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温晚急忙上车,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
蒋天誉拿出一瓶水递给她,喝了酒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喝口水冷静一下,你要撑住,你妹妹需要你的支持。”
他拧开瓶盖把水递过去,还不忘给她加油打气。
温晚接过蒋天誉递来的水,她小口小口喝着,“但愿她能顺利扛过这一关。”
“会的,你是个很有福相的人,我会看相,信我。”蒋天誉冲着她吊儿郎当的笑道。
不知道为何,他这一笑,她的心头似乎燃起了希望。
来到医院,温晚直奔温暖曦的病房,护工等在门外,看到她就开始抹眼泪。
“暖暖被送去抢救了,邵医生说她的身体机能太差了,要是再不手术恐怕只能再多活一个月。”
护工擦着眼泪,红着眼睛和温晚坦白。
她像是遭受到无情的打击,整个人摇晃着靠向冰冷的墙面才能勉强站稳。
该去求谁呢?
是不是只要求了他们,妹妹就能活下去。
温晚咬着牙直奔急诊室,她打算天亮后去一趟贺家老宅。
蒋天誉跟着她一起来到急诊室,温晚跪在外面不停地在磕头,嘴里念叨着让妹妹活下去的话语。
好几次蒋天誉想去扶她,又怕惊扰到她的虔诚。
第38章 贺澜琛,我不想走
一直到半夜,急诊室的门才打开,率先出来的邵锦鸳摘下口罩,面色一如既往地疲惫。
温晚急忙起身,她小跑到他面前,“邵医生,暖暖她怎么样了?”
他表情严肃,拧着剑眉摇了摇头。
“得尽快手术,她的身体机能很差了,不做手术最多还能活一个月。”
邵锦鸳下了最后的通牒。
温暖闭上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做,必须要做。”她攥着拳头,一心想救妹妹。
“先让她回去休息,关于手术的安排我已经准备就绪。”邵锦鸳拍了拍温晚的头。
蒋天誉眯着眼眸,看到邵锦鸳拍温暖的脑袋,他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他给贺澜琛拨了无数次电话,结果一通也没接。
温晚留在病房陪温暖曦,蒋天誉离开后,她紧握着妹妹的手不放开。
“暖暖,再撑一下,姐姐马上就能救你了,对了我还有个好消息没告诉你,我怀孕了。”她握着妹妹的手,终于说出了隐瞒的秘密。
躺在床上的温暖曦依旧在睡,经过病房门外的邵锦鸳听见温晚说到怀孕,他的剑眉不悦地皱起。
温晚的另一只手掌轻轻地抚平妹妹的刘海,破涕为笑,“所以你不可以偷懒,等病好了,要帮姐姐一起带宝宝,以后我们三人生活。我赚钱养你们,你每天只要快快乐乐的就好。”
温暖曦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她的话,缓缓睁开眼眸。
“姐姐。”
她虚弱地喊道。
“嗯,我在。”温晚轻轻应了一句。
温暖曦又闭上眼睛睡着了,这一夜温晚的心终于活了过来。
天蒙蒙亮,她托付护工照顾妹妹,她洗了一把脸,整理皱巴巴的衣服,打算去老宅见贺攰和庄静娴。
贺澜琛忙完工作打算掏出手机给温晚打电话,他摸遍了西装所有口袋都没找到手机。
他拿起座机拨通了卫明的号码,让助理帮他把手机去找回来。
清晨的风吹拂在脸上寒冷刺骨,坐在的士车上的温晚摇下车窗望着江城的街景,她想成全贺澜琛和乔依依的心从未这般急切过。
来到老宅,她坐在客厅等待公公和婆婆。
她等到来了早起晨跑回来的贺攰,他刚走进客厅,她就慌忙起身。
“父亲。”温晚眼圈通红的站在原地。
贺攰的气质和贺澜琛如出一辙,她多少有些不适应。
“这么早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想说?”
他走到单人沙发前坐下。
温晚没敢坐下,想到昨晚的惊心动魄,她向贺攰鞠躬,“父亲,我知道贺家没有离婚,只有丧偶。可是,我与贺少并不相爱,结婚三年我们依旧过得貌合神离。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贺少心里喜欢的一直都是乔家的乔依依。所以父亲,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与贺少离婚。”
她想着贺攰同意离婚,贺澜琛那边就能给她妹妹安排手术。
今天她说什么都要让公公点头。
“以上都是你的真实想法?”贺攰想听她说实话。
温晚不敢隐瞒,她咬了咬牙继续坦露真心,“起初我有试着好好去爱贺少,可是父亲,一个人的心如果不在我身上,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是枉然。这段婚姻起初是母亲的极力撮合,现在要离婚我知道是我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看在这三年我一直循规蹈矩的份上,希望父亲能成全我。”
贺攰私底下派人调查过,温晚以上说的这番话一点也不假。
加上和儿子结婚三年,儿子对她一直很冷淡,妻子对这个儿媳更是十分磋磨。
“我这边没问题,要是澜琛也同意,你们就去把离婚证书领了。”
贺攰答应她的请求。
温晚对着他连连鞠躬,她擦着脸上的泪水,激动地说道,“谢谢父亲,谢谢……”
暖暖,你有救了。
她知道贺澜琛想离婚,她其实对公公那句贺家只有丧偶没有离婚,抱过幻想。
可是,妹妹的命才是最重的。
贺澜琛没了就没了,妹妹没了她的天就塌了。
公司,总裁办。
卫明拿着贺澜琛的手机放到办公桌上,“t总裁,手机是从乔小姐的病房拿回的。”
贺澜琛解锁手机,发现温晚没找过他。
“我的手机怎么会留在她的病房?”他不是粗心大意的人。
卫明看了一眼贺澜琛手机,他大胆地猜想着,“也许是乔小姐拿走的。”
“卫明,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贺澜琛冷冷地睨着眼前的助理。
卫明连忙低头认错,“对不起总裁,你一向不丢东西,没道理会把这么重要的手机丢掉。”
“对了,温晚现在在哪里?”他岔开话题,想听她的踪影。
卫明抬头,眼神变得闪躲。
“有话直说。”
贺澜琛靠着老板椅,抬眸睨着助理。
“温小姐早上去了老宅,昨晚温小姐的妹妹被送到急诊室抢救,医生告知她要是不尽快安排手术,她妹妹最多还能活一个月。”
听完卫明的报告,贺澜琛推开椅子起身,抓着手机走出了总裁办。
温晚最在乎的人只有温暖曦,昨晚她妹妹出了事,没道理不给他打电话。
贺澜琛回拨温晚的手机号码,她很快接通。
“温晚,你在哪里?”
他担心的问道。
“我在老宅。”温晚站在阳光下,她认真地欣赏着庭院的一砖一瓦。
她很快就会离开贺家,离开贺澜琛。
“你别动,我过去找你。”
贺澜琛握着手机坐进车里,他没有挂断电话。
温晚面朝阳光,红唇微微牵动着唇角,嗓音轻柔地开了口,“贺少,我们离婚吧!”
开车的贺澜琛听到她的话,知道这次的离婚代表他们即将要去领取离婚证书。
“你一大早跑到老宅是特地去求父亲同意我们离婚?”贺澜琛压低嗓音,胸口聚着一团怒火。
温晚闭上眼,眼泪从眼眶滑落。
“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贺少,我不要你的任何补偿,请你让医生出面替我妹妹做手术吧!”她说完后单手捂着嘴,陷入了无声的痛哭。
贺澜琛,我不想走,可是我没有留在你身边的理由。
第39章 罚跪,求离婚
贺澜琛一路追到老宅,贺攰闭门不见他。
温晚得到了离婚的同意,却没有拿到贺攰给的户口本和结婚证书。
她见贺澜琛脸色阴沉地站在书房门口,远远的不敢上前去打扰。
“父亲,我想见你。”贺澜琛强烈要求贺攰开门。
书房的门终于被打开,贺攰身姿挺拔地站在贺澜琛面前。
“想要户口本和结婚证书也不是不行,去祠堂跪上三天,三天后你依旧保持清醒,我就把东西交给你。”贺攰说出了离婚必备的考验。
贺澜琛抬头望着前方眼泪婆娑的温晚,知道她心意已决,必须要和他领证离婚,他咬了咬牙,“父亲放心,我现在就去祠堂罚跪。”
贺攰恨铁不成钢的一脚踢在贺澜琛的小腿骨上,“为了一个姓乔的女人,你居然抛弃妻子,贺澜琛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温晚听到乔依依的名字,她抬手抹去眼尾的泪痕。
贺澜琛对乔依依的爱,她一早就知道,现在为了能顺利和对方在一起,他宁可去祠堂罚跪三天。
他们的爱真伟大,真坚贞不移。
和她比起来,她和贺澜琛三年的婚姻就好像一场可笑的笑话。
贺澜琛匆匆离去,前往祠堂罚跪。
温晚也跟在他身后,她打算和他一起罚跪。
贺澜琛跪在蒲团上,温晚跪在她身侧,她现在怀着身孕,只要能顺利离婚,妹妹就能安排手术。
这一跪对她来说是相当值得的。
“出去吧!这里香灰味太重。”贺澜琛不忍她罚跪。
温晚摇头,“贺少,在离婚前,这趟罚跪大概是我最后能够陪你一起去做的事了。”
贺澜琛见温晚坚持,他不再劝说。
“昨天我不知道你妹妹突然病情加重,如果你真的想离我愿意成全。”他在来老宅的路上让卫明去调查了昨晚发生的事。
蒋天誉送温晚去的医院,就连邵锦鸳也惊动了。
唯有他留在公司里加班什么忙也没帮到她。
她当时一定非常需要他在身边,无奈昨晚手机落在了乔依依病房,他不确定她是否有打过电话。
温晚想起离婚的事是他们先前说好的,并不是她想离,是贺澜琛想。
她挪了挪膝盖,莞尔一笑,“乔小姐在等贺少娶她,我霸占了你三年,该是时候离场了。”
贺澜琛的手指尖微微一颤,黑眸斜睨着身旁脸色苍白的温晚。
“如果,你愿意留下,这婚我们可以不离。”
“贺少,乔小姐还在等你。”
温晚忍不住提醒他要面对现实。
贺澜琛先前非常期待和温晚离婚,甚至是越快越好,可当听到她说要去领离婚证,以及父亲同意他们离婚的时候,他的内心有了挣扎。
“温晚,这三年你对我难道没有一点点的夫妻情分吗?”他想从她口中索取想要的答案。
温晚不敢表露心迹,贺澜琛有乔依依的爱,她的爱一文不值,又何必给他徒增烦恼呢?
她稳住动摇的情绪,小声说道,“贺少,我从一开始就是用身体换取你贺家的钱,不是吗?”
贺澜琛见温晚不肯松口,甚至拿他以前对她说的话堵他,心里气愤至极。
“温晚,你心里很怨我对吗?”他十分确定她的心情。
温晚摇头,表情淡淡的,“贺少,这三年是贺家用钱吊着我妹妹的性命,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从来不恨贺家任何一个人,怪只怪我没福气和你白头偕老。”
贺澜琛陷入了沉默。
乔依依那边需要一个交代,他又说过要与温晚离婚,现在挽留她又算什么事?
贺攰派佣人过去盯着贺澜琛,却没料到温晚也在祠堂里陪着儿子一同罚跪。
当初妻子强烈要求儿子娶一个陌生女孩,他是反对的。
在他的观念里,门当户对能避免很多的麻烦,何况儿子从来不是知冷知暖的良配。加上温晚吃了太多的苦,这样的女孩嫁到贺家,肯定会失去原本的鲜活。让他打消主意的是温晚的妹妹温暖曦。
带着久病的亲人讨生活,身边的亲眷必须要比病人更加坚强。
他逐渐发觉也许这个叫温晚的女孩适合儿子,她温柔,善良,积极向上。就算妹妹久卧病床,她依旧不愿意放弃对妹妹的治疗。
很可惜,儿子对感情一窍不通。
辜负了一个好女孩。
庄静娴打牌回来得知贺攰同意贺澜琛和温晚离婚,她拿着小包闯进书房,“老公,我不同意让他们离婚。”
她想让温晚生育,起码要在生育后再离婚也不迟。
贺攰对庄静娴的暴脾气十分包容,他端起茶杯递给她,“先喝口水慢慢说。”
她推开茶杯,急火攻心的拍着书桌,“温晚不能离开贺家。”
贺攰不露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妻子,他很懂她,在妻子的眼里儿媳根本不是她理想中的人选。
为什么儿子和儿媳要离婚,反应最大的就是妻子呢?
“阿娴,你极少对一个人有过多的情感,莫非你真的很喜欢温晚?”贺攰试探性地问她。
庄静娴郑重其事地再三强调,“总之我不同意他们离婚。”
“儿子对乔依依的态度不像是玩玩。”
贺攰出言提醒庄静娴。
乔依依的事庄静娴当然知道,她不让温晚走是另有打算。
“不瞒你说,依依她根本无法怀孕。”庄静娴和贺攰坦白了乔依依的身体隐疾。
贺攰没想到乔家居然隐瞒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难怪乔依依一直没有婚配的消息传出。
“你当时放弃了与乔家的婚姻,让澜琛娶了温晚,现在又不允许他们离婚,阿娴你到底想干什么?”贺攰猜不透妻子的心思。
庄静娴拉过椅子坐下,表情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婚要离,人也要娶,但不是现在。我庄静娴的儿子,怎么能娶一个没身份没地位没家室的女人当老婆。”
她对温晚的嫌弃让贺攰震惊。
第40章 离婚可以,宝宝留下
“你凭什么让乔家重新接受与贺家定下的婚约?”贺攰端起茶杯不着急喝,在等庄静娴的回答。
她低头看着戴在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那双手生得青葱白嫩,一点也不像个上了年纪的妇人能拥有的细腻皮肤。
“温晚的价值在于她的肚子,乔家凭什么不答应?”
庄静娴终于亮出了手里的王牌。
贺攰脸色阴沉,把茶杯重重一摔,“你疯了,连儿子你都算计。”
贺家比起乔家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乔家这些年在生意上的版图并没有扩大多少,这和他们寻找亲生女儿有很大的关系。乔家的那位心思根本没有在做生意上面,能支撑到现在完全是靠祖荫撑着。
“乔家那个大小姐不知所踪,这辈子怕是找不到了,这桩婚事落在依依头上有什么不好的?我倒是和她聊得来,何况她本人在舞蹈界也有一定的名气,配澜琛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