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懂事起,温晚感受过的最大情感就是挨打,其次是挨骂。
直到后来妹妹的出生,她从挨打挨骂还包括了照顾妹妹,打扫家务……
诸如此类的事很多很多。
“你很得意吗?有父亲替你撑腰。”一道清冷的磁性嗓音从她身后传来。
温晚慌忙擦掉眼泪,收起伤心的思绪面朝着贺澜琛。
“我有什么可得意的,不能离婚对你和我来说并不是好事。”
温晚一想到他对乔依依的关心和爱护,只想快点与他划清界限。
贺澜琛冷眸盯着她憔悴的脸庞,嘴角带着一抹讥诮,“怎么?现在你找了蒋天誉不算,还有邵锦鸳是吗?要是父亲知道他特地主持公道的儿媳妇在外面雨别的男人牵扯不清,你猜他还会站在你这边吗?”
“那你呢?买项链为什么要带着我去,是想给记者制造烟雾弹,好方便你和乔小姐风流快活,还是想让专柜的柜姐看到你走的是重启狂魔的人设路线?”温晚攥着一肚子的怒气,此时当着贺澜琛的面统统撒了出来。
她怎么了?
不该提到项链,偏偏嘴巴却说出了口。
实在不该。
坐在楼下客厅的庄静娴脸色难看至极,她派出去跟踪温晚的人查到乔老夫人和对方见过面。
她放在双膝上的手掌用力攥紧,眼底是浓烈翻涌的阴霾。
第31章 哪次不是在我怀里哭
贺澜琛眯着眼眸,漆黑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温晚。
她提到了项链,他什么时候把项链给别人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他冷声喝道。
温晚怕自己失态,做了个深呼吸,“我胡说八道的,贺少别放在心上。”
她的伤心和难过,贺澜琛根本不在乎,又何必强求他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呢?
他的心里只有乔依依。
“阿琛,我想回家了,你送送我好吗?”走廊的前端乔依依拄着拐杖站在那里,嗓音透着无尽的温柔。
温晚突然拉住了他的西装下摆,老宅距离他们住的别墅有几十分钟的路程,夜色如墨浓郁,她怕太晚了会遇到危险。
贺澜琛低眸睨着她拉住他下摆的动作,再看一眼前方翘首企盼的乔依依。
“别走好吗?”温晚压低声音,沮丧地哀求他。
贺澜琛面无表情地拉下她的手,“让家里的司机送你。”
“哦。”
她心碎得无言以对。
他们还没正式离婚,他是有多迫不及待的想和乔依依单独相处,家里的司机就不能送乔依依吗?
乔依依看到温晚抬头,趁着贺澜琛没注意,她冲着前方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
温晚输得彻底。
她目送贺澜琛搀扶着乔依依下楼,他们靠在一起亲密的画面,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
极力掩藏内心的脆弱,温晚回到卧室,拎着旗袍下楼,经过客厅时被佣人请过去。
“母亲,你找我。”
她站在庄静娴面前,态度恭敬。
庄静娴只要想到温晚白天见过乔老夫人,气得举起茶杯砸向她,“长本事了,竟敢瞒着我去接近乔家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被茶杯砸中的温晚家居服的下摆t湿了一大片,她甚至来不及护住小腹,万幸那只杯子没砸中。
不然险些伤到肚子里的宝宝。
“母亲,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温晚眼底蓄满了冷意,对于发怒的婆婆感到莫名其妙。
她和乔老夫人有过接触是不假,那是去蒋家做客,不是她特地去找对方。
庄静娴抚平躁动的情绪,恢复平静后抬头望着看不出情绪的温晚,“我问你,为什么要私下去接触乔老夫人?”
听到婆婆特地加重乔老夫人这几个字,温晚的第一感觉就是,婆婆不希望她和乔家人来往。难道是怕她在乔家人面前说乔依依知三当三的事吗?还是怕她和乔依依合谋想取她肚子里的宝宝,一旦她把这件事告诉乔家,乔家会对她伸出援手?
以上的假设温晚很快推翻。
乔家人肯定包庇乔依依,她一个外人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婆婆到底在担心什么?
“是蒋老夫人想见我,去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乔老夫人也在。”温晚和盘托出。
庄静娴用充满冷意的目光打量着温晚,不敢置信地反问道,“你是说江城那个赫赫有名的蒋家?”
“嗯,是他们家。”
“真没看出来,你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在这里仅仅生活了几年,连蒋家都巴结上了。”庄静娴冲着温晚冷嘲热讽,脸上全是戏谑,“我可真是给我儿子找了个好老婆,你怕不是看上了蒋天誉想爬床吧?”
温晚气的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
“母亲,我尊重你喊你一声母亲。倘若你再出言侮辱我,我不会再忍让。”
温晚从未想过在婆婆眼里,她就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庄静娴嗤鼻冷笑一声,“怎么,你想对我动粗吗?动手前你最好想清楚你妹妹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动了我她的医药费你来付吗?”
她倔强地咬住唇瓣,眼尾一抹红怎么也压不住。
“够了,母亲你在胡说什么?”
一抹黑色身影从温晚身侧经过,男人裹携着一身的寒意与冷冽挡在了温晚面前。
庄静娴根本没想到贺澜琛会去而复返。
“我做婆婆的教训儿媳有什么不对吗?澜琛,你何必护着她。”她气不过儿子和自己唱反调。
贺澜琛微微转头,余光瞥见温晚苍白的侧脸,他又直视着前方。
“她的亲人生了病已经很难过,母亲你就积点德吧。”
他将温晚从客厅拽走,另一只手拎着她的那件旗袍。
客厅里很快响起一阵东西摔碎的刺耳声音,贺澜琛牵着温晚的手把她塞进车里。
她上车后才发现车里没有乔依依的影子,他为什么会回来?
“母亲她一出生就在世家长大,从小到大被我外公宠坏了。”贺澜琛想让温晚知道庄静娴一身骄傲,从不把谁放在眼里。
温晚默默转头,含泪的双眸望着车窗外,“你不是去送乔小姐吗?为什么要回来。”
“我在车里找到了这条项链,你对我的误会得给我的一个解释。”
贺澜琛把包装精美的袋子放到温晚的腿上,又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她。
温晚接过手帕,头一直不敢回,怕眼泪磨平自尊。
“你在我面前哭的还少吗?哪次不是在我怀里哭着睡着的。”
贺澜琛靠着车座,磁性低沉的嗓音在她身边响起。
温晚生气似的捏着手帕在脸上胡乱擦着,后面他实在看不惯她对待脸粗鲁的动作,夺走手帕,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和他做对视。他捏着手帕的一角,轻轻帮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贺澜琛,户口本和结婚证我可能偷不到了,所以,要离婚的话,你能不能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她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偷证件去办离婚证这件事。
他不吭声,继续帮她擦着眼泪。
“你是水做的吗?身体这么容易流水。”
贺澜琛的手指被她的眼泪灼得生疼。
离婚这件事确实是他考虑不周。
“这件事以后再说,我问你母亲为什么会生气?”贺澜琛收回手帕,捏着温晚下巴的手指依旧没松开。
温晚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哭嗝,“我在蒋家见到了乔老夫人,母亲觉得我私下去见对方,是想曝光更多乔小姐的事。”
就算是这样,母亲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这番话是母亲亲口和你说的?”贺澜琛拧着剑眉反问道。
他想到庄静娴生气的样子,怎么都不太可能是关于温晚要找乔家人去告状那么简单。
第32章 亲手帮她戴上项链
“要不然呢?我和乔老夫人私下见面,还能是为了什么能惹母亲生气的吗?”温晚眨了眨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缀着泪珠。
贺澜琛看到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那你为什么要接受她的威胁,你妹妹的医药费现在是我在掏。”
他恨铁不成钢的又捏了捏温晚的下巴。
她疼的“嘶”了一声,嘟哝了一句,“轻一点捏。”
这句话一说出口温晚害羞的马上闭上嘴,洁白的贝齿半咬住唇瓣,她在乱说什么话?
这嘴不想要可以捐出去。
贺澜琛肯定会误会她别有用心。
“轻点捏你就不哭吗?”他微微凑近她面前,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项链现在在你腿上,你不拆开看看吗?”
温晚抬眸,清澈的瞳孔倒影着他英俊的五官。
“项链?”她根本不懂他说的项链是什么。
当温晚拉开贺澜琛捏住她下巴的大手,她低头一看是昨天在商场陪他逛街时,他买单的那条项链。
“它不是应该戴在……”乔依依的脖子上吗?
贺澜琛双手抱着手臂,冷冷的睨着她,“昨天去医院探望你妹妹,这项链就放在车上,回家忘记拿给你了而已,至于你今天气性这么大和我发脾气吗?”
温晚彻底傻眼了。
“这项链你从一开始就是买来送我的?”她不敢想。
和贺澜琛结婚三年,她从不奢求他送任何礼物,就算发红包也是。
他们的婚姻并不是两情相悦,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场交易。
“不然呢?我戴吗?”
贺澜琛伸出手指用力的戳了戳温晚的额头,希望她能长点记性。
温晚把项链举到贺澜琛的脖子上比了比,脸上是坏笑,“好像也不难看,要不然我帮你戴上?”
他一听她的打趣,脸瞬间拉长。
“拿来。”贺澜琛伸出大手,冷厉的嗓音低沉的说道。
温晚不敢再乱来,乖乖的把项链放到他的手掌上,原本雀跃的小表情此时看上去闷闷不乐的。
她就随便开了一句玩笑,这男人真是小气,这是女士项链,他又不能戴,送给她的礼物为什么要重新拿回去?
贺澜琛打开项链扣子,把链子轻轻地往温晚雪白的天鹅颈上一搭,她受宠若惊的抬头,两人靠的太近的关系,她柔软的唇瓣在他轮廓深邃的脸庞轻轻擦过。
她吓得连忙摆手,“我不是故意的。”
贺澜琛帮温晚戴上项链,在她还没回神,他低头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瓣,大手顺势扣住她的后脑勺。
“唔……”
她微微仰头,回应着男人热烈的索吻。
脑海中温晚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梦,好像在心里贺澜琛也是这般霸道又张狂的吻她,把她吻到快要窒息。
贺澜琛感受到胸前有一只柔软的小手在不停作乱,柔弱无骨的手指时而抓着他的西装扣子,时而又把温软潮湿的手掌心贴着他加速跳动的胸口上。
开车的卫明早已把车后座的挡板升起,隔绝了车后座干柴烈火的两人。
他感受到温晚的呼吸逐渐变得微弱,大手按在她的肩头,轻轻一推拉开了他们之间的亲密距离。
温晚像一条搁浅的鱼,在快要晕厥时重获自由,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和贺澜琛吻的太激烈,导致眼尾染上了一些湿意。
“教了你很多遍,为什么这么笨,连吻都学不会。”
贺澜琛搂着软绵无力的她,下颔抵着她的额头。
温晚的理智逐渐回笼,她的手指玩着项链的吊坠,暂时不愿离开贺澜琛的怀抱,“接吻这种事我本来就不会。”
“有我这么好的老师,你还不好好实践。”
贺澜琛的大手轻轻揉着她的后背。
温晚轻轻闭上眼,多想让这段时光停留住,她知道这是贺澜琛难得的温柔。
他要是能一辈子把她搂在怀里,抱着她说情意绵绵的情话,她再生一个像他的女儿,这样的幸福生活该有多好啊?
想到乔依依,温晚离开了贺澜琛的怀抱。
贺澜琛的怀抱落空,他精瘦的长臂将温晚重新圈入怀中,把怀抱填满的感觉很舒服,也很温晚。
温晚愣住了,今晚的他霸道至极,偏偏她也不讨厌。
“贺少,这条项链和乔小姐脖子上那条一模一样,所以在老宅的楼梯上我才会对你说了那些话。”她并不想隐瞒贺澜琛,事关于乔依依的事必须要说明白。
贺澜琛想到了。
他对乔依依佩戴的饰物和穿衣风格并不在乎,t只不过温晚穿旗袍风华绝代的模样确实惊艳了他。
“现在知道错怪我了吧?”
贺澜琛捏着她的手指尖,一根一根把玩着。
温晚想到他每次做这个动作说明他在邀请她。
“我知错。”她乖乖低头道歉。
贺澜琛轻轻推开温晚,她在一旁坐正。
“你道歉的态度很敷衍。”
他又补了一句。
温晚不敢挑破贺澜琛的心思,她现在怀着宝宝,得小心身子。
“贺少,我最近很累。”她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发现这是在车上,暂时地缝埋不了她。
“你不是在乔老夫人的寿宴上穿过旗袍吗?”贺澜琛握住温晚纤细的手腕,将她扯进怀中抱住,“要不然你再穿一次旗袍给我看。”
穿旗袍这个要求并不难。
“就这么简单?”温晚太了解贺澜琛了。
他在床上那点事,把坏发挥到淋漓尽致。
“当然不是。”贺澜琛靠近她,手指捏着她圆润的耳珠,“得真空上阵。”
温晚想彻底装睡昏过去,耳朵受到了严重的污染。
“能再换一个吗?”
她壮着胆子提要求。
“蜡烛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贺澜琛趁机翻出旧账和她坐地起价,打消了她得寸进尺的幻想。
温晚举手投降,“那好吧!”
“你不情愿吗?”贺澜琛收敛刚才难得的和煦态度,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我从不做勉强的买卖。”
温晚握了握拳头,她咬着牙说道,“没有,我是自愿的,贺少。”
“嗯,我信你。”
贺澜琛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33章 等我回来
回到别墅,贺澜琛刚要换鞋,手机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贺少,你能来一趟吗?小姐她不肯换药。”电话是乔家的佣人打来的。
贺澜琛握着手机抬眸望向温晚,她大抵猜到是乔依依那边打来的电话。
“嗯,我过来。”
他放下手机面朝温晚。
温晚先贺澜琛一步开口,“去吧!开车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