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庄静娴冷笑道,“是,我现在在贺家没有任何地位,说来说去不就是当年我生的二胎没能保住,你和贺攰心里都有一根刺。这么多年,我身为亲生母亲,难道心里就不痛吗?”
就在她咄咄逼人的时候,客厅外面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你当然心痛。”
庄静娴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贺攰身姿笔挺地站在客厅入口处,一身深色西装衬得他整个人气质卓然,浑身上下透露着强大的气场。
她每次见到贺攰有一种不忍直视的威圧感,只要与他幽邃的黑眸做对视,犹如在凝望黑色漩涡。每一次只要做眼神交流,她就感到心慌意乱。
“贺攰,你回来了。”庄静娴极力稳住内心的情绪,故作镇定地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当她走到贺攰面前时,他轻巧地避开了她的靠近。
面对贺攰的退避三舍,庄静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母亲,我回来了。”贺攰走到贺老夫人面前,俯下身轻轻抱了抱她。
贺老夫人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嗓音温柔地开了口,“回来就好,待会儿你上楼休息,我给澜琛打个电话,晚上一起吃顿便饭。”
庄静娴想插入他们的话题,奈何母子俩一点发挥余地都不给她留下。
对于贺攰的冷漠,庄静娴心里隐隐涌起了不安。
这个男人现在对她的态度实在太冷淡了,当年明明他对她百般呵护,捧在手心里宠着。
是她年老色衰失去了魅力,所以他才会露出真面目吗?
“母亲,我先回一趟公司,晚上的晚餐你安排即可。”贺攰说道。
贺老夫人答应了他的安排,当他经过庄静娴身旁正要出去,她追上他的脚步一路跑出了客厅,两人拉拉扯扯地来到庭院。
“贺攰,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冷漠。”庄静娴追问道。
面对她的抓狂,贺攰态度十分冷漠,“为了和我离婚你准备了很久吧?”
当贺攰这句话砸下来,庄静娴当场愣住了。
她浑身冰冷,隐藏在内心的秘密被人窥探后,她无法继续保持冷静。
“你胡说,我要是想和你离婚,当年就不会答应你的求婚。”庄静娴面红耳赤地反驳道。
贺攰看到她攥紧的拳头,每次只要她不愿意面对内心,就会不自觉地握住拳头来极t力掩饰不愿意面对的实情。
“和我做了这么多年夫妻,还不明白我的原则吗?”贺攰冷冷地睨着庄静娴,眼神冰冷至极。
庄静娴的心“咯噔”一下,贺攰是发现了什么吗?
“总之,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她咬着牙,满腔愤怒地吼道。
贺攰懒得再和她多费唇舌,弯腰坐进车子后座,司机把车门关上,绕到前座给他开车。
庄静娴无法再冷静,贺攰的话无疑是一枚重磅炸弹,彻底地击溃了她内心垒起来的城池。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帮我跟踪贺攰,到底哪个不怕死的女人和他有来往。照片越多越好,角度清晰的话每一张照片我多加一百万。”
对方听到庄静娴高价求购私照,心情美滋滋的。
“庄董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庄静娴听到对方的保证,心满意足地挂断了通话。
贺攰,除非我说要和你离婚,否则你没资格和我提。
贺攰坐在车里,车子行驶到路边,一位穿着浅色套装的女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坐进车里。
“让你受委屈了。”贺攰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女人摇头,脸上是虚弱的笑容。
“不碍事,只要能让庄静娴彻底露出狐狸尾巴,我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女人说到名字时,声音是从齿缝中挤出。
贺攰松开她的手,把靠枕塞到她的后背,“你别动怒,身体要紧。”
“嗯。”
女人虚弱地靠着车座。
贺澜琛在温晚的陪伴下重新回到医院,他们在经过医院大堂时,一道浅色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晚晚……”贺澜琛张开空着的五指,朝着温晚奔跑的方向大声喊道。
他没办法跑过去追逐,朝着身后的保镖厉声喝道,“还不跟上去吗?”
保镖听到贺澜琛的命令,拔腿就跑。
他带着其余保镖慢慢走,等找到温晚,他一定要打她屁股。
这么不听话,说跑就跑。
“少夫人,你慢点跑,别撞伤身体。”保镖跟在温晚身后劝她放慢速度。
温晚追到一个拐角,彻底失去了那抹浅色身影,等保镖追上她,贺澜琛也找到了他们。
“跑什么?我身上还有伤呢。”贺澜琛握住温晚的手,五指用力的攥住她的手腕。
温晚喘着粗气,等气息调节后缓缓开口,“贺澜琛,你带我去看眼科吧!我的眼睛一定是瞎了。”
贺澜琛听到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被她气笑了。
“怎么?怕我打你屁股,现在扮眼睛瞎博取我的同情心吗?”他双手捧着温晚的脸颊,低眸仔细查看她清澈的眼眸,“这双眼睛瞎没瞎我不知道,不过眼力价确实没有。”
温晚面无表情地拉开贺澜琛捧着她双颊的大手,十分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真的要去挂眼科。”
贺澜琛拧着剑眉,试探地问道,“到底看到了什么,能告诉我吗?或许,我能帮你出个主意。”
温晚走到他面前,把脸埋在他胸前。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沮丧地开了口。
贺澜琛听完温晚的话,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他究竟怎么了?
“没关系,你想去挂眼科,我陪你去。”他抱着主动靠近的温晚。
这一刻,所有的安慰都不如给她一个爱的抱抱。
第215章 信任是最好的爱
贺澜琛带温晚来到眼科,她走进科室进行视力检测。
在等待检测结果的空隙,两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刚才你不顾一切向前冲是看到熟人对吗?”贺澜琛引导性的跑出问题,大手捏了捏她冰凉的小手。
温晚迟疑了几秒才回答,“是,我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熟人,所以我需要来测一下视力,只要测试结果是正常的。那就证明我没看错人,但是我又觉得我认错了人……”
贺澜琛打量着双手抱着脑袋陷入痛苦的温晚,大手拉开她抓着头发的双手。
“我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哪怕你出现了幻觉的我也愿意相信你说的。”他告诉温晚要和她始终站在一条阵线上。
温晚湿漉漉的眼眸直勾勾的凝望着贺澜琛英俊的俊庞,和他认识这么久,只有这句话最能打动她的心。
没什么比愿意相信更让人心动。
“等测试结果出来,我们回病房再聊。”温晚一改刚才忧郁的心情。
贺澜琛抱住她的手,轻轻颔首,“嗯。”
眼科医生重新叫温晚进去,宣布她眼睛的测试结果。
视力是5.0,这个结果是理想的。
贺澜琛带着温晚回到病房,两人坐在沙发上。
她做了个深呼吸,公布答案之前又试探了一遍贺澜琛的心意,“待会儿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愿意相信我的话对吗?”
贺澜琛被温晚专注又认真的一面逗笑了,大手轻轻按在她的脑袋上。
“哪怕你说太阳是在晚上升起,我也相信,只要是你说的。”他鼓励她说出实情。
温晚吐出一口浊气,终于鼓足了勇气,“我刚才看到了暖暖。”
贺澜琛拧了拧剑眉,轮廓深邃的俊庞紧绷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知道,你不相信,当我没说过。”温晚泄气似的否决了自己说过的话。
“我相信你。”
贺澜琛磁性的嗓音低沉的说道。
温晚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她半信半疑的问道,“你刚才是说你相信我说的每一个字?”
“一个人的长相也许有相似,一个人的气质是无法复制的。你和温暖曦做了多年姐妹,她什么样就算是化成灰你都能认得。”他握住温晚的手,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
温晚的眼眶瞬间泛红,唇瓣嗫嚅着,“她要是还活着,为什么不见我?”
“这件事交给我去调查,你先别伤心。”贺澜琛抱住她,不忍心看到她掉眼泪。
温晚的脑子里只有那抹熟悉的身影,其他的再也想不到。
贺澜琛叫来了保镖,“你派人去查看监控,刚才你们追温晚的那段路程相关的时间的所有录像全部都要。”
“是,总裁。”
保镖恭敬的低了低头。
温晚低头咬着手指甲,她猜不透那个人究竟是妹妹还是陌生人……
半个小时后保镖走进病房,温晚期待他们带来的调查结果。
“总裁,那个时间段的录像被人删除了。”
贺澜琛半眯着眼眸,绷直的俊庞一片铁青,“有人快了我们一步,删除录像监控的举止此地无银三百两。”
温晚听完他的分析,内心有一半的几率确定见到的人是妹妹,剩下的一半几率她始终想不通,一个死去的人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我妹妹要是还活着,她为什么不回来见我?”温晚说道。
贺澜琛也想知道温暖曦到底想干什么?
“等吧!她要是真的活着,肯定会来见你。”
他不想猜谜。
除了温晚能勾起他的兴趣,别的人他一概没有兴趣。
他们正在聊天,病房的门被推开。
“澜琛,晚晚也在啊。”进来的贺老夫人和他们打招呼。
温晚见到贺老夫人过来,急忙起身去搀扶她,“师父,你怎么来了。”
贺老夫人在贺澜琛身旁坐下,顺便就近观察孙子的脸色。
“看你气色还不错。”她捏着贺澜琛的下巴,把他的脸仔细看了一遍,“我过来是为了今晚让你们一起出来吃餐便饭。”
贺澜琛不悦的拧着剑眉,薄唇微掀,“奶奶,什么人想约我?”
贺老夫人要不是碍于他受了伤,真想一巴掌拍打他的后背。
“你父亲,能请动你吗?”
她没好气的反问道。
贺澜琛听到贺攰回来了,显得吃惊。
“父亲要请我们吃饭,何必奶奶亲自过来邀请,给我打电话就好。”他心疼贺老夫人亲自跑一趟。
贺老夫人冲他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拉温晚的小手,“想得美,我是来看晚晚的。”
贺老夫人的话让贺澜琛伤心极了。
“奶奶,我是你的亲孙子。”
贺老夫人摇了摇头,“吵死了,再亲也没有我的关门弟子亲。”
温晚听到贺老夫人宠溺的语调,提不起劲的精神一下子变得抖擞。
“师父,你要见我,可以给我打电话。”她心疼贺老夫人辛苦跑来医院。
贺澜琛完全插不上话,安静的听他们聊天。
“晚晚,卢家那边的订单你处理了吗?早上蒋勋一直给我打电话,催着我找你。”贺老夫人想到首席设计蒋勋,又好笑又无奈。
温晚掏出手机,把图纸找出来,再把手机递给贺老夫人。
“师父,我确定了这一版的图纸,你觉得怎么样?”她想让贺老夫人掌掌眼。
贺老夫人接过手机仔细端详,把图片放大了好几次,每一个细节都没放过。
“这版不错。”她把手机还给温晚,手指着手机屏幕,“不得不说你们年轻人的审美确实比我们要新潮。”
温晚得到贺老夫人的夸奖,心里甜滋滋的。
贺澜琛暗中观察温晚的表情,发现她真的很喜欢目前的生活状态,就算工作辛苦,脸上始t终带着自信的微笑。
她容光焕发,自信满满的模样胜过所有盛装打扮。
“奶奶,晚上我会带晚晚去赴约。对了,父亲什么时候回国的,为什么我没有听说呢?”贺澜琛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贺攰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也没问。早上刚到家,就让我约你一起吃晚餐。”
贺老夫人也猜不到儿子究竟想做什么。
第217章 有人在偷看温晚
夜幕降临,贺澜琛带着温晚前去赴约。
他们走进一家中式装修风格的私房菜馆,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进了包厢。
贺攰见到进门的贺澜琛和温晚,示意他们坐下。
“父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贺澜琛问道。
贺攰把菜单递给温晚,黑眸睨着儿子,“今天早上到的。”
贺澜琛微微拧着剑眉,今天早上回来的,为什么要让他带温晚来吃饭呢?
父亲到底想干什么?
他们看不到的方向,被竹帘屏风隔开的另一边坐着独自用餐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很瘦,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要不是精气神尚可,还以为是病入膏肓的病患。
“伯父。”温晚和贺攰打招呼。
“这本菜单上的菜品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点几道你爱吃的。”
贺攰端着茶杯,喝着白茶说道。
温晚盯着放在眼前的菜单,受宠若惊地把菜单往旁边推去,“谢谢伯父,我不挑食,还是让贺澜琛点几道吧。”
贺澜琛想点餐,大手刚触碰到菜单被贺老夫人拉住,“你就别忙活了,病患只能吃清淡的,主食依旧是白粥。”
听到贺老夫人的提醒,贺澜琛英俊的俊庞顿时黑如锅底。
“奶奶,我还是不是你的亲孙子了?”他感到心累。
经过贺老夫人提醒,温晚这才意识到贺澜琛身上有伤口,吃药需要忌口,很多食物不能吃。
“抱歉,还是我自己点菜吧!”她冲着贺澜琛浅浅一笑,顺便把菜单夺过来。
贺澜琛按住菜单,不让温晚拿走。
贺老夫人轻轻拍打他的手背,吃痛后他无奈地松开了手。
贺攰瞧着贺澜琛和温晚相处的画面,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和庄静娴结婚时的那段好时光,时间一晃竟然过去了这么久。久到他不曾识破过妻子的真面目,不曾设想过会被枕边人背叛。
一顿晚餐大家吃得其乐融融,屏风后面的女人一直望着他们的方向,晚餐都没吃几口。
晚餐结束,贺老夫人主动要求贺澜琛送她回家,温晚也跟着一块儿回去。
贺攰坐在包厢里,保镖进来把屏风拉开,坐在对面的女人摘下了鸭舌帽。
“父亲。”女人走到贺攰面前。
他急忙起身扶着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药盒,打开后倒出几粒药丸,再递上一杯温水。
“今天你出来得够久了,该回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