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旁边郑东东。
再旁边品牌设计师，拍纪录片的女性设计师。
朱丹琪想啊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啥？
格格不入……
第076章 哥们儿精辟
格格不入，朱丹琪不是格格也不入。眼看着自家老板跟人聊得十分欢脱渐入佳境，并不是很需要端茶递水递毛毯的样子。长生因为是本地土著近亲，讲话基本能懂，现在在跟工作人员聊不知道什么。她因想着老板如果有事自会呼我，闲着没事干昨天又熬夜，于是从场地出去透透风。
外面夜色黑乎乎，暮色中的秋风被球场的外墙挡住一半，只在头顶球场的红色大角间呼啸，漏下来一点点，吹到皮肤上并不十分凉飕飕。
观众席上无数黑影，没有人，只是座椅，百年豪门的荣耀匿而不宣。秀场庆功宴人间的热闹以外，包裹着苍凉肃穆的外皮。J
朱丹琪裹紧自己的小外套，朝夜色里呵出一团团热气。
呵着呵着，有人自背后猛击一掌。
啊！
好掌力，差点喷出来一坨肺。
朱丹琪猝不及防喝了一口冷风往回看，啊啊啊啊好闪耀啊，百万闪耀也没有这个闪耀啊，厉害了，闪耀的郑东东站在身后。
“啊，东东哥？”
朱丹琪从暗处望亮处，瞳孔来不及收，眯着眼睛。
现在见郑东东是不是还是有点心虚呢……
毕竟和宦静一直躲在暗处暗搓搓占人家便宜呢……
如果是郑东东，这回被打死我也认了……
他一定是来算账来了……
“东东哥我有东西给你，等下你又要忙了，你稍等一下，我放登记处的，等着我啊……”
郑东东话没说一句，她就赶紧跑走，心说讲话前不管怎么样先送个礼物吧，心里好受点呢。
郑东东刚欲开口讲点啥，就见她跑得飞快位移了十多米样子，也不好扯着喉咙喊，就说好吧你快点我要走了哦。
没过几秒，果然带着礼物折返。
两个等大的箱子，外面套着红白蓝的塑胶袋。箱子的设计没有太考虑朱丹琪这种亚洲小矬子，直接拎有点拖地，平时拖地也没什么，现在下面全是草，本来小草向你微笑花儿向你问好，你拖烂了也不太好，所以朱丹琪把箱子抱起来一路抱过来。
“啊，你这个是啥，”
郑东东看她人小箱子大，且箱子挡着脸还能看路，也觉得比较奇异：
“感觉好像杀人分尸啊……装这种袋子……”
“怎么就杀人分尸了啊……你不是神秘的积木视频播主吗？为了你神秘感我特地包装了一下啊！look，米兰大教堂 set，给你买来了呢。”
她从箱子后面探出头，把箱子递给他。
“哇这个量好恐怖啊。”
郑东东接过来，睁大美丽的眼睛，unbelievable。
“恐怖吧，可是你自己要买啊。”
“我一个人拼不完的……”
啊，来了，果然来了，果然要让我拼呢……
郑东东眼都不带眨的：
“赐你和我一个人拼一半吧，然后我俩合体……不对啊呸……然后我俩拿拼好的积木合体就行了！”
本来气氛很正常，一句话说完两个人大红脸。
“咳，咳，一半你有时间拼啊？”
好吧让我毫不在意地打破这种突如其来的小尴尬。
“拼个一个多月也还行吧……对了，你不去跟着宦静，在外面吹风啊？”
“他们聊啥我都不懂。你不也出来吹风……”
“是啊，走秀也还好，但这种聊天是真的费头，头好痛啊……也就宦静能 hold 住吧……”
“啊，他是挺厉害的……”
朱丹琪附议。
“恩恩，一个不留神就骑我头上了，是厉害。”
郑东东再附议。
“啊，没有吧，咋就骑你头上了，没有骑啊东东哥……”
朱丹琪缓过劲来，慌乱地解释。
慌乱中摆了摆小手手，郑东东看她一眼，拿只手稳住她的手：
“你慌什么。你觉得我会因为你告诉宦静我领开这个事情怪你吗？”
啊？不会吗？
郑东东放开她的手，讲另外的事情。
“朱七七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嗯，米兰球场啊。”
“对的，米兰球场。”
郑东东四下里看看：
“这里常年两只本地球队杀来打去你知道吧？”
“嗯，晓得的，一家叫 A 队，一家叫 G 队。”
“对的呢。1986 年 A 队因为舞弊被降级，都快散了，但贝鲁斯科尼来了，结果 A 队第二春。G 队三驾马车辉煌之后，就再也没有夺取甲级联赛冠军，即使被小莫拉蒂收购了，一直魔改，也没有起色。”
“所以呢？”
“所以人一辈子很长，胜败都要有平常心撒。还有我主要也想看看，宦静到底多大能耐，如果给他个机会，他能走到哪一步呢？”
“你不生气吗？”
啊，所以其实你故意的吗？
“我不生气。现在我公司在生气。我嘛……”
郑东东看看她身后的秀场：
“有时候公司跟我的诉求一致，有时候，也并不一致呢。”
・
“那你们分别是个啥诉求？”
朱丹琪问。
“呃……我的诉求之一就是……就是你能不能擤擤鼻涕呢，我看到有个光亮在闪。”
“啊不好意思东东哥，这里晚上太冷了……”
朱丹琪于是拿个袖子擦擦鼻涕。
“我也想把我外套给你的但给了你我就穿得有点太性@感了，抱歉哈。”
郑东东解释，表示遗憾。
“啊有多性@感啊？”
朱丹琪擦掉了鼻水的光亮，眼睛里透出新的光亮。
郑东东想了想，撩开外套给她看一眼。
“哇，确实。”
朱丹琪感叹。这设计十分风骚啊。
“所以你是啥诉求？你公司是啥诉求？”
接着问回原问题。
“公司当然是想雄霸天下啊，我肯定是想永远第一名啊。当然大部分时间这两个目标不冲突的，公司的大目标就包含我的小目标。但最近老让我带师弟我也是很烦的，关键师弟又是良莠不齐的师弟们……”
“良莠不齐吗？都挺好的啊你们单位那几个。”
“没我好。”
“那是自然。”
“和我不在一个量级。”
朱丹琪表示对对对，你说得都对，哥哥自然是流量中的战斗机，流量之霸。
“公司那意思，个人素质不重要，营销运作才更重要，他觉得自己想捧谁就捧谁。当然你把营销运作都用在我身上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是师弟一多，我的资源也会被分走就很讨厌了。”
“可是师弟分走你资源不也挺好吗？你也没那么劳累……”
朱丹琪想这个事有利有弊啊，你看你成天累得那个熊样。
“我累死我愿意。”
“别啊，真的有累死的！”
“我愿意！”
“行吧……你牛……所以你其实内心是不希望奶师弟的哈？”
“谁希望当血牛呢？但是吧，我又不能自己亲自下场去和师弟们抢资源，我就是第一名啊，我抢什么抢？还有我总得有个起码的大师兄的风范吧，我抢什么抢？”
朱丹琪想了想。想了挺久。
“所以大师兄你要宦静帮你抢啊？”
总算缓过来。
“嗯嗯，宦静可以间接地帮我抢。我希望通过这次，公司也能明白明白艺人个人素质还是挺重要的一个事儿，不要老是弄些整容脸关系户二代什么的来尬捧，捧着捧着我个人的竞争力也被消耗了，公司整体的竞争力也是会下降的。总之……”
郑东东做个总结，指指自己：
“不要以为日子好过了。有宦静这种人在，外部环境还是很险恶的。所以所有资源统统向本公司最优秀的我集中就好。”
“哇……”
听君一席话，朱丹琪就只剩个哇。
“就哇啊？”
郑东东不甚满意。
“哥们儿精辟！”
朱丹琪哇完点赞，鼓掌，bravo。
“那是。零和博弈不存在的，所有的竞争都能催生发展，竞争是个良性的东西啊，优胜劣汰不断发展啊是吧。我特别欢迎宦静来跟我竞争啊。”
“哥们儿大气！格局很大啊！”
郑东东的思路果然不是文艺界那些往师兄弟师姐妹饮料里下药鞋子里放玻璃渣的脑残可以比拟！
“那必须的啊！我在江湖上多少年是吧……”
“啧啧啧……”
“还有宦静要小心啊，我司吃这种闷亏必然不能善罢甘休。”
“嗯嗯我们多小心多注意……”
朱丹琪就剩下一个服气。
郑东东神经病归神经病，神经病好了撕的水平还挺高的呢。
“那你好好给我拼教堂啊。”
“嗯我好好拼好好拼，我不敢怠慢好好拼。”
东东哥你是大爷！
“好的，”
于是郑东东比较满意了：
“OK 现在我们进入下一个话题。”
咋的还有下一个话题说？
“所以宦静是靠什么办法造成的粉丝大爆炸？知不知道？”
还没来得及研究……
第077章 剧情陡不陡
仔细想想，这是第二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朱丹琪心说，上一次是谁呢，啊，是长生。
“还不知道。”
她老实巴交回答。
“哦。”
郑东东哦一声。
咦，怎么两个人的表现都一样的，我说没有，对方就很茫然的哦，很茫然的脸。
上次长生问过，我回答过后，发生了什么呢？好像被我哥叫走了……好像做了半天的内增高但他又没有用好像是这样……
郑东东哦完，拿了一半的积木箱子，说我要走了，接着小声补一句：
“真的，我觉得你还真是要防着宦静一点啊……”
“……好的，……哎不是……啊要走了啊？东东哥再见。”
“嗯，再见，回国再见吧。”
“嗯。”
朱丹琪望着郑东东离开，想，哎你到底是想要说什么呢？
悬念越来越大啊！
所以到底是什么造成的粉丝大爆炸？
许真到底在宦静的默许下干了啥？
她忍不了了，打开手机开始刷。
社交媒体，粉丝群，自家网站，工作室账号，来回倒腾着看。
最近一个小时热度最高的是宦静在台上对着郑东东后背瞄那一眼，各种剪辑，各种回放慢放循环放，西皮粉大满足，康夫唯和乌冬面唯掐得昏天黑地。乌冬面唯那意思啊好恶心你们康家吃我家豆腐，我哥是谁谁要跟你家一起，康夫唯表示我呸我哥就随意看一眼，他干啥了吗他啥也没干啊，你们乌家破事不要太多。
各种东拉西扯地吵直接吵上热搜第八名。
所以宦静不就是想这样么。
是的他得到了它！he s got it！
不对，这个是在粉丝爆发后，不是粉丝爆发前。
好的时间线继续往前，寻找史前遗迹。
找着找着，一物印入眼帘。
一个钥匙扣。
一个红扑扑的钥匙扣。
是的，钥匙扣君终于第二次出场了。机智如你们，肯定知道它肯定会第二次出场的对不对？
一个红扑扑的有点磨花的钥匙扣。钥匙扣的装饰是个照片，在西厂阿姨们姹紫嫣红的笑靥如花中间，掩映着宦静的小脸蛋，钥匙扣的正反面都被发了上来，反面一排字：
“江南县群众文艺特等奖纪念”
朱丹琪就有点懵。
照片下面有粉丝讨论。
……看吧这就是小静隐婚的证据！铁证如山！
……小静家在帝都！老家在基佬省！为什么要跑到东南沿海去给坝坝舞配唱你们倒是缩啊！缩啊！
……不要捕风捉影好不好呢？就是有认识的亲戚在那边吧？
……拿出钥匙扣的阿姨说，是她们舞蹈队阿姨的女婿，女婿啊，呢雨女，西域婿啊……
……可怜春闺梦里人，都成别人女婿了……有妇之夫了……你说你们惨不惨啊……
……康夫都是人夫爱好者吗？……
……康夫们加油做数据，做好数据你家哥哥好给嫂子买包包哦……
朱丹琪开始慌。
我没有暴露吧？应该没有吧？
她想着，没事的，还有一线生机，没有看到我的名字，于是再往前翻。
好的，偷拍的宦静家厕所的牙刷和杯子，两把，一把蓝色一把粉色。拍这么清楚，好像拍鸟炮拍出来的。
好的，偷拍的宦静家的百万闪耀套装。宦静是不是傩娘？如果不是，谁的百万闪耀？
同像拍鸟炮拍出来的照片。
她一直翻一直翻，一直到翻出来自己的中学标准照。
一直到翻出来自己身份证。
旁边她的名字，没有马赛克。
朱丹琪。
她想不会的，宦静不会这么对我的，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差错，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她的手有点抖。
她又想起来许真说的，有办法，但是要征得宦静的同意。
她又想起来她无所事事的时候宦静叫她过去跟她扯了一堆和郑东东的身高差。
她一急，手就更抖。
・
抖着抖着，不敢再翻了，怕又翻到之前的破事儿，在外面人生地不熟行程又紧毛病发作了怎么好。她就怀着一脑门儿心事，头重脚轻地走回秀场。
走回秀场先是看到郑东东。正在跟主办方几个大佬告别的样子，看到她，颇为担忧貌。一起来的宣传招呼他，把他叫走了。
再一转眼，看到不远处宦静。
宦静背对她坐在桌子上，白色桌布，黑色宦静。对面是 Basile Gaultier，两个人很热络了，Basile Gaultier 问他一个问题，上扬的语调，里面有一个词是能听懂的：
“X married”
“what？……”
宦静很讶异的声音，一字一顿：
“ ridicu-fxxking-lous……”
所以英语听力什么最重要？
听懂关键词最重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