婵儿,朕是否也该将她鸩杀?”
太后轻笑一声,“现在倒是挺有胆量,敢跟哀家对峙几句。你也不想想,若是你早有这般的骨气,你第一个孩子会无端殒命?若是你早就有这般的硬气,哀家也不会隔着帘子坐在后面。”
她睨了一眼又把头低着的皇帝,“李婵若是安分守己,哀家能留她一条命,让她在宫里守着你。”
“只不过,她现在竟然敢杀顾珪,”太后音色阴沉,“哀家为何还要留着她?”
开和帝迟迟不说话,顾太后说:“哀家看陛下也不要在长春宫浪费时间,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给顾家一个交代。”
一言一语间,根本没有母子亲情,有的只有利益交涉,李贤妃想杀顾珪,在顾家看来就是想染指皇后之位。
开和帝紧握拳头,但过了一会儿又松开,“朕可以不再暗自同祁珩联系,只要母后不要再伤婵儿。”
含飞殿中,沈婳坐在床边,盯着未醒的李贤妃。
李贤妃在梦中都似乎极为痛苦,额间冒出汗珠,眼角不断划出眼泪。沈婳接过惊雀手中的帕子,想着李贤妃什么时候会醒,为何她要提到叶昭真?
她母亲身份特殊,对外都称是沈昭真,李贤妃为何会知道她母亲的名字?
沈婳满头黑线,等到后半夜,李贤妃骤然惊醒。她坐起身粗喘着气,双手捏紧衾被,双眼睁得大大的。
屋里的沈婳和惊雀都默契地没讲话,就等李贤妃自己平复心绪。
李贤妃喘气声渐轻,最终归于沉寂。她动作缓慢,从枕边拿出个小猫形状的木雕,盯着它怔怔的出神。
眼角又是划过一道清泪。
李贤妃余光注意到身旁的沈婳,如梦初醒,她将木雕收起来,深吸一口气,转头又盯着沈婳的脸出神。
沈婳没有动,对上李贤妃的目光,两人就静静相望,未出一言。
沈婳看出来了,在李贤妃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柔情,没有一丝光亮,静如死水,惊不起任何涟漪。
就这样待了良久,李贤妃抬手摸上沈婳的脸颊,微带着笑容开了口,声音沙哑,“……我早该想到的。”
李贤妃的手很凉,她轻轻抚过沈婳的眉眼。
沈婳想了一下午连带半夜光景的事情,她等李贤妃转醒等了许久,她现在实在按耐不住,警惕问:“娘娘白日里,为何提到叶昭真?”
李贤妃眼眸半阖,忽略了沈婳眼中的警戒,她声音疲惫,靠在床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沈婳吊了半夜的精神,现在听了李贤妃的话,也不困,反而更加精神。
她端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双眼跟着李贤妃。
“明肃皇后跟我的关系,还是靠叶姐姐联系起来的……”
明肃皇后是古蜀国王女,名曰叶蓁,而叶昭真为叶蓁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
当年夏武帝还未称帝,在他率军追杀戎国敌将之时,因奸细而受了埋伏。
作者有话要说:
夜深人静,双眼放光,嗯?瞅见了不睡觉的宝子们
定位目标,悄咪咪摸过去,迅速嗦一口!
顶锅盖逃跑!!!嘿嘿嘿
感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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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叶昭真
后来祸不单行, 夏武帝跟亲兵因乱分开,他负伤又被土匪劫走,被卖去了古蜀国做奴隶。土匪见他外表出色, 就把他供给王室,赚了几两银子。
夏武帝和古蜀王女叶蓁, 就这样有了交集, 两人互生情愫, 定下终身。
当时叶蓁怕夏武帝被人认出来,就将他偷送出古蜀领地。可后来她因按耐不住相思, 叶蓁由叶昭真陪着到了战场,她不顾艰险, 跟着夏武帝南征北战。
叶昭真本名照真, 她在军营同覃执因缘邂逅。叶蓁本就喜欢这个妹妹,她心生欢喜就给照真改了名, 随国姓,唤叶昭真, 嫁给覃执,后来生了一子一女。
在夏武帝还未建国之时,李婵的父亲李鸿飞和祁晟是夏武帝的左膀右臂。
某次, 李鸿飞和祁晟分两路,奇袭戎国。
而李鸿飞处指挥有误, 失利败走,直接导致身后遥城防线失守。相隔较远的祁晟救援不及,李鸿飞只好带着家眷后撤,接连不断遭到戎国士兵的追杀。
命悬一线之际, 是一位姓覃的将领赶到, 救了他。
后来李鸿飞知道, 那姓覃的将领是祁晟的部下,名叫覃执。而覃执的妻子便是叶昭真,李鸿飞的妻子跟叶昭真性格相恰,时时促膝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