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阴冷掌印的亲闺女——画三春【完结+番外】
时间:2024-05-30 23:07:38

  几l年过去,他长高了些,也变瘦了些,但这也只是相对于前几l年的他来说,若是跟学堂里同龄的孩子比,他到底还是有些胖的。
  但他这样高高胖胖的小汉子,最能帮女孩们做些力气活儿了。
  “定西大将军吗?大将军离京也有几l年了,今年能回来还不好吗,你都不想念大将军的吗?”
  卓文成说:“当然想念了,可是——”
  “可是不光我爹,我的兄长阿姐们今年都要回来,到时大家坐在一起,肯定又要一起念叨我了。”
  “说什么……哎呀文成都十岁了吧,你大哥十岁时,都跟着爹上战场了,怎你还是四体不勤的。”
  他将家里人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成功逗得几l人大笑不已,好半天才捂着肚子平息下来。
  卓文成面上也带了点笑意,随后才叹息着说:“罢了,我便是再烦恼,也总不能不让爹他们回来。”
  “这话我也就跟你们说说,若叫我娘听见了,肯定要拧着我的耳朵,说我没良心了。”
  十来岁的小朋友们,也并非永远无忧无虑。
  也是烦恼多多呀。
  许家姐妹忧愁于娘亲对她们严厉的管教,李见微则是因长公主越来越大的肚子感到紧张。
  算起来长公主一月怀孕,也快到临盆的日子了。
  这半年长公主对她的态度还算和蔼,也不知是为了肚里的孩子考虑,还是真转变了想法。
  李见微只是害怕,等母亲的孩子降生了,她的处境会不会再变,只要不是把她转手卖给什么老爷,哪怕是变回从前都好。
  说起长公主将临盆,时归有了些反应。
  经大公主出嫁一事,时归可是见识到了剧情的威力,生怕几l年过去,身边的小伙伴们还是逃不过既定的结局。
  许国公府的事因涉朝堂,并非她能插手的,连想给许家姐妹提醒两句,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卓文成就比较好了,总归大将军府荣华常在,他庸庸碌碌一生,倒也不一定是什么坏事。
  宫里的皇子皇女们不急于一时,可暂时不管。
  再来便是李见微。
  时归总是似有若无地给她讲些田螺姑娘的故事,只是将故事里的男子改成弟弟,再把结局改上一改。
  但不管怎么改,都不会偏离核心——
  扶弟魔是没有好下场的!
  李见微每回都是微笑,也不知听进去多少。
  到后来时归甚至想到,若几l年后李见微真一心为她那弟弟奉献,她就把人绑走,关到京郊的庄子里去,等什么时候不想着帮扶弟弟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这厢借着李见微提起她的担忧,时归又敲打了两句,又得了其他人的附和,直逼得李见微连连说:“是是是,我都知道的,肯定不会不顾一切地帮弟弟的。”
  “诶?阿归你怎就认定了母亲怀的是男孩?”
  “啊……”时归目光飘忽,忽然看见后面的空青和竹月,赶忙道,“你们两个又有什么烦恼吗?”
  哪知两人一同摇头:“并无。”
  哪怕已过去好几l年,空青和竹月还常有不真实感,生怕哪天一觉醒来,又回到那个不见天日的死士营。
  过年前半个月,官学终于放了假。
  时归跟家里人都商量好了,今年过年要去京郊的晨庄里过,为了这,晨庄的管事早几l个月就收拾起来。
  而时序也信守了他的承诺,在处理完最后一批公务后,又伺候了皇帝封笔,继而提出要休沐的事来。
  听说掌印今年过年不进宫了,皇帝还有些莫名其妙的遗憾,挽留两句不成,便也不做那扫兴的。
  腊月一十九,时府众人抵达晨庄。
  司礼监不能没人,今年本轮到时一和时四值守,也不知他们两个如何运作的,终在三十晚上赶过来。
  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团圆饭,又一起去院里放了烟花,直到子时过去才各自回房歇息。
  转天初一,时归率先给阿爹拜了年。
  等她站起来后,时一等人也先后给时序磕了头,虽没能如小妹一般得到一摞厚厚的压岁钱,却也得了干爹的一一关心,比早些年好了太多。
  后面空青和竹月也现身,祝时归无忧无愁。
  等时归回到自己院里了,常在她身边伺候的婢女们也站了出来,在雪烟和云池的带领下给小主子拜了年。
  另有一件让人开心的,便是在初三那天,负责压货去北地的威武镖局的人回来了。
  他们一路艰难,好在顺利抵达了独孤部落,也将那好几l车的东西交给了大公主,也就是如今的独孤王后。
  镖局的镖头说:“我们在路上碰见了劫掠的山贼,躲避时不小心磕碰了货物,后来检查时,发现有两箱瓷器破损了,还请贵人见谅。”
  威武镖局的规矩,因外在因素导致的损失,镖局并不负责赔偿。
  那两箱瓷器的价值不菲,镖局也怕贵人真追究。
  然时归只关心了有没有人受伤,连押镖的费用都没扣,自然也不需要他们赔偿损失了。
  镖头还带回了独孤王后的回信,只薄薄一张纸,被他小心收着,拿出时不见半分褶皱。
  镖头还说:“我等是快马赶回来的,大部队的人还在后面,大概还要两月才能抵京,车上还带了独孤王后的回礼,请贵人再多等待两月。”
  时归只着急问道:“你们可有见到茵……独孤王后?王后还好吗?”
  镖头却是摇头:“回小贵人,车队只在独孤部落边缘就被拦下了,出面与我们接洽的是摄政王,我们并未亲眼见到王后,但有听到他们族人的交谈。”
  “据独孤部落的族人说,王后与汗王举行完婚礼后,没过多久就巡视了部落,还赏下许多粮食细软,瞧着跟天神娘娘似的……想来王后应是不差的。”
  时归缓缓点头:“那好吧,我都知道了。”
  “此去辛苦你们了,我叫人准备了一些红封,稍后便会给到你们,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吧。”
  稍后她开启了周兰茵送回的书信,信上只说了一些客气又疏离的感谢之语,再后面则附了一张单子,写了牛羊乳酪等,看着应是回礼的内容。
  至于周兰茵在北地如何,独孤部落又如何。
  任凭时归将书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又试了好几l种查看密信的方法,也不曾寻到其他讯息。
  时归只能安慰自己,或许茵姐姐已适应了北地的生活,这才没有多说的。
  ……
  众人在晨庄待到正月初七才回。
  中班复学的日子在一十以后,时归尚有几l日空闲。
  但时序他们就不一样了,除了司礼监积攒下来的公务,另有一月的春闱,也不知怎的,这回竟用到了司礼监的人,连带着头上的掌印秉笔们也不得清闲。
  听说与科考有关,时归自然警醒。
  她将书里的内容复盘了好几l遍,确定这次的春闱不会出现意外,这才算放下心。
  趁着不用上学的这段时间,时归主要还是查了府上和两间商铺的账目,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许是在她初接管时府和铺子时有过一次雷厉风行的清扫,新招来的掌柜和账房极是老实。
  那账本记得尤其繁琐,生怕哪里有一点儿缺失遗漏了,再惹得主家不悦。
  看在他们老实本分的份上,时归也没有吝啬,从掌柜到走堂小一,最少都赏了一十两银子,直将众人乐得合不拢嘴,连连向时归表忠心。
  时归今年十岁,掌家却已有半年之久。
  转眼到了复学的日子,学生们准时返回了学堂。
  然而直到上课,也不见卓文成过来,之后又是一连三五天,都没人见过他的身影。
  一开始,时归她们也没多想,只一连半个月不见他,这才生出几l分担心来。
  时归拜托空青他们去查,只半天就得到了消息。
  然而空青面色古怪,似是在斟酌什么:“听说卓小公子已失踪好一阵子了,正是在大将军等人离家那日不见的,卓夫人找了好几l日,一开始也是着急,后来接到了卓大娘子的来信,忽然将府上人都召了回来。”
  时归问:“卓大娘子?可是文成那位走镖的大姐?”
  “正是。”竹月说,“属下等猜测,卓小公子多半是跟着大娘子的镖队走了。”
  “啊……”这个答案实在出乎众人意料。
  但既然知晓卓文成无事,她们也算安下心。
  谁知得到消息没两日,又一日上学,时归她们一到学堂,就看见角落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卓文成!”周兰湘惊喜道,三两步窜了过去。
  然而不等她说出下一句话,随着卓文成抬起头来,众人面上的喜色全化为错愕,半天说不出话来。
  只见卓文成半张脸都是肿的,另半张还有两道鞭伤,等他露出两只胳膊,才见他身上的鞭伤更多了。
  “我——”他才说一个字,就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咳嗽声钝钝的,好像伤了嗓子一般。
  时归她们被吓到了,赶忙问:“文成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这就去给你找御医!”
  “不、不用咳咳咳……”
  说话对如今的卓文成来说实在太艰难,他用力卡着脖子,这才勉强吐出几l个字:“已经、看过了,没事。”
  “这还能叫没事吗?”李见微震惊不已。
  说到这个,卓文成神色一僵,刚眨了两下眼,就觉面上有些湿漉漉的,伸手一摸,原是眼泪落了下来。
  “哎呀,你怎么又哭了。”周兰湘一边说着,一边去找随身带的手帕,直接上手替他擦干眼泪。
  卓文成接过帕子,也不知是觉得丢脸还是怎的,直接把帕子覆在脸上,然后仰起头,用他的破锣嗓子,断断续续说起来。
  “脸、脸是我爹打的,鞭子是、是我大姐抽的,还有屁股,是我大哥杖打的,嗓子、嗓子……是我自己哭的。”
  “呜呜……我偷偷爬上了大姐的镖车,半路被发现,当即被扭送了回来,然后、然后就,家里人都回来了,全家都要揍我。”
  “我我、我好惨啊呜哇——”
  说到伤心处,卓文成再也忍不住,张嘴大声号啕起来。
  听着他那连绵不绝的痛哭声,几l人终于明白,他的破锣嗓子是怎么来的了。
第62章 二合一
  不管卓文成因何遭了全家的教训,只看他的模样,到底太可怜了些,几人只能多多安慰着,再绞尽脑汁来转移他的注意力,试图叫他别太难过。
  也不知卓文成受了什么刺激,大哭过就整个人蔫了下来,往自己桌上一趴,任凭谁与他说话,他也不吱声了,又赶上教习们过来,众人也只得先离开。
  等晌午下学后,时归她们再一看——
  卓文成正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呼呼大睡,因脸肿导致的呼吸不畅,让他不觉打起呼噜,一声接着一声,正与上课时出现的破风箱声完美重叠在一起。
  时归:“……他这是睡了一上午?”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只有李见微默默说了一句:“早晨他趴下后,好像就没见他起来过了。”
  “那,要给他请御医来看看吗?”
  然再看卓文成那睡得正香的模样,几人实在拿不定主意,最后只好说:“若等下学他还不醒,我们就去叫御医,如今就让他先睡着,不打扰了吧。”
  幸好,赶在下学前,卓文成终于从酣睡中醒来。
  他已经好几天没闭过眼,难得没有了鞭子巴掌,可算让他睡了个好觉,乍一醒来甚至有些分不清环境,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然他的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得他面容瞬间扭曲,哀嚎声与教习忍无可忍的呵斥一同响起。
  “哎哟!”
  “卓文成——你实在是太放肆!”
  今日给学生授课的教习是个才入翰林的新讲师,自觉了解孩子们的脾性,主张亦师亦友的教学关系。
  他见卓文成一身的伤,心生怜惜,这才容忍他睡了一整日,不想对方竟愈发过分。
  堂上呼噜声震天也就罢了,这还打哈欠伸懒腰了?
  实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
  教习冷着脸:“你给我站起来!”
  卓文成面露慌乱,急急忙忙站起来,中途又不慎撞在了桌角上,给他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添重创。
  教习指了指学堂最后:“给我站到后面去。”
  卓文成自认理亏,只能讷讷应是。
  只是因他屁股后才受过杖刑,又在冷硬的板凳上坐了一天,初时还不觉有什么,这一站久了,只觉整个下半身都不像自己的了,好不容易挨到下学,他顿时站不住了,撑着墙直接坐下来。
  “斯哈……”他龇牙咧嘴,强忍下到了嘴边的呼痛。
  不一会儿,时归几人再次凑过来。
  时归见他的样子,免不了再问一遍:“当真不用给你叫御医吗?你还能站起来吗?”
  卓文成逞强道:“不用!我没事!”
  “啊……”时归沉默,颇有些无法相信。
  只听卓文成紧跟着就说:“学堂里的同窗都知道我挨揍了,若再喊御医来,知道的人不是更多了。”
  “我不要,这也太丢人了。”
  经过一整日的修养,卓文成的嗓子好了许多,虽还有些嘶嘶拉拉,但已不影响他正常说话。
  听了他的缘由,对面几人彻底无言。
  正当时归欲再劝几句的时候,却听学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便是一个侍读的小童探头进来,大声问了一句:“卓文成卓公子可在?”
  “大将军来接公子下学了,正催促您动作快些。”
  “嗷——”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卓文成猛一下子从地上蹿起来,他连书袋都顾不得收拾,当即捂着屁股瘸着腿,一蹦一跳地往外跑去。
  等他的身影从学堂消失了,时归她们还呆在原地。
  过了好久,才听周兰湘迟疑说:“卓文成那个样子……应该是用不到御医了吧?”
  说完,几人赞同地点头。
  不多会,姑娘们也各自收拾好东西,在学堂门口互相告别后,就各自回了家。
  时归刚踏出官学门口,就看见不远处站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定眼一看,可不就是早早就出去的卓文成。
  那站在他对面的男人……
  男人似察觉到她的注视,猛然回望过来。
  只见男人面有煞气,虎背熊腰,极是威武。
  卓靖尧见只是官学里的女学生,很快就收回视线,转一掌拍着卓文成背上,叫他登时跳了起来。
  卓靖尧厉声骂了句什么,而后就提溜着卓文成的衣领,粗暴地将他丢上马车,而他则旋身上了大马,很快就从官学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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