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摇头苦笑,“如果可以选择,我不想再过和你结婚时的生活。我喜欢现在的节奏,能学到很多东西。”
贺澜琛不敢接话,是他把那个最初的温晚弄丢了。
“这趟你回来江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他岔开了话题。
温晚想到乔家那边已经联系了师父,找上她是时间问题。
“暂时还没有。”
她想靠自己去解决问题。
“温晚,你有需要可以给卫明打电话。”贺澜琛让她不用有负担。
她不再拒绝,“好,我有需要会亲自联络卫助理。”
两人在庭院散完步回到二楼,温晚推门走进客房,贺澜琛紧跟其后。
“不是,你应该去睡主卧才对。”她把贺澜琛挡在门外,不愿意放他进门。
贺澜琛没敢硬闯,他指着身后的主卧,“那里没有你,我不想睡。”
温晚单手扶额,贺澜琛这是在撒娇吗?
“我睡相不好,你身上有伤,会伤到你的。”她搜肠刮肚地想借口,就是不想放贺澜琛进门。
面对温晚的坚持,他露出幽怨的目光,“我受了伤一个人睡主卧很可怜的,你那么善良,不会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去睡主卧对吗?”
她从来不知道贺澜琛博人同情时手段如此高明。
第205章 清晨的玫瑰与丝带
“我事先申明,我的睡相真的很差,你要是伤口开裂了不要怪我。”温晚放下拦在门外的手臂。
贺澜琛得到放行,心情愉悦地走进客房,他走到床边坐下,大手轻轻拍着身旁的空位,冲着温晚挤眉弄眼,“别傻站着啊,过来坐。”
温晚被他的反客为主给气笑了,这客房明明是她先住着的,结果他死乞白赖非要缠着她。
“那间主卧的装修风格不是你最喜欢的吗?怎么现在你嫌弃到不愿意进去睡觉呢?”温晚继续戳他的痛处。
面对温晚的反讽,贺澜琛大方地承认,“没有你的地方再好它对我而言都是形同废墟的存在。”
温晚的脚步微微一顿,他脱口而出的对白像春雨滴滴落在她的心底。
可惜,贺澜琛明白得太晚。
“三年来,我就是待在这片废墟里等待着你的救赎,可是你的目光所及只有别人……”从来没有我。
温晚走到贺澜琛身边的空位坐下。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入贺澜琛的耳朵里,犹如一场风暴在他平静的内心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是我活该,错把鱼目当珍珠。”
贺澜琛侧目凝视着温晚清澈的眼眸,磁性的嗓音低沉的说道。
温晚微微撇过头,就在转头的一瞬间眼圈悄然转红。
“我去洗漱。”她想逃。
再继续待下去,温晚怕情绪会崩溃。
就在她起身的下一秒,贺澜琛握住了她的手腕,“晚晚,我愿意等,等你原谅我的那一天。”
温晚面无表情地拉下贺澜琛的大手,平静地说道,“做错了事不是一句道歉和对不起就能抹去我曾经遭受的伤痛,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对我付出的三年青春是天大的侮辱。贺澜琛,你真的很讨厌你知道吗?”
她开始说话的时候咬字清晰,情绪平静,说到后面那段被风尘的记忆好像被风吹乱了,她的眼泪也跟着滑落。
贺澜琛连忙起身,他用粗粝的大拇指指腹去擦温晚脸上的泪滴。
“别哭,我承认我很讨厌。晚晚,你可以打我,骂我。只要你不要哭,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贺澜琛用蹩脚的情话哄温晚开心。
她举起粉拳,正要往他身上砸,想到他受着伤,她无奈地放下拳头。
“贺澜琛,我真的要去洗漱。”温晚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贺澜琛放下帮她擦眼泪的动作,把她抱在了怀里,“晚晚,我以前是个睁眼瞎,所以才会错过优秀的你。”
温晚任由他抱着,对他说的话不做任何回应。
她记不清多少个夜晚,因为贺澜琛爱的是乔依依而哭泣?
更记不清,她当时在贺澜琛恶毒的语言攻击下承受了多少的心理压力?
凭什么他一句道歉,她就要马上原谅?
“你继续忏悔,我去洗漱。”温晚从贺澜琛怀里钻出来,朝着洗手间走去。
她关上门,拧开水龙头,低头拧着盥洗盆里的水流心底一片怅惘。
贺澜琛凝望着那道被温晚关紧的洗手间门,犹如她再次紧闭的心门。
他显得垂头丧气,想博取温晚的原谅任重道远。
夜晚,他们躺在床上,彼此都没睡着。
贺澜琛不敢开口找温晚说话,怕她赶他走。
大概是有了彼此的陪伴,两人明明没有肢体的碰触,却入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速。
翌日。
温晚起床时,一睁眼就看到枕头上放着一本书,上面还有一支玫瑰花。
她挣扎着起身,拿起枕头上的书本,定睛一看是一本笔记本。看封面包装是商务风格,她随手翻开,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她的名字。
本子上的笔迹是贺澜琛的,温晚要不是想到这是他的商务记事本,差点以为这本写满自己名字的笔记本是诅咒。至于那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她仔细一看,花梗上的刺都被修剪了,很显然是有人细心剔除。关键是花梗上还绷着白色丝带,她眼尖地发现这丝带十分的眼熟。
温晚努力搜寻脑子里的记忆,想到答案时,她气得拿起手机拨通了贺澜琛的号码。
“你疯了,把我的内衣带拿去绑玫瑰花的花梗。”
她握着手机靠着床头。
此时的贺澜琛嗓音沙哑地提醒她,“老婆,我在开会。”
温晚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人往床上直挺挺躺下,拉高被子盖住自己,连脑袋都不放过。
卧室的门很快被推开,大床的一边陷下去的时候,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被子外面响起,“晚晚,你想把自己活活闷死吗?”
“贺澜琛,你变态,我不想看到你,你走你走。”
温晚躲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赶人。
贺澜琛完全没想到顺手拿来的内衣带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还把小妮t子给气哭了。
“我只是拿去绑了玫瑰花花梗又不是去绑其他的……”他低头凑近蒙在被子里的温晚。
她气得蹬着双脚,咬着牙质问他,“怎么,你还想绑哪里?”
贺澜琛的黑眸瞥向那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以及花梗上的丝带,心领神会。
温晚没听到他的回答,掀开被子露出脑袋,正好清澈的眼眸对上幽邃的黑瞳。
他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望着温晚,“你觉得这根丝带还能绑我的哪里?”
她耳根子一红,不愿意回答。
温晚认输的继续往床上一躺,拒绝贺澜琛挖的坑。
“不说话是没想到绑哪里,还是想到了难以启齿呢?”贺澜琛凑近温晚,薄唇贴着她的耳朵。
薄唇与耳朵之间若有似无的厮磨让温晚浑身燥热,偏偏她又不能动作幅度太大地去推恶劣的男人。
怕动作太大会让贺澜琛扯到伤口。
“你爱绑哪就绑哪。”温晚咬着牙,一颗心跳得剧烈,“别靠着我,太热了。”
贺澜琛握住她的手,她还没反应过来,手碰到了什么,一时之间她的脑袋快要炸了。
“你说绑这里怎么样?”
他轻声诱哄道。
温晚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她感觉自己快要热冒烟了。
“贺澜琛,你放开我的手。”
她生气的语调像春日里小猫咪的呢喃,惹得贺澜琛想把她一口吞进肚子里。
第207章 晚晚,给我点甜头尝尝
温晚无法挣脱贺澜琛的钳制,又怕扯到他的伤口,索性不再乱动。
“你想亲手给我绑上吗?”贺澜琛凑近她耳边轻声问道。
大手扣住她手腕的动作却没有松开,五指攥着很紧。
面对贺澜琛的强势,温晚妥协了,“现在是白天,绑什么绑。我要出门,开你的会去吧。”
她不敢去招惹贺澜琛,这个男人现在和发情的动物似的,不知道多久没开过荤。
要是被他逮住机会,恐怕她会被拆吃得连渣都不剩。
贺澜琛一听有希望,他抱住温晚,“那晚上可以绑对吗?”
温晚冷笑,“你今天还不回医院吗?这伤要是养不好,你的身体以后会受到很严重的影响。”
闻言,他笑得胸腔震动,“你是在关心我吗?”
她抿了抿唇角,对贺澜琛的自恋表示无奈。
“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温晚不想再解释。
就在贺澜琛要说话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什么事?”他嗓音冷厉地问道。
门外的佣人浑身一抖,听到贺澜琛的声音,联想到可能是自己的突然出现破坏了他的好事。
“少爷,乔家来人了,说是想见少夫人。”
佣人恭敬地汇报着。
温晚微微蹙眉,乔家人来得太快了。
贺澜琛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得紧绷,紧张地问道,“想见吗?要是你不想见他们,我让佣人去打发了。”
温晚想着她和乔家人迟早要碰面的,既然他们主动找上门来了,见一面也无妨。
“不必,我去洗漱,你去开会。”
她正好可以借助乔家人避开和贺澜琛之间正在讨论的羞耻话题。
贺澜琛拉住她的手腕,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既然丝带不绑,那你总该给我一点甜头先过过瘾吧!”他勉为其难的语气带着幽怨。
温晚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眸,这贺澜琛是伤到了脑袋吗?
现在说话的歪理一套又一套的。
“你想吃甜的,我让佣人给你送蛋糕上来。”温晚拉开贺澜琛的大手,翻身下床。
贺澜琛侧躺在大床上,目送着她走进洗手间,“真没良心。”
温晚听到他的吐槽,忍俊不禁的噗嗤笑出了声。
贺澜琛起身拉开了客房的门,站在门外的佣人见他出来,赶忙低下头,不敢抬头去看。
“下去告诉乔家人,晚晚洗漱完就下去。”
他冷冷地说道。
佣人如释重负,低着头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少爷。”
贺澜琛朝着书房走去,一大早和温晚打打闹闹使他心情变得极好。
楼下客厅,乔建国和乔夫人坐在沙发上,喝着佣人泡的茶。
“建国,你说囡囡会我们吗?”乔夫人担心极了。
乔建国握住妻子的手,低声安抚她,“别担心,当年我们不是抛弃了囡囡,是有人从医院把她给偷走了。”
乔夫人想过无数次的相认版本,每一次只要想到温晚被人偷走,她忍不住难过。
“当年,我们要是再小心一点,说不定囡囡不会丢失。”她仍然责备自己当年不够小心谨慎。
下楼的温晚恰好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自从知道自己不是温家夫妇所生,无数次地提醒自己是被抛弃的。
原来,乔家人并不是抛弃的她,是她被偷走的。
“乔先生,乔太太,听说你们想见我。”温晚走进客厅,打断了夫妻俩的谈话。
乔建国看到许久不见的温晚,激动地站起身。
“许久不见,温小姐。”他望着温晚的目光依旧和当初一样。
自从知道温晚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每次望着她的眼神十分炙热又充满了宠溺。
除了第一次见面时闹得不愉快,后面几次见面温晚很明显能感受到乔建国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
起初,她不懂乔建国为什么用这种奇怪的目光打量自己,现在她终于懂了。
这是父亲看女儿的眼神。
和温家夫妇不同,乔建国是真的想认她。
“乔先生,请坐。”温晚极力稳住内心的激动,尽量不让自己过于情绪化。
他眼底涌起了失落,温晚的客套让他很难过,乔夫人怕他惹出不愉快。赶忙拉着他的西装下摆,示意他先坐下再慢慢聊。
乔建国坐下后,他对温晚指了指不远处的单人沙发,“温小姐,你也坐。”
温晚轻轻颔首,跟着坐下。
乔夫人打开包,从里面掏出几张内存卡。
“囡囡,这里是你的出生日记,当年建国陪着我去做产检,当医生告诉我们怀的是女宝时,他每天走路的脚步都是轻快的。祈祷肚子里的你能够健康的出生,那段日子是我们俩最幸福的时光。”乔夫人说到动情处眼泪从眼泪滑落,她吸了吸鼻子接着说道,“原本我的预产期还没有到,那天我过马路时被人推了一下,导致你提前出生……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待在保温箱里的你被人偷走了。当年的事闹得很大,在整个江城只要你出去打听,没有人能忘记那阵子的乔家为了找一个刚出生的宝宝有多疯狂,甚至你外公也不惜一切代价,动用了很多关系寻找你的下落。”
温晚听到乔夫人追忆当年从有了她,再到孕育的过程以及出生被偷,一系列的细节中,只有一个讯息是贯穿全程的。
她被偷走也许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算计。
乔建国见温晚面无表情,他举起手做出发誓状,“我真的没有重男轻女,我是喜欢女儿的,十分喜欢。你绝对不是因为家里想要男孩,而被无情地抛弃。”
温晚看着乔建国夫妇,脑海中温家夫妇的两张面孔和他们重叠在一起。
原来这才是亲生父母的疼爱。
“我没有不信你们的话,只不过,当年有人偷走了我,这件事你们到今天还没查清楚吗?”温晚尽量保持冷静,从源头出发寻找问题的答案。
乔建国抬头,脸色灰败,“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你妈妈想了无数遍,我们从来没得罪过谁。把当年能想的仇人,能监视的商业冲突的对手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得到确定的人选。”
“因为,你们被人算计了,那个人恰好是你们身边最亲近的。”
客厅外面传来一道清冷的磁性嗓音。
第208章 谁准你们复婚
温晚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乔建国怕贺澜琛的话误导了女儿,急忙做出解释,“不是你奶奶,温晚,你奶奶她很爱很爱你,甚至你还在你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她就送出了公司的股份作为你的出生礼,还有她给你做了很多衣服。哪怕这些年我们收养了乔依依,她依旧坚持每一年亲手给你做一件旗袍。”
面对乔建国的解释,就连乔夫人也帮乔老夫人做出辩解。
贺澜琛走到温晚身边,他坐在沙发扶手上,两人挨得很近,这画面在乔建国看来十分的别扭。
这小子不是和女儿离了婚吗?现在又靠得那么近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亲近的不是指乔奶奶。”贺澜琛低眸睨着坐在沙发上的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