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嵘无语,看了旁边瑟瑟发抖的周司丞一眼,摸了摸她的头:“没事。”
“还不进来!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这次是谢嵘母亲的声音。
“你快去吧……”周司丞推了他的胸膛一下,恨不得此时找个被窝钻进去。
门被关上,隔绝了里面的说话声,周司丞疲倦的坐在沙发上。
房间里,谢嵘的父母一左一右的坐着。
“她就是周司丞?”谢嵘的妈妈开门见山。
谢嵘很寡淡的“嗯”了一声。
“你们俩现在是什么状态?同居?”谢嵘妈妈的眼睛如激光眼般在房间里扫描,到处都是两个人生活的痕迹,又看到凌乱的床单和地上撕碎的衣服碎片,下巴都快惊掉了:“这这这……这是什么?!”
她挑起一块破碎的布料,简直要大叫出声。
一面跺脚还一面将好奇的踮起脚尖想要看一看的谢父的眼睛蒙起来了:“不许看,转过去转过去!”
谢父只好转过去。
谢母一边收拾残局一面瞪着谢嵘:“说啊,什么状态。”
谢嵘依旧维持自己的冷淡风,耸耸肩,一脸你自己看到了的表情。
谢母气的差点要冲过去扇他一嘴巴,但顾及到周司丞还在外面,她只能忍住不发作,抱着衣服坐到一边,给谢父使了个眼色。
谢父会意,威严的走上前。
“跪下!”
“……”
静了几秒,谢嵘跪下了。
谢父抽开皮带。
谢嵘眼睫迅速的跳了一下,还来得及说话,皮带就重重的落在了背上,他闷闷的哼了一声。
“谁准你丢下集团一干人等跑来A市的?”谢嵘的父亲厉声道,说完又一皮带下去。
直直落在谢嵘身上,有种皮开肉绽的感觉。
但这一次谢嵘哼都没哼一声,咬着牙,没顶嘴,这件事他确实考虑不周到。
“你小时候就听话,学习好体育棒,样样都不让我们操心,我和你妈一直对你觊觎厚望,是将你往集团的接班人培养!”
又是一皮带下去。
谢嵘牙齿龌锯了一下,大滴的汗水从头上往下滚。
“可是你做的这都是什么事?!这都多久了,连个媳妇都追不到手!”
谢嵘一梗,怀疑的抬起头:“……嗯?”
“看着我干什么,看着我就能把你媳妇哄好了?”谢父恨恨道。
画风突变,谢嵘有点转不过来。
谢父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掏啊掏,掏出来两本书,扔到谢嵘面前:“这是我珍藏的宝贝,别说你爸爸不帮你!”
确实是珍藏已久了,书页都泛黄了。
谢嵘定睛一看,一本叫《追女十八式》,一本叫《如何让一个不爱你的女孩回心转意》。
呵呵。
谢嵘扯了扯嘴角,名字还真是朴素直接。
“你看完了?”谢嵘不可思议道,这和平日里威严正经的父亲形象有点出入,他有点接受无能。
谢父:“不然呢,你以为我当你是靠什么追到你妈的?颜值吗?”
“……”
“儿子啊!”谢父下场,谢母登台,“你有什么困难不能跟我们说吗?为什么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谢嵘:“卑劣?”
谢母指着那团碎片:“强取豪夺,不是卑劣是什么?”
“你们两个已经……都已经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了,你还不给人家女孩一个名分,你男子汉的担当呢?我可从来可以这么教育过你!”
谢嵘揉了揉眼眶,有些无奈:“你们回国就是为了这件事?”
“不然呢?”谢父谢母同时出声,“你不会狗血的以为我们是来棒打鸳鸯的吧?”
谢父威严道:“原本想要先见见女方父母,然后两家坐在一起和和气气的说下婚事,没想到你个臭小子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说完扔过去一个红本子。
是户口簿。
“什么也别说了,先把证给我领了!”
--------------------
助攻上线--
第17章
“你在犹豫什么?!你还敢犹豫!”
谢父大声呵斥,手起皮带落,眼见着又要抽在自己背上,谢嵘下意识往右边躲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自己爸妈千里迢迢从英国回A市是为了阻挠他和周司丞,那挨几下就挨几下了,可是现在……明显是误会了。
谢嵘不打算坐以待毙。
谢父扑了个空,气不打一处来。
追着谢嵘就打,皮带在空中转的像个陀螺,耍的虎虎生风:“你个臭小子还敢躲?!”
谢嵘干脆站起来:“……等等。”
谢父不动,面上凝着寒霜:“你说,我看着你说,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谢嵘无奈的捏了捏眼眶:“在你们眼里,你们儿子就是薄情寡义,始乱终弃,噢,还有什么强取豪夺?仗着身份地位胁迫别人的小流氓是吗?”
“没那么严重。”谢父摇头道。
“但也好不好哪去!”谢母接着道。
“……”
谢嵘飞快的从衣柜里拽了件衣服,穿上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咚咚。
有人敲门,三个人一齐往门口看过去,周司丞微弱的声音响起来:“叔叔阿姨,你们别打谢嵘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周司丞在门外等了半天也没动静,他担心谢嵘就只能趴在门口,不一会里面就传出来皮鞭的声音。
谢嵘在挨打。
谢嵘是因为自己才挨打。
一想到这个周司丞心里就像被人揪了一下,很自责,敲门的那一刻她连怎么跟谢嵘提分手都想好了。
可是又一想,她和谢嵘也不算复合啊,鼻子就莫名其妙的酸起来。
***
客厅里,四个人坐在一起,尴尬的气氛在屋里弥漫。
周司丞全程维持着一种紧张的状态,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谢嵘的父母,没想到是在这种尴尬与仓促的场合里。
直到谢嵘用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周司丞才算心安一点。
“咳咳。”
谢父咳了两声。
周司丞立刻抽出手,正经危坐。
谢父没有别的意思,他是真的因为紧张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他在商海沉浮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是作为家长见未来媳妇这还是头一次,赶紧端杯茶灌了一口,这才止住咳嗽。
一旁的谢母本来就紧张的抠指甲了,又因为那声咳嗽被吓了一激灵,生生掐断了一块刚做好的指甲。
心里不免惴惴,想着等会该说点什么好?
周司丞低声道:“叔叔,阿姨……”
“在在在!”谢父赶紧放下水杯。
“你说你说!”谢母则从往沙发边往前挪了两步,往周司丞那边倾身。
“你们饿了吗?”
快到饭点了。
“不饿!”谢父斩钉截铁。
“我也不饿!”谢母紧随其后。
周司丞点头,又沉默了。
片刻后,谢母轻咳一声:“周……司丞对吧?”
又从桌肚里掏出一张纸一支笔:“是那两个字?”
周司丞看了一眼谢嵘,然后道:“宝剑印秋水,司丞耀彩虹那个司丞……”
“好听好听!”谢父忍不住就要捧场,又感觉自己似乎太夸张,咳嗽一声又坐回了原位,双手交叠继续端庄正坐。
谢母锐利的视线先在谢父脸上刮了一眼,而后抬头看她:“听谢嵘说,司丞你之前也是住在帝都的?”
周司丞点头:“嗯,初中的时候才搬家到了A市。”
“噢,那是为什……”
“咳咳。”
这次换谢嵘嗓子不舒服了。
他用拳头抵住下巴,佯装咳嗽,给谢母递过去一个眼神。
你话太多了。
谢母不解,怎么话就多了?我还没开始问呢!
但是碍于谢嵘的眼神太过直白毒辣,谢母还是妥协的换了个话题:“帝都啊,之前我们和谢嵘在没搬去英国之前也是住在帝都的,是哪个区啊?”
“清扬区。”周司丞端起水杯浅啄了一口。
“真巧,我们也是在清扬区呢,你是在哪个小区?”
周司丞回忆了一下,报出来一个小区名字。
谢母震惊了,谢父也震惊了。
三个人中只有谢嵘一脸平淡。
“太巧了,我们当时也住在那个小区呢!”谢父的说话欲被激起来,“说不定我们和你父母还打过照面呢!”
曾经住在一个小区,就算不认识,但是那种距离感立刻就拉近了。
谢母跟着道:“也许你和谢嵘小时候还遇到过呢。”
周司丞也挺吃惊的,她是没想到小时候竟然和谢嵘一个小区,后来还上一个大学,这是什么样的缘分?
但是有没有和谢嵘遇到过?
周司丞回忆了半晌,没有一丝印象,那时候父母做生意,她就跟着爸妈一块搬到了帝都,后来也因为声音的原因,搬到了A市,满打满算也不过在帝都停留了一年多,英国不可能和谢嵘遇上。
“我和你叔叔都是做生意的,这个谢嵘应该和你说过吧?”
周司丞点头。
“你爸妈……”
周司丞赶紧道:“哦,我父亲也是做生意的,不过就是没有叔叔您做的那么大就是了。”
拥有几家跨国公司的谢父忙摆手,自谦道:“也不大也不大。”
心底却十分快乐,做生意的好啊,到时候就有话题聊了,不至于尴尬。
“你父亲喝酒吗?”到时候可以一块喝喝酒,喝喝茶。
周司丞看了谢嵘一眼:“……也就喝一点,酒量不算好。”
谢嵘道:“差不多行了。”
行了什么行了,她还没问呢,谢母瞪了谢嵘一眼,看周司丞的眼神宠溺,已然像是对待自己家的儿媳妇:“那你妈妈是……”
“我妈妈是个老师,教大学。”
“哦哦。”谢母有点虚了,文化人啊,还是个大学教授,可她不是很有文化啊,没话题聊就尴尬了。
谢母道:“是教什么的呀?”
周司丞道:“教历史的。”
“历史好啊,哈哈哈,历史好……”谢母尬笑。
心里却盘算着回家把什么中华上下五千年,各列国传等等抓紧时间看一遍。
午饭是在外面吃的,谢嵘定的餐厅。
中式料理。
“我记得你不是喜欢吃法餐吗?”周母吃来一块糖醋排骨,淡淡道。
谢嵘专心剥虾,挑掉虾线,又蘸了点醋料放在周司丞的平盘里,擦干净手才道:“司丞不喜欢吃。”
周司丞的筷子抖了一下,暗地里飞出去一个眼刀。
谢嵘接住,翘了下嘴角。
午饭过后就是饭后就是消食时间,几个人随便找了一家商场,一共六楼,几个人先去了首饰区。
谢父谢母走在前面,谢嵘和周司丞则落后两步。
“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周司丞趁着这个空隙问道。
谢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目光落在她身上:“什么。”
“说我不喜欢吃法餐啊。”
谢嵘嘴角勾了一下,低声道:“怎么了,你不高兴了?”
周司丞摇头,有点无奈:“我是怕……”
怕你爸妈不喜欢我。
但是这个原因周司丞有点说不出口。
谢嵘猜到了,忽然把插兜的手拿出来,五指张开。
周司丞微怔了一下。
谢嵘动了动手指,无声催促。
周司丞犹豫半晌还是把手伸出去,五指交叠,低着头,耳尖微微发红。
谢嵘下巴往前面点了一下,示意她抬头:“你看不出来吗,他们很喜欢你。”
周司丞说不出话,确实,她感受到一点,叔叔阿姨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而且,有我。”谢嵘轻轻道。
“司丞啊!”
“啊?”
周司丞走过去,谢母将一块碧绿的翡翠放在她手上比了比,满意道:“你肤色白,戴这个真好看,你好,给我包起来。”
意识到对方似乎是要送她东西,周司丞立刻摆手:“不用了阿姨,应该是我送您东西的。”
专柜的小姐姐很会来事,边麻利的包东西边嘴甜道:“太太,这是您媳妇呀,长得可真好看!”
媳妇两个字悦了谢妈妈的耳朵,她掩着嘴角笑了一下,心情大好。
随手一指:“你这丫头嘴甜的呢,喏,这个,这个,还有那个不要,其余都给我包起来。”
周司丞傻眼了。
一共三排翡翠,加起来起码有一百只。
柜台小姐姐更是吓傻了,见过土豪的,没见过这么壕无人性的啊?
她勉强捡起自己震碎的三观,试探性的又问一遍:“您确定……这个那个还有这个不要,其余都打包带走?”
“是啊,”谢母不以为意,“怎么,你们家缺货吗?”
“不是不是不是,我这就给您打包……”说完飞速跑去仓库,拿过POS机让其先刷卡,生怕跑了这个大单。
“阿姨,您买这么多……”周司丞想说是不是太浪费了,但是想了想又忍下去了。
谢母没听出来,只道:“你看看有哪个你不喜欢的,咱们再换。”
周司丞更傻了:“……都是送给我的?”
“是呀,都买回去,你一天戴一个,哪天不喜欢了咱们就去买新的。”
周司丞求助的看向谢嵘。
谢嵘上前一步:“妈,你这也会吓到司丞的。”
“啊?”谢母并没有发觉不妥,“买个首饰有什么吓到不吓到的?我还打算等你们领了结婚证就把我名下的三家公司和五套房产都转到司丞名下呢。”
谢母顿了顿,壕无人性道:“而且这些也不贵的呀,我是他们家的黑金会员,可以打九点九折呢,还是说司丞你不喜欢翡翠?”
周司丞扯了扯嘴角:“……没。”
谢母:“没关系,等会我们去逛逛钻石店和黄金店,总能买到喜欢的!”
“……”
话还没落音,就听到隔壁茶具店传来谢父雄浑的声线。
“这是紫檀木的?这是正宗银杯吧?多少的?999足银?”
“行吧,这一套欧式的,那一套中式的,还有这种英伦范的茶具都给我打包一份,对了,还有这个喝茶的沙发套椅我看着还可以,都给我包起来,我等会给你个地址,你直接寄去给我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