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虽然匆忙,但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给人留下烂摊子的人,所以到处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
很显然,那周宏志被打了一顿之后,还是不甘心,到底还是回来翻找了一通。
不过他注定是一无所获的,那账本早就被沈艾秋带到谢家,妥善地藏起来了。
安安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紧紧地抓住沈艾秋的衣服,怯怯地问:“妈妈,我们家怎么变成这样了?”
既然周宏志做得出来,沈艾秋也没必要帮他藏着掖着了,直接说了:“是你爸爸回来找东西弄成这样的。”
“爸爸不对,找东西可以好好找,不应该乱扔东西。”
“安安说得对,你爸爸做得不对,安安不要学哦!”
“嗯,安安是乖宝宝,不学爸爸!”
东西虽然被翻得一团糟,好在周宏志只是想要找到账本,其他东西倒是没有拿走的。
沈艾秋很快找到了安安的平安锁,放进口袋里,最后扫了一眼这间住了许多年的屋子,毫不留恋地牵着安安出了门。
安安还没有见过家里乱成这样妈妈还不收拾的,不由得奇怪地问:“我们不要收拾一下吗?”
“不用了,咱们以后就不回来了。”
“哦!”安安应了一声,情绪有点低落的样子。
沈艾秋觉察到了,蹲下来抱着他问:“安安是不舍得吗?”
安安想了想,摇了摇头:“谢叔叔的房子更漂亮。”
“那我们赶紧去买菜,然后回谢叔叔的漂亮房子里做饭吃吧!”
“妈妈,今天还能买白糖糕吗?”
“买!”
沈艾秋没有去找周宏志,她既然说了给他两天时间,就让他再好好考虑考虑。
虽然他的行为表明,他并不甘心离婚给她分家产。
但沈艾秋还是希望他能识趣一些的,毕竟她也不想真的把他送进监狱。
倒也不是不舍得,主要他不管怎么说都是安安的亲生父亲,有了案底的话,对安安将来的前途会有很大的影响。
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周宏志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惦记着他的账本,竟然还安排了人守在这里跟踪她。
周宏志派去的人给他汇报说,沈艾秋带着孩子买完菜后,进去了一座朱漆大门的四合院,然后紧闭上大门,没有再出来。
周宏志不淡定了。
他原本想着沈艾秋一个农村女人,在城里无依无靠的,离了婚她根本就没地儿去,她手里又没有什么钱,到头来还不是得回头来找他。
他一直就没把她说要离婚的事当真,只以为她是借此机会讨要些好处罢了。
没想到一夜之间,她就给自己找了个好去处,还四合院,还朱漆大门,她这是傍上大款了啊!
周宏志自己在外面搞三搞四可以,但绝对容忍不了有人给他头上戴绿帽子,他怒气冲冲地就杀过去了。
正好遇上谢今朝回家吃中午饭。
没办法,美食的诱惑太大了,平时中午从来都不回家的谢今朝,把这顿午饭从早上惦记到了中午,一到时间,迫不及待地就回来了。
他是有一辆小轿车的,不过都是出去谈生意的时候才开得多,公司离家不远,平时还是骑自行车方便。
谢今朝今天骑着自行车才进了巷子,就感觉到有人在对自己虎视眈眈,他下车刚拉起朱漆大门的门环,一个黑影就朝他冲了过来。
拳头朝他鼻子直挥。
谢今朝可是自小打遍大院无敌手的小霸王,这点儿花拳绣腿根本就不在他的眼里,轻松一挡,就把那拳头给拦住了。
顺便把那人的手臂往后一扭:“干什么的?”
周宏志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而谢今朝另一只手还稳稳当当地扶着自行车呢!
谢今朝这才看清楚周宏志那张脸,又红又肿,又青又紫的,就像是在一个烧红的猪头上打翻了颜料盘,不由得好笑:“就这模样,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周宏志满口粗言秽语地乱骂起来,谢今朝偶尔听明白一些字眼,好像在骂自己是沈艾秋的姘头,顿时明白了:“原来你就是我家保姆那个阳痿早泄又没品的出轨前夫啊!”
“自己送上门来正好!”
谢今朝把自行车支好,把手指按得“咔吧”响:“好久都没有机会好好活动一下筋骨了,竟然有个傻帽自己主动送上门来。”
他笑得一脸兴奋。
吓的周宏志直往后退:“你,你想干什么?赶紧把沈艾秋叫出来,你们这对奸……”
不等他话说完,谢今朝的拳头就下来了。
谢今朝下手忒黑了,专往人身上最吃疼又不容易受伤的地方揍,揍得周宏志哭爹喊娘,但如果去验伤的话,顶多只算得上是轻微伤害的程度。
打到后来,周宏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一个劲儿求饶:“别打了,求求你,别打我了。”
谢今朝直起腰:“识相地就麻溜地把婚离了,有多远滚多远,要是再敢来找麻烦,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一边说还要一边下脚狠狠地踹,踹一下周宏志就惨叫一声。
周围不少人看热闹的,但没一个敢上前来。
开玩笑,这年头能买下这么大的四合院,还能开小车的,能没有点背景能耐,背后说点小话可以,谁敢当面跟他对着干啊!
叶秀丽跟谢雪樵夫妻俩倒是来了。
一天才三顿饭,早饭没好意思过来蹭,那午饭怎么也不能错过的啊!
老俩口一下班就赶紧过来了。
叶秀丽看见自家儿子居然又惹祸打架,当年那三天两头拉着儿子给人上门赔礼道歉的悲惨记忆又涌上心头,立刻双手捧心:“唉哟,我不行了,我见不得这个,老头子,赶紧的,送我进屋里去。”
第21章 含着金汤匙出生
四合院太大了,沈艾秋在厨房里忙活,没听到外面的动静。
还是安安在院子里玩听到了,一边踮起小脚丫努力地想要去开门,一边大声喊:“妈妈,爷爷奶奶来了!”
沈艾秋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出来开门。
一打开门就看见被揍得惨不忍睹的周宏志,连忙伸手捂住了安安的眼睛。
“妈妈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看啊?”
“没什么,外面有野狗打架呢!叔叔阿姨快进来吧!”
叶秀丽夫妇俩听她把自家儿子也划入了野狗的范畴,互相对视一眼,叶秀丽跟着大声说:“对,野狗打架呢,真是奇怪了,这年头怎么还会有野狗呢,咱们快把门关上,免得野狗跑进来了。”
门外的谢今朝哭笑不得,最后踢了一脚周宏志:“赶紧滚!”忙不迭地赶在叶秀丽关门之前进屋去了。
叶秀丽阴阳怪气:“是谁说过自己长大了,出息了,以后都不打人了呢!”
谢今朝:“我打的那不是野狗嘛!”
安安鼓掌:“谢叔叔好勇敢呀,敢跟野狗打架。”
“噗嗤!”沈艾秋没忍住笑了出声。
叶秀丽慈爱地摸了摸安安的头:“你谢叔叔不乖,安安不许学知道吗?”
谢今朝:“话可不能这么说,那野狗要是咬人呢,也不能打吗?”
这要再说下去就没完没了了,沈艾秋赶紧打圆场:“人齐了咱们就准备开饭吧!”
“对对对,开饭开饭。”所有人的心思都被吸引到餐桌上了。
谢今朝还主动进厨房帮忙端菜。
沈艾秋麻利地分着碗筷,也没问为什么这家里一天天的这么热闹。
要知道叶秀丽一开始说的是,这家里要干的活儿不多,他们夫妻俩一般不会过来,谢今朝三天两头不在家里吃饭,她只要搞搞卫生,偶尔做顿饭就行。
可现在,他们可是每顿饭都一家人齐聚,一顿都没落下的。
不过也没关系,这点活儿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人多热闹,能经常看见叶秀丽夫妇俩,她也高兴。
周宏志回去之后,找人好好打听了一下谢今朝的来历。
这一打听不得了,惹不起啊惹不起。
他爸妈表面上只是大学教授,知识分子,可他爸还是那什么国家级的经济顾问,又是什么书法大师,连省里的大领导都以能得到他的一幅作品为荣。
还有他家那些亲戚,什么叔叔伯伯,舅舅姨妈的,不是政府高官,就是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随便拎出一个名字来都掷地有声的那种。
就更不用说谢家夫妇这么多年来桃李满天下,名牌大学出来的学生,就没有混得差的,随便哪一个都能把他周宏志这只小蚂蚁一脚碾死。
那谢今朝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都不为过。
他这辈子不管是要走学术的路线,还是从政的路子,都必定能走得一帆风顺,前途无量。
偏偏他选择了从商。
还特别有能力有手段。
年纪轻轻,就已经创建了一个偌大的商业王国。
所涉及的产业包括建筑、房地产、运输、零售、电子通讯等等,别人想把其中一样做好都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却能统统都做得风生水起。
这已经不是一句出身好、运气好可以说得过去的了,简直就是一个商业奇才啊!
要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物,周宏志是根本就不敢去招惹的,他是谁啊,一个农村出来没啥背景的小老板而已。
被人捏死了连个“不”字都喊不出来。
不是,她沈艾秋何德何能,怎么就找上这么一个靠山了?
就凭她那黑瘦干瘪的模样吗?
其实沈艾秋刚嫁给他的时候,也曾经是一个水灵灵的漂亮大姑娘,他也曾经惊艳过,曾经爱到骨子里的。
当初带着满腔的憧憬和忐忑来到城里打工,为的不就是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吗?
可惜岁月和艰辛的劳动摧残了她的样貌,也磨灭了他的初心。
他已经忘记当初的她是什么样子,也忘记了自己最初想要的是什么了。
如今的周宏志,整个人都沉浸在愤怒、不甘和惶恐不安中。
沈艾秋,她凭什么!
既然都已经攀上了那样的富贵,干嘛还来惦记他这一点辛苦钱。
可他没有办法,他不敢得罪谢今朝,还有沈艾秋手里的那个账本,更是让他寝食难安。
与此同时,谢今朝也让人调查了一下周宏志。
然后笑了。
在谢今朝的眼中,周宏志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包工头,就这样的人,居然还值得他家小保姆为难。
算了,看在吃了小保姆那么多顿好吃的份上,帮她一把吧!省得她要是离不成婚,以后不在他家干了。
谢今朝招来助理,吩咐了那么几句。
第二天沈艾秋说好了要去找周宏志离婚的,临出门才突然想起来这可不能带上安安,吓到他了怎么办。
这下可为难起来了,又不放心把安安放到王婶子那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问谢今朝,这附近有没有可以暂时托放孩子的地方。
谢今朝一个单身汉哪知道这个啊,不过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儿:“这有什么,我带着去我公司就行了。”
反正安安这孩子这么乖,给他一本书他就能自己坐那儿看半天。
沈艾秋吓了一跳:“啊?这不太好吧!”
他这么一个大男人突然领个孩子去上班,别人看见都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你要是放心不下,那送到我妈那里去也行,她平时也没什么课,现在上班闲得很。”
沈艾秋踌躇:“这……”
“没事,我妈可喜欢孩子了,待会我帮你送过去就行,你有什么要忙的就赶紧去吧!”
这对沈艾秋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了,等她度过了这个难关,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那就太谢谢你们了。”
谢今朝挥手:“行了行了,赶紧去吧!”
第22章 离婚协议
沈艾秋到工地上找周宏志,却发现之前热火朝天的工地今天变得死气沉沉的。
问了人才知道,昨天下午上级单位来工地上进行安全检查,指出了一大堆不合格的地方,现在正在停业整顿呢!
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让复工。
工人们的情绪都很不好,要知道他们都是干一天活挣一天钱的,这一停工,手停口停,没了收入,这日子怎么过?
而且这工期都是有限定的,要是这么一直停工下去,到了规定的日期交不了房,收不回来工程款,他们之前的工资都不知道能不能拿到手。
所以一群工人围着赵永强在那儿讨说法呢!都在催着他赶紧去想办法。
赵永强其实也知道,他们工地这是得罪了人,被人给打击报复了,要想复工,首先得去疏通关系。
可问题是,他们现在连得罪了哪路神仙都不知道,想去疏通也不知道该往哪儿疏通啊!
老板还被人打成这样,这次的事儿,看来小不了。
焦头烂额的。
沈艾秋倒是神清气爽。
推门进了周宏志的办公室。
周宏志躺在床上,那个他口口声声已经赶走了的小会计于贺珍正在一旁给他抹药油,可能力道用得不对,疼得周宏志吱哇鬼叫。
沈艾秋意思意思敲了敲门。
于贺珍被吓了一跳:“你,你来干什么?”
周宏志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于贺珍不满:“阿志!这个女人这样对你,你还搭理她干嘛!”
周宏志本来就满心不耐烦,见她这样,更是生气:“滚出去!”
于贺珍委委屈屈地出去了,临出门前还狠狠地瞪了沈艾秋一眼。
沈艾秋懒得理她,只看着周宏志:“怎么样,想好了吗?”
周宏志:“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别闹了成不?顶多以后公司的钱全都让你来管,行不行?”
“我寻思着你脑子应该也没有什么毛病啊,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我说要跟你离婚,离婚!听明白了吗?”
“我知道,你现在攀上高枝儿了,瞧不起我了是吧,也不想想你自己什么样,人家那种人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非要找你?别人随口哄你两句你也当真,要真离了,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你嘴巴放尊重点,我跟谢先生什么暧昧关系都没有,我就是他们家的保姆,凭自己的双手干干净净地挣钱。”
“切!”他摆明了就是不信的。
“周宏志,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决定的,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我们协商好财产分配的问题,和和气气地去民政局办离婚;第二,上法院,打官司,看法官怎么判,至于你的那个账本,我可不敢保证我啥时候就拿出来公布于众了。”
“你,你这个贱女人!”周宏志扑起来想要去打沈艾秋,一动之下浑身疼痛,又跌回了床上,疼得大声叫嚷,“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了就了不起,你早晚、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