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夫人还想继续往下说,病房里传来乔依依期期艾艾的声音,“奶奶,这件事到底为止吧!”
乔依依在冰火房里竖起耳朵听到走廊上吵闹声,她全程没敢忽略贺澜琛对温晚的维护之情,奶奶是心疼她。倘若有些事一旦捅破,对她的名声也有碍。
“依依,你别怕,有奶奶在,这件事必须要向他们讨个说法。”
乔老夫人不愿放之任之,坚持替受到伤害的孙女要个公道。
温晚做了个深呼吸,这老太太得理不饶人,实在头痛。
“乔老夫人,你和乔小姐在电梯里遇见下楼回家的我。你们趁着这个机会约我谈话,我和你们到了病房后。你先对着我一顿输出,后面乔小姐又给你使眼色。你拿着手机故意走出病房,乔小姐在病房里对我各种冷嘲热讽,你肯定在走廊上打电话叫贺少过来看这出闹剧。”温晚这时候抬头望着贺澜琛,当场戳穿了祖孙俩的小九九,“贺少赶到时恰好看到我推乔小姐的画面,事实上是她假意摔倒,还抓伤了我的手腕。我抬手时她撞向了床头柜,这波环环相扣的苦肉计演得不错。”
乔老夫人没料到温晚会在贺澜琛面前一字不漏的说出他们的计划,那张老脸一阵青一阵白,看上去十分的尴尬。
她有种想冲上去抓花温晚那张绝艳姿容的冲动,这女人实在晦气。
贺澜琛静静地听完温晚的解释,他紧绷着俊庞,大手依旧牵着她。
温晚在等,等他的开口。
“早点对我解释不好吗?把发生的事说出来你看一点也不难。”贺澜琛给了她鼓励,大有赞赏她的意思。
温晚心口潮湿,她还在等贺澜琛当着乔老夫人的面对她劈头盖脸地教训一顿,结果他选择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
这种感觉让温晚着迷,结婚三年,贺澜琛从未给过她肯定,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首先维护的就是乔依依。
乔老夫人气急败坏地丢下正在眉目传情的两人,她带着一肚子的郁闷走进了病房。
乔依依眼圈通红地握住她的手,低头道歉,“对不起奶奶,都是我不好。”
乔老夫人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原本还在气头上,见到孙女懂事她的气消了一大半。
“澜琛和那个女人一时半会不会离婚,你们日后还得保持距离,有婚约不假,倘若事情一旦闹大对你的名声有损。”她坐在病床边,苦口婆心地劝着乔依依暂时收敛些。
乔依依不想让乔老夫人担心,点头向她保证,“嗯,奶奶说得对。”
等卫明拿到监控录像后,贺澜琛带着温晚重新走进病房,他把视频发送到祖孙二人的手机上。
“依依,你好好休息,这段时间先把身体养好。”贺澜琛言浅意深,点到即止。
乔依依不想败光在他心目中的好感度,她望着温晚开口道歉,“温小姐,我摔倒的时候拉住了你伤到了你的手腕对不起。”
贺澜琛望着默不作声的温晚,包括乔老夫人也在等她的回答。
温晚做了个深呼吸,淡淡地开口,“整件事你要道歉的不是抓伤我的手腕,而是你故意设局陷害我,挑唆我和贺少之间的关系。”
不过这段关系用不着乔依依挑唆本来也没多少情分在,毕竟在贺澜琛心目中乔依依才是那个唯一。
乔依依低头盯着重新被包扎的手腕,她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形象,此时乖顺得像朵随风飘摇的白莲花。
“温小姐,我这段时间抑郁症太严重了,才会做出一些与往日不同的行径。希望你看在阿琛的面子上原谅一次好吗?”她露出乞求的目光,深深地凝望着温晚。
想通过真诚来逼迫温晚就范。
温晚挪开视线,对乔依依高明的手段充满了敬意。
她真的很佩服乔依依这幅临危不乱的做派,无论面对怎样的颓势她都能轻而易举的挽回。
贺澜琛看了一眼正处在思考状态的温晚,拉起了她的手,“依依最近抑郁症确实严重了,温晚你就原谅她一次。”
温晚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眸,她以为贺澜琛会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边,结果乔依依挤出两滴眼泪,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对方。
“乔小姐,你的道歉我不收,你的原谅我也不收。”温晚推开贺澜琛的手,扭头跑出了乔依依的病房。
她跑到电梯前面才意识到自己怀着身孕,走进电梯先她伤心欲绝的抹去眼泪的泪水。
谁什么他信她,只要她说出来就好。
结果还不是乔依依轻飘飘几句话,就把她所有的解释清零。
贺澜琛,你的嘴一贯会骗人。
电梯门合上后,她打起精神,抵达一楼她走出电梯,正欲往前走被一个陌生男人拦住了去路。
“温小姐,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温晚一脸茫然的望着陌生男人,双手下意识的护住小腹。
“我不认识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她的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和这群陌生男人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当温晚的脚步被身后一堵肉墙截住,她缓慢的转头望去,是另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
“温小姐,我们没有恶意,麻烦你配合一下。”
男人依旧保持着恭敬且霸道的行径。
温晚停下脚步,她坚决不跟他们走。
“不管你们是谁?总之,我不想跟你们走,请你们让开我要回家了。”
她现在后悔不等贺澜琛一起下楼。
这群人看架势和气场完全不是善茬,难道是乔家派来的人吗?
乔老夫人挺有手段,对她软的不行想来硬的。
“温小姐,得罪了。”
男人上前一步,双手刚伸到温晚面前。
她抓起包朝着男人的手臂用力砸去,板着小脸像只发狂的小兽,“别碰我,现在是法治社会,不管你们是谁的人都得遵纪守法,否则我就报警了。”
温晚抓着帆布包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手心全是湿汗。
第59章 他说那是在保护她
温晚的手臂刚被人捉住,她前方的陌生男人突然倒在了眼前。
不等她看清楚,贺澜琛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有一些变得松散。
“她说不愿意走,你们听不懂吗?”贺澜琛抬起脚,用力地踩在男人的手腕上。
温晚清楚地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痛得脸色一片惨白,男人的手腕贺澜琛的脚反复碾压着,他脸色阴沉的可怕。
她怕伤到人,急忙拉住贺澜琛的大手,一脸担忧地望着他,“别弄出人命,对你影响不好。”
“好,都听你的。”
贺澜琛对温晚的态度温柔极了。
完全像一个对妻子言听计从的好老公,然而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他现在说的这句话不过是哄她罢了。
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唯有乔依依。
倒在地上的陌生男人跌跌撞撞起身,刚才贺澜琛踹向他的那一脚用了几分的力道,他现在肋骨估计都断了几根。这个男人比传闻中更恐怖,是他们惹不得的。
“还不快滚?”贺澜琛咬着后槽牙,阴鸷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这群来者不善的陌生男人。
他们一个字也没留下,灰溜溜地离开了温晚面前。
贺澜琛握住温晚的小手,他站在原地将她从上到下检查了一圈,“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晚摇摇头,从他的眼神和紧张不难发现是真的在担心自己。
她抽回被贺澜琛握住的手,淡淡的说道,“我先回去了,你去照顾乔小姐,看不到你陪在她身边小心她抑郁症又加重了。”
贺澜琛低头看着空落落的手掌心,握住温晚手的感觉无比的踏实,手心落空后,他有一种再也抓不住她的错觉。
“你还在怪我?”
他要是不追出来,温晚就被那群人带走了。
贺澜琛想起来就觉得t头皮发麻,以后得派保镖跟在她身后才行,万一今天他救助不及时,她该多害怕?
“不敢,贺少说的话都是真理。”温晚板着小脸,故意和他抬杠。
贺澜琛重新握住她的手,她想抽回,尝试了好几次,结果他越抓越紧,到最后索性放弃,任由他抓着。
“依依确实有抑郁症,不过当着乔家人的面,我只能这么说。”他趁机解释给她听,“乔老夫人执意要报警,再不给他们一点台阶下,这件事还会继续纠缠下去。”
温晚像滚刀肉似的油盐不进,冷淡地回了他一句,“哦。”
他做事之前为什么不和她商量一下呢?哪怕是给一点小小的提示也好,不通知她就执行任务,她当然伤心。
贺澜琛知道她还在生气,并且气性不小。
“不过你跑出病房,算是把这件事顺利地揭过了。”他嘴上说着,手指还不忘捏了捏她的手掌心。
温晚被他的手掌心一捏,心尖好像痒痒的,这种感觉非常的微妙。
她的眼尾仍然带着些许湿气,不满地走在贺澜琛身旁,“以后我不会再单独见他们,不然一顶帽子扣下来还不够我去警察局喝一壶。”
想到乔老夫人咄咄逼人的模样,温晚想起仍然心有余悸。
贺澜琛内疚地说道,“以后确实不能再去见他们,并且出门还得带上保镖。”
他顺便把保镖的事提上日程,省得温晚到时候反感。
“嗯,随你。”温晚没有意见。
两人坐进回别墅的车,一上车温晚靠着车座闭上眼睛睡着了。
自从怀孕后她的食量在悄悄改变,就连睡眠也是严重地出现了不足的情况,动不动就想睡觉。
贺澜琛拧着剑眉望着温晚熟睡的脸庞,心里直犯嘀咕:她现在变得能吃能睡,比以前活得还没心没肺。
坐车回家这点时间都能睡上一觉,说明在医院里发生的事,她应该是不计较了?
车子平稳地一路向前行驶,坐在车后座的温晚对贺澜琛静静欣赏她一路睡觉样子的事一无所知。
半山山庄。
一个双腿残疾的男人坐在轮椅上,皮肤是病态的白,大概是常年待在室内不见阳光的关系,白得好像透明化一般。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此时的他正用手中的拐棍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保镖的后背上。
别看他双腿不能行走,拐棍打在保镖的后背,黑色西装变得一片湿漉漉。
“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抓不到。”他那双如同古井无波的黑瞳阴戾地瞪着眼前的保镖。
“少爷,她是贺澜琛的女人,本来我们顺利抓到人的,那个男人追上来让我们措手不及。”
保镖单膝跪在男人面前,不敢抬头看处在盛怒中的他。
“霍容渐,你疯了,身体不好还跑出来吹冷风。”邵锦鸳手里提着糕点购物袋,老远隔空喊话好友不惜命。
被称为霍容渐的男人此时正处于暴怒状态,他丢开手中的拐棍,低头轻声咳着。
邵锦鸳上前推着他进屋,屋里暖气开得足,霍容渐的脸色逐渐有了好转,不再是线条绷直的冷峻。
“蒙古大夫又跑我山庄来祸害人?”霍容渐嘴毒地向好友开火。
邵锦鸳一听他喊自己“蒙古大夫”,把拎在手里的糕点递给佣人,再把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推到自己面前刹住刹车。
“看样子你该去医院做个检查了。”
邵锦鸳最擅长玩阴的。
霍容渐最讨厌去医院做检查,每次出去一趟,回来他需要里里外外消毒三遍。
“家养的猫跑了。”他咬着牙和邵锦鸳抱怨一肚子怒火的原因。
邵锦鸳知道好友的山庄里养了一位性格跳脱的女孩,并且他怎么也得不到对方的心。
“跑了不会去找吗?”
他胡说出了个主意。
助理端着托盘走进客厅,把茶放在邵锦鸳面前,“邵医生,根据景小姐的行踪记录,她出关的那几天只和一个叫温晚的女人聊了几个小时时间。”
“你是说温晚?”邵锦鸳端着茶杯,加重了音量。
霍容渐像是找到了什么答案,他抓着好友的手腕,“你认识这个女人?”
第70章 就这么讨厌我亲你
“她是我一个病人的姐姐。”邵锦鸳没隐瞒。
霍容渐一听好友认识对方,相信找到景鸢不难办。
“你帮我约她出来,我有事问她。”
他不想继续等,想快点带逃跑的猫回家。
邵锦鸳不说话,脸上神色依旧维持着和进门时一样的云淡风轻。
“说话。”霍容渐用拐棍戳了戳好友的脚,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邵锦鸳面无表情地挥开拐棍,望着霍容渐的眼神依旧冰冷,“先说好你找她干什么?”
“我就是问一下景鸢最后的下落。”他已经失眠好几天了。
平常夜里总是抱着景鸢睡,现在抱不到他又整宿整宿失眠,再熬下去会油尽灯枯。
“她去医院看望她妹妹的时候我可以帮你约她,前提是你不能对她做出出格的行为。”邵锦鸳想起了贺澜琛那个男人,又对好友警告一句,“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是贺澜琛。”
霍容渐双腿能行走前,在商场上几次与贺澜琛交过手,那个男人是不容小觑的对手。
“放心,我就问一下景鸢的下落,其他的什么也不做。”
他一心只想找到离家出走的宠物,其他的可以商量。
“好,我就帮你这一次。”邵锦鸳和他达成了协议,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家那块高尔夫的地皮我想要。”
霍容渐举起茶杯朝好友砸过去,骂骂咧咧地瞪着他,“你怎么不去抢?”
“我现在不就是在抢你吗?”
邵锦鸳理直气壮地笑道。
霍容渐只想离开客厅,和这种黑心烂肺的人一个字也聊不下去了。
别墅。
车子驶进庭院,停稳后卫明下了车。
温晚还没睡醒,贺澜琛想喊她,发现她的嘴不知道什么时候微张着,鬼使神差间,他低下头薄唇封住她柔软的唇瓣。睡着的她毫无反抗,任凭他吻,咬都没反应。
嘴张开的缘故,口水从嘴角溢出。
贺澜琛看到她这副模样,胸膛像火烧一样,整个人热得犹如岩浆。
他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包裹在大手中。
“唔……”
半梦半醒中温晚眨了眨眼睫,轻轻颤动的睫毛出卖了她即将醒来。
贺澜琛感受到温晚的苏醒,他吻的更加用力,长舌试图去勾缠她灵活的小舌,她热得浑身虚弱,无力的靠在车座上。
意乱情迷中,他的大手伸进了她的衣摆……
脸上突然涌出一阵湿热,贺澜琛的理智逐渐回笼,他退开一些,借着外面的光才看清是温晚在哭。
她眼眶潋滟着莹莹水光,脸上是未曾干透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