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用英文表示，姐妹，一个箱子装真的不好拿的，too heavy！分成两个一样重的，还能帮你保持 balance！
好吧店家言之有理！
意大利首都罗马时间 14:00，也就是下午两点，北@京时间是当日晚间 21:00，也就是傍晚 9:00，是晚饭后的时间，也是低头族闲着没事开始各种刷的时段。
下午两点，离大秀开场还有 5 小时。
写着写着一种在写反@恐 24 小时的感觉油然而生……
是的，离大秀开场还有 5 小时，现在宦静没有参加排练，不知道上台穿什么，甚至能不能上场都不知道。
朱丹琪怀着激动的心情，缓缓再次刷新社交平台。
“啊啊啊啊啊啊！！！！”
“说数字嘛你别光啊啊！”
宦静揪住她小辫子捏，消音键。
“五百二十三万啊老板！……然后……然后我们国内平台破千万了！一千二百三十万零四百五十六啊……啊啊啊啊老板我们算不算顶流啊老板？……”
宦静于是笑了。
笑得嘿嘿嘿，小猫妖般的笑脸。
“都是浮云，不要当真，什么顶流啊，”
他转身，修长手指推开酒店狭小房间的窗户，窗户窄而高，木头的部分雕花雕得繁复，油漆半褪颜色，外面天光照得他脸上光影分明，他吸一口外面地中海飘过来的干燥空气：
“这才到哪儿跟哪儿……”
朱丹琪觉得此处应有 BGM。
・
BGM 应为 Miliza Korjus 的歌剧唱段什么的，茶花女什么的，年轻的女性 DIVA 踌躇满志，充满力量的歌声透过花窗，攀过教堂尖锐的象牙色穹顶，攀上青灰色云霄。
于是你还想去哪儿呢？
“现在我们出发去秀场吧，让沈老师和秀场总监去找主办方谈一下……”
老板又在那儿指示。
“好的呢，也差不多该过去了。”
还有 5 小时开秀，整个人好慌张。
“我们带什么过去呢？”
“什么都不带，带个人过去就行……等一下我有个电话……”
“嗯嗯老板你先接。”
于是关闭嘴巴消音，静静听老板接电话。
“啊，沈老师您好，我正好想要来当面见您呢……”
“啊，不用了不用了，见面也没有意义了。”
沈老师在电话那边，急促的语气。
什么不用了？啥不用了？不用过去秀场吗？夜长梦多有变化吗？黄了吗？被截胡了吗？啊好紧张，啊老师你到底想说啥……
老板也紧皱眉头。
“啊，亲，别紧张，是这样呢。”
沈老师笑嘻嘻，欢快地解释：
“昨天你过来的时候，品牌的艺术总监刚好看到你。不是秀场总监 xxxx 呢，是品牌的艺术总监 Basile Gaultier 哦。一直到今天早上……大概是惊鸿一瞥过目不忘吧，就问起你，昨天有个黑头发的亚洲脸呢，瓷做的男孩呢，是哪里的麻豆呢，今天怎么没有出现呢？被开了吗谁开的？问了八百个人说不知道……”
“哦？”
宦静惊讶，眉头散开一点点，还以为黄了，结果此处有转折吗？结果惊鸿一瞥过目不忘吗？
“我偶然听到旁边的人在谈起这个话题，说是 Gaultier 先生在找一个穿白色亚麻西装的亚洲脸，你刚好穿成这样！于是我笃定就是你！”
沈老师兴奋异常：
“你昨天应该在现场留下一只水晶鞋的！”
啊好吧……差点被你吓死……
朱丹琪大气不敢出在旁边旁听电话。
但是等一下啥叫应该在现场留下一只水晶鞋！又不是灰姑娘！那老头又不是王子！看了我男人一眼就到处打听我男人是啥意思！
“那……沈老师我今天是大概有希望上场吧？……”
宦静问，还是不太确定呢。
“岂止有希望！啊，你知道的！”沈老师在电话对面调小音量：“因为 Gaultier 先生是公开基啊，站在柜门外的男人啊……”
公开基？……
站在柜门外的男人？
“哈？……”
宦静直接哈了一声，脸部抽搐。
朱丹琪吓得眼睛都大了，所以沈老师你是要我男人去干啥？
“啊对不起把你吓着了，我讲话有点太快。”沈老师继续N啵N：“因为他有这样的一个，怎么说呢倾向性吧，我大概就跟他讲了一下你和领开的郑东东是热门 CP 的关系，有多热门呢，我顺便分别把你俩的社交媒体账号给他看了，当时你好像五百多万的粉，很惊人了，当然我也顺便提到了你有做麻豆的履历……Gaultier 先生觉得 CP 这种文化现场很有趣，并且觉得，如果是他感兴趣的东西，应该绝大多数人都会有兴趣……”
“所以呢？”
“所以他在 5 分钟前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
“你和郑东东，你俩双领开。”
双领开。
双领开。
双领开三个字在回荡。
啊？
啥……啥叫双领开？
双开领？
西装领？
朱丹琪觉得自己要被沈老师的这种大喘气给整成脑震荡。
她捂着胸口又捂头。
宦静看她一眼。没用的样子尽收眼底。
然而宦静自己也有点承受不住。
他捂住电话送声桐，深呼吸，大口喘气，平复一下。
好的平复了，继续聊电话。
“沈老师我觉得您真的简直都有点太棒了……那……我直接过来试衣服？……”
“哈哈哈你的衣服还没有做出来……”
“哎？”
“Gaultier 先生正在亲自给你赶制……我觉得你已经变成品牌缪斯了……”
还缪斯？
“我不用告诉他尺码吗？”
宦静抠抠眉毛，小有疑惑。
“他看一眼就知道了吧！”
咋的咋的什么叫看我男人一眼就知道了我男人的尺码！
我看了那么多还不知道我男人的尺码！
咋的还要做新衣服这么夸张！
朱丹琪感受到了压力。
朱丹琪感受到了站在柜门外的有权有势的男人的不经意间传输过来的稳定的压力。
甚至于之前许真轻易达成五百万的压力都不算什么压力了。
第075章 斯文样子
“啊啊啊不聊了，总之你快来秀场，光速，第一速度，领开改了我们舞美也要跟着改，什么都要改，啊资@本主义国@家万恶得很……来不及了，我去干活了哈……”
“好的老师您……”
那边已然挂了电话：
“……忙……”
忙字估计没有听到呢，沈老师就这样凭空消失了，风风火火恍恍惚惚。
“所以那个粉头姑娘是靠什么弄来的五百万粉丝呢？”
排练的间隙长生过来问朱丹琪。
粉头。
长生你连粉头也知道，可以啊。
说到粉，现在白卡换粉红卡，三个人都能提前进场。开秀前的秀场乱得一叉，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朱丹琪和长生到角落里候着避免妨碍他人，候着候着长生就过来问了这个问题。
朱丹琪看着秀场上头宦静任人摆布，听到长生在问，就随口回答：
“我不知道啊，我还没有仔细看。”
一路过来照顾老板又换入场卡又改行程哪有时间……
“哦。”
长生哦一声。
不过既然长生你这么问了我就开始很好奇啊……
她拿出来个小手机，心说这样，我看看呢，看看许真到底使出什么手段……
“77！”
老板的声音传过来。
她一抬头，宦静在正和她遥遥四目相对，不知道什么时候瞥到她。
“你要和我近一点啊！”
他在那里喊。
“啊，来了，我来了。”
忙不迭跑过去。
宦静蹲在 T 台边边，她站在台子下面望着他。宦静身后一排灯，照得她眯眯眼。
宦静没有拿到衣服，现在穿着自己的衣服在排。
“我有个问题。”
宦静看看旁边，抠抠地板，小心问她。
咋的你是例假突然来了吗？
“啥问题？”
“就是……”
他小声地：
“我和郑东东不是有一点点身高差吗？”
“嗯，有一点，少许。”
岂止一点，哪是少许，一大坨吧。
哈哈残酷的真相。
朱丹琪想。
“之前和他同框倒也没什么，一个是拍戏，一个是拍平面，都比较好处理。但是现在是走秀，不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中间隔了几个人那种走秀，好像我听他们说要齐头并进啊我@靠……”
宦静捂着头。
所以你看吧，解决了旧问题，又来新问题，老板你幺蛾子怎么这么多。
平时不是挺好伺候的吗？
蛾眉不肯让人，说的就是你吧！
你们这些人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啊！
让你来看秀，你特么后排不坐要去坐前排，让你坐前排，你特么前排不坐要走秀，让你走秀，你特么运气好不走普通秀走领开，让你领开，你特么还想艳压郑东东啊！
有完没完啊！
真是循序渐进的幺蛾子啊！真是从整体贯穿到细节的幺蛾子啊！
“好的我懂了……”
朱丹琪想，但是有什么办法喃，这就是我后勤保障人员的宿命啊：
“那我给你整双宝靴哈？”
“换鞋子好像还不行呢，他们主办方有自己的鞋子……”
宦静无助地抠完地板，指指后场。
“那……”
朱丹琪想了想：
“我有针线包，给你整个手工定制的内增高垫子吧。”
“啊 77 你真好。”
宦静笑成小猫，如释重负的样子。
“但是你突然加了个垫子走路会不会不习惯？女生穿高跟鞋，整个人姿态完全不一样呢……我怕你没有时间习惯……”
“我没得问题，我职业的，会自己调整。”
“嗯嗯，好吧。”
“77，我没有你真不行呢。”
“呵呵那是，那肯定的吖。”
朱丹琪笑成小居佩奇。
“但是你的手，做针线没问题吗？”
宦静还是比较担心。
“没问题啊有啥问题，不还有长生吗？我找料子，长生可以缝啊。”
“嗯那就好。”
秀场小导演在招呼宦静。
“那我接着排哦。”
“去吧去吧。”
・
意大利罗马时间傍晚 7 时许，某个一线的体育用品品牌在米兰开始发行他的新流行副线，大秀正式开场。
球场的高杆灯点亮了，照亮绿茵场上的秋草。中央三个白色帐篷，其中两个矮一点的慢慢撤去，白色幕布堆了一地，露出来 T 台和大半个秀场。
小小的乐队，管弦乐拼接着电音，年老的 DIVA 在唱歌，年轻的流行天后和她唱和。
过去与当下，变革和沿袭，起源及未来，新的旧的，交相辉映的调调。
聚光灯扫到出场的第一个麻豆。麻豆是个亚洲人，穿着仿佛有点像白色球衣的新设计作品，布林布林的妆，木着脸但很阳光的样子。他拿个球，随意一个膝盖的控球动作，然后转身，把球传给后面一个出场的麻豆。
后面一个仍然是亚洲脸，长着小恶魔的耳朵，依然是布林布林的妆，呃头发好油，但衬得五官刀劈斧凿，棱角锐利，冷淡疏离无欲无求。他穿着有点像黑色消防服的新设计作品，接过前面的白色球衣传过来的黑白相间的球。
嗯，于是领开的两位已经全部出场了呢。
但是为什么感觉小恶魔还是比小阳光矮了那么一大截呢？是给小恶魔的秘密武器没有使用吗？
可能秀场监督比较严格，没有办法使用？
朱丹琪兀自在场下想啊想。也想不清楚为什么平时也并不在意自己身高的宦静要突然在意自己的身高，想不清楚就不想了。
小恶魔和小阳光走到自己的定点，定了半秒，准备要转身了。
转身走回去就可以收工了呢，就哈利路亚了呢。
说时迟，那时快。
小阳光先转身的，刚转过去，小恶魔迟疑着看他一眼。
或者说，幽怨地剜了他的侧背影一眼。
怎么说呢，一种明显是要搞事情的令人发指的眼神。
朱丹琪知道他在开大。
什么叫开大，就是把某个技能开到最大。他只是默默地看一眼他的侧背影，倒笑不笑，将怒未怒，似温柔似慈爱，亦笃定亦迷茫，仿佛在想什么又仿佛没有在想什么，仿佛要说点什么又仿佛还没拿定主意要不要说，就这么看了一眼。
蒙昧混沌，爱憎不分明。
朱丹琪晓得这个就是宦静独门撩人秘术练到第九九八十一层的精纯状态。
为啥呢，因为她被撩过了啊。
就是一个眼神，但蕴含了多强烈多婉转的故事性。
让你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有多少的不可@说。
朱丹琪知道他虽然在撩，虽然在对着郑东东的背影撩，但撩的并不是郑东东。
他撩的西皮粉和潜在的西皮粉。
哥啊。
她想。
你特么真是想红想疯了啊。
现在的你，真像当年我认识的一个人啊。
真像啊。
真特么像。
你配得上品牌艺术总监给你做的这身衣服是真的。
遥想郑东东几个月前说的，宦静的想法，应该是一开始就很明确的，他要干嘛，外部环境是怎么样，他是个什么定位，他要实现这个定位大致要通过些什么路径。
郑东东诚不欺我
但是，你想要什么，你想要做些什么，是不是有点太明确了呢。
领开完成以后，走了走后面的几个作品。
大秀结束在 8 时许，8 点半接着开庆功宴。天黑了，开了香槟，声色犬马酒池肉林不亦乐乎。媒体也在，都是讲话都听不懂的媒体。宦静也开始讲听不懂的话了，是嘛，到底是外大毕业……不对，肄业的，怎么也是个小精英半成品啊。旁边是品牌的艺术总监 Basile Gaultier，之前以为是老头，结果看了真人，其实当真居然还不是老头，瘦瘦高高斯文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