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丝，仔细看看我的脸。”我放慢语调，用殷红的嘴唇蹭过她的掌心，带起一阵轻痒，“这张脸，像不像你日夜牵挂的那个人？”
黛丝的呼吸顿时加重，她的手依旧颤抖不止，却没有抽回去。
见她放任，我的动作开始大胆，用牙齿轻咬她的拇指，还特意把被打伤的那半脸展示给她看，用柔弱泛红的眼睛看着她。
我半眯上眼，如痴如醉地享受她掌心的温度：“黎默不会这样做吧，他那么高傲又优秀，肯定从不会主动来讨好你，但我会，我愿意被你使唤、命令。”
“只要你开口，哪怕说自己要一只小狗，我都心甘情愿地摇着尾巴来服侍你。”
黛丝此刻的表情肯定很精彩，但我不在乎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跟黛丝如此亲近了，我要把我心中最深的情感全部、全部告诉她。
“我才不要跟你当朋友，我也不想再试探恳求了。”我破罐破摔地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发泄出来，“我想跟你拥抱、接吻，一起在草原上野炊、在黄昏下散步……我想和你结婚。”
“我请求你……”我说完前半句，然后深呼吸三秒钟作好心理准备，“把我当成哥哥。”
说完，我睁开眼，略带落寞地自嘲一笑。
我已经将我的感情全盘托出了，只等黛丝一个拒绝。
从此我不再有遗憾，可以了无牵挂地放下她了。
但下一秒，黛丝贴在我脸上的忽然用力，掐住了我的脸！
“唔！”我吃痛地闷哼一声，眼角又泛起生理性的泪花。
不知何时，黛丝的表情已经从震惊变为了愤怒，还带着一丝笑意，我分不清是兴奋还是嘲笑。
“你和黎默不愧是兄弟，在着急结婚上这一点，真是像得不能再像了。”黛丝一声冷笑，随后开始仔细打量我的脸。
她的目光扫过我的眉头、睫毛、鼻梁还有嘴唇，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地，将视线放到了我身上。
我被她盯得心尖发痒，恨不得让她别看我了，直接吻我该多好。
“果然很像，尤其是这对钴蓝色的眼睛。”黛丝掐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蛋一寸寸地打量清楚，“你跟他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可能是因为我的眼睛里常含泪花，所以看起来很水灵吧，但不可否认，所有人骂我弱小、干瘦、阴暗且懦弱，可从没有人攻击过我的外貌。
与哥哥相似的容颜，能丑到哪去呢？
黛丝审视着我，她的眼神充满了怀疑：“真的那么喜欢我？”
“是。”我轻声地回答她，“我敢保证，我比哥哥更爱你。”
“爱我到想跟我结婚？”
“是。”
“甚至愿意被我当成黎默？”
“是。”
我不假思索地确认了她所有的问题，关于爱她这件事，我的回答永远只会是肯定。
黛丝盯着我，她那乌黑的眸子隐隐闪着的锋芒，如同毒蛇对猎物的评定。
我们一起沉默了很久，最后，她率先开口——
“我可以跟你结婚。”
“什么？”我双眼顿时瞪大，怀疑自己听错了。
“既然被你发现，那我也没必要隐瞒了。”黛丝打量着我，但心思似乎不在我身上，“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对黎默思念入骨，做梦都想完成跟他的婚礼。”
“……”我就知道。
黛丝继续道：“但人死不能复生，我不可能永远靠回忆过活，我想看到他、摸到他，我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沉默着，点点头，我已经猜到她后面想说什么了。
“这世界上最接近黎默的人就是你了。”黛丝用拇指摩挲着我被打红的脸颊，语气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她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意味的笑：“爱我爱得发疯？口说无凭啊，你得证明给我看。你对我的爱能深到……扮演你的哥哥，陪在我身边吗？”
我勉强从嘴角扯起一个笑：“那你会温柔地抱我，对我说情话吗？”
黛丝不置可否道：“看你表现。”
“哈哈……”我的脑子有点乱，已经不知道现在是在干什么了。
我不觉得黛丝的要求是多么无礼和诡异，我只知道，我渴望的幸福此刻就摆在眼前，只要我稍稍伸手就能碰到。
她认为我无耻也好、下流也罢，我只想得到她，就算被当成哥哥也无所谓。
“我会努力的，你以后要多抱抱我……”
我想我真的被打傻了，不仅没觉得被羞辱，反而愈发讨好地蹭着黛丝的手，紧接着提出了更进一步的要求：“那……我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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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bushi）
第9章 结婚协议
【随你。】
这是黛丝给出的回答，即便我多次追问什么时候能举办婚礼，黛丝永远显得敷衍至极，只是把婚礼的全部操办权扔到了我手里。
我能听出黛丝的不耐烦，于是识趣地不再逼问，也不再吵闹着让她离开，只是任由她将我打横抱起，离开了充满血腥味的小巷。
情绪过山车后就是极度的疲惫与困倦，我倒在黛丝的怀里，嗅着她身上柑橘味的香气，就这样缓缓进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教堂的病床上，四五名修女在病房里轮流守着我，他们见我醒来，立马惊叫着奔走相告。
修女关切地围上来询问我的身体状况：“神父大人，您昏迷了一天一夜！有没有不舒服？头晕或是恶心？”
我刚一起身，脑袋里就像劈过一条闪电般疼，我眉头紧蹙，扶着额头道：“黛丝……是她送我回来的……”
“是的神父，黛丝骑士已经做好了一切善后，您不用操任何心！”修女连忙帮我将枕头扶起，让我靠上去，“警卫已经捕获那四个歹徒，他们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危害社会了！”
我松了口气，此时发现我手上还连着点滴，脸上的青肿也上好了药水，除了有点头疼外没有任何不适。
修女又七嘴八舌地告诉我，是黛丝连夜为我找来了皇家医生，让医生开最好的药，还花了一大笔钱。
我听到这些，心中又激荡起一股暖流。
果然，黛丝就算表面冷漠，但她还是在乎我的。
“叩叩叩。”
这时，病房门被敲响，我们循声望去，发现黛丝正矗立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
“神父大人，有需要就叫我们。”修女们很识趣地先行离开，留我和黛丝单独相处。
黛丝逆着人群走向我，用往常一样的冰冷目光盯着我贴着大块纱布的脸。
我下意识扯出一个笑，即使这让我的伤口很痛：“是你帮我叫的医生吧，谢谢你。”
黛丝冷淡地嗯了一声：“一句话的事，作为骑士队长，这点人脉还是有的。”
紧接着，她将手上的文件夹扔到了我床上，语气不冷不热地问：“昨晚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被这么一提醒，我的脸顿时泛起红晕。
我昨晚做了什么来着：抱着黛丝的手，求她把我当成哥哥，还像条狗一样恳求她和我结婚……简直不堪回首！如果时间能倒流，我绝对不会干这么不要脸的事！
我刚想说要不把昨晚给忘了吧，然而黛丝却径直坐在了我的床沿道：“你要是下定决心，就把结婚协议签了。”
协议？结婚还需要协议？
我一愣，打开了黛丝扔过来的文件夹，只见纸张的第一面就印着行黑色大字——
【婚前协议】
翻开第一面，一条条排版工整的条款映入眼帘：
【根据黎赫的叙述，黎赫自愿与黛丝成为夫妻，并自愿承担在婚姻中的角色扮演义务。经考虑，黛丝拟定以下条款：】
【一、此婚礼为双向扮演，黛丝与黎赫没有任何感情纠纷，若有一方越界，协议即刻终止。】
【二、黛丝有义务对黎赫进行生活上的物质补贴，黎赫可随时向黛丝索取报酬。】
【三、黛丝随时会回归骑士队出征，无法做出婚姻稳定的承诺。】
【四、黛丝永远不会与黎赫拥有后代。】
【五、双方皆有权随时终止协议。】
【签字处：】
协议不长，但看得我苦笑不止。
与其说是协议，不如说是免责声明呢。
黛丝这是在及时点醒我，即使我们结了婚，她也会随时离开我。
黛丝的眼神多了份戏谑，似乎在看我的笑话：“能接受吗？能接受就签字吧，签了字，你就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了。”
“……”
我没有立马回答，黛丝却将我的沉默当成了抗议，于是伸手来夺协议：“不能接受就算了。”
“不是！”我连忙扯住协议，没有让黛丝拿走，“我、我想签！但是有问题！”
黛丝松开手，冷漠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的嘴里泛起一股苦涩，并不是觉得自己遭到了不公平的对待，而是伤心黛丝对我的态度，她到现在都不相信，我对她的爱不计回报。
“把第二条去掉吧。”好一会，我才犹犹豫豫地开口，“我不需要你的补贴，我有工作的，而且这样看上去像是你在包养我……”
“你不要误会了，给你补贴不是因为我愧疚。”黛丝无情地驳回道，“这是免责筹码，免得到时候你嚷嚷着付出不对等，又死乞白赖地缠着我复婚。”
我：“……”是我想多了。
黛丝干脆利落地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扔给我：“能签就签，不签我就走。”
看着她态度坚决的模样，我不再辩驳，也在协议上签下了名字。
我朝她嘿嘿一笑，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悲伤：“我现在是你的丈夫了，对吧？”
黛丝收走协议，头也不抬道：“名义上的。”
“那我们也可以接吻、可以拥抱呀，夫妻不就是要蜜里调油吗？”
我挪着还有些痛的身子，缓缓靠上她的肩膀，恳求地看着她：“你亲一下我好不好。”
黛丝眼神一凛：“黎默可不会这样索吻。”
“那我来吻你。”
我伸手抚上黛丝的脸蛋，缓缓向她靠近：“哥哥总是主动的一方对吧，没关系，我也很主动……”
其实我紧张得不行，心跳逐渐加速，我还从未主动去亲吻过谁呢！
但如果是哥哥，肯定会直接大胆地亲吻自己喜欢的女孩吧？
我得学得像一点，才能将黛丝更久地留在身边。
但我高估了我的能力，当双唇即将碰上的时候，我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我的脸热得发烫，呼吸也跟着加重，大脑在告诉我赶紧吻上去，但是看着黛丝英气标致的脸，我的唇瓣微微颤抖，却怎么都不敢迈出最后一步。
我肯定又露出委屈的表情了，因为我快要被自己蠢哭了！怎么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
相比黛丝，她就冷静许多，看着我委屈的模样，她头疼地叹了口气：“……算了，你过来。”
下一秒，她的手扣住我的后脖颈，张开唇瓣，对着我的唇就咬了上来。
“！”
我呜咽了一声，下意识想要推开她，却被她警告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这个接吻好奇怪！
黛丝没有像传统亲吻一样用唇碰我的唇，而是用牙齿略微用力地咬，在我缺少血色的唇瓣上落下好几个红红的牙印。
我很快就全身发软，脑袋一片空白，黛丝后面在做什么我都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这个吻比上一次的意外之吻更加激烈、用力，足以让我溃不成军。
大约一分钟后，黛丝放开了我，她的脸上也多了一点红霞，但始终能保持理智；可我直接败下阵来，眼尾发红，即便她结束了，我还不满足地抱向她的脖子，想去嗅她身上的柑橘味香气。
“再靠近我一点……”我声音发颤地往她怀里钻，“对不起，我知道这个样子不像哥哥，但就这一次……我以后会好好扮演他的……”
黛丝环过手臂，搂住我的腰，声音急促地说了句：“闭嘴。”
我闭嘴了，同时也闭上眼，感受她的怀抱和温柔。
我摸不准她再度对我冷漠会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下一秒，所以我格外珍惜与她的温存时刻。
我好想把片刻抓住，变成永远。
我埋在她的肩头，又问出了那句话：“我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我快等不及了。”
“你不是很主动么，这种事情自己决定吧。”黛丝看着我这副模样，竟然无声地笑了，“你甚至可以把黎默的葬礼跟婚礼一起办，让黎赫的在天之灵看看弟弟有多卑微。”
我知道这是黛丝下意识地讽刺和提醒，但我不在乎了，我求得了我想要的东西，那么我就要承担任何苦恼。
“你说得对，哥哥的葬礼也得提上日程了，我都会一一办好的。”
我说着，从她怀里抬起头，用炽热的目光盯着她冰冷的双眼：“其实我很早就给你准备了婚纱，我拿给你看。”
我有点舍不得地离开她的怀抱，缓缓走下床，一瘸一拐地走到我的衣柜旁，打开最下面的抽屉，抱出一个柔软的包裹。
我将包裹小心翼翼地拆开，把叠好的婚纱轻轻展开，在她面前得意地展示：“这是我亲手缝的，我觉得很好看！你可以在婚礼时穿上它吗？”
我当时确认了每一处针脚、丝线，确定没有任何差错和失误，但凡露出一点线头都会处理掉，我敢说连集市上的裁缝都没我的手艺精湛。
但面对这样一件完美的婚纱，黛丝只是淡淡点头：“都行。”
“那就这么说好了噢。”
我刻意忽略了黛丝的冷淡，又将婚纱小心地叠好：“那关于哥哥的葬礼……你有什么想法吗？”
黛丝立马眼前一亮，来了兴致：“在他的墓碑前摆满风铃花，他喜欢。”
说着，黛丝竖起几根手指，将她的想法一一列举：“他本质上是个爱炫耀的男人，我建议把他在骑士团的好兄弟都叫过来，再请一位牧师歌颂他生前的事迹，让他的光荣事迹就此流传进大街小巷……”
说着说着，黛丝竟然开始健谈，那冰川般的表情逐渐开始融化，眉宇间多了几分我从未见过的活力和期待。
我微微低头，将她的想法一一记在心底，然后没有再抬头。
我默默将婚纱藏到了背后，咬了咬下嘴唇，不让自己的鼻子发酸。
听着黛丝滔滔不绝的建议，我感觉心脏又一次，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
比起我，黛丝更愿意去谈论哥哥，即便只是哥哥的葬礼。
那我的感情呢？
我对自己的决心又迷茫起来。
跟黛丝结婚，真的是一个，看得到尽头的美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