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静娴对乔依依这位儿媳怎么看怎么欢喜。
相反她对温晚,怎么看怎么嫌t弃。
“阿娴,宝宝是温晚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肯把宝宝留给贺家抚养,甚至认乔依依当妈?”贺攰劝她面对现实。
温晚的坚韧精神是不会允许亲生骨肉流落在外,还要喊乔依依妈妈。
“这件事你就不用费心了。”
庄静娴理直气壮地说道。
贺攰不想和她吵架,总之这桩婚他已经同意离了,妻子就算阻拦也没用。
祠堂里跪了一上午,温晚怀着身孕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一旁的贺澜琛挪了挪蒲团挨着她。
她实在太困了,昨晚担心妹妹,现在精神一放松,整个人昏昏欲睡。
贺澜琛一手扶着温晚柔软的腰肢,她歪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金灿灿的阳光从窗棂照射到祠堂内,金光披在他们身上,美得像一幅画,岁月静好。
温晚睡了半个小时,刚要动,整个人如葱栽倒。
“小心。”贺澜琛眼疾手快地拦腰抱住她。
她重新跪好,发现自己离他很近,他的肩膀上还有清晰可见的水渍。
“我流口水了?”
温晚惊慌失措的睁大眼眸指着贺澜琛肩膀的位置。
他有洁癖,这件西装她一看就价格昂贵,没有logo,看裁剪就是出自名家手笔,缝合的针线更是手工制作。
贺澜琛微微瞥了一眼肩膀上的水渍,并未嫌弃,“嗯,是你的口水。”
“你脱下来,我马上送去给你干洗。”
温晚不想得罪贺澜琛。
他毫无波澜,握住了温晚胡乱挥动的小手,“一件衣服而已。”
温晚低头看着被贺澜琛握住的小小手掌,她面露尴尬地抽回。
“贺少,你应该叫醒我的。”她低着头认错。
温晚不想再给贺澜琛添麻烦,等离婚后他们就会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以后变成陌生人。
“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无须这么见外。”贺澜琛不爽地睨着她。
过分客气等于是疏离,他非常不喜欢温晚拼命和他保持距离的样子。
“哦。”
温晚继续跪着,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贺澜琛问她,“离婚后,你打算怎么生活?”
“继续做老本行。”温晚没隐瞒继续做旗袍这件事。
“网上的抄袭舆论呢!需要我找人替你解决吗?”
贺澜琛知道这件事是温晚的心头刺。
她揉着发酸的膝盖,“我找到解决方法了,贺少只要找医生替暖暖做手术就好。”
“温晚,你呢?对我就没有任何要求吗?”
贺澜琛想让她替自己提个要求。
温晚望着他轮廓深邃的侧脸,心底满是酸楚。
她想要他。
这个要求怎么能说出口呢?
说出来,他一定会嘲笑她的。
“贺少,人只有两只手,根本抓不住太多的愿望。”温晚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贺澜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想到温晚以后离开贺家,离开他,她的生活不知道能不能顺顺利利?
“对了,昨晚你给我打过电话吗?”
贺澜琛想知道这个答案。
温晚想到昨晚乔依依接的电话,她想到也许那个女人删除了通话记录。
“没有打过。”她撒了个谎。
贺澜琛原本还想着温晚会找他帮忙,结果她宁愿找外人也不愿意找他。
“蒋天誉真的比我好吗?”
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温晚猜到昨晚她找蒋天誉送自己去医院的事被贺澜琛知道了,她不想连累对方,急忙解释,“贺少,我找不到人送我去医院,昨晚暖暖的情况危在旦夕。我对蒋少没有任何私情,我这辈子不会再和任何一个男人恋爱,结婚。”
因为给了你的心我根本收不回。
贺澜琛,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爱吗?
他听完温晚最后说不会再和任何一个男人恋爱,结婚时,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出卖了他内心的雀跃。
就算他们离了婚,他也不允许任何男人指染温晚。
“以后你有事可以直接给卫明打电话,无论多晚。”贺澜琛向她允诺。
温晚听着,点头,却没有放在心上。
等他们离婚后,她不会再去找贺家的任何一个人,距离感她还是懂得的。
贺澜琛怕她应付了事,又开口提醒一句,“我说的话你要记住。”
“嗯,我记住了。”
温晚只好点头答应。
两人继续跪在祠堂里,偶尔交谈几句。
医院病房。
乔依依醒来后看到乔老夫人坐在病床前,她撒娇的喊道,“奶奶。”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乔老夫人关心的问道。
乔依依轻轻颔首,“我现在没什么事了,辛苦奶奶一直陪着我。”
“依依,奶奶不辛苦,倒是你明明是跳舞的,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乔老夫人责备她。
乔依依吐吐舌,“奶奶,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去和温晚道歉,不表现的诚心诚意她是不会原谅我。谁知道后面发生了这些事,她的心肠也够硬的,铁了心要让我淋雨,看我笑话。”
“话说,你为什么要去找她道歉?”
乔老夫人不认为孙女有错。
“奶奶,这件事说来话长。”
乔依依含糊其辞,根本说不出所以然。
乔老夫人不想她蒙混过关,板着脸严肃的望着她,“没关系,你尽管说,奶奶给你做主。”
“奶奶,这件事其实是个误会,真的,我发誓。”乔依依举起手,信誓旦旦的说道。
第41章 不能和我离婚就这么痛苦吗
乔老夫人猜到是关于旗袍的事,她采取套话的模式和孙女闲聊,“上次你身上那件旗袍大家都说做得好,无论是裁剪还是绣工。”
乔依依懵懂地点头,脸上满是欣喜,“没错,那件旗袍我可是找了业内很有名气的工作室特地去定制的。”
“哦,那设计师你认识?”乔老夫人继续试探,眼睛盯着孙女脸上的神情。
乔依依玩着手指,整个人放松地躺在床上,“我认识的,还专门去找过对方的资料。”
乔老夫人猜中了这件事和温晚有关,她原本以为对方是个有格调的非遗旗袍文化传承人,现在看来是个沽名钓誉,见钱眼开的市侩生意人。
“奶奶,那个温晚就是我找的设计师。”乔依依靠过去抱住乔老夫人的腰身,撒娇地在她身上蹭了蹭,“我当时在网上发了自己的旗袍照片,结果引发了很多网友的评论,大家说什么她是抄袭挽月的设计,我平常埋头跳舞。要是因为这件旗袍影响到我的跳舞生涯,这不是让整个乔家跟着我蒙羞吗?所以,我才会让那些大V帮我发布文章,让大家知道我和这件抄袭的旗袍没有半点关系,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购买的。”
乔老夫人听完乔依依的一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
本来就是温晚的错,孙女为了一件旗袍反倒惹了一身腥臊。
“乖,你做得很好。”乔老夫人轻轻摸了摸乔依依的头,慈祥地捧着她的脸又说道,“以后可不许跪别人,你可是我乔家捧在手心里的宝。”
乔依依得到乔老夫人的撑腰,乐不可支地抬着小脑袋笑道,“奶奶你真好,依依最爱你了。”
“油嘴滑舌。”
乔老夫人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脸庞,脸上笑开了花。
她抱着乔依依,想的却是温晚,可惜了一个刺绣人才,心思要是不花在旁门左道上,估计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现在网上出现了铺天盖地的抄袭言论,估计有损她整个职业生涯。
贺家祠堂。
贺澜琛跪到傍晚被佣人叫走,留下温晚继续跪着。
庭院的凉亭,庄静娴正在煮茶,看到儿子来了,她给他添了一杯新茶。
“你父亲同意你们离婚,不过我不会同意的。”
庄静娴开门见山,对着贺澜琛说出了她的想法。
他表情凝重,拧着剑眉不悦地拍在了石桌上,“母亲,她妹妹的病等不起。”
“这件事就不劳你费心,我会处理。”
庄静娴已经有了主意。
贺澜琛不为所动,冷冷地睨着庄静娴,“母亲,你是要拿她妹妹的病情去做交换条件吗?”
“澜琛,你清醒一点,当初我让你们结婚,为的就是让她生下贺家的继承者。”庄静娴停下煮茶的动作,想到乔依依将来嫁到贺家无法生育她得事先做好准备,“依依她无法生育,这件事你一早就知道不是吗?”
贺澜琛陷入了沉默。
要是温晚能马上怀孕,分娩结束,庄静娴会立刻让人送她走。
儿子对一个不该动心的人动了心,这才是她不想看到的结局。
“母亲,离婚后多给她一些补偿。”贺澜琛能帮温晚求的只有身外之物。
他的爱无法给予,最后能给她是让她的生活有一定的保障。
庄静娴冷嗤,“你倒是肉疼她了。”
贺澜琛不置可否。
跪在祠堂里的温晚听见身后传来稀碎的脚步声,她转头望去,贺澜琛走到她面前站定。
“离婚的事,母亲不同意。”
他蹲在她面前。
温晚气的小脸发白,浑身哆嗦地想起身,贺澜琛扶着她。
“贺少,我妹妹的病等不起啊。”她想到温暖曦奄奄一息的躺t在病床上,眼眶随即泛红。
贺澜琛抬起手,微凉的手指擦去温晚脸上的泪水。
“母亲答应你,只要暂时不领离婚证,就答应给你妹妹做手术。”
他扶着温晚的手改成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温晚当年嫁给贺澜琛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庄家是医学世家,婆婆庄静娴手里有一套完整的医疗体系,无论什么病,只要庄家愿意鼎力相助,病人就能从鬼门关拉回来。
“真的吗?母亲真的答应我的请求。”
温晚抬着小脸,湿润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贺澜琛。
他轻轻颔首,“嗯,她答应了。”
温晚的心更痛了,她已经怀孕了,本来想着得到了公公的首肯,贺澜琛又愿意救妹妹一条命,肚子里的宝宝就能瞒天过海。
她还是低估了婆婆的算计,只要她一天没在贺家公布怀孕的消息,婆婆就不愿意放她走。
手心是妹妹,手背是宝宝,手心手背都是肉。
温晚攥着拳头,洁白的贝齿半咬着唇瓣,她心里难受极了。
“当时同意我们离婚了,为什么现在又不同意呢?”她问道。
贺澜琛低头睨着温晚湿漉漉的眼眸,又将她抱紧了一些,“你就那么想和我离婚吗?”
“贺少,我们不离婚,乔小姐没有办法和你名正言顺地站在一起。”
温晚实在不想拿乔依依说事。
贺澜琛被她噎得哑口无言。
“先出去吧!祠堂香灰味重,闻久了对身体不好。”他搂着温晚往外走。
她心不在焉的被他搂着,一想到无法离婚远走高飞,精神又开始紧绷,担心肚子里的宝宝迟早会穿帮。
贺澜琛带温晚回到楼上卧室,她跪的太久走路双腿不利索,他抱她去了洗手间。
“我去帮你拿换洗衣服。”
他放下她后走出了洗手间。
温晚站在盥洗盆前,小手贴着尚未隆起的孕肚,满心都是忧愁。
宝宝,妈妈该怎么办呢?我快要护不住你了。
等月份大了,肚子会慢慢变大,到时候乔依依就会抢走她的宝宝。
贺澜琛会毫不留情地丢弃她,和乔依依一起双宿双栖。
贺澜琛拿着衣服进入洗手间,看到温晚失魂落魄地站在镜子前默默垂泪,他把衣服放下,双手按着她的双肩,强迫她与他对视。
“不能和我离婚就这么痛苦吗?温晚,和我在一起让你不舒服吗?”
男人冷冽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质问,目光威慑地站在她面前。
第42章 你的心从来不在我这里
温晚想到妹妹的病还需要靠贺澜琛的协助,她不敢对眼前阴晴不定的男人表露真实情感。
“是膝盖疼。”她低头望着自己的双腿,尽量不泄露真实的情绪。
贺澜琛听到温晚娇滴滴的喊膝盖疼,他弯腰把她打横抱起。
她双脚腾空,吓得双手本能的搂住他的脖子,这一搂,她大半个身子依偎在贺澜琛的怀里。
“我不是要洗澡吗?你抱我去哪里?”温晚吓得说话声音都出现了颤抖。
贺澜琛没搭腔,把她放在床尾,他坐在床尾凳上,大手握住她细致的脚踝,然后掀起她的裤腿,她难为情的想阻止他的动作。
这段时间他们没有任何机会调情,日常除了和他上床以外,她本质上十分不习惯在他面前脱衣服,尤其露出双腿。
“别动,再动后果自负。”
贺澜琛的大手扣住她的脚踝,将她的腿按在自己的腿上。
温晚被他一板一眼的姿态震慑到,乖乖的不敢再乱动,他大手搓了搓,搓热后给她的膝盖轻轻揉捏着。
“嗯……”她像一只餍足的猫儿,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贺澜琛听见温晚的轻哼,心弦微微一颤。
“刚才看你哭,以为是无法离婚导致的。”他低着头帮她按摩红肿的膝盖。
温晚盯着男人的后脑勺,长得好看的人就连脑壳也好看,这世界真不公平。
她小心的遮掩内心的思绪,斟酌的开口,“现在最重要的是暖暖,其他的事可以放一边。”
闻言,贺澜琛孜孜不倦的追问,“对于不能及时和我离婚,你遗憾吗?”
温晚停顿了一秒,她没料到贺澜琛会如此在意她的心情。
“贺少,和你结婚这三年是我偷来的,暂时无法和你离婚,就是继续偷。直到有一天偷完所有的额度,就是我离开贺家的时候。”她尽量用最美好的语言去修饰这段即将要结束的婚姻。
其中的痛只有自己知道。
爱贺澜琛不可耻,只不过她很无能。
没办法留在他的世界,才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
“温晚,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还会答应和我结婚吗?”贺澜琛停止帮她按摩膝盖的动作,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她的手抓着床单,咬了咬牙,“贺少,不管给我多少次选择和你结婚的机会,你的心从来不在我这里。”
温晚放弃了回答,给了贺澜琛另一种答案。
她对他真的没有任何感情吗?
贺澜琛不敢相信,这三年温晚对他居然像对待陌生人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